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_分節閱讀_118
花崇直奔“佳佳萌寵”。老板受了案子的影響,見到他時不像以前那樣熱情了,生怕他是來查案。 看客就是這樣,事不關己時夸夸其談,沒什么不可說,一面對警察就好像自己被牽涉其中,嘴巴一閉,什么都不愿意說了。 但不愿意歸不愿意,警察已經找上門來,老板這個年紀的人深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花崇問什么,他便老實答什么。 “二娃的買主?上次你見過他啊,很高,有點黑,是個外地人?!崩习暹呎f邊翻顧客資料,“你等等啊,我查一查?!?/br> 花崇在店里踱了兩步,再沒心思逗貓惹狗,“他后來還來過沒有?” “沒了,就那一回?!崩习鍖①Y料往前一遞,“喏,就是這個人,姓王,這里是他的住址和手機號碼?!?/br> 花崇接過一看,資料上清楚寫著:王先生,富康區允貴路天水巷商貿村,139XXXXX678。 “這個人有問題嗎?”老板雙手搓在一起,忐忑地問:“他要是有問題,你們可別讓他知道是我給警方提供的信息啊。我這兒有固定門面,他要找我尋仇太容易了。我做個小本生意,家有老小,可不敢和犯罪分子扯上關系?!?/br> 花崇安撫了他幾句,叮囑他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此事,便立即離開。 城西的富康區是洛城五區中發展最滯后的行政區,允貴路離道橋路不遠,住房幾乎都建于上個世紀,樓層不高,雖然破舊,卻也還能住人。 商貿村是一片樓高八層的居民樓,花崇在趕到之前已經將“王先生”的手機號碼發給袁昊,一查竟然是個空號。 花崇心里沒底,花鳥魚寵市場不會強迫顧客登記,這個“王先生”極有可能只是隨手留了個號碼。 既然手機號碼是假,那么住址也有可能是假。但關于“王先生”,目前沒有更多的線索,只能繼續查下去。 好在“佳佳萌寵”里有監控,允貴路派出所的民警拿著監控截圖去商貿村走了一圈,就打聽到“王先生”確實住在這里。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娘甚至說出了具體住址:“他啊,跟我一棟樓,就4單元啊,我住在6樓,他住在5樓左手邊第二戶,我有次下樓正好看到他出門遛狗。嘖嘖,他那個狗啊,特兇,像狼狗……” 花崇有些意外,與民警一道趕往4單元,敲門數次,沒有腳步聲,只隱約聽到虛弱的狗叫。 第55章知己(20) 房東住在商貿村附近,接到通知后趕天趕地跑來,以為租客在自家老房子里尋短見,居然還叫來了對面道觀的冒牌道士,準備驅邪消災。 門是反鎖著的,打開后一股混合著糞便氣的潮味撲面而來?;ǔ缧念^一緊,連忙沖進屋內,循著臭味最濃的方向一看,只見二娃正側躺在一塊污濁不堪的地毯上,奄奄一息地叫喚。 花崇走過去,碰了碰它的鼻頭,皺眉低罵道:“cao!” 健康的犬類,鼻頭是濕漉的。鼻頭一旦變得干硬,就說明患了病,需要及時治療。此時二娃的鼻頭已經不僅是干硬了,輕輕一摸都能感覺到起殼龜裂,顯然已是病得不輕。 二娃站不起來,見是熟人,哼叫變成委屈的嗚鳴,一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花崇,黑色的尾巴無力地晃動,像是求救一般。 花崇一摸它的腹部,發現已經癟了,而周圍的糞便也并非新鮮狀,它大約已許久未進食,胃腸中的食糜已被排空。 它小聲叫著,爪子在花崇手上輕輕刨了兩下,看上去可憐極了。 花崇沉沉地嘆了口氣,將它抱起來,本想親自送去寵物醫院,一看這屋里的情況,知道自己不能這時候離開,只得讓一道趕來的派出所民警代為照顧,然后一個電話打給李訓,讓馬上帶勘察箱出現場。 因為擔心足跡被破壞,花崇不敢讓其他人進屋,自己也套了雙鞋套,走路時相當小心。 這套租房是一室一廳,幾乎沒有裝修過,家具很老舊,湊近時聞得到木頭發霉的味道。二娃之前躺著的地方位于客廳靠近陽臺處,那兒有不少二娃的排泄物。放狗糧的碗稍遠,里面還剩下大半狗糧,二娃可能因為患病,根本沒有吃。放水的塑料盒子被掀倒了,盒子很大,夠大型犬喝上一周。但任何水放上一周都不新鮮了,何況二娃弄倒了盒子,也許已經很久沒有喝到水。 若是忽略二娃的糞便,屋里的衛生情況其實不算糟糕??蛷d和臥室堪稱整潔,連最容易出現污漬的廁所、廚房都被打掃得干干凈凈。 花崇站在臥室外,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兩個第一現場,兇手都在殺人后清洗過地板,抹除了一切具有指向性的痕跡。他非常細致,既然能在作案時耐心消除自己的足跡、指紋,帶走可能存在的毛發,那么離開臨時的棲身之地時,必然會更加仔細。 不久,李訓和另外兩名痕檢師趕到?;ǔ缧氖轮刂?,讓派出所調商貿村周邊公共攝像頭的記錄,發現“王先生”最后一次出現在監控里時正是自己在花鳥魚寵市場遇見他的次日。 視頻里,“王先生”戴著黑色的鴨舌帽,帽檐壓得極低,手拿一個旅行包,匆匆從商貿村旁邊的一家藥店走過,此后再也沒有回來。 “小王在我這里辦的是三月租,還有一個月房費放在我這兒當押金?!狈繓|焦慮地拿出租房文件,“馬上就要到期了,居然給我整這一出!警察同志,他別是什么逃犯吧?” 花崇接過文件,眼皮直跳。 這根本不是什么正規文件,就房東自己寫了個字據,雙方簽名了事,連手印都沒有?!巴跸壬笔鹈蹶J,名字下方跟著一串身份證號?;ǔ缫粩稻椭朗羌俚?,房東不知是賺錢心切還是腦子少根弦,房子租出去接近三個月,都沒發現“王闖”留的身份證號少了一位。 他不抱希望地問:“當時簽名時,這位租客是不是戴著手套?” 房東愣了一會兒,“是,是!那會兒天氣還涼嘛,他戴了雙皮手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