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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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自然朝她又挨靠得近些,他甲胄上身,若不是有這嘴角一二淺笑,便不知是何等的洗練殺伐氣,嘉柔本還不自在,聽他如數家珍地說起五百余年前的戰事始末,不禁被吸引,由衷贊道:“攻城野戰,無堅不摧,我看只有韓信可與他一較高下!” 她話一出口,桓行簡聽了頓時心情大好,朗笑起來:“好柔兒,這是怎么比的?” “倆人都沒打過敗仗呀,郎君自己剛說的,白起無論是以眾欺寡,還是以少勝多,從未敗過?!奔稳岜凰Φ眯闹袧u漸沒了底,臉上緋紅,岔開了話,“我胡謅的,不知道當世英雄誰能比白起將軍,太傅能嗎?” 桓行簡笑意越發深了,目光一低,將她腰上配著的匕首正了一正:“不能,太傅此生最擅聲東擊西,出其不意,深諳的是人心??砂灼饘④娛翘焐鷳鹕?,恐怕難能有人與他匹敵?!?/br> “那郎君呢?”嘉柔脫口而出,問完,自覺不好意思,又垂下了腦袋?;感泻啺阉樰p輕一抬,“遼東算是我正兒八經跟著太傅鍛造了一回,以前的,不能算數。至于以后么,你跟著我,就知道我行軍打仗是什么風格了?!?/br> 匕首是為防不時之需給她的,嘉柔沒說話,兩只白嫩的手無聲攥向了腰間。他送匕首那天說過,人要警覺,若是察覺出有危險時別忘出刀,嘉柔不明白他為何教自己這些,卻認真謹記了。 大軍既發,桓睦卻以天子名義發詔書,赦王凌之罪。壽春城里,王凌及屬官們舉棋不定幾日了,忽收詔書,人心不穩,圍著他七嘴八舌打起嘴仗。 “太尉,此時是不是該給太傅去封書函,探探口風?” “探什么探?桓睦老兒當初高平陵也答應不誅劉融,事后呢?蔣濟都活活氣死了,太尉萬不能信他!依屬下之見,與其擔滅族之禍,不若奔吳,最為便宜!” “我看未必,劉融飛揚跋扈咄咄逼人,太傅是不得已一朝起事。太尉同太傅,看在當年同朝為官共事多載的份上,在天子面前幫襯一把,也未可知。如今,揚州大軍沒有虎符集結不來,太尉困于壽春,又有何益處?” 若是打,揚州的兵馬不動,只靠底下郡縣兵力根本扛不住洛陽十幾萬中軍,顯而易見的結果就擺在臺面上。府衙里,張張躁動不安的臉上都把眼睛投在老太尉身上。 何苦呢?有人心中已松動,咂摸著嘴,并不表態。 王凌在一派爭吵聲中,只握著詔書,末了,命人把燭臺拿來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是天子詔書。 當初,高平陵劉融可沒有天子詔書,王凌望著燭火陷入沉思。翌日,太傅桓睦的親筆書函飛入府衙,送到了王凌手中,信中客氣,大出王凌意外,忍不住對左右說: “看來,天子只是想收我東南兵權而已?!?/br> 不再遲疑,隨后命后院正收拾細軟的夫人不必再忙活。 大軍眼見行至百尺堰,這一路都十分順暢,天卻突然變了。這個時令,本不該有雷雨大風,桓行簡在船頭立了片刻,測試風向,風向詭異不定勢頭越來越猛,人被吹得飄搖不定。 不多時,閃電一道道凌厲地劈開陰云滾滾的天空,河面化作一片灰暗,到津口拐彎時,雨勢已經烈了起來。 桓行簡彎腰進了船艙,桓睦體力在路途損耗,此刻,聽外頭風雨大作,轟的一個雷炸開也巋然不動,在輕咳聲中斂了斂披風:“我無礙,你去告訴將士們,勿要驚慌,過了這個津口,風雨再大也自會緩下來?!?/br> 他披了蓑衣頭戴斗笠出來,船身還算平穩,雨勢太大,視線所及皆是一片水汽混沌。 昏暗中,一個身影慌里慌張近了,也看不清是何人,只在瓢潑大雨中高呼:“后頭的船被風浪打翻了!” 桓行簡猛然回首,借著閃電,見無數身影被卷入河中。他一驚,看清楚了正是嘉柔所乘的那一只,他中途換船,商議要事,嘉柔依舊留在新船之中,此時,當即冷靜吩咐: “快,會鳧水的下去救人!”轉身對趕來的石苞道,“不要驚動太傅,你進去!” 一聲令下,兵器叮叮當當被扔得交雜作響,把頭盔一丟,會鳧水的兵丁們紛紛跳下河去。 水域并非險灘,平日里,幾無事故發生?;感泻喲杆賹⑸砩侠圪樢幻?,命人駛來一葉快舸,靠近后,一踩船頭縱身躍進茫茫雨幕之中。 “郎君!郎君不可??!”虞松眼睜睜見他跳了下去,根本來不及阻攔,腳下一軟,顧不得回稟桓睦,把個衣襟一撩,也跟著撲通扎了進去。 魏武在時,與吳作戰吃過不習水性的虧,到了當下,魏軍會鳧水的將士不在少數?;感泻喨嗽谒?,間或換氣,一張臉被雨水河水沖刷得棱角嶙峋,喊了幾聲“姜令婉”,無人應聲。 他要失去她了,桓行簡腦海里很突然地閃過這樣的念頭,天地雖廣,人海攘攘,可姜修這樣的女兒只有一個。他一抹臉上雨水,茫然四顧,直到一道閃電再度落進河面,漂浮的木板上,分明被一纖弱身影牽抱著。 嘉柔不會水,掙扎間,只聽到雨聲人的叫嚷聲,人是一下被卷沖到河里來的。上一刻,明明坐在溫暖的船艙里擺弄腰間匕首,認上頭刻的圖案。 她嗆了許多咸澀的水,船身被毀,散落的一塊木板不知怎的被她湊巧抓住,人拼命地往上靠,腦子里已經忘記恐懼。 我還得回涼州呢,嘉柔昏昏地想,河水冰冷,凍得人知覺漸失。等桓行簡靠近她,剛要施加援手,嘉柔渾身沒了力氣無知無覺地把手一松,從木板上滑去,人直往水里墜。 “柔兒?”桓行簡低呼一聲,屏氣入水,從身后靠近朝懷中一拽,不料嘉柔忽劇烈掙扎開來。她害怕極了,想要抓住什么又極力抗拒,混亂中,下意識拔出匕首,朝桓行簡胸前戳了進去。 他猛然吃痛,殷紅的血迅速在水中洇出一縷,猶如筆墨丹青般暈化開來。 第49章 雁飛客(7) 忍痛將嘉柔鉗制住了,那邊,虞松瞧見他兩個,忙命人劃著小船來接應。船艙里,此行未帶女侍,只有嘉柔一個?;感泻啺讶讼绕镣肆?,把昏迷中嘉柔的衣裳剝掉,壓擠出她灌的河水,動作牽扯,胸口那迸裂幾分。他深吸口氣,把人拾掇差不多了,被褥一掩,才喊虞松進來。 “救援如何了?”他最關心這個,虞松里里外外浸了個透,沒迭及換,他人清瘦,活像只被暴雨澆遍的白鸛:“尚可,損失不大,就是新船被毀,都分散到其余船只上去了?!?/br> 桓行簡一邊褪去衣裳,一邊說:“這船不是試過水了么?回去務必問責有司?!?/br> 血濕單衣,眉宇間驀地一蹙,只一瞬,卻把虞松看得呆住了,不錯眼地問:“郎君,你……受傷了?” 桓行簡面不改色,自己上藥,動作如行云流水熟稔得很,所幸嘉柔刺得不算太深。他抬了臉,在明滅燭光間囑咐虞松:“不準說,尤其不能讓太傅知道,一點小傷,無礙?!?/br> 并未點明他怎么受的傷,此間蹊蹺,虞松兩只眼情不自禁朝他身后小榻上迅速掠了一眼,憂心忡忡,上前幫桓行簡纏了繃帶。 正纏著,石苞興興頭頭奔進來,一見這情形,正要張嘴詢問,桓行簡已波瀾不動地擋了回去:“去,到外頭守著誰也不準貿然進來,不許驚動太傅?!?/br> 包扎得很仔細,手停下,虞松暗自吁了口氣。兩人在燭光下低語了一陣,虞松出來,外頭雨勢已頹,石苞早在外頭等得心急如焚,見他現身,扯著他袖子急問:“怎么回事?” 虞松苦笑搖首:“我也不知道,只看見郎君跳下水救人,等上來,就受傷了?!?/br> 石苞那雙眼在虞松臉上轉了兩轉,雖有疑竇,卻不點破,抬頭看船艙里燈火已上,不便進去,就在外頭守著了。 眸子一瞇,嘉柔像是禁不住燭光的刺眼,她醒了。頭昏腦漲撐著坐起,看到的就是桓行簡于案前的背影。 像是心有感應,他回頭,臉色略蒼白地看向嘉柔,眸光微動,看她要下榻起身阻止了,給她斟杯茶遞過去,微蹙了下眉頭。 “我怎么在這里?”她迷迷糊糊的,恍如一夢,摸摸干燥柔軟的被褥,繡枕里置放著香囊,是裊裊的迷迭香,催人好眠。 桓行簡失笑道:“不想在這里?那我把你扔河里喂魚好了?!?/br> 一撫衣襟,嘉柔才發覺換掉了,原不是夢。她攬了攬被角,有點猶疑:“是衛將軍把我撈上來的?” “不然呢?” “那我的衣裳……”嘉柔難堪瞄他,抿唇不語了。 “自然是我換的,你身上我哪里沒見過?”他嗤笑兩聲,“那種關頭,即便不是我也該性命要緊?!?/br> 桓行簡沒提她受驚胡亂出刀的事,她既醒了,命人送熱的飯菜進來,說道:“將就吃,不比府里?!?/br> 嘉柔沉默了片刻,輕聲跟他道謝,用飯時,桓行簡少有的不言不語。這一路,大船行駛得飛快,兩岸風光跟著倒退得飛快。他這人一肚子的學問,天文、地理、名物信手拈來,一張嘴,不知道有多少典故。 覷他幾眼,嘉柔覺得不大對勁,抬頭欲言又止,最終,把那些話又忍了下去。 天亮后,大軍抵達百尺堰。當下,就地駐扎在此,落花紅冷,隔河相望,壽春城遙遙在目。蘆風作雨,鴻影遠度,淮南大地悄然換了秋意塵世。 遠遠望過來,則是旌旗蔽日,軍帳連綿,洛陽城中的中軍悉數調出,另外,桓睦又命豫州刺史毋純、青徐都督胡遵同時出兵,嚴陣以待,互為犄角,將地勢低洼的壽春城徹底圍成了個插翅難飛的處境。 壽春城里,王凌得了消息噌地從榻上爬起,襪子也沒穿,赤著腳奔出來相看。 “太尉,太傅帶著大軍就陳兵在百尺堰,只要過了河,壽春城可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舍人急的滿頭汗,轉悠一圈,守城的人尚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王凌腳下一跌,幾乎坐到地上去,扶住門框,穩了穩心神:“不對,陛下的特赦詔令既然都下了,他帶大軍來做什么?” 大勢已去,已近耄耋之年的老人驀然驚醒,東奔吳國不可能,以當下的兵力跟桓睦的洛陽中軍硬碰根本就是以卵擊石。人心躁動,王凌把一切雜音都摒去了,只帶著貼身舍人,上了壽春女墻。 往昔崢嶸,彈指一揮間。據要地,擁強兵,屯田修渠,勸課農桑,多難之世,猶聞雞鳴。王凌望著天蒙蒙亮就在田間勞作的農夫,數聲清笛傳來,原有小牧童正在黃牛背上悠然吹奏這正是他苦心經營的壽春城啊,凝神良久,終于把視線調轉回來,對舍人道: “我叔父曾刺殺董卓,為除國賊,太原王氏遭滅門之禍。昔日年少,逾墻得脫,后亡命故里,又遇事獲罪,得太、祖征辟,就此戎馬一生奔波于沙場之間,雖功勛加身,不想一日深陷囹圄。唯一掛懷者,不過壽春城百姓,不忍多年心血毀于戰火,你去備筆墨,我打算負荊請罪而出,求得太傅原諒?!?/br> 舍人見他七十九高齡,須發皆白,本該頤養天年的歲數還要負恥忍辱,眼圈一紅,哽著喉嚨眼答應了聲。 中軍大帳里,桓睦已難能起身,離了洛陽,奔襲千里,他靜靜坐在那里耳朵依舊靈敏,外頭腳步聲急而不亂,有人高聲報道: “王凌的主薄求見!” 主薄孤身前來,畢恭畢敬,捧著朝廷當初給王凌的印綬、節鉞以及一封書函,行到帳前,見此氣勢已經是心焦如焚。 帳子撩起,主簿屏氣斂眉進去,匍匐一跪,將手中所有呈上:“下官拜見太傅,太尉命下官先一步而來,他隨后當親自請罪?!?/br> 有身影在頭頂似乎一過,將東西接過去,給桓睦看,他淡淡瞥了一眼,問:“王彥云人呢?” “太尉人在城里?!敝鞑韭犓曇羝椒€,心中疑惑,先頭聽到的風聲說太傅高平陵后便是真的抱恙不起了。 如履薄冰般等了片刻,不再聽人語,主薄先被帶了下去以罪人收押。人剛離去,桓睦支撐不住伏在案頭,臉色極差。軍帳里,除卻兩三心腹,再無他人,幾人見狀忙驚呼著圍了上去。 “信呢?王凌的信……”桓睦強忍不適,嘴唇翕動了兩番,桓行簡立刻抖落開王凌親筆書函,半蹲下來,靠近桓睦一字一句讀給他聽。 不過示弱,末了那句“生我者父母,活我者卿也”落到桓睦耳朵里,他那雙眼睛,最深處閃過一絲決絕的狠厲來,手拍了拍桓行簡胸脯,“燒了吧?!?/br> 傷口作痛,桓行簡面不改色忍住了,待轉身,才蹙了蹙眉,一面拿火折子點了信,一面下令:“告訴王凌,讓他速來請罪見太傅?!?/br> 等到日頭偏斜,王凌反手綁了自己,跪到岸邊,侍從在帳子外接到命令不敢隨意進出,通報后,里頭走出了桓行簡。 他佩劍而行,人朝河岸邊上站定抬手遮住西邊照來的日光,隔著幾丈遠,見王凌面朝自己這個方向,人跪在那兒,打了一輩子仗的老將軍此刻蕭條萬分。 “去,傳太傅的話,讓人給太尉松綁?!彼麚P了揚下頜,石苞領命,立刻扯了嗓子朝對面喊話,清波蕩漾,順風而至,對面王凌被松開了雙手,那顆心,又落回了肚子里連帶著臉上皺紋也跟著撫平幾道。 “郎君,你快看,王凌這是意欲何為?”石苞眼尖,見王凌正讓人解船上的纜繩,人登上了一葉小舟?;感泻喞溲劭粗?,扭頭就走,大步進了軍帳: “王凌自覺被赦,又仗著跟太傅有舊交,他乘船來了?!?/br> 說著,上前扶桓睦起身,驀地察覺到身上一沉,桓睦幾全靠他一己之力才穩住了兩足。對上桓行簡那雙沉沉的眼,桓睦微笑,“你放心,這根最老最硬的刺,我定會替你拔了去?!?/br> 他鼻中酸楚,低聲喚了句“父親”,隨后摻扶著出來,石苞機靈,早拿了個杌子,桓睦顫巍巍坐了,嗓音暗?。?/br> “石苞,你去攔下他,告訴他停在原地不要動?!?/br> 話被帶到,王凌的船當真就停在了淮水中央,離桓睦有七八丈遠。他心有又隱然有了壓迫感,想了一想,試探高喊:“太傅,君一封書函就能把我召來了,何必發兵呢?” 耳朵動了動,桓睦聽得很清楚,轉頭對彎下腰來的桓行簡低語一二,他點點頭,親自回王凌的話:“太傅說,太尉豈是一紙書函能調動的人?太尉又豈是愿意追隨折簡者的人?” 后一句,聽得王凌眉心直跳,揚聲喝問道:“卿負我!既下詔書,何以哄誘相逼至此!” 桓睦人如泰山,安然不動,終于冷笑著回答了:“王彥云!我寧負卿,不負國家!” 好一個冠冕堂皇,王凌氣窒,轉眼間,對面駛來五六只戰艦,將自己團團圍住,為首的校尉沖他敷衍一笑:“得罪了,太尉,上路吧?” 說著,把王凌押回對岸,聽桓睦命令由步騎共六百人走西路押解罪人回京。 至始至終,桓睦連近距離的一面也沒給他見,王凌回首,滿心愴然至極,不過再望了望壽春城頭,淚流滿面道:“上蒼知道我是大魏忠臣!” 他一上路,桓睦因方才積攢氣力回復那么兩句,在回帳時,轟然倒下。那邊手春城里還有諸多事宜不曾處置,桓睦這一倒,將軍們都嚷嚷著盡快送太傅回洛陽。 “不可,四方皆知太傅出來征討王凌,”桓行簡當機立斷,不見絲毫慌亂,手一揮,示意眾人息聲,“太傅不能回洛陽,一來禁不起奔波,二來壽春城還離不了太傅的指示。傳令下去,太傅奉天子詔命入城!” 軍令一下,大軍挪了窩,浩浩蕩蕩拔營朝壽春城來。 嘉柔人在馬背上,見壽春城的城郊似與洛陽也無太大區別,官道兩側,遠遠的有百姓從田里探頭探腦張望,一臉茫然。 “衛將軍,這回,”嘉柔很是擔憂地看向桓行簡,“不會殃及百姓吧?” 他手扯著韁繩,乜嘉柔一眼:“兵不血刃,不是跟你說了嗎?王凌是罪魁,太傅不費一兵一卒已經拿下了他。至于百姓,”他忽又笑了笑,“關百姓什么事?” 嘉柔咬了咬唇,還是揚眉說了:“在遼東,太傅屠城,你們做成京觀我知道?!?/br> 桓行簡笑意轉薄,眉宇間,鋒芒一展:“遼東割據,必須下死手才能震懾人心。你小姑娘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不要管男人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