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舊神游戲中扮演NPC[無限] 第161節
影看向陸語噥:“要阻止他們嗎?” 血影貓貓半切換成人類的形態:“這幾個玩家虛影的行為模式應該是模擬設定好的?!?/br> 比起去干涉玩家虛影的行動,還不如放任看看他們的行動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但這樣做的話,他們可能得面臨boss的激活狀態。 一步、兩步……玩家虛影輕手輕腳地踏進了金雀花園的拱門。 他們倒也沒有莽撞地直接往里沖,陸語噥看見他們或多或少都用上了從鎮民手里收購的鮮花副產品道具,在進入之前給自己疊滿加成與防護。 他們還對鞋子進行了處理,避免踩進花園后留下明顯的鞋印。 有一個玩家虛影還用繩子栓在自己與同伴腰上,那繩子陸語噥和影看著都非常眼熟。 它和他們上一個副本里「月光」用過的a級特殊道具“可以收回的繩索”很像,只是材質看起來沒有「月光」的那條好,大概是b級的同功能道具,可以把玩家拉回提前設定好的“錨點”,非常適合用來跑路。 做好準備的四個玩家虛影走進了沉睡的金雀花園。 血影貓貓也跟了進去。 無論是觸手還是血影,本質上都只是【黑山羊之觸】的一部分,在系統判定里都不算陸語噥這個玩家本身,所以系統界面一動不動。 但走進花園的那四位玩家虛影和她可不一樣,他們進來之后就第一時間打開系統界面,等待系統的任務完成判定。 “嘶……這里的花可真大?!?/br> 明明塔羅小鎮上空的月光與星輝非常明亮,金雀花園內卻很昏暗,層層疊疊的碩大花苞,就像一只只被不夠堅硬的棍子支棱在空中的襁褓,它們一個接一個小丘般連綿起伏,鋪成蠕動未綻的花海。 ——聯想到這個副本吞下花種誕生女嬰的背景設定,頓時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腰上拴著繩子的玩家虛影走得緩慢而小心,生怕這些碩大的花苞被磕了碰了出現什么問題。 他們是為了探索主線而來,自然要在金雀花園里找線索,但這寬廣的花園里除了花還是花。 有玩家把花泥收集起來、用某種試劑盒一樣的道具檢測,有的玩家放出自己的紋章擬態、讓它們在空氣中嗅聞,有玩家大概是擅長辨認植物、仔仔細細地觀察花苞種類,但都沒發現什么問題。 在明確知道這里面的鮮花很珍貴的情況下,他們并不打算作死去拔下一片葉子或者花瓣試探。 “花園最中間……像是有一具雕塑?!庇型婕野l現了遠處的那尊神像。 越深入腹地逃脫也越難,但在任務未顯示完成的情況下,他們只能繼續往里走。 血影貓貓比玩家虛影前進得慢一些,她認真地觀察著玩家虛影們經過的花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靠近路邊的花苞,好像比其他花苞要蔫巴一些。 “咔嚓?!?/br> 貓爪踩上了一片失去水分的干葉。 陸語噥抬起爪子,又抬起頭。 她很確定白天的時候所有的花與葉都在少女們的照料下鮮嫩飽滿、沾滿圓潤清透的露水。 仔細一看,這片干葉來自于一朵被那個擅長辨認植物的玩家仔細辨別過的花——大概是花種太稀有,那玩家在觀察的時候忍不住上了手。 剝落了干葉的花苞尚未達到成熟的時機,卻已經開始干涸腐敗……就像女孩還沒來得及長大,就面臨枯萎。 “嗡——” 土壤深處傳來一絲震顫,血影貓貓的背部被驚得弓起。 ——花神,被驚動了。 第169章 花神塔羅(十三) “聽說夫人你有過三任丈夫?!?/br> 比起金雀花園的暗潮涌動,大麗花夫人的大花球中,氣氛甚至稱得上是平和。 大麗花夫人似乎篤定海盜與穆載言不會拒絕她的請求,甚至還有心情伸手梳理床上肆意生長的大麗花——它們吞食養分吞食得太急切,花苞與花苞、花枝與花枝之間糾纏到了一起,像是一群在床上手腳打架的小嬰兒。 “啊呀,三任……確實是這個數字?!贝篼惢ǚ蛉俗龀鏊伎嫉臉幼?,“時間太久了,我都有些記不清他們的樣子……” 穆載言的表情自從大麗花夫人捻起那幾根貓毛之后就有些冷:“——是因為他們都變成花了?!?/br> “不要侮辱我的花啊,先生?!贝篼惢ǚ蛉艘宦暲湫?,“花神在上,鮮花只能由女人孕育,由女人飼養,塔羅小鎮可從來都沒有男人能變成花的說法……充其量不過是,骯臟的養料罷了?!?/br> 她這樣說著,倒是沒有否認那三任丈夫的死亡與她有關。 床上的鎮長已經面目全非,但喉間依然能夠發出微弱的、不知是“清醒著哭嚎”還是“迷幻著快活”的叫聲。 海盜表情微動。 大麗花夫人的話,和群體支線任務“寂靜的花園”里的任務描述對上了——“鮮花是由泥、雨水以及一些骯臟的肥料養成的”。 顯然,大麗花夫人對男人的態度,和小鎮上其他夫人對男人的態度,是完全不一樣的。 比起被暴力對待的紫苜蔌夫人、面對丈夫出軌無可奈何的鎮長夫人……大麗花夫人看起來要肆意得多,她甚至還有殺死男人而不被其他人發現的能耐。 但這也僅僅只是,看起來,而已。 鎮子上的女人對大麗花夫人只能發發牢sao而不能集體找上門,是因為他們的丈夫都在支支吾吾地“維護”大麗花夫人。 而這種維護,又是建立在“大麗花夫人給他們甜頭”的前提上的。 如果大麗花夫人是他們得不到的女人,那她就是“克夫的巫女”,會在第一時間被他們絞殺殆盡。 大麗花夫人是個聰明人,她不可能意識不到這一點,甚至這放蕩的行徑都是她自己偽裝出來的。 然而,大麗花夫人一聲嗤笑:“就不能是我主動、我樂意嗎?” “主動追求快樂,既然男人可以,女人為什么又不可以?!?/br> 之前說“這個夜晚,我和他都很快樂”的時候,大麗花夫人看著的對象是穆載言,但現在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誰都沒看,只有唇角的笑容冰冷又諷刺。 “你真的感到快樂嗎?”穆載言懷里的黑貓突然主動冒出了頭。 與此同時,穆載言的背后掛上了另一個重量——是陸語噥又分出了一個血影分身,藏在大麗花夫人看不見的位置,代替她出聲。 “男性注視與撫摸,會讓鮮花枯萎,塔羅小鎮的女性和鮮花是一樣的?!?/br> “——大麗花,你快要死 了?!?/br> …… 金雀花園里。 血影貓貓正在小心翼翼地退后。 那枝出現問題的花苞就像是感染的輻射源,以它為中心的周圍一圈花苞都已rou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去。 潰爛從花瓣包裹的花芯處向外蔓延,rou質花瓣的尖端還鮮嫩、底部卻滲出了滿是腐敗氣息的粘稠汁液。 地底的震動太過細微,除了敏感的黑貓,還在前進的四位玩家虛影暫時還沒察覺到異樣。 他們已經接近了花神神像。 那詭異而圣潔的荊棘少女雕塑,在金雀花園的正中央,靜謐地等待著不速之客。 異常美麗的面龐、似鹿似馬的雙蹄、明顯凸起的肚腹……那青春與慈愛交織的矛盾感,對所有靠近祂的人類散發著魔魅般的吸引力。 “這條支線怎么還沒完成?” 四位玩家虛影里唯一的女性玩家感覺有些不妙,但這種不妙又可以解釋為正在靠近副本核心的不安感。 ——畢竟,雖然她也看見詭異雕塑了,但【靈性】并沒有變化,胳膊上也沒有出現【異化進行時】,代表這雕塑并沒有看上去那樣危險。 “難道一定要走到那雕塑面前才算嗎?” 她沒有感覺到地底的震顫,她想要退縮的原因是這周圍好像……太安靜了。 與她一起來的同伴、被風吹拂的花苞“唦唦”的動靜、甚至于腳步聲。 為什么腳步聲也不見了?雖然他們對鞋子進行了處理,但也只是不會留下腳印,鞋底與土壤的摩擦聲還是存在的。 “咕唧?!?/br> 她低下頭,看見雙腳陷進了一灘猩紅色、貼合她的鞋底蠕動的花泥。 金雀花園的土是這個顏色嗎? “啪嗒?!?/br> 一滴粘稠的液體噴濺上她的臉。她抬起頭,卻只能看見走在她前面的同伴的脖頸與身體,血液如泉水噴涌,消失的頭顱則被不知何時走下來的雕塑吞進了肚子里。 ——神像的面容依然圣潔美麗、不染鮮血,是那肚子張開了利齒,露出里頭密密麻麻的卵,于瞬息間奪走了闖入者的生命,后者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 “啊、啊……”女玩家驚駭萬分。 為什么會這樣?明明她到現在都沒有感受到污染的征兆? 在生死關頭,她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反應速度,驅動“可以收回的繩索”將她拉回錨點。 繩索分別拴在她與前面失去頭顱的同伴腰上,所以他們能夠逃跑,而被蠱惑的另外兩個玩家還愣愣地定在原地,表情微笑而迷幻,仿佛期待著被雕塑吞掉頭顱。 在拉力發動的同時,女玩家的雙腳被拔出泥土,那沒了頭顱的男性同伴也被繩子往回拉、像一個在土里翻滾移動的人血噴泉。 噗嗤、噗嗤、噗嗤—— 周圍的畫面急速倒退。 她看見,隨著同伴的鮮血的潑灑,道路兩旁那些不知為何萎靡 的花苞、竟然漸漸恢復了生機,就像是獲得了充足的養料。 不知道是不是她在極度驚慌下產生的錯覺。 在路過的角落里,似乎藏著一只弓著身的貓。 …… “我應該如何稱呼你?神奇的黑貓?” 大花球小屋里,大麗花夫人在短暫的怔愣后,很快接受了一只黑貓居然能夠說話這件事。 陸語噥打量著她的表情,出言試探:“這不重要。比起這件事,我更好奇你為什么要讓我傷害愛彌兒——她的花種可以讓你活得更久嗎?” 如果單單只是知道“大麗花香水的能力是魅惑”、“黑貓是被某種力量控制而傷害愛彌兒”、“大麗花夫人快要死去”這三件事,陸語噥只能推論出“大麗花夫人控制黑貓去奪取愛彌兒的花種”這一可能。 ——那她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以黑貓的身份暴露在大麗花夫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