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而不死是為妖_分節閱讀_26
南宮祈左看看右看看,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讓兩人這么開心,就也探下個頭瞧了瞧,結果這一瞧差點把自己逗得掉下來。 玄商總給人一種高貴冷艷神秘莫測的感覺,就是那種你看第一眼就會評價“這個人不簡單”的感覺,然而這一手字寫出來實在是毀設定,倒不是說歪歪扭扭錯字連篇,反而是一筆一劃太工整了,就像小孩子寫的那種圓乎乎胖嘟嘟的大頭字,沒有一點筆鋒和轉折,看起來可笑又可愛。 玄商感覺多敏銳啊,察覺旁邊三個人都在笑他他就不開心了,默默地放下筆,轉身對著樹干,只留給江立一個“我很生氣”的后背。 ☆、暗潮在洶涌 看玄商這明顯鬧別扭的模樣,江立拽了拽他的衣服,輕聲道:“寫得挺好的?!?/br> 玄商不動:“騙人?!?/br> 明明是沒有音調起伏的話語,江立卻聽出一股子嬌嗔的勁兒來,當即失笑道:“不騙你?!?/br> 說實話,眼睛看不見紙上自己寫的東西的話,很容易就會寫得上歪下斜大大小小重重疊疊,玄商這字雖然絕對算不上漂亮,至少是清清楚楚能讓人看得懂的,排版也整齊,字之間的間距剛剛好,又不是靠寫字吃飯,這種程度不錯了。 江立摸了摸他的手,像在給傲嬌的貓順毛:“真的不騙你?!?/br> 玄商這才轉過身來,無神的目光移向江立所在的方位,忽然開口道:“你教我?!?/br> 江立說:“你這樣已經很好了?!?/br> “你教我?!?/br> “……” “你教我?!?/br> “好?!苯⑿α诵?,把筆放進玄商手中,略微糾正了一下他握筆的姿勢,然后將自己的手貼在他的手背上,兩人一起極有耐心地默寫《詩經》,一筆一劃,用心至深。 因為姿勢的原因,兩人的身體靠得很近,側臉也幾乎貼在一起,讓人錯覺只要稍稍轉頭并且撅起嘴就能觸碰到旁邊人的唇。玄商的皮膚一直是冷冰冰的,江立卻是正常人類的溫熱,動作時難免耳朵碰耳朵,觸感十分奇異。 江立微微垂眼看了看玄商,玄商并沒有什么任何反應,他也就心安理得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兩人旁若無人地寫字,南宮祈和江耀都有一種吃什么東西吃撐了的感覺。 江耀重新拿起書看,眼角的余光卻在不經意間捕捉到了江立眼角眉梢的笑意,一時間心里五味雜陳。他的兒子,一直以來都表現地太成熟太冷靜,也太薄情了,如今稍有改變,卻是對著另一個男人?恐怕冥冥中確實是有緣分的,就像玄商,對誰都愛答不理,偏偏喜歡跟江立待在一起…… 亂七八糟想了半天,江耀在心里搖了搖頭——兒孫自有兒孫福,順其自然吧。 晚上睡覺的時候,玄商還是要賴在江立那里,江立怕玄商突然又“想不開”要去睡柴房,就勉強同意了。 南威聽了這話,那眼神都變得跟小刀一樣了,當然她是隱藏得很好的絕對不會被江立看到。南宮祈無奈地嘆氣,自從玄商來了之后,公子的改變越來越多了,真不曉得是好還是壞。 江立沐浴完回房,看到玄商很好奇地在他房間里翻來翻去,左邊摸摸衣柜,右邊碰碰桌子,自己玩得很開心的樣子。 奇怪……還是一張面癱臉,但江立就是能感覺到玄商是高興的。 “你也不是第一次睡在我房間里,怎么還像個小孩一樣?”而且那個大箱子里的被子都被你拆了…… 江立以前很提防別人碰他的東西,除了南威、南宮祈和他父母之外,別人碰了他是一定要嚴懲的;即使是南威和南宮祈,沒有他的允許也不能隨意亂動。奇異的是,他現在并不討厭玄商的舉動。 “你這里東西很多?!毙堂髦叩酱策?,慢慢地坐下來。 “其實也沒什么?!蹦贤颜麄€家打理得井井有條,什么類別的東西該放在哪個房間清清楚楚,筆墨紙硯棋琴房,這個臥室里剩下的不過是衣服被褥以及江立常用的一些小玩意。 說到小玩意……江立看了看桌子,那天晚上他收到的春菜做的荷包已經不在了,想著應該是南威收起來了他也就沒太在意,渾然不知那荷包已經被鉸了個粉碎。 玄商不管江立在想什么,自己掀開被子直挺挺地躺下,手放到枕頭邊,摸到了一個小木盒,木盒表面坑坑洼洼,但不是磕碰或者腐蝕的痕跡,像是精致的雕刻。 “這里面放著什么?” 江立張了張口,沉默一會兒才說:“一個印章罷了?!?/br> “我可以看嗎?” 江立抿了抿唇:“可以?!?/br> 盒子沒有上鎖,很輕易就打開了,里面只有一個金黃色綢布包著的印章,玄商沒有看見綢布上精巧的龍圖騰,也不知道這象征著什么,于是完全沒有顧忌地取出了印章。 摸了摸底端陰刻的文字,玄商不解道:“君未是誰?” 君未? 江立產生了一瞬間的怔愣。記憶中,已經很久沒人這樣叫過他。 當初那人落魄至極,喝醉了之后看著他吃吃地笑,笑得落下淚來便吟出兩句:“我未成名君未娶,可能俱是不如人?” 他那時垂下眼簾遮掩住所有情緒,只道:“殿下記錯了?!?/br> 回過神來,江立說:“君未是我的表字?!?/br> “表字……”玄商略微想了一下,想起來好像人類是有這么個稱呼,“我以后可以這樣叫你嗎?” 江立下意識厲聲道:“不可以?!?/br> 玄商把印章放回盒子里的動作頓了一下。江立一直都對他的要求很寬容,哪怕是過分的要求,像這樣果斷地拒絕還真是頭一遭。 江立很快平復了自己的心緒,走過去接過木盒子放在衣服箱子上面,淡淡地對玄商說:“睡覺吧?!?/br> 玄商睡在床的里側,江立睡在外側,玄商拉了拉被子,翻了個身,過了半盞茶功夫,江立以為玄商睡著了,他卻又翻了個身。 江立說道:“今天寫字寫得多了,是不是肩膀又痛了?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 玄商心下一沉,想起之前江立表示傷好了之后就送他回家,又聯系到剛剛江立那樣對他說話……他攥緊了手。 “怎么不說話?”江立轉過臉看他,下一個瞬間肩膀卻突然被按住,他還來不及反應玄商便一個翻身居高臨下地抵著他。 “你——”江立張口欲問,忽覺脖頸一痛,玄商的牙齒深深地嵌入皮rou,像是要咬穿他的大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