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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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岡幾步上前,把大毛從地上拽起,他白著一張臉,站起來時,有滴滴答答的液體透過褲子滲下來,發出一股sao味。 “待在這兒?!备邔f。他走進房間,看向床頭的位置,那里擺著一碗只吃了一半的面。面已經坨了,混著油凝在一起。 近到尸體旁側,他探身過去。王振海微張著嘴,喉嚨里隱約可見殘余的食物。他轉身瞧了瞧門外,大毛的叫聲吵醒了走廊房間的人,sao動越來越大,醒來的人循著動靜往這邊走來。動作最快的,是金絲兒。幾乎就在大毛尖叫的同時,高岡給他回了信息,要他立馬趕來。 “死人了!死人了!”大毛喊。 這幾個字讓散漫的眾人心肝一顫,原還迷糊的雙眼登時清醒。沒人敢信大毛說的話,那是王振海的房間,明明昨晚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外面逐漸嘈雜起來,腳步聲不停。有人高聲呼喊,有人竊竊私語;合在一起,吵得人耳朵疼。走廊上早已亂成一團。失了主心骨,這些人行動變得毫無章法,無人在意金絲兒,任他在外面自由活動。 眾人盡皆穿過大廳,奔向最里頭王振海的房間。金絲兒隨著人流奔在前頭,他擠開堵在門口的人,目光越過前面人肩膀,落在房間里面。 冷靜下來后,有人問:“昨晚都誰進過廚房???” 大毛愣了愣,說:“我,還有胡四兒。海哥的面是他做的?!?/br> 人群中有人插了一句:“找不見胡四兒!小傻子也不見了!”這話提醒了大毛,他瞪大眼睛,嘴唇發抖,昨晚胡四兒把同一鍋面盛給了小孩,要真有問題,那小孩豈不是...... 這邊王振海一出事,立刻就有人跑去挨個查看,確保沒別的人死在屋里。到小傻子房間時,上去就是一腳,破開門,只看到空蕩蕩一片,床上的被子整整齊齊疊在一邊,原本放在床頭的小孩的玩偶也不見了。門后頭傳來一股餿味,是被小孩踢翻的面,紅色的油湯還膩在地板上。 有人死了,有人失蹤,眾人都免不了陷入恐慌。本來就是個廢物班子,全靠王振海以一己之力帶出來的;現如今沒了王振海這個主心骨,又沒人出來“救急”,自然是更廢了。 “不止他倆,昨晚那女的也不見了?!庇腥顺雎?。 高岡抬眼,爆出一絲厲色,但很快,他又掩飾下來。 “我說,什么情況啊這是?就昨晚那女的,傷成那樣我也沒打算動她,哪知道一早醒來,人不見了。你們這兒到處都是人,怎么就讓一女的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呢?”高岡說完這話,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看向他,眼里滿是警戒。 嚯,敢情這是懷疑起他來了。 “別看我,腳長在她身上,剛才那么亂,我要是她,我也逃。而且我就一做生意的,又不是監控器,哪能時時懟著她啊?!备邔醋『笱?,“我還虧了呢,花錢沒討到好。你們老大還被人給害了,要不,咱這單生意別做了吧?” 他這話說完,在場的人臉色一變。 “好說好說,生意還是要做的,”大毛賠笑,“不過我們自家出了事,要掃干凈不是?” 高岡挑眉:“算你明理?!?/br> “所以,這事是胡四兒干的?”有人小聲插嘴。 “不是他!”大毛連連擺手。 昨晚就胡四兒和他進過廚房,下面時,他全程在旁邊看著,胡四兒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腳。退一萬步講,胡四兒在王振海身邊待的時間比他還久,誰動手都不可能是胡四兒。 更何況胡四兒還把面給了小孩,那就更不可能是他了。害誰,他都不會害小孩。 高岡實在忍不住說道:“提醒你們一句,有問題的不一定是面,也可能,是鹵rou?!?/br> “不可能!”有人否認,“那rou昨晚上大家都吃了,怎么沒事?” “晚飯后呢?從晚飯后到王振海吃夜宵,中間可是隔了倆小時啊?!备邔湫?。 四周逐漸sao動起來,房間外一群人吵吵鬧鬧,有人不住往前擠,最前面幾個被后面的人推進了屋,但都不敢靠近尸體。 不知是誰,翻出了昨晚高岡帶給王振海的那箱現金,混亂之下鈔票被人撞了出來。粉紅紙片紛紛揚揚,落得滿地都是??吹藉X,離門最近的人不淡定了,紛紛彎腰撿拾,你撞我我撞你,亂作一團。 撿錢撿瘋了,漸漸都失了分寸,早已不管不顧,忘了這里還有個死人的事了。 高岡從后腰摸出手木倉,厲聲喝道:“老大死了,就沒規矩了嗎!”黑洞洞的木倉口震住眾人,烏泱泱一片,全都鴉雀無聲。 他居然有木倉! 有人瞧著情況不對,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高岡迅速上膛,單手扣住扳機,對準了那人:“再動一個試試?” 那人后背一僵,愣在原地。金絲兒立馬上前按住那人肩膀,強迫他轉身。這人是王振海的司機。載著葉湑過來的是他,金絲兒跟了一晚上的是他,剛才“不小心”帶出漫天鈔票的,也是他。 大毛的目光從高岡移到孫暉身上,再從孫暉移向眾人。 “不如問問,你們家司機昨晚去廚房干嘛?”高岡講。 早上的時候,金絲兒給他匯報了情況。說跟了這司機一整晚,出發前這人去了一趟廚房,他不好進去,只能躲在外面。這司機只待了幾分鐘,便動身離開了。 人群登時炸開了鍋。 “自家人都不信了么!要信一個外人?”孫暉氣得大罵,“怎么不想想,要不是做賊心虛,他為什么要跟蹤我?進廚房怎么了,我還進不得廚房了?” 孫暉掙脫開金絲兒,猛地沖向高岡。他避之不及,被司機撞了個滿懷,木倉脫了手,落在地上。 孫暉眼疾手快,迅速撿起來,局勢瞬間反轉。 黑洞洞的木倉口正對著高岡眉心,拿木倉的人說:“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我們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連生意都給停了,你再栽贓給我們,好坐收漁翁之利么?” 眾人理智回歸,再看向高岡時,眼神已變得不一樣了。先前按住孫暉的金絲兒,轉眼間便被三四個人摁在地上。剩下的人逐漸圍成一個圈,將高岡里三層外三層堵了個嚴實。 高岡定睛看向孫暉,絲毫不見慌亂。他抬腳,小小地上前一步,站定。然后輕輕勾起嘴角,笑了。 “開木倉吧?!彼f。 “岡哥!”金絲兒急得大喊。 “開?!彼貜偷?。 孫暉咬著腮幫,從身后胡亂抓了一個人出來,把木倉塞進他手里,再摁著他的手,扣下扳機。 金絲兒呼吸一窒,腦袋嗡的一聲,像有東西在耳旁爆炸。他下意識閉上眼,咬著牙,不敢看。 想象中的木倉聲并未出現,四下寂靜。金絲兒慢慢地睜開眼,高岡還站在原地,身上沒他以為的血窟窿。扭頭再看向孫暉,他一臉錯愕地推開身邊的人,瞪著木倉說不出話。 “沒用過這玩意兒吧?真假都分不清?!备邔f。開什么玩笑,他就一“游客”,又不是正常出任務,誰他媽給他配裝備啊。 孫暉狠狠一擲,又踢一腳,看這架勢,似乎要破罐子破摔:“那沒關系,橫豎你們只兩人,敵不過我們這么多人?!?/br> 高岡又笑,說不清楚他在笑什么。 說是這么說,但就他看來,這一屋子的人沒幾個膽子大的。貪財、好色是敢的,殺人就不一定了。 就在這時候,頭頂響起一陣陣腳步聲,一樣沉重,一樣有序。聲音越來越大,很快,上面的木板被人拿開,透出一抹光亮。兩隊人沿著樓梯下來,瞧著很是訓練有素。 他們一下來便將眾人團團包圍,里面的人傻了眼,反應過來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不自覺地舉到了頭頂。 他奶奶的!居然是警察! 走在最前頭的人,是劉楚江。所有人被逐一帶走,現場拉上了警戒線,因為是突發情況,誰也沒料一大早這里面竟死了個人,技術組和法醫接到通知,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高岡撿起被孫暉踢到角落的手木倉,這一趟來得太倉促,來不及申請木倉支武器,只能拿個假的充數。 他轉頭看向大廳,一眾人蹲在地上不敢說話,他掃了幾眼,忽覺不對——孫暉呢? 高岡暗叫不好,迅速環視四周,俯身從下面一一看過去。終于,在大開著的門后面,隱隱約約看見了一雙鞋。鞋是運動鞋,鞋面是網狀的,顯出大拇指的形狀,還輕微地動了動。 高岡大步過去,拉開門,一把將躲在門后的孫暉提起來。他神情慌亂,嘴唇毫無血色,被發現以后不住地用手遮擋住臉,好像生怕被人認出來似的。 劉楚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走過來瞧。與孫暉一對上眼,他按捺不住,罵了句臟話。 格老子的!這孫暉居然就是他要找的燒烤店老板兒。 孫暉自知逃無可逃,被戴上銬子帶走時,一句話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