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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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偷香,自然只能言歸正傳了?!疤t院的脈案上寫著皇后是思慮過重,失眠驚夢,神魂不屬,導致暈厥。不過,官家去看她的時候,據說她大哭了一場,病情頓時好轉。哎,和神醫,這癥狀是真的還是假的?!?/br> 瑤華抓起了宮扇輕搖,慢條斯理地輕搖著,可是眉眼里的戲謔和調侃卻那么的明顯,“太醫院都記錄在案了,便是假的也成真的了?!?/br> 崔晉庭實在是太喜歡她這股子淘氣勁兒。過去在她的臉頰上吧唧了一口,哈哈大笑了起來。 瑤華瞪了他一眼,不禁也笑了,“怎么,官家耳根子又軟了?” 崔晉庭搖搖頭,“官家雖然好言安慰了皇后,但是單獨跟我說話的時候,卻沒有放過阮家一馬的意思?!?/br> 瑤華手中的宮扇一停,有些感慨,“他們也是夫妻……” 崔晉庭輕輕摟住她的肩膀,“有些夫妻和順是因為感情好,而有些夫妻能安穩到老是因為利益關聯。官家雖然與她是夫妻,可是娶她,從根本上來說,是與阮家的利益交換。阮家輔佐官家坐穩江山,官家便與他們共享富貴榮華??墒侨罴胰素澬牟蛔?,為了一己私欲、禍國殃民,要毀了官家的根基,這個交易自然就做不長久了。官家算是仁義的了,這么多年,若是他有一絲針對阮家的心思,阮家也不可能安安穩穩這么多年。他們自尋死路,怨不得別人?!?/br> 瑤華被他這么一說,有些好笑,“我不過感慨一句,你就辯解了這么多。你對官家感情還真是不錯?!?/br> 崔晉庭略略沉默了一下,“說句冒犯的話,我拿他當我爹看。我當年是個什么情景,你也該聽說過,官家把我帶進宮里,每旬必定親自考問我的功課,便是黎王也沒跟官家有這么親厚。別人說我什么,官家甚至還替我辯駁幾句。所以京中子弟才無人敢惹我。那些師傅才肯用心教我?!?/br>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微微低落了下來,“他或許不是一個英明神武的皇帝,但是對我,他做的可比我爹強多了?!?/br> 瑤華認真地看著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人無完人,這樣的官家,也有他的好處,最起碼百官不用怕伴君如伴虎。 “大人,肖先生和薛公子來了?!焙0苍谕饷娣A報。 崔晉庭拉著瑤華的手,“走吧,去見見他們?!?/br> 肖蘩易和薛居正已在花廳的竹床上坐下,正在吃閔嬸奉上的瓜果。見他倆聯袂而來,涼衣輕薄,飄飄欲仙,實在養眼。 薛居正十分艷羨,心想,小爺長得也不差,改明日也娶上這么一個美嬌娘,好好打扮一番,在京城四處走動,絕不讓崔二專美于前。不過,如今京城正動蕩著呢,那些個心疼女兒的人家,都不著急訂婚事了。他娘忙著相看了許久,也沒挑出個可心的來。唉,要他說,他娘又是何苦呢,老帶著瑤華妹子去相看媳婦,有她站在一旁,他娘還能看得上誰家的小娘子。 薛居正啃著湖水鎮過的胡瓜,滿腦子胡思亂想。 肖蘩易見他倆過來,便凈了手。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山陽郡主的那些證據已經面呈了官家。官家秘而不宣,卻將我傳進宮去,將這些罪證盡數交到了我的手中,命我徹查此事。這幾日,我便忙著這件事情。不得不說,得不說,淮安王是早有準備了,那些個證據人證物證齊備,有些證據還能以昔年的卷宗為佐證,不能不說他思謀遠慮?!?/br> 崔晉庭不以為意,“這是好事?!?/br> 肖蘩易淡淡地道,“前門拒狼,后門引虎,談不上什么好事?!?/br> 瑤華想笑。 倒是薛居正嘴快,“先生,這朝廷的麻煩事兒多著呢,一件一件來,為了這些壞蛋焦心,您就是cao碎了心都忙不過來。我們呀,就先撂倒了阮家再說。不然啊,阮老賊遲早得生吃了我們?!?/br> 肖蘩易被他逗笑了,“說的極是。阮家那邊已經察覺了此事。阮府和皇后不方便出面,便讓黎王妃去了山陽郡主的府上問話。雙方鬧得不歡而散?!?/br> 瑤華這下是真的沒忍住,笑了出來。誰讓山陽郡主想渾水摸魚,裝八面玲瓏,還敢讓人到她面前下套。 該! 崔晉庭根本不想搭理這茬事,“若是能讓阮家和淮安王狗咬狗,那是再好不過了。不過,阮皇后突然低了頭,這可不是什么好預兆。我現在倒是怕阮家突然放下了身段,訴苦討饒,官家那性子,反而會不追究了?!?/br> 肖蘩易對于阮家的罪證是最清楚不過的人,他很想說不可能吧,但是又想起了官家這些年的反應,也有些拿不準。唉,什么樣的皇帝都愁人啊。 薛居正也覺得官家這個姐夫很愁人,他一拍桌子,“不是我說他,他是官家,天下子民都是他的子民,可是好像只要他不知道疼,什么事兒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非得阮家捅他一刀子,他才肯下狠手?不然怎么辦,我們逼阮家造反?” 崔晉庭不是沒有過這個想法,可是阮家要是不造反,他也不能拿刀子逼著他造反啊?!按耸碌梅浅P⌒?,若是做得過了,只怕官家日后也會心中不悅?!?/br> 肖蘩易見瑤華若有所得的表情,“華姐兒,你在想什么?” 瑤華答道,“我是覺得,我們不方便出面,可是淮安王可以啊。這份鏟除jian佞的功勞,他還不得搶著要??!” “嘿~”薛居正這才回味過來,這兩口子,一個想著讓阮家和淮安王狗咬狗,一個想著讓淮安王強領功勞。怎么都跟淮安王過不去了呢?他心直口快,“淮安王是怎么惹到你們夫妻了?” 崔晉庭暗笑,總不能說瑤華打翻了醋瓶子而不自知。 肖蘩易對于山陽郡主遞交罪證的前后早已經一清二楚,自然能猜出來是為了什么,不由得笑了,“反正淮安王也不是個好東西,這鍋,不,這功勞他來領,算白給他十萬功德了?!?/br> 四人又商量了些細節,這才散了。 肖蘩易隔日便去了趟吏部,查詢了好些官員的卷宗檔案。還招了吏部侍郎錢致芳細談了許久。當夜,錢致芳便找到了阮相爺。 “相爺,今日肖蘩易找了我,查詢了許多相爺和公子提拔上來的官員。我覺得極為蹊蹺,便套了肖蘩易的話。肖蘩易不曾疑我,便漏了口風。據他說,淮安王悄悄遞給官家許多證據,這買官賣官的價碼和名單,也只是一部分證據,其他的還有不少?!?/br> “什么?”阮相腦袋瞬間一緊。山陽郡主給崔晉庭送他的把柄,這事他早就知道了。讓黎王妃上門去問,那山陽郡主只說原本是給崔晉庭下套,誰知道被崔晉庭給坑了。她交了幾份一查就知道有問題的“罪證”遞到了官家面前,便算是將此事抹了。誰知道這對父女面上一套背后一套,居然將他給賣了!“會不會是肖蘩易那只老狐貍在騙你?” 錢致芳搖頭,“肖蘩易怎么會知道下官是相爺的人?而且,此事是真是假,相爺只需派人去查一查,若是您有些事,而淮安王是知曉的,只需問問是否有人在追查此事,便知真假?!?/br> 阮相點頭,這話不錯。許多事情錢致芳并不知情,也無法作假。若肖蘩易真的派人在查,那便說明淮安王父女確實是將他給賣了。 阮相冷笑,“他既然不仁,就休怪我不義?!?/br> 錢致芳也并不追問他準備怎么做,“既然相爺心中有數,下官也就不多說了。這就告辭?!?/br> 阮相遞過來一個匣子,“難為這個時候,你還死心塌地為我做事。待過了這個難關,老夫必定不會忘記你的功勞?,F下給你其他的東西,太過惹眼。這些銀票,你且收下。聽說你父親的病情還未好轉?!?/br> 錢致芳也沒有推辭,收下了匣子,答道,“家父病情反復,下官也為此憂心不已。要是阮相府中有名醫,還請……” 阮相擺擺手,“這個倒不是老夫不幫忙,若是我府中派醫師為你父親治病,肖蘩易必然立刻就猜出是怎么回事了?!?/br> 錢致芳有些黯然,“下官明白?!?/br> 阮相這才去了疑心。錢致芳的夫人攜子女歸鄉,至今不歸,他也得防著錢致芳一手,但既然錢致芳敢請他府中的醫師,那想必此事必然是真的。 阮相又說了幾句體己的話,這才離去。 錢致芳回到了府中,將那匣子打開,里面是厚厚一疊十兩面值的銀票,算來只怕不少于五千兩。他苦笑了一聲,將那匣子鎖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114 00:03:26~20200115 17:01: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陌上花似錦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7章 升官 阮相一路沉默著回到了府中。進了府門之時,他陡然發現,昔日夜間,府中明燭處處,歌舞不休,而如今,安之被關在天牢中已經成了一個廢人;奉之死在了陳州,尸首至今還未歸家;他的三個嫡子居然只剩下了一個。這偌大的府中,頓時空得讓人心慌。 “大郎呢?”他問隨從。 隨從連忙去問,一會兒前來答道,“大爺不在府中?!?/br> 阮相剛想問去哪兒了,突然想起來自己這個兒子好色的毛病,常年住在城南的莊子上廝混。以前還有奉之、安之,所以這個大兒便是沒出息,也沒覺得多緊要??扇缃瘛岸际裁磿r候了,還只知道廝混,將他叫回來?!?/br> 隨從連忙轉身就走,可是還沒走兩步,又聽得阮相喊住了他,“罷了,明日再去找他吧?!?/br> 隨從不敢說什么,只能躬身回轉,跟在阮相的身后。 明明有那么多的事情,阮相突然之間什么都不想去考慮了。他背著袖子,在偌大的府中沉默漫步。 首先經過的是老大阮孝之的院子,里面安安靜靜,大郎媳婦和孩子早已經睡下了; 再接下來是阮奉之的院子,阮奉之的尸身雖然還沒有回來,但里面已經備下了許多的東西。隱隱有香燭的味道飄了出來,還有女子細微的哭聲傳來,只是不知道是奉之的哪個妻妾。 阮相腳步沒有停,繼續向前。 再到安之的院子外面,那院子里黑洞洞的,連一絲光亮都沒有,就像一個死宅。 阮相閉了閉眼睛,繼續向前走去。 穿過了花園,這里是最好的位置。 阮元菡的閨樓倒是燈火通明,熱鬧的很,孩子的哭聲里夾雜著阮元菡的尖聲叫罵,“……那個老虔婆真是早死早好。居然還想用孩子來拿捏我???,你就知道哭,把你從那個破落窩里帶回來,你還是哭!你個討債的東西,跟你那爹一樣的沒良心……” 阮相那些傷感和感慨,便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水滴,落在一片guntang火熱里,連個聲響都沒留下,便消散了。他忍不住翻了白眼,快步離開了。 隨從緊跟在他的身后,眼見阮相的去向,不由得開口問,“相爺,這么晚了,您還是歇息吧?!?/br> 阮相淡淡地道,“不用了,我去書房?!?/br> “可需要小的去請哪位先生過來?”這么晚了去書房,必然是商量正事的。 “不用,你去給我磨墨就好?!彪S從不再開口詢問,緊跟著阮相進了書房。 阮相在書案前坐定,沉思了一會兒,提筆就寫,不一會兒,一份請罪的折子就寫完了。他仔細地看了一遍,將那折子放到一邊。然后又取了信紙,一連寫了好幾封密信。親手封好之后,遞給了隨從,“你親自送去,事關緊要,萬萬不能讓落到其他人手中?!?/br> “小的明白?!彪S從將密信小心地收入懷里,立刻離開了書房。 阮相靜坐了一會,轉頭望著一旁已經墨干的請罪折子嘲諷地一笑。收好之后,直接便在書房隔間睡下了。 次日早朝,阮相當庭將請罪的折子遞了上去。然后自己脫冠下跪,痛哭請罪。 他當然不會認阮奉之是為了陷害崔晉庭才落得了如此下場。 阮相聲淚俱下,只說此事徹查到今日,唯一能確認的事情,就是崔晉庭確實沒有刻意陷害阮奉之。阮奉之之死,到底是意外還是咎由自取,迄今線索不明,尚未有定論。但是,到底是他教子無方,如今還得累得同僚為此事奔波勞累,耽誤朝廷諸多事宜。 不得不說,阮相的才情極好,那份請罪的折子寫得聲情并茂,將老來喪子的痛徹心扉,教子無方的悔不當初,唯恐辜負社稷的擔憂恐懼,表達地淋漓盡致。 而他又丟下了架子,哭得涕泗橫流,捶心跺足,一點面子都不要。讓端坐在上面的官家微微愕然。 而一旁的薛國公,肖蘩易等人則默不出聲,靜靜地看著阮相表演。 隨后,陳公公又悄聲前來稟報,說皇后娘娘已經在慈元宮脫簪戴罪,而阮太師也跪在了宮門之外。 官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一招,上次阮安之犯事的時候,阮太師已經表演過一回了。他們真以為哭上一哭就這么好使? 官家按下了怒意,“何至于驚動太師?!彼聪蜿惞?,“去將太師請入宮中,好好安撫,務必讓太醫們照料好他的身體?!惫偌艺f到這里,到底沒忍住,補了一句,“他是一代名臣,若是被不孝兒孫氣出個好歹來,豈不讓人惋惜?!?/br> 站在武官群里的崔晉庭使勁兒掐了自己一把,才沒笑出聲。 薛國公這樣的老狐貍一聽此言,多少能領會些官家此時的精神和情緒。好笑之余,也在心中鄙棄,阮家這也太不要臉了,一家老小學著婦人形狀,哭哭啼啼,還死不認賬。 也是,阮奉之已經身死,阮家也低頭認錯,官家要是再死抓著不放,只怕他也拉不下這個臉來。 龍椅上的官家明白阮家想做什么,也明白百官是怎么看的??烧沁@樣,這種微妙的難堪和窘迫才更盛。 “既然已經查明崔晉庭與此事無關,而且阮相已經認錯,阮奉之也已身死,此事的其他細微末節也便不用再繼續追查了。阮相教子無方,格去同平章事,回中書省任中書令一職。兵部王治,辦事不力,著吏部酌情懲處。崔晉庭平亂有功,進樞密院任副都承旨一職?!?/br> 這一次,官家可不是像以往的輕描淡寫的處理了。 抹掉了阮相的宰相一職,百官有些驚訝,卻也在意料之中。而王治的下場,從他在出兵之前就開始上躥下跳的表現,官家收拾他不過是遲早的事。 但崔晉庭! 百官紛紛偷偷望向崔晉庭。這個曾經聞名京都的浪蕩子,何止是連跳三級?若說他以前在禁軍任職,眾人多少還是沒當一回事。畢竟禁軍直接聽命于官家,可以看作官家雖然喜歡他,但還準備著隨時替他擦屁股,收拾爛攤子。但是這場平亂之后,居然直接調他進樞密院任副都承旨。 樞密院是干什么的?那是總理天下軍務的最高朝廷機構,簡稱“樞府”。中書門與之共掌文、武大權,稱為東、西“二府”。是官家的左右手,也是歷來看對方互不順眼,常年掐架的兩大神仙衙門。 官家如今一腳將阮相踢回了中書省,又將崔晉庭放進了樞密院,而且還是副都承旨。副都承旨是什么職位,樞密院議事,樞密使的座位往下數四五個,就到他了。崔晉庭這才二十出頭,只要他不出錯,不出十年,只怕樞密院就由他做主了。 我滴個乖乖,這個崔晉庭,日后豈不是奉旨掐架!誰還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