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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躍躍欲試還打算上前招攬客人的被這一聲吼震得耳膜嗡嗡作響,紛紛躲進門里去。 一個紫衣女子靠在門邊,盯著謝慚英道:“這是哪里來的個煞神?兇死了!” 謝慚英扭頭冷冷道:“煞神已經死了?!?/br> 那女子一愣,繼而笑得嫵媚:“那個煞神嘛,早該死了。公子從哪里來?路過還是長???到了巫山鎮,不進青樓快活,可真是白來一趟?!?/br> 謝慚英見她倒不害怕自己,便道:“你是合歡門的人?” 謝小壯在一邊拉了拉他的袖子,哪有這樣直接問出口的。 女子把視線投向鎮外昏暗天色籠罩下的朦朧輪廓,沒承認也沒否認:“公子原來是為合歡門而來,不知此來有何貴干?” 謝慚英正要向他打聽那個合歡門人的死,謝小壯先于他一步說道:“素聞合歡門大名,剛好路過此地,想著看一看,長長見識?!?/br> 女子眼帶笑意,并不把他的話當真,但她懂得識人眼色、適可而止,笑道:“合歡門也不是人人都去得,奴家在這鎮上十多年,都未能踏進巫山陵一步。要長見識怕是不能了,兩位公子,當真不進來坐坐?” “下次下次?!敝x小壯拉著謝慚英離開。 謝慚英甩開他的手,道:“那個人一定是合歡門的人,為什么不抓她來問問?” 謝小壯道:“好歹是別人的地盤,無冤無仇的,不能失了禮數?!?/br> “哪兒那么多規矩!” “好公子,咱們也不急于這一時。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咱們直接上巫山陵去,到時候給你抓十個人來問?!敝x小壯哄著他,總算是找到一家客棧安頓下來。 然而躺在床上,四面八方卻總隱隱有絲竹之聲傳來,那股脂粉香即便是關上門窗也擋不住,連被褥都是一股甜膩味道。 謝慚英輾轉半夜都睡不著,心想不如干脆上巫山陵去,趁合歡門的人都睡著,正好抓人來問個清楚。 剛打開門準備出去,卻見一個人影從謝小壯的門口閃身下樓。謝慚英忙去敲謝小壯的房門,許久無人應。他心下擔憂,踢開門沖進去一看,床上哪兒還有人。 “哼,不許我去,自己倒悄悄溜去了,看你耍什么花樣!”謝慚英直接從窗口跳出,徑直奔向巫山陵。 月亮被云層隱藏,唯余幾點流螢星光。追至巫山陵下,只見一座低矮的山峰之上,樹木蔥蘢間,稀疏錯落著昏黃的燈光。借著這點燈光,謝慚英看見一個人影飛速略上山去,避開那些燈光籠罩之處,身影完美地融入夜色之中。 謝慚英有些錯愕,這樣的身手,這樣的輕功,除了他自己,便只有一個人使過。 下一刻他已經緊緊跟了上去,與那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很想追上去,離得更近一點,看清那人的相貌,可心里沒來由地緊張。且那人身手之快不輸于他,便是他有心跟上,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這么一會兒工夫,兩個人一前一后到了山腰上一片連綿的屋宇前。 幾十間大大小小的漆紅木屋不規則地排列在山間腹地,屋前屋后燈火通明,屋子之間的通道以輕紗遮擋,影影綽綽的建筑輪廓和偶爾掠過的人影讓這里如同仙境一般。 謝慚英眼看著那人從一處圍墻外跳了進去,緊跟著也跳進去。 甫一落地,謝慚英就呆住了。 滿院子的輕紗薄幔飛揚翻動,根本辨不清方向,而那個人也早已不知去向。與山下的巫山鎮不同,這里彌漫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各種味道混雜,卻不顯凌亂繁復,一層一層香氣界限分明,竟互不侵擾。 旁邊回廊上走來一男一女,服飾精致華麗,似乎是合歡門人。謝慚英閃身藏在了房梁之上,聽見那兩人的交談聲。 “盟主遣人來助我們調查殺死阿水的兇手,不知會派何人來?!迸藡尚χ?,“是那個冷冰冰的右護法孔藏花,還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左護法寧拂衣呢?!?/br> 謝慚英僵住,手上險些沒能撐住,“左護法寧拂衣”這六個字在他腦子里嗡嗡作響。 師兄竟然是盟主的左護法?想起謝小壯也曾說過,師兄行事低調隱秘,那必然是他不錯了。師兄也過來調查這件事?那么自己也許能在這里見到他! 男人摟著女人的腰,在上面揉捏著道:“這種事于盟主來說,不過區區小事,怎么可能勞動兩大護法親自出面。我看你是盼著那個孔藏花過來吧,搭上盟主的右護法,后半生可就高枕無憂了?!?/br> 女人伸指點了點男人的胸口,道:“酸什么,聽聞那個寧拂衣號稱‘拂衣仙子’,是一等一的絕色,你難道沒有肖想過,不想看看這位仙子是不是當真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謝慚英又險些掉下來。 “拂衣仙子”四個字開始圍著他腦袋打轉。什么!師兄是個女人!不可能,兩個人洗澡的時候他看得清清楚楚的,是男人無疑了。 可是這“仙子”的名號是怎么傳出去的?以師兄的樣貌,要說傾國傾城肯定是的,但整個武林竟無一人見過他嗎? 男人和女人已經慢慢走遠了,謝慚英還處于巨大的震驚當中,緊接著他又忍不住笑起來,撲通一聲掉在地上,笑得打滾:“哈哈哈,拂衣仙子,哈哈哈哈,師兄要是知道,恐怕要氣得鼻子冒煙……” 一直笑到肚子疼,謝慚英才想起正事,跟著男人和女人到了一間房間外,見兩人走進去了,才悄悄貼在窗邊,聽他們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