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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墨戟沒注意到兩個伙計的異常,簡單給三個人互相介紹了一下,對李四錢平道:“你們倆把床拖回去吧,被褥棉榻這些你們找張大娘讓她帶你們去買,回頭找我報銷?!?/br> 兩個伙計悄悄覷了一眼紀明武,發現他神色平靜,并未發表任何意見,才懷著上下不安的心,道了謝,拖著載著木床的拖車走了。 兩個伙計離開了,嚴墨戟才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地問紀明武:“武哥,你認識他倆嗎?我怎么覺得他們倆有點怕你?” 紀明武沒想到自己這個男媳婦竟然還挺敏銳的,神色不變地道:“從未見過?!?/br> 嚴墨戟點了點頭,沒有過多糾結——他也不過是心血來潮隨口一問,雖說他家武哥力氣又大、又會雕刻、又會按摩,但是也只是一個普通的木匠而已嘛! ………………………… “什錦食”的運轉上了正規,日流水的銀子不斷進入腰包,嚴墨戟快樂的同時,也開始準備著更多可以創造利潤的途徑。 首先就是新的菜品。 雖然嚴墨戟這里只做小吃、不做正餐,但是定期推陳出新也是非常重要的。 之前占著這個世界上沒有出現過煎餅的福,嚴墨戟把第一波名聲打了出去,現在煎餅已經獲得了廣泛認同的同時,他也開始推出更多的新品。 rou夾饃、烤冷面、雞蛋灌餅等現代街頭的接地氣小吃,幫他緊緊抓住了目前的大部分顧客;但是以嚴墨戟想要開展連鎖店、甚至興辦美食街的野心來看,多層次的客戶顯然都是要抓住的。 有了新的利潤帶來的銀錢做本金,嚴墨戟終于可以開始考慮拓展路線了。 首先是之前就預留出來的雅間重新裝飾過,然后嚴墨戟推出了一道稍貴、而且是限量的吃食——魚面。 嚴墨戟做的魚面可不是簡單的魚湯煮面而已,而是把魚rou都揉進面條里。 為此對魚rou的質地要求頗為嚴格,嚴墨戟趕早市買了許多不同種類的魚,才挑中了一種被稱為“燕魚”的河魚,來制作魚面。 燕魚去鱗拆骨,魚rou剁成泥,攙入面粉、鹽、蛋清,和成面團摔打到勁道,手拉成面,就成了一把燕魚拉面。 另一部分魚rou、魚骨連同提鮮用的干河蝦碎、蛤蜊一同下鍋燉煮,燉到魚骨幾乎燉爛了,再把煮湯之后的殘渣濾去,下入魚面,熟后連rou帶面一起盛出。 佐菜是干煎魚皮,把一開始去掉的魚皮刮干凈切條,腌制片刻,用大火少油干煎到焦脆。 這樣一份燕魚拉面做法頗為復雜,對制作過程中的手藝和經驗要求也頗高,但是完成之后的鮮美能讓人吃得舌頭都吞下肚子里去。鮮美的魚湯、勁道的面條、焦香的魚皮,三種美味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就算是嚴墨戟自己都特別鐘愛這種美食。 因為制作不易,所以嚴墨戟從每月初一開始,每隔五天才做一次燕魚拉面,一次也只做那么幾十份,從不多做。 每次做燕魚拉面之前,都會先賣對應份數的木牌,到時候憑借木牌來吃燕魚拉面。 這些木牌都是拜托紀明武親手雕刻的,防盜水平一流,畢竟嚴墨戟就沒見過比紀明武的水平更好的木雕大師。 這樣的饑餓營銷,反而加劇了燕魚拉面在鎮子上的人氣,多少人每隔五天的早晨就早早來到店外等候,就為了能夠搶到一份燕魚拉面品嘗。 甚至那位租鋪子給嚴墨戟的苑家五少爺,再吃過一次燕魚拉面之后,立刻就被嚴墨戟的廚藝征服,在試圖“包養”嚴墨戟未果之后,每隔五天必定親自來一次店里,在雅間享受嚴墨戟的魚面美味。 因為廚房與大堂共通,沒有搶到燕魚面的客人們只好一邊聞著魚面的鮮香,一邊恨恨地決定下次一定要早起來搶燕魚拉面吃! 好在魚湯一次可以燉一大鍋出來,用魚湯煮的普通手搟面雖然沒有燕魚拉面那么勁道爽滑,但也鮮香味美,搶不到燕魚面的客人拿普通的魚湯面解饞也足夠了。 在燕魚拉面的限時限量的宣傳下,“什錦食”甚至帶起了一波河鮮風潮,不少酒樓食肆都跟風推出了各種鮮魚美食,自然也少不了仿“什錦食”的燕魚拉面的。 只是這些仿制品自然都沒有嚴墨戟的手藝好,有的甚至還沒有什錦食的普通魚湯面好吃。 而燕魚拉面也打開了鎮上中層階級的市場缺口。畢竟燕魚拉面的名聲太響,不少人家都以請吃燕魚拉面為榮,就連有些身份的人都不例外。 因此在燕魚拉面的木牌交易成為每隔幾天就會在鎮上上演的定期節目的同時,“什錦食”的名聲也水漲船高,在中層階級引起了重視。 原本嚴墨戟還有些擔心,如果有自恃身價的人強行插隊的話應該怎么辦,還為此準備了好幾種應對方案來著。 結果第一次碰上不知哪位鄉紳蠻橫地要求插隊先給他做魚面的時候,“房東”苑五少爺正在包廂里期待地等著他的那份上桌,一聽有人插隊搶他的燕魚拉面,勃然大怒,以不屬于這個年齡該有的圓潤身材和霸氣,叫仆役把那鄉紳丟了出去,引得眾人議論紛紛,都猜測是不是苑五少爺要罩著這家鋪子。 嚴墨戟自然是十分高興——頭靠大樹好乘涼,有鎮上首屈一指的富豪大家的嫡少爺罩著,他就再也不用擔心被人強取豪奪了。 只是他興高采烈地分享這件事給紀明武的時候,紀明武并沒有感受到他的喜悅,反而微妙地似乎臉色陰沉了一點點,好像有點不太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