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交友須謹慎_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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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得到消息著實厭煩,這魯先生好好的日子不過,時不時整些么蛾子,到底求什么?都不回頭瞧瞧自己干些什么嗎?但,再厭煩也不能真讓人凍出好歹,滿月只好硬著頭皮去找關山盡。 果然,關山盡幾乎忘了自家后院還有這么個人,要不是吳幸子就在邊上聽見了稟報,關山盡會不會心軟還難說。 總算,魯澤之盼到了關山盡的探望,卻也同樣盼到了另一個他從未想過的人。 關山盡并非獨自前來,他一身暗色狐裘,襯得更加面如冠玉、豐神朗俊。魯澤之雖然抱著湯婆子,卻早已經凍僵了,連想掙脫親兵扶持迎上前都沒辦法,也因此慢了幾步才注意到關山盡身邊的人。 你、你怎么會......他牙關喀喀作響,打從血液中竄出一股比外頭白雪更冷的氣息。 關山盡身邊的,是吳幸子。 魯澤之自然早已不記得這個人的姓名,卻忘不了那張平凡無奇的老臉,塌鼻子、小眼睛,一張厚嘴唇,看起來親切又畏縮,眼下裹在一襲毫無雜色的銀色狐裘中,臃腫得可笑,在雪地里一腳高一腳低走得岌岌可危,關山盡卻很有耐性,溫柔體貼地摟著他慢步而行,眼中的疼愛歡喜藏都藏不住,彷佛盯著眼前的人就擁有了三千世界。 就是魯澤之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關山盡這段日子陪著的人,就是眼前的老家伙! 海、海望......魯澤之幾乎出不了聲,他感到一陣暈眩,從所未有得慌亂了起來。 老師怎么不在里頭等?關山盡這才施舍般朝魯澤之睞了眼,隨即將視線轉回吳幸子身上,柔聲問:冷了吧?要不我抱你走一段?魯澤之的院落因被刻意冷落,竟無人記得替他掃掃院子里的積雪,吳幸子一個南方人肯定走得萬分艱難,關山盡哪里舍得? 別別別,就幾步路而已,我能行的。吳幸子老臉一紅連忙搖手拒絕,還有外人看著呢,他也不是孩子了,哪能讓人抱? 踩進雪里鞋襪都得濕,你會凍壞的。關山盡不樂意地皺眉,二話不說在吳幸子的驚叫中輕松把人打橫抱起。這才幾步路而已,抱著不礙事......話說,你是不是又瘦了點? 怎么感覺輕了?說著掂了掂手上的重量。 吳幸子羞得渾身僵硬,細聲辯解:哪里瘦了?這些日子你也好、薄荷桂花也好都緊著喂我,大冬天的哪兒也沒去,腰上都長rou了。我先前怎么沒摸出來?關山盡低頭用鼻尖蹭了下吳幸子的鼻頭,就他看來吳幸子就是瘦弱,怎么養都養不胖,在京城里不趕緊補補怎么成?待回了馬面城又得瘦了。 還沒摸到那兒......吳幸子老實答完后才驚覺自己說了什么,連忙摀住嘴,臊得不敢往魯澤之在的地方看。 噯!這還有外人呢! 魯澤之赤著眼看兩人親熱膩歪,卻無能為力。 關山盡也似乎才想起還有人等著自己關注,總算又瞅向魯澤之:老師凍壞了吧,老胡還不快扶魯先生回屋子。親兵得令半點不敢怠慢,半扯半抱著將魯澤之拖回屋子里,看眼前這人癡癡地看著大將軍,忍不住嘆了口氣低聲勸:魯先生,命中無時莫強求,將軍會保你最后的臉面的。誰讓你說話了!魯澤之根本聽不進這句話,虛弱地將親兵推搡開。 既然如此,親兵也懶得多言,他也是一路看著以前大將軍如何寵愛魯澤之,而這魯先生又是如何惺惺作態,吊著大將軍不說心還挺大意圖攀附上樂家,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大將軍這樣的男子,還能被如此耽誤玩弄嗎?活該到頭來兩手空空,恐怕連最后的體面都保不住了。 關山盡很快就抱著吳幸子進屋,顧不得自己鞋襪褲腿都濕透了,小心翼翼把人放在椅子坐好后,將內力逼于掌心烘了烘吳幸子有些凍著的臉頰,等老家伙臉上透紅了,才吩咐親兵叫人送新的鞋襪來,順便把院子里的積雪給掃干凈了。 一切交代好,關山盡貼著吳幸子身邊坐下,笑吟吟看著魯澤之問:老師今天找學生來有什么吩咐?海望......魯澤之一身單薄的衣物濕了大半都黏在身上,他本就長得清麗宛如水月觀音一般,雖被凍得嘴唇發紫仍楚楚可憐,眼底滿是克制的哀怨與期盼,要是一年前的關山盡見了肯定心疼。 然而往事已矣,他竟連最后一點憐惜的尾巴都抓不住。 關山盡嘆口氣:老師,你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這么冷的天何苦如此苛待自己?不如換件衣裳再與學生敘話?魯澤之聞言咬咬牙,硬著頸子不回話也不肯動。 屋子里暖得很,吳幸子已經脫下身上的狐裘,瞅著魯澤之發上的雪花化成水滴往下落,既狼狽又脆弱。他開口想勸,但又想魯澤之恐怕不待見自己,只能訕訕地閉上嘴,拉了拉關山盡的袖子讓他勸。 沒成想關山盡竟作不知,他本就是個薄情寡義的,除了放在心尖上的幾個人以外,對誰都沒多少真情。魯澤之這般作態他只覺膩味得緊,哪有心思柔聲細語的勸? 對于關山盡的冷情,魯澤之可比吳幸子清楚得多了,他不敢置信地盯著曾經那般寵愛迷戀自己的男人,拼命想從那雙看著自己卻冷情甚至帶著嘲諷的眸子里尋找一絲往日對自己的依戀。 可惜他注定要失敗了,關山盡顯然沒什么耐性應付他,開口就道:若老師無話想說,那海望便先行告辭了。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護國公府供養老師一生也還辦得到,你不用客氣好好住下吧,開春后學生將回馬面城戍守,你要是覺得護國公府住得尷尬,這些日子就挑選個地方,學生會為你置產,保你下半生衣食無缺。魯澤之聞言,腦中轟的一聲,克制不住地渾身顫抖。 他沒想到自己等了大半年卻等到這個結果,關山盡這是要撇清兩人間的關系??!他怎么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海望!你難道忘了嗎?是誰,在樂家喜堂上搶了我?是誰,把我拘在身邊十多年?又是誰,承諾過要與我攜手白頭?魯澤之顫巍巍地起身,眼前赤紅一片,一步一步走向關山盡質問他。 是學生在樂家喜堂搶了你,也是我將你留在身邊十多年,都是我。關山盡嗤的一笑,眉眼邊的艷色足以迷得人神魂不屬,卻又凌厲得令人膽寒。原來老師都記得。如何忘得了?魯澤之明白自己才華平庸,撐死了只能是個縣城里的私塾先生,他本來可以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沒見識過錦衣玉食的生活,他也是個安分守己的人。 但,為何偏偏讓他嘗到甜頭呢?關山盡又為何要招惹他?他離不開的,無論是關山盡的溫柔也好,護國公府能給他的富貴權勢,他一樣都放不下!讓他回去當私塾先生還不如、不如......你是不是怪我?魯澤之嗆然問。 怪你什么?關山盡已經懶得維持表面上的尊重,他知道魯澤之舍不下曾有過的榮華富貴,卻沒料到他能這么不識好歹。 怪我不肯給你......魯澤之含首斂目,露出一截修長的頸子,彷佛承受不住風雪卻苦苦支撐著驕傲的翠竹,讓人恨不得將他摟入懷中,替他擋風遮雨。 噢,你這么想嗎?關山盡笑了,他看著眼前仍矯揉作態的人,心里除了厭惡更多惡心。 過去,他不介意抬舉寵溺魯澤之,就算知道魯澤之貪慕的是錦衣玉食的日子,對他雖不能說完全沒有愛戀,但終歸及不上貪婪與欲念。而眼下,明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卻仍想端著塵俗不染的架子,妄圖再次獲取他的關照,他堂堂鎮南大將軍還真是被當成一個傻子對待了。 海望,不是我不愿意接受你,而是男子之間畢竟有傷人倫,我魯家就剩我一支獨苗,我不能任性斷了血脈,這是數典忘祖??!巧合了,我關家也只有我一支獨苗。關山盡撫掌大笑卻笑不達眼,厭棄地睨著一臉悲切無奈的魯澤之。 沒料到他會這么不客氣的噎住自己,魯澤之惶然抬頭看他,被那雙艷得銳利的眸子燙得渾身顫栗。 海望......你當真......不顧念我們過去的情誼了?魯澤之戚戚惶惶地問,那模樣關山盡不心疼,吳幸子卻有些同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