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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庭芳歪歪腦袋,發絲從他耳邊滑下,瞧著又無辜又單純。 “我把這扇門炸了吧?!?/br> 客廳內,白式微略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抬手倒了杯酒?!白愈Q頑劣,叫蘇峰主看笑話了。他的東西,自然和他的人一道被老夫關了起來?!闭f罷重重哼了一聲,“一定要他好好反省才知道什么叫規矩?!?/br> 當時白家要處理家事,郝連鳳他們先行離場,所以郝連鳳并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他這么一聽,就覺得不對啊,這只雞分明是那個小子的,怎么就成白子鶴的了?就聽白式微又道:“子鶴這孩子,一直頑劣不堪,老夫以為他去了趟蓬萊,多少會懂點事。沒想到自己的鶴不養,卻偏偏搞這么個不雞不鳥的東西?!?/br> 聽到他說不雞不鳥,郝連鳳的臉色頓時差了起來。符云生悄悄踢他,郝連鳳在桌下攥攥他的手,這才平和說:“白少爺這么看重它,想必極為重要了?!?/br> “鳥禽而已,驅使之役,豈能以人視之?!?/br> 符云生的手被驀然一爆,差點叫出聲來。他側目瞧去,自家師兄的臉色像是弟子要渡劫時天上會有的雷云,轟然滾滾。 然后是轟然滾滾——真的一道雷咔嚓落下,直直劈在符陣中央。 是后院。 一聲雷響將滿堂賓客給劈得鴉雀無聲,觥籌交錯聲乍停。所有人面面相覷。外頭幕色濃郁,風平浪靜,沒有飄來半滴雨。蕭勝夾著個雞爪往嘴里一扔,嚼吧嚼吧:“無事驚雷起,恐怕有大事發生啊?!闭f著推推邊上那個只管悶頭吃飯的人,“兄弟,你怎么看?哎?” 結果話未得到回答,只見那人悄然推開碗筷,并不理會他,只急步匆匆地往外走。 “沒雨啊,你跑什么?” 蕭勝盯著那人的背影,瞇起眼。真是怪人。 “……”他筷子一扔,干脆跟了出去。 就算落魄貧困,有兩件事容庭芳閉著眼睛也能干。招雷和下雨,混飯技能。先是一道雷像落下的火星子轟然炸在符陣中央,引來幾個附近的白家人。那聲雷在地上炸了個坑,他們猶豫著靠近,抬頭瞧著天,朗月無星,并不像要下雷雨的樣子。 “春雷罷了,不用告訴家主吧?”多大點事啊。 容庭芳自門縫中朝外望去,勾起嘴角——接二連三落了一堆雷,一個個炸在他們腳下,把那些家仆嚇地有如驚弓之鳥四處逃竄?!拔铱催@不正常,柴屋關了誰啊,鬧鬼吧!” “叫家主,叫家主!” 容庭芳適時地拍打起門來:“來人啊,少爺被雷嚇撅了!” 一幫人正要去找白式微,聽到呼救聲,留了幾個怕真的出了意外,手忙腳亂撤了陣法打開柴門,就見白子鶴好端端站在那里。 白子鶴:“?我沒——” 話未說完一道雷從天而降劈中了他。 “你有?!比萃シ歼m時接住他軟倒的身軀,認真地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白家主也知道你錯了,實在不必再自殘以獲得他的諒解?!闭f罷朝那幾個已經看呆的人道,“煩請告訴你們家主,白少爺自責難咎,被雷劈中后不醒人事,還請搭把手?!?/br> “哦,哦?!?/br> 這雷落得又快又準,以至于剛打開柴門的人根本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白子鶴在他們面前如軟腳蝦一般倒下是一目了然的事。關了白子鶴的多半是不知道為何而關的,但他們知道白子鶴是白式微的親孫子,倘若出了事,白家要責怪的一定不是他。故而見容庭芳如此言語,立馬來兩個人幫忙扶住白子鶴,另外有人去前廳找白式微。 地上一團團俱是焦黑,樹干被劈成兩段,人荒人亂,瞧著風雨欲來。 容庭芳將人轉手后,悄悄往后撤了兩步,退到了漆黑的樹冠之下。 家仆掐著白子鶴的人中,焦急地呼喊著他的名字。月亮被云藏了起來,天地陷入昏暗,沒有人分心注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去了何處。 白式微正與蘇玄機他們飲著酒,并未將那雷聲放在心上,就見家人神色匆匆而來,附耳這樣那樣一說,頓時變了臉色,起身道:“蘇峰主,老夫有事離開一會,請各位自便?!?/br> 蘇玄機點點頭:“白家主請便?!?/br> 郝連鳳啜著酒看著白式微,沒有多久,便擱下手中杯子道:“蘇真人,我去解個手?!?/br> 蘇玄機:“請便?!?/br> 符云生:“真人我——” 蘇玄機:“便?!?/br> 符云生:“……” 蘇真人這么懶不知道是誰教的。 蕭勝前腳剛溜,郝連鳳后腳就跟上。 郝連鳳出了門,問了人:“方才后院鬧得可大么,人要不要緊?!?/br> 那家仆正是得了命令要往后院去收拾攤子,聞言以為這蓬萊弟子不知世故,于是道:“倒霉呢,連著劈這么多雷還是頭一遭。聽說是人被雷劈了還沒醒,但應當是不要緊?!?/br> 郝連鳳點點頭:“人沒事,那只靈禽怕是小命難保?!?/br> 靈禽?家仆沒有記得柴房有什么靈禽,他按著自己的意思想了一下,覺得這位蓬萊來的客人大約是分不清這院中諸多的鶴,可能是怕遭了雷后那些靈鶴遭殃,所以才有此一說。答得牛頭不對馬嘴:“它們機靈,自己會尋避護之所,不礙的?!?/br> 言罷急著去后院,略帶歉意離去不提。 它們,郝連鳳一思索,估計著白式微是騙他的了,說不準這只鳥便要被人截了胡??墒前准疫@么大,天知道白式微會將這鳳鳥和龍骨藏在何處。他正在沉思,冷不丁肩膀遭人一拍,郝連鳳一把將來人鉗?。骸罢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