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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以為意,指著一座竹屋道:“我飛上屋去,便來十個迷宮也不怕?!?/br> 寧拂衣拉住他的手道:“這水下難以視物,最適合埋機關陷阱。他們既然建了這水寨,必然會想到你說的這一點。阿英,這江湖波譎云詭,你行事萬不可沖動冒進。諸如朱判、唐龍之流,對上你那自然是無勝算,但高手往往深藏不露,你一定小心在意?!?/br> 謝慚英撇撇嘴:“囑咐得這么細,你又打算什么時候走?” 寧拂衣怔住,笑道:“沒打算走,不過是白囑咐你,你既然來了,總歸要教你一些東西。你覺得我身手如何?可這些年行走江湖,也吃過虧的。便是你,那次在合歡門不也兇險萬分?” 謝慚英愕然,那一次說來確實兇險,但當時師兄及時趕到,他便一點也不放在心上。此刻想來,若是師兄沒有來,恐怕此生再難見師兄一面。 他臉色變了變,抓住寧拂衣的手,道:“這些時日你……你沒再受傷吧?” “沒有,多少是有了些經驗,不會輕易吃虧了?!睂幏饕聽孔∷?,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幾下,忽而狡黠一笑,“這會兒你再運功試試?!?/br> “沒事運什么功?”謝慚英嘴上這么說著,但仍舊照辦。才試了一下,他便臉色大變。 以往充沛的內力此刻在身體里消失得無影無蹤,每一運功便覺手腳酸軟。寧拂衣扶住他,讓他靠坐在一根圓木樁上,嘆了口氣道:“你瞧,不是中了計?” 謝慚英咬牙道:“飯菜里有毒?!?/br> 寧拂衣卻先從懷里掏出一個朱紅瓷瓶,倒出一丸藥來讓謝慚英服下了,才道:“這唐龍有一門獨門秘藥,無色無味,人一吃下之后,半個時辰后內力全無,若無解藥,三個時辰之后內力會慢慢流散,再也無法回轉?!?/br> “那你還不告訴我!”謝慚英急了,想來還有些后怕。 寧拂衣道:“我隨身帶著解藥呢,總不能讓你餓著。這藥短時間內對身體無礙,且不讓你上一次當,你怎么能學乖?” 謝慚英又惱又羞,扭過頭去,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可笑,自以為多了不起,卻總是上人當,就連阿茗也能輕易騙我?!?/br> 寧拂衣走到他面前,將他輕輕擁在懷里,謝慚英掙扎了兩下,卻并不使力。寧拂衣下巴蹭了蹭他的頭發,道:“阿英,你不知道,那次在合歡門我真是嚇壞了。瞧著你橫沖直撞,我才發覺以前在滄浪山,我把你保護得太好。你全不知江湖里除了明爭廝殺,還有許多的暗斗詭計,讓人防不勝防。我在一天,還能護你一天??扇羰怯幸惶?,你討厭我了,不許我在你身邊,你一個人要怎么辦呢?” 謝慚英猛地推開他,道:“我為什么要討厭你,只有你討厭我的時候,我……我永遠也不會討厭你?!?/br> 寧拂衣直直地看著他,道:“是嗎?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會討厭嗎?” “那你呢?”謝慚英有點兒生氣,“你不是說我變成什么樣你都喜歡。你待我怎么樣,我自然也待你怎么樣。就算你哪天不喜歡我了,我也還是……” 寧拂衣眼里映著湖面金光,閃爍著欣喜,但那欣喜里卻也有一抹苦澀。這是謝慚英看不懂的東西,他只好一拳打在寧拂衣肩上,罵道:“臭師兄!” 寧拂衣“哎喲哎喲”直叫痛,歪著身子作勢要掉進湖里,道:“前兩天還抱著我說我好,今天就打人罵人?!?/br> “還裝,跟謝小壯一樣,慣會裝模作樣!”謝慚英上前把寧拂衣往湖里推。 寧拂衣一邊躲開,一邊捂住心口,一臉的不可置信:“阿英,你竟然這樣對你師兄?!?/br> 謝慚英舉手成爪,向他撲過去,道:“我可還有更厲害的手段呢?!?/br>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么會害怕英英討厭自己,當然是有了難以說出口的心思~~ 寧仙子:愛你在心口難開—— 真相歌:口難開,就只好用行動表示了,各種暗戳戳占便宜的仙子。 大家今天剁手了咩,作者剁了兩只。聽說收藏和評論可以讓它們長回來…… ☆、真相 寧拂衣接住他,由他嘻嘻哈哈鬧了一通,才道:“唐龍對我們早有戒備,大約是想來個將計就計,等三個時辰過后,想法子對付我們。咱們就給他演一出戲,送他份大禮?!?/br> 謝慚英做了個鬼臉:“知道了,你是仙子,說什么都對?!?/br> 寧拂衣氣得去擰他的臉:“你這張利嘴,我真想……” 真想怎么樣,卻沒再說下去。 兩個人繞了好幾圈,總算是又回到大院子底下,謝慚英一副臉色凝重卻還要強打精神的樣子,低聲對寧拂衣道:“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一頓那個唐泥鰍?!?/br> 寧拂衣差點沒憋住笑。 待到申時,天色昏暗下來,兩個仆人走到院外點起兩串鞭炮,樂聲隨著鞭炮聲響起,唱禮的高聲道:“吉時已到——” 穿著大紅喜服的新郎從禮廳后面轉出來,快步走出門去,新娘子從后面一間小屋出發,踏上樓梯,唐龍已經等在那里。 眾人都擠在兩邊,迫不及待要看看兩位新人的樣子。謝慚英被擠在人群里,眼前全是腦袋,想看也看不清楚。 寧拂衣一手攬著他肩膀,另一邊肩膀往兩邊一扛,輕輕松松把身邊的人擠了開去,帶著謝慚英走到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