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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他不高興了,他就隨便一抖出來,看余秋遠在蓬萊還有沒有威嚴。 王獵戶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他也是不大明白,這個事有什么光彩還能爭上一爭的。但他一拍腦袋,到底將之前猶豫的事下了個決斷:“總不好叫各位空手而歸,請等我一等?!闭f著拋下眾人進了屋,不多時從中走出,取出一個紫金木盒子來。 “盒子是別人托我管的,可人生苦短,我是個普通人,活得不如仙人長久。想來你們都是同道中人,若是瞧見那位神仙,還請幫我帶還給他。里頭的東西是我的,倒是能作為謝禮?!?/br> 什么東西? 容庭芳往前一步打開盒子,里頭是一根羽毛。 王獵戶解釋道:“海邊撿到的。那會是晚上,還會發光。后來就不曾見它亮過?!?/br> 本來他打算藏著和兔皮一起運到滄水,給傅老板看看——聽說傅老板就喜歡收集這些東西。但是做人要誠信本份,這些外人幫他修了屋子,王獵戶再窮也要付工錢。兔皮他舍不得給,這根稀奇的東西,也不曉得別人稀不稀罕。 郝連鳳沒看清,就見容庭芳淡定自如地合上了盒子。 “那我就代他們收下了?!?/br> 郝連鳳被截了胡:“是給我們的?!?/br> “誰說不是?!比萃シ己皖亹偵?,“盒子我保管,羽毛送給你?!?/br> 一物換一物,再值得不過。 郝連鳳沒再爭,只是問容庭芳:“你怎么知道余真人死在魔頭之前?!?/br> 容庭芳反問他:“那你怎么證明不是?” “……” 這是個無解的話題。郝連鳳放棄與容庭芳爭論。在他看來,容庭芳似乎身有靈力,但他瞧不出對方深淺,亦看不出他的根性。但是這天下間有緣入道的人豈非很多?像容庭芳這樣似乎有天賦又天賦的不明顯的人,能從蓬萊門口排到南海邊。 他將視線落到容庭芳懷中——他們曾經做過的交易。 “盒子先不管,羽毛也不提。我們人已來 ,屋頂也已修畢。那么——” 郝連鳳拿眼神示意,是不是也該兌現諾言了? 容庭芳恍然大悟。 他收起盒子,又收起羽毛,遞過一直抱著的胖雞,道:“給你?!?/br> 動作十分坦然迅速。 郝連鳳一愣。 余秋遠也一愣。 容庭芳就這樣簡單地同意了? 直到郝連鳳遲疑地接過沉旬旬的胖雞,余秋遠一時也沒能回過神來。 容庭芳的手沒有縮回去:“雞我已經給你們了,紫金葫蘆呢?” “……” 對。 先前郝連鳳答應過,說要拿紫金葫蘆做交換??墒窍惹叭萃シ济髅魇遣辉敢獾?,他以為修個屋頂這茬事就過去了。想不到原來對方還惦記著這句話。話出口就是潑出去的水,紫金葫蘆不是多稀奇的寶物,拿它來換一只似乎有鳳凰血統的靈禽,郝連鳳覺得劃算。 他伸出手,符云生將紫金葫蘆取了出來。 郝連鳳將葫蘆遞給容庭芳。 容庭芳看了一眼:“不需要口訣?” 郝連鳳念了一遍口訣,將葫蘆變大了一圈,容庭芳試著坐了坐。 法門的東西,自然是極好的。郝連鳳驕傲道:“如何?” “尚可?!比萃シ及櫰鹈碱^,“可它動也不動,你說它日行百里,莫非是騙我的?!?/br> 再精于算計,到底是凡夫俗子,郝連鳳一樂??谠E都不會,怎么叫它飛呢? 他說:“你得叫它飛,它才飛?!?/br> 叫它就飛?容庭芳搖頭:“我不信,你試試?!?/br> 郝連鳳不疑有它,試了一下—— 容庭芳坐著葫蘆就沖上了云霄。兩袖清風,一身輕松。 …… 飛遠了。 郝連鳳樂了半天,突然反應過來。 這小子跑了? 還沒能立馬叫人追上去,至始至終不曾有過姓名和話語權的胖雞沉默了一瞬,突然掙扎出去,翅膀卷起氣流,塵土迷煙下,長長的尾羽發著焦黑的光,拖散在空中—— 一振翅就是三丈高。 郝連鳳:“……” 鳥也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修了屋頂,送了葫蘆,跑掉了人,飛走了雞。 郝連鳳:氣出鳥叫。 第10章 芳芳芳芳 法門的東西名不虛傳,容庭芳坐在葫蘆上飛得很快。 可是會飛的鳥自然更快。 滿月如盆,容庭芳袖袍灌風,發絲翻飛,正在翻看那個紫金木盒,還有其中那根說會發光的羽毛,琢磨著這根鳥毛到底是什么東西有無用處。翻看無果后,他盤算著要不要讓聞人笑過來把這根毛領走,耳中忽然就捕捉到風聲。 容庭芳收起盒子,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嘴角。 不多時,一只五彩斑斕的大鳳鳥撞進他懷里,氣急敗壞:“你竟然這樣出賣我?” 容庭芳摸摸它的腦袋,又順了順它經過夜風梳理,已經長而艷麗的尾羽,回答得氣定神閑。 “怎么會?!?/br> 這不是又飛回來了嗎? 他就賭這只自稱是雉雞的靈禽因何緣故是主動要呆在他身邊的。 如今一試,果然是賭對了。 還蛻了層毛。 余秋遠和容庭芳交手數回,每次都在猜疑對方如何布棋中渡過,可謂是心力交瘁,既沒有占到便宜,也不曾討到好。實在也不是容庭芳這個人多么jian惡,而是此人過于隨心所欲。倘若一步棋布了有二后接三四,他倒是能猜上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