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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族有縛靈術,縛的是生靈,那是與天道相悖而行,害人性命,要遭天譴。蘇玄機的做法倒是巧妙,只是尋常材料受不住靈力。大約瞧出余秋遠心中困惑,蘇玄機得意道:“我拿赤金石做了心,它是天生儲靈體,不會輕易裂開?!?/br> 這小人長著一幅蘇玄機的模樣,活靈活現。余秋遠看了半天,慢慢眨了下眼。 “你既然這么能干——”他有了個主意,“那我要派個任務給你?!?/br> 他讓蘇玄機做個大的。 用來騙容庭芳。 ——看這樣子是做成功了。 蕭勝有些遺憾。這個人偶是蘇玄機故意讓人盜走的。但本來,蘇玄機將這人偶放在護山大陣中布下迷魂術之用,是想要用它來引容庭芳。天下間,能引容庭芳入陣的也就他師兄一人,容庭芳如果沒死,必然會聞訊而至。人偶確如蘇玄機所料被人盜走,可惜了不是他想的那個人。至今為止,整個大洲風平浪靜,沒有容庭芳半點消息。 “哎,我同你說這個有什么要緊?!笔拕僮猿傲艘痪?,大約是想到了傷心事,怔怔地站在了那里,過得一會便長嘆一聲‘罷了’,人偶毀了這件事還需盡快和蘇玄機秉報。這一念就在一瞬間,蕭勝沒有耽擱太久,瞥了眼容庭芳身后,說了句,“你這只靈禽倒不錯。日后莫再插手他人閑事?!本碗p手往身后一負,拔地三尺,如來時一般呼嘯而去—— 只留下一個說不出話的容庭芳。 ——還有一只因為心虛也說不出話的胖雞。 蕭勝其實不必如此遺憾,蘇玄機的計劃也沒有落空。 確實管用。 但是—— “為什么引我要用余秋遠——”某個人臉色有點扭曲,“他們有病吧?” …… ‘有病的人’負著翅膀,其實很想告訴他,你剛才搶人的時候臉上不是這么寫的。 見到余秋遠的臉但是假的,靈偶散成了灰拾不起來,蕭勝和厲姜竟然打完就跑沒一個懂得扶一下弱。幾樁事一并,容庭芳心情很不好,連余秋遠都能瞧出他的心情陰郁地仿佛要打兩個雷。胖雞默默后退了兩步,它不想成為容庭芳遷怒的對象,起碼現在不想。 但是一片鞭痕后的狼藉里,除了被灰撲了一臉的容庭芳之外,還有一個人。 一個負著長劍,扎著發髻,看上去很窮的人。 他剛剛落地,鬢發凌亂,叉著腰指責厲姜和蕭勝飛起來不講章法,不懂規矩。 “一看就是魔界教出來的。真是龍王不下雨,蝦兵稱大王?!?/br> 心情很差還無端被指責的容庭芳:“……” 已經很久沒見別人跪著叫他大王,容庭芳有點懷念那種拿靴子抬別人下巴的感覺。 晏不曉剛剛從劍上下來,想以步代劍走上一段,好讓自己的愛劍歇一歇,就被飛馳而過的厲姜飛了一臉灰,又被拔地就起的蕭勝扇了個暈頭轉向。他拿袖子將這灰胡亂撣了一通,嘴里罵罵咧咧。塵煙散盡,忽然驚覺有人在看他。 晏不曉凝目望去,不甚清晰的視線中,一個長得十分好看的男人沖著他笑。 “……” 不知道為什么,背上的寒毛就莫名豎了起來。 “我觀你相貌堂堂,眉骨端正,劍法高深——”對方打量著他的那種眼神,仿佛他是一只待宰的羔羊,連骨頭都被剔的那種。就聽那人肯定道,“一定會飛吧?!?/br> 晏不曉:“……” 所以直到現在,晏不曉都不明白,事情怎么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帶著容庭芳,容庭芳帶著一只靈禽,兩人一雞坐在他的寶貝長劍上,風呼呼從耳邊過。正要往滄水集市去。 晏不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容庭芳,容庭芳目不斜視。 “這位兄弟?!?/br> 容庭芳施舍給他一眼。 作為劍夫的晏不曉問:“你要去哪里?” 容庭芳反問:“你要去哪里?!?/br> 晏不曉要去望春樓,那里的主人邀請他去參加一場寶器的拍賣會,請他去當鑒證人。說好聽點叫鑒證人,其實是保鏢。賣東西這行當容易得罪人,也容易被打劫。 容庭芳滿臉寫著‘沒有聽說過’這幾個字,他思索了一下:“女人多嗎?”春在他心里就是些漂亮婀娜的姑娘,望春就是望姑娘,姑娘有什么好望的。容庭芳想當然地把這地和大洲人間那種你懂得樓畫上了等號。 被他抗在肩上的胖雞低聲科普:“那是大洲最大的拍賣行?!?/br> 每年開放一次。 能參加的人多是有頭有臉,來自五湖四海各界各派。胖雞會知道這個,是因為當它還是余秋遠的時候,也曾經來過一次,那時是另有所圖。不過沒有出面,而是呆在了帷賬之內,隔了層紗縵,也無人知曉。 一問三不知容易被人當成土包子。容庭芳不怕丟臉,它還要面子。 “那這老板沒有水平,娘娘唧唧的,一看就賣不出東西?!比萃シ急梢暳艘幌逻@個尚未見面的老板的文化程度。換他一定起個氣派的。就好比是‘金榜銀樓’之類,大氣又富貴。 “那你去建啊,建個金銀寶器樓?!迸蛛u沒好氣道,當什么魔頭打什么架,成天想著顛覆天道和他作對。 容庭芳理所當然:“我又不需要拍賣?!毕胍梢該?。 “……” 真是霸王腦袋土匪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