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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云生吃痛,哎喲一聲:“師兄,是我啊?!?/br> 月色之下眉頭皺得和蘿卜干一樣,是痛極了。 郝連鳳借著月色瞧清符云生的臉,這才緩了神色。 他松開手:“你怎么來了?!?/br> “我怎么不能來?!狈粕嘀滞?,心里嘀咕,成天到晚神神叨叨,哦,這地偏你來得,他就來不得。竟然還理直氣壯地質問他,師兄真是越來越霸道了。 郝連鳳頓了頓,放輕了些口氣:“白家剛出了事,你不要隨便亂跑?!?/br> “師門教導,師兄弟要以身作則。師兄自己亂跑,還被人打暈怎么不說?”郝連鳳這話叫符云生逮到了苗頭,趁機反嗆一軍。說罷好言規勸,“既然是別人的地方,師兄還是省些事,不要隨便摻和了。叫蘇真人知道,恐怕會責怪?!?/br> 他這個師弟真是和跟屁蟲一樣,天天圍著他拿門紀峰規在耳邊念。郝連鳳有時候懷疑他生來就是麻雀變的,特別愛唧唧喳喳,卻又十分弱小。他不耐道:“知道了,你先回去?!?/br> 符云生在這事上卻特別軸。 “你去哪我就去哪?!?/br> 他說到做到,拉著郝連鳳的手不放。這么一來,郝連鳳還能干些什么,在那兒僵持了一陣,率先敗下陣來?!昂昧撕昧?,那你要聽話點我才帶你走?!绷T了嘀咕一聲,“輸給你了?!?/br> 郝連鳳與符云生前后離去不久,墻跟頭就閃出來一個人。衣衫勝雪,發冠上的翅翎尚未除去,潼如秋色,眉似刀裁,月色如流水銀光泛濫,他的膚色卻更涼。 正是從后院悄悄溜出來的容庭芳。 容庭芳也看中了那個家仆,本想將人揪過來好一頓敲打,卻被郝連鳳搶了先。 屁用信息沒尋到,倒是叫他知道一件事。 原來他那個上天送來的便宜雞,有的是人虎視眈眈,想要地很。 一只雞而已,很值錢么? 白家的人除卻賓客或是不曉或是裝不曉不動神色之外,倒是有些都往后頭去了。后院被雷劈得一塌糊涂,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白家干了什么虧心事遭到天譴。養鳥為樂供其驅使,容庭芳想了想,冷笑一聲,這還真夠叫雷劈的。 他趁著沒人注意,悄摸摸地往一處房間去。 是他的龍骨,與他之間自然有感應。在誰的房間藏著掖著,這不是一目了然嗎? 作者有話要說: 傳聞肥啾因為容庭芳涅槃了好幾次。 現在想想—— 多半是氣死的。 第31章 牛逼了還 容庭芳身輕如燕, 穿梭在長廊水石間。白家的人現在要么在前廳吃飯,要么在后院處理那莫名從天而降的驚雷,眼下這里倒是四下無人了。他十分有閑情逸致地打量著這此間景色, 大紅燈籠掛在門口, 貼了兩條厚重的紅聯, 里頭燭火通明。容庭芳本來已經掠過去, 因著這在黑夜之中過于明亮的顏色, 又退回來瞧了一眼。 里頭一個人也沒有,他腳下頓了頓, 略一猶豫, 閃了進去。 布置像是一間書房,格調通明典雅,但其奢華之處, 不比鶴蘭軒。容庭芳在屋中亂轉, 將那些瓶瓶罐罐都摸了一遍,值錢的收拾到一邊, 不值錢的擺回原處。視線飄轉間,他被墻上一幅畫給吸引住了注意力。 “……”容庭芳放下手中把玩的大花瓶,走了過去。 鮫人織就的輕紗拂過他的身體, 墻上的大鳳鳥色彩艷澤。白家養鶴禽,那么供一只鳳鳥不足為奇。不過, 這只鳳鳥有些熟悉,容庭芳似乎在哪見過。 他負手仔細打量著,翻出些印象。傅懷仁的鶴蘭軒也有這樣一幅畫, 同樣是一只鳥,雖場景不同,但容庭芳總覺得這是同一只,就連那尾巴色澤的明艷處亦是一樣的。 ——難道這是同一人所畫? 世人多奉鳳凰為神明,為天地帶來明火,故時常供奉之。但在容庭芳看來,所謂神鳥,卻也不過是一只兩爪的禽類,利爪尖嘴,與他們角龍一族又有什么不同。不過,那畫師的功底看樣子是極好的,畫上大鳥栩栩如生,幾欲透紙而出。 心里想著不在乎,容庭芳身體卻很誠實,打量間一只手已經覆了上去,摩挲著那只大鳳鳥的身軀。他其實應當是不愛鳥禽的,但莫名就有些挪不開眼,離不開手。那撲面而來的紅色,就像是身體中流淌著的血,也像是燃燒幾天幾夜天雨澆不滅的火。 就在容庭芳眼神迷蒙之時,外頭忽然一聲脆響,驚醒了他的神思。 容庭芳眼神瞬間清明,最后摸了摸那畫中大鳥,轉身就走。眼下可不是去著迷一只跨種族的鳥的時候,他的龍骨還不知道被放在何處呢。隔了這么多年不曾接觸,容庭芳簡直有些等不及要將它納入身體融為一體。他試探著清吟了一聲,這小小的四方天地中,微弱地響起了應和聲。越是靠近龍骨所在地,額間云紋越現。 白家是清靜之地,與生靈共存,平時不會布下太多機關,免得傷及無辜靈鳥。只有這一處陣法重重。若非白式微本人在此,其他人根本邁不得步。容庭芳終于到了這里。他眼睜睜瞧著這間黑不溜秋的屋子,試探著丟了塊石子,空氣泛起漣漪,石子立時碎得連渣也沒有。 “……” 這要是過去的是他的手,怕就沒了。 容庭芳咬了咬唇,不打算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墒莵矶紒砹舜颂?,東西就在眼前卻拿不到,未免叫人心有不甘。他還沒能想出辦法,卻忽然聽聞腳步聲。這個時間點,又會有誰來。莫非白式微已經發現他不在,特地趕來這里逮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