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舊神游戲中扮演NPC[無限] 第160節
“你們上一個副本選的挺好?!焙1I也感嘆,“影和你吞噬的是同一種舊神之卵,好好養一養估計戰力能翻倍?!?/br> 在進入《緋櫻小町》副本前,影的主紋章【暗影潛行】只能讓他本人在陰影中潛行,而副紋章則讓他獲得了制造、cao控影子的能力,從借路者變成了控制者。 陸語噥也為影高興。 他們兩個目前配合度挺高,影帶著她的血影分身前往金雀花園,陸語噥本人則跟著大哥和海盜去找大麗花夫人。 …… “沙……沙沙……” 塔羅小鎮的夜晚,星星和月亮像是柔和的小小燈盞,懸掛在澄澈的夜空中。 白日里看著像油畫般的花圃,在夜色下愈發儂麗,也因此襯得那偷偷摸摸在小徑上行走的人,愈發丑陋、不搭調起來。 “那人好像是……鎮長?” 海盜和穆載言原本躲在一顆大樹后面。 在看清那鬼鬼祟祟摸向大麗花夫人窗臺的男人后,他倆面面相覷。 胖墩墩 的塔羅小鎮鎮長,也就是長得像條胖頭魚的那位,白天看著和善又親切,晚上縮頭縮腦的樣子卻格外猥瑣。 趴在海盜肩膀上的黑貓抬起頭來,碧綠的貓眼在黑暗中像兩顆閃爍著微光的寶石。 就像愛彌兒的綠蛤啊蟆弟弟一樣,她眼中的鎮長也不是人,而是一坨像蠟一樣快要融化的魚形怪物。 ——潰爛的鱗片與魚皮松松垮垮地掛在他的頭顱與條形骨骼上,內里的血rou組織像是被吸干了一樣,圓而小的渾濁眼球格外吐出。 但即使他的血rou已經虧損到這種程度,鎮長行走攀爬的動作卻異??簥^,就像吸嗨了的毒蟲一樣,迫不及待撲向滿是腥甜腐朽氣息的、黑洞洞的窗口,大麗花夫人的居所。 “我們來得可真不是時候?!焙1I看不到陸語噥看到的真實情景,只是針對表面狀況吐槽道,“大麗花夫人的感知很敏銳,這個墻角可不太好聽?!?/br> 正這樣說著,大麗花夫人嫵媚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窗邊。 她穿著一身輕薄柔軟的綢緞吊帶睡裙,雙手抱胸慵懶地靠著窗沿,唇上帶笑,將爬窗爬到一半的胖頭魚鎮長迷得卡在了窗沿上,紅黑色的雙眼里卻沒有一絲笑情緒。 在將胖頭魚鎮長一把扯進屋里前,大麗花夫人似乎往他們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 不久之后,沒關窗的大花球屋子里,就傳來了男性像是快要斷氣的粗喘、與女人嫵媚高亢的□□聲。 “嘶……” 海盜一臉尷尬。 她倒不是因為屋子里發生的事情本身,或者身邊有「黑騎士」這么個男性友人在而尷尬——公海雇傭兵可是能用葷段子罵遍船長舵手抬不起槍的存在,哪可能臉皮薄。 主要是「黑山羊」在她這里的最初印象就是個小崽子,再加上后來到方舟之后發現陸語噥確實年齡也不大,海盜就干脆保持之前的態度多照顧她一點。 現在這固有印象就搞得好像她有種在帶小孩看片的錯覺。 這種錯覺,在「黑騎士」伸手捂住貓貓頭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哎,所以之前她就不應該攔著占星者不讓他占卜,「黑山羊」和「黑騎士」到底是啥關系啊搞得她也很好奇。 然而,比起海盜的尷尬好奇以及穆載言的冷然,陸語噥的心思其實完全不在屋子里發生了什么上。 雖然大麗花夫人已經消失在窗口,陸語噥以黑貓雙眼看見的那一副景象依然清晰地映在她的腦海中—— 大麗花夫人,也是一顆花種。 如果說愛彌兒的花種是全世界生機的凝聚,那大麗花夫人就是另一個極端。 那枚腐爛了大半的種子同樣位于女人的心口位置,它像是曾經發芽生長過,數縷極長的根系與胚芽彎垂向下,扎根在zigong的位置。 大麗花夫人的zigong像一間小小的密閉房間,房間里頭盛滿了潰爛的膿汁。 不難看出那顆種子曾經也是飽滿、翠綠、生機勃勃的,但那灘積蓄在女人身體深處的膿液長久地腐蝕污染著它、不斷往心臟蔓延,也許不久之后就會奪走最后一抹翠綠。 ——大麗花夫人快要死了。 ——愛彌兒與大麗花夫人的種子是一樣的。 ——愛彌兒就像是年輕時的大麗花。 這幾個念頭像是閃電一樣劃過黑貓的腦海。 可是,為什么愛彌兒的眼睛是其他人都沒見過的綠色? 如果愛彌兒的種子與大麗花夫人年輕的時候一樣,那大麗花夫人真的像紫苜蔌夫人以為的那樣、看不出愛彌兒的花種是什么嗎? 如果大麗花夫人知道愛彌兒的花種是什么,她會對那顆年輕的花種,或者說,年輕時候的“自己”,產生什么樣的情緒? 既然大麗花夫人的能力是魅惑,她有可能用這種能力…… 控制一只貓嗎? 第168章 花神塔羅(十二) 屋內口申吟漸息。 濃郁的異香凝成了紅黑色的薄霧,籠罩著整個花球,不難想象房間深處是一副多么□□的畫面。 陸語噥一看那霧氣的顏色就感到不妙。 ——雖然聞到香氣沒有直接接觸到花汁那樣嚴重,但這個霧氣濃度對黑貓來說也是個不小的debuff。 她自己不方便靠近,海盜和穆載言也在猶豫是不是要等里頭結束。 但突然…… “嘭!” 一聲短促的、粘稠的、仿佛魚類的氣囊被人徒手抓破的聲音炸開。 半空中起了一陣無形的狂風,那些紅黑色的薄霧在半空中盤旋、被迅速吸回了黑黢黢的窗戶中。 女人嫵媚的口申吟聲不知什么時候徹底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男性“嗬、嗬”的痛苦慘叫。 “出事了!” 海盜和穆載言對視一眼,分別手持袖劍/召出部分鎧甲,迅速跑向那只大花球。 窗戶沒關,仿佛左邊寫著“陷阱”右邊寫著“歡迎”,但他們不會因此止步。 穆載言打頭沖進房內,卻沒有看見預料中的血腥場面。 只見曖昧寬大的軟床上,大麗花夫人正翹著腿坐在床沿、面色饜足,她用涂著深紅花汁的手指慢悠悠拎起睡裙纖細的肩帶、遮住膩白如羊乳的肌膚。 而在她的身后,胖頭魚鎮長臉上帶著夸張而慘白的笑意,生理意義上還活著,身軀卻像是菜市場的魚一樣被剖開。 但詭異的是,發生了這樣慘烈的傷害,這張圓形大床上卻沒有沾染半點血跡—— 因為撐開了胖頭魚鎮長肚子的,是一叢極濃、極艷、仿佛從地獄里開出的深紅色大麗花。 大麗花茂盛的根系像交纏蠕動的食腐蝴蝶幼蟲、充斥著人體的整個腹腔,如果撥開根系仔細觀察,可以看見肺葉等各種臟器皆脫離了它們原本應有的位置。 森白的肋骨也被翠綠的花枝一根根撐開了,筋腱連著肋骨、外翻成兩扇,就像是一對金雀翅膀的形狀…… 如果有藝術家在此,甚至可能大力頌贊這副畫面的生死對比、強烈色彩、荒誕美學。 可惜無論是穆載言還是海盜,都沒有搭上這根欣賞的弦。 “唔,小姑娘,你換了新的男人?!贝篼惢ǚ蛉说拿理戳搜酆1I的袖劍,又看了眼和上次來的占星者不一樣類型的穆載言,“這位看起來很不錯,介不介意借我用一下?” 海盜一個堂堂公海前雇傭兵,方舟a級玩家,風里來雨里去那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叫“小姑娘”,表情頓時古怪。 但以大麗花夫人的年紀,這樣叫她好像確實沒什么問題。 “你殺了你們的鎮長?!焙1I用袖劍指了指床上的那灘東西,“沒問題嗎?” 之所以說是“那灘東西”而不是“那條胖頭魚”,是因為大麗花還在生長,鎮長正在被消化——包括骨頭,估計等天亮 了就徹底沒有人形了。 說起來,如果鎮長就這么死了,那他們的支線任務豈不是直接被砍掉一半的條件? 大麗花夫人把同樣涂著深紅花汁的雙足伸進床位的絲絨軟鞋里,慵懶地站起來,一步一晃地靠近:“所以我問,介不介意把這位借我一下嘛,明早鎮長家的夫人要是找過來,就說我與他在這個夜晚……” 她的指尖摸向穆載言的胸膛,被后者警覺地格擋——陸語噥扮演的黑貓還蜷縮在他懷中,被鎧甲保護著。 被止住動作的大麗花夫人也不在意,她仿佛不經意一般,從穆載言的鎧甲上捻下了幾根貓毛,放到唇邊吹了口氣。 “呼——都很快樂?!?/br> …… 金雀花園前。 無數只金色雀鳥在夜晚沉寂,它們不再飛行,密密麻麻落在花園周圍的欄桿上,重新變成了鑄就它們的機械,不叫、不動、不呼吸。 監視的“眼睛”全部消失,這似乎是一個非常適合探索金雀花園的時間點。 月光下,一灘黑黢黢的影子在花園外的草地里移動,血影貓貓輕盈無聲地跟在影子后面。 它們從蘑菇屋那邊過來,比其他玩家慢了一步,此刻已經有幾個玩家虛影在金雀花園附近聚集了。 和白天的情況不一樣,玩家虛影之間的關系明顯已經割裂,六個虛影只來了四個,且這四個里面,只有兩個站在一起,另外兩位與他們分散而立,互相戒備。 “……過兩天就是‘金雀花節’了,主線任務到現在都沒開,怎么的,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急?”站在一起的兩位玩家虛影中的一位開口說道。 另一位跟著附和:“怕不是收購道具收購得上頭了,連自己進來做什么的都給忘了吧?!薄肮?!你們難道沒這樣干?我看誰也別說誰?!豹毩⒄局囊晃惶撚安⒉毁I賬,但好歹還記得壓低嗓音,怕把那些機械雀鳥驚醒。 眼看著就要吵起來,剩下的那個虛影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我親耳聽到鎮長夫人在和鄰居哭訴鎮長又偷溜出去找情人——這種機會之后可不一定遇上了,天時地利人和,今晚我們爭取把支線推掉?!?/br> “另外那兩個還來不來了?” “別管他們了,嘴上說是去找其他線索,實際上……怕不是覺得還有漏能撿呢?!?/br> “……” 嘀嘀咕咕的聲音漸漸低落,這四個面和心不和的玩家組成了臨時的隊伍,打算趁著夜晚的時間探索塔羅小鎮最核心的金雀花園。 在他們旁邊的草叢里,「影」從陰影里冒出頭來,眉頭緊皺:“總共四個人,里面有三個男性……他們這是完全沒把‘只有擅長侍奉鮮花的女性才能進去’的警告當回事?!?/br> 不是沒玩家向鎮民們打探“為什么男性不能去金雀花園”,但那些年長的鎮民諱莫如深,年輕的少女們懵懵懂懂,總之就是沒有拿到答案。 影是聽陸語噥描述過金雀花園最中心那座花神神像的詭異的。 古怪的雕塑,足下踏著的荊棘,破腹而出的百靈鳥……這樣的存在到了晚上更不可能只是一座單純的擺設,很可能是副本的最終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