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錦_分節閱讀_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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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番景象,在夢中他都可以笑出聲來。 皇帝正在自鳴得意時,遠處透出一縷光亮,有人聲漸漸傳了過來,初初聽去是在叫‘皇上’,而后又有人叫‘父皇’,皇帝分辨出這是德妃與三皇子的呼喊,立即應答了聲,那邊的呼喊越來越密集,最后他甚至聽到了‘符晟’兩個字。 符晟是先帝給他取的名字。他已經很有沒有聽到這兩個字了。 正欣喜萬分,那原本焦急而深情的呼喚突然轉了個彎似的,變得高高在上,與往日里德妃溫柔親切的語調相差了十萬八千里,而她的問話更是讓苦尋到一線希望的皇帝倒抽一口冷氣。 她問:“太醫,你確定皇上熬不過今晚了?” “回稟娘娘,原本老臣估算著皇上最少能夠昏迷一個月以上,可不知怎么的,方才把脈,原本平穩的脈搏比往日更加微弱,時有時無,再不給皇上疏通筋脈的話,不出明早,皇上就真的可能……” 德妃的手在皇帝的臉頰上輕輕的流連,皇帝想要睜開眼告訴德妃,在她之前皇后那個賤人來過,她想要自己的命,可他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皮卻一動不動。 “既然如此,今晚就是陛下的回光返照之夜?!?/br> 太醫噗通一跪,顯然是聽明白了對方話中的含義。 德妃攤開手:“安兒,廢太子的詔書呢?” “母親,兒臣早已命人寫好了。只是父皇昏迷不醒,無法親自署名,恐怕拿出去后也鎮不住朝中那些反臣?!?/br> 德妃捂唇嬌笑一會兒:“傻安兒,皇上重病這么久早就全身乏力,哪里還有力氣執筆簽署詔書,自然是蓋上帝印,按個指印了事?!毕肓讼?,“至于那群反臣,皇上沒了,太子明日也會隨著先帝而去,皇后被囚中宮已經形同死人一個。我們東離歷來立嫡立長,沒了他們三人,本宮就是后宮之主,你雖然不是嫡子也是最年長的皇子,你不繼承皇位,誰還有資格?于情于理都可以賭注他們的悠悠之口?!?/br> 三皇子明顯還有顧慮:“若是有老臣死諫……” 德妃輕笑:“那就讓他們去死好了,正好給你的心腹大臣挪位置,也省得日后麻煩?!?/br> 三皇子顯然沒有先到德妃的心腸如此狠辣,即佩服又擔憂,最后還是笑道:“母妃說得是?!边t疑了一下,“不過,文臣們不以為慮,反而是那群手握兵權的武將們……” 德妃瞥了自家兒子一眼:“日后這天下都是安兒你的,怎么到如今還事事依賴母妃拿主意呢?” 三皇子干笑道:“這天下哪里是兒臣一人的,兒臣能夠繼承大寶全都是依賴母親的大智慧,若是這等大事還不詢問,兒臣真怕東離會毀在兒臣一人的手上?!?/br> 德妃對兒子的奉承很是享受,扶了扶頭上的步搖:“這還不容易,武將自然是要上戰場。等你登基為帝,在先帝手中吃過大虧的北雍定然會欺你年弱,鎮壓不住群臣之際大舉進犯,到時候你看誰不順眼就讓誰上戰場,母妃可以保證,他們絕對不能活著回來領賞了?!?/br> 三皇子靈機一動:“等我東離大勝后,再與北雍和談,安內鑲外一舉達成,天下的權柄也就盡在我手了?!?/br> 德妃點頭:“不錯?!?/br> 三皇子立即又拿出一份詔書:“那這份立兒臣為太子的圣旨是不是也要父皇按???” “自然?!?/br> 皇帝心底冰冷一片,就感覺原本被他稱贊過多回丹蔻的柔荑夾住了他的拇指,先在冰涼的印泥上壓過,再落在了錦繡而成的詔書上,反復碾壓。如此兩次后,他的手,乃至他整個人都被那對母子拋棄在了一邊。 “成了!”德妃離開了龍床,“太醫,你方才都聽到了些什么?” “娘娘,娘娘饒命!”太醫拼勁了全力的呼喊。 皇帝只覺得一口黑血蔓延在了整個口腔,緩緩的從嘴角流淌出來,德妃得意的嬌笑更是讓他胸口的火越燒越旺。眼縫中,東離皇帝只看到自己最為寵愛的妃子與最得寵的幺子一人拿著一份詔書,先是大笑繼而大悲,德妃更是望向床榻上的他嚎啕大哭,悲鳴:“皇上,您別丟下臣妾一個人啊,沒有了你,臣妾也不活了!” 皇帝喉嚨間發出咯咯的聲響,扣住德妃手腕的指尖瞬間將對方的手臂抓出幾條血痕來,他瞪大了一雙充血的虎目,死不瞑目。 不活了?呵呵,皇后陪葬他還會相信,德妃的話,皇帝到死也不會相信了。 三息之后,太廟的鐘聲嗡嗡的響起,東離皇帝駕崩了! 世間事總是瞬間千變萬化,原本的贏家可能在下一刻就變成了輸家,而原本應該死了的人,也可以在關鍵時刻死而復生。 德妃與三皇子符安沒有想到的是,他們自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居然在看似步步都贏了的背后卻每一步都輸得徹底,而他們的命運也的確在皇帝駕崩后的第二天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由生到死,也就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 ☆、第六一章 皇帝駕崩,朝野震動! 還沒等到早朝,大臣們就紛紛入了宮,跪拜在大殿外靜靜的等待著太子的出現。 禁衛軍更是個個如臨大敵,嚴陣以待的守護著宮內九門。有消息不怎么靈通的,暗中還在琢磨新的禁衛軍頭領是誰;消息靈通的,相互打著眼色,在嗡嗡耳語中詢問著太尉怎么還沒來。 老睿王踏入大殿時,三皇子眼中的淚痕還沒干透,一步三搖晃的走了進來。 三皇子舉起詔書,有太監上前,展開后臉色平靜的先宣讀了廢太子的詔令,剛剛讀完就有老臣大呼:“荒謬,廢太子此等大事,皇上怎會如此草率的決定,這一定是假詔!” 話剛一出,就有另外的大臣指著對方的鼻子大罵:“爾敢質疑先皇的遺詔?廢太子重病,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先皇在世時更是日日派太醫問診,對于病情何時痊愈太醫們也為諱莫深。若先皇還在,自然可以由著廢太子慢慢養病,可如今先皇先一步而去,難道要我東離苦苦等著廢太子痊愈,才能迎來新君嗎?長此以往,朝令拖延,再有外敵進犯,那時,爾等可敢擔待?” “歷朝歷代無故不得廢太子?;噬显谑罆r沒有廢黜,過身后為了朝廷社稷更不會廢太子,否則你以為‘儲君’之稱從何而來?由此引起朝廷動蕩,你又有什么本事承擔責任?你口口聲聲‘先皇‘廢太子’,可見爾等幕后之人窺視大寶之心由來已久,簡直司馬昭之心。這份詔書定然是假,偽造皇上遺詔更是罪加一等!而你,助紂為虐,更該株連九族?!?/br> 兩方人馬又開始了每次早朝必上演的口水之戰,只是這次,三皇子不準備再坐山觀虎斗,擺手讓雙方暫停后,才道:“大哥重病已久,的確是難以根治,本王也覺得父皇不會毫無根據的廢黜太子,哪怕他真的一病不起,朝中有我有諸位能臣,小爭執會有,大亂倒不至于,故而,在大哥痊愈之前,本王可以先代理朝政,一切以江山社稷為重,不讓有心之人趁虛而入,各位以為如何?” 這話兩面討好,算是各退一步,雙方各自瞪視一眼后才偃旗息鼓。 老睿王適時的道:“該商量皇上的謚號了?!?/br> 大臣們臉色俱都僵硬起來,沉默的歸隊后,禮部尚書出列,還沒開口,宮外奔來一個太監,滑行的跪倒在殿門口,大呼:“稟殿下,太子于寅時一刻……病逝了!” 眾人大驚,老睿王更是驚得站起,神色變換幾次,最終望向嘴角微揚的三皇子。對方似有所感,偏過頭來,露出一絲一切盡在掌握的輕笑。高臺下,朝臣們還沒有從第二重變故中清醒過來,高臺上,三皇子那勝利的笑容也一閃而逝,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深深的嘆息幽幽的回蕩在了宮殿之內,里面的惋惜、追悼不言而喻:“大哥,是為了社稷而亡??!” 為社稷而亡,說得多好聽?;实矍澳_才走,太子后腳就跟了上去,說里面沒有貓膩誰相信,偏生三皇子還用一句‘為社稷而亡’來蓋棺定論,好像太子是深感自己重病拖累了朝廷,拖累了東離而心懷愧疚而死一樣。 難不成太子也知道自己再這么病下去就會將整個東離也拖入久病不治的深淵?所以,為了社稷,為了東離的子民,自己氣死了自己,好為新君讓路? 這個笑話真好笑! 可三皇子的話一出,至少有一半人的笑意就硬生生的憋住了,另一半人下意識的望向高臺上的睿王。 老睿王緩緩的坐了下來,閉了閉眼:“現在,還是先商量一下太子的封號吧?!?/br> 三皇子沉默了一會兒,搶在禮部開口之前道:“就‘忠誠’吧?!?/br> 忠于國,誠于心,多好的封號,多么諷刺的封號。 老睿王再一次的閉上眼,拄著的拐杖跺了跺白玉地板,半響后才道:“皇上似乎還有第二封遺詔?!?/br> 三皇子恭敬的對老睿王躬了躬身子,到了這個地步,他不在乎對這個半只腳踏入了棺材的皇叔表示一下尊敬。畢竟,死了皇帝弟弟給了老睿王第一重打擊,死了扶持多年的侄兒太子又給了他老人家第二重打擊,至于第三重打擊,三皇子相信用不了多久,睿王的老部下,絕對不會背叛的莊起莊大將軍會親自給他最后一刀。到那時,看這老不死的還能夠支撐多久! 所以,三皇子認定自己只是提前給老睿王送終了而已。 皇帝死了,太子也死了,這第二封詔書公布出來再也引不起任何的波瀾。 三皇子一派的人終于迎來了最后的勝利,哪怕皇帝敢死,謚號還沒決定,可這不代表他們不能暗中為新皇歡欣鼓舞。太子一派沉默的沉默,頹廢的頹廢,也有幾人已經開始轉動念頭,怎么投新皇所好,為自己的榮華富貴再接再厲了。 就在這微妙的氣氛當中,殿外再一次響起了盔甲的踏步聲。眾人抬頭望去,只見初升的太陽下,一個身穿銀甲的英武男子踏日而來,金黃的暈光渡在周身,連那盔甲上的血跡都顯得神圣起來,濃郁的血腥氣更是霸道的充滿了所有人的鼻腔,恍如戰神初臨。 他一踏入殿內就左右環視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高高在上的新太子身上,對方對他點了點頭:“莊將軍來了!” 這般和顏悅色又慎之又慎的語氣,仿佛在告知殿內所有的朝臣們莊起現在效忠的對象到底是誰。 莊起身上的銀甲錚錚,筆直的跪在大殿上,那因為熬夜而越發低沉,充滿了威壓的嗓音才逐步回響在宮殿之內:“微臣昨夜捉拿叛逆,故而來晚了,請殿下、睿王恕罪?!?/br> 三皇子一點都不介意對方這時候還沒開口稱呼自己為太子,反而對對方口中的叛逆很感興趣。要知道,哪怕是有了皇帝的遺詔,他對自己能否順利登基還是很忐忑,為啥,因為沒有兵權!只有掌握了兵權,你才掌握了自己的命運,才能夠威懾群臣,不管是文臣還是武臣。在性命面前,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遺詔是假的,知道太子的死有貓膩,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阻攔自己登基。 這也是為何三皇子一直想要滲入兵部的緣故,可惜皇帝在世之時他無能為力。沒想到在皇帝死之前,自己的外公替他辦成了這件事,拿下,不,說服了睿王最忠誠的下屬轉投了自己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