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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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律師倒不是在內涵她,曲琮是元黛寵兒,這一點在華錦已成為共識,既然大家已習慣,就沒什么好酸的了。曲琮肯定有背景,只是大家問不出來罷了,她能力不差,也會做人,大多數同事終究還是選擇和她打好關系,而不是得罪老板身邊的親信。 “現在還哪有時間出去摸魚啊?!鼻龂@口氣,“昨晚加到12點,今早8點就來了,要不是茶水間那邊坐不下了,我就在辦公室吃個外賣算了——你要不要喝咖啡,朱律,我這里買一送一,剛好點了吃完下樓去拿?!?/br> 華錦當然有免費咖啡提供,不過最近豆子消耗太快,暫時只有速溶提供,朱律師聽說是買一送一,欣然說,“好啊,我要焦糖拿鐵,加一個shot?!?/br> “我也覺得不加濃不行了?!鼻贿叧悦拙€一邊按太陽xue,“剛我看文件都有點重影,你說這樣下去會不會猝死???” “這才哪到哪?!?/br> 朱律師本來對她要客氣多了,距離感也比以前強,但聽到這樣天真的問題,還是不禁跳出來做老師,“你要有心理準備,這肯定是今年的常態了,而且這個時間段還算是比較輕松的——剛年初,別的公司業務還沒進來呢。等到年中年尾,工作量可能會再加一倍,但新人可沒那么好找,很有可能一個能做事的都找不來?!?/br> 曲琮現在已不是新人了,自然明白朱律師的意思——新人來了,對老人來說還要分神去帶,在工作壓力極大的現在,他們寧可自己多做點,也不愿意耗費心力去教新人,給人擦屁股要比自己多干點煩心多了。 “到時候還能睡覺嗎?該不會以律所為家吧?”她咋舌?!拔沂沁€好,就住公司附近,朱律你怎么辦???我記得你回家要一小時的?!?/br> “滴滴上睡一下吧,只能這樣了?!?/br> 沒活慌,活多了又怕自己累到暴斃,這就是非訴律師的寫照。而且朱律師本來就焦慮,他很容易為未來的一些小細節擔心,曲琮隨便說一句他就跟著煩躁起來,也不顧她和老板關系密切了,抱怨道,“工資不漲,工作量猛漲,很可能到年底獎金也沒戲,能和去年維持一個數就差不多了?!?/br> 曲琮就怕他不抱怨,她說,“畢竟我們也不是紅圈所,沒辦法,我聽元律說……” 她壓低聲音,滿臉神秘,“接下來要過幾年苦日子了,說不定要裁員的?!?/br> 她是老板身邊近人,而且說的都是員工群里傳過的話,朱律師哪有不信的?飯也不吃了,趕緊低聲追問,“是不是打算等這個項目結束之前裁員?他媽的,資本家都一個黑心套路?!?/br> 計費工時和項目獎金是兩回事,大項目結束之后按理都會有一筆獎金發放,行情好的時候,就算在項目期間離職,只要給項目做過活,都會被列入到獎金公式里,補充發放,行情不好的時候可就不好說了,尤其華錦還不算是大所,規矩比較含糊。曲琮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這個項目這么長,有多多少人能堅持到做完???” “唉!” 朱律師唉聲嘆氣,滿腦門寫滿關鍵字,社畜、兩個孩子的爸爸、新s市人第一代、房貸、學區房、補習班、興趣班學費、養老、一個月沒性生活、脫發、發胖、三高,這些壓力他不用說出口,光看臉就全明白了。做父母的人本來就不能繼續全心拼事業,之前還算是勉強能兼顧的平衡,現在被巨額工作量打破,路上來回兩小時的車程都成了負擔——晚歸是可以報銷路費的,早上來上班還得擠地鐵,有心說打車來吧,不說多花的時間,每天一百多的車費,一個月也有三千左右,對于朱律師來說,這筆錢還是能省則省為好。 在朱律師這里,自己前些天的猶豫顯得嬌縱又奢侈,曲琮良心其實很不安,但她沒有辦法,朱律師是評估后最好下手的對象,他的生活最脆弱,不用她促使什么,本來就在崩潰邊緣,曲琮能做的只是把自我欺騙中的朱律師給點醒罷了。 “還是在單位附近租個房子吧,這幾個月會方便不少?!?/br> 她勸朱律,滿臉的‘何不食rou糜’,朱律師搖搖頭,“你們年輕人哪里知道我們這些有家有口的苦逼社畜,我現在煙都換了個牌子——還一天只能抽三根!不多存點錢萬一被裁員了怎么辦?” “你怎么會被裁員??!”曲琮很吃驚,“要不是今年縮減預算……哎,算了算了,這件事是不能說的?!?/br> “什么什么?”越是不能說越是讓人興奮,朱律師連聲問,“是不是今年新加坡我本來要和你一起去的?” 曲琮扭扭捏捏點個頭,“別和人說啊——沒辦法,今年薪水池縮減,提人的名額也沒了,不然的話,就是你了。我也是等元律開完會回來才收到消息,之前本來都要和你說了……” 兩人的距離因曲琮分享的八卦再度拉近,朱律師唉聲嘆氣,很氣憤卻也無奈,薪水池被削大家都受影響,元黛已經盡力了,至少他們組沒怎么降薪。 話雖如此,但一個擔憂自己被裁員的人,和一個距提升只差一步的社會人,他的自信心和心理預期是不一樣的,曲琮和朱律去取咖啡的時候,朱律抱怨的聲音就比之前大了,“關鍵是做這么多事,已經完全是三級的工作內容了——就和你一樣,你做二級的事,拿一年級的薪水,這不公平?!?/br> “是啊,離家還遠——這很多事也說不清的,要是你當時進的天成,就算一樣是加班,也好一點的,天成離你家近多了吧?!?/br> “開車就十分鐘?!敝炻蓭熣f,“還不堵車——要是沒車位,騎車也就20分鐘?!?/br> 他們做非訴的,起得早走得晚,不怕占不到免費車位,朱律師對天成的業務和待遇都很熟悉,“我要去天成的話,現在真的拿三級待遇了——他們那邊是真的缺高級律師,那邊能做并購的高級律師不太多,格蘭德的業務過去,簡律的組員都要累死了,直接兩個人去醫院掛吊瓶?!?/br> “她們組人是不是比較少?”曲琮眼睛睜得很大,滿臉好奇?!澳沁@樣的話,薪水池和獎金……” “嗯,就算是平級也是天成那邊拿得多點?!敝炻蓭熑粲兴?,過了一會才驚醒過來,遮掩著說道?!啊?,不過華錦也有華錦的好!” 好在哪里,朱律師可就沒費心去編了,他和華錦就像是結婚多年的夫妻,將就著也能過,甚至過不下去了因為離不了婚,也只能閉著眼睛催眠自己苦熬,可一旦被曲琮點了這么一下,換了另一個角度看問題,立刻就感覺這也不對那也不對。朱律師除了過分焦慮,中年級律師的能力是有的,哪怕待遇都不變化,他到天成也比在華錦要方便多了,更何況要漲工資其實還是得靠跳槽,如果能跳到天成做高級律師,待遇翻番都是少說的,就算是跳過去做中年級,漲個30%應該也不難辦到。從老板的角度來說,哪怕他跳出去以后再用一樣的價格找另一個人回來,也比直接給他漲薪30%來得好,對于可以取代的員工來說,管理層只會這么決策,這是個懂的都懂的道理。 曲琮不再說什么了,她把超大杯咖啡遞給朱律,自己捧著咖啡杯去加代糖粉,瞇上眼睛享受地呷一口,牛奶混合糖份的甜蜜芬芳在口腔中慢慢擴散,但很快,咖啡的苦澀又讓她皺了皺眉。 “星巴克的豆子還不如我們辦公室的?!敝炻蓭焻s沒看穿她的心思,還當她是受不了咖啡口味。 曲琮猛地回過神,漾開笑,“確實,口味不咋地?!?/br> 看到櫥窗里倒影出的商業微笑,她知道自己是真的變了。曾經曲琮很不喜歡元黛的某種微笑,就是那種在懂的人眼里特別虛情假意的笑,但是現在她笑起來和元黛是真的很像。 像元黛還好,如果慢慢的她越來越像紀葒,該怎么辦? 曲琮不知道,也沒時間去想,她要做的事實在太多,回到辦公室,她在微信上敲簡佩?!九褰?,當當當,我來拜年了】 【?有事快說,最近很忙】 【是這樣,上次我們去逛街的時候……】 曲琮現在覺得,如無必要勿增實體,沒有特別的必要不要說謊,盡可能引導思考的方向就行了,對于智商不夠的人來說,這樣能降低玩脫的幾率,她把自己和紀葒的對話和盤托出?!局炻蓭熎鋵嵐ぷ髂芰νΣ诲e的,我聽說天成最近也缺人……】 【呵呵呵……】簡佩發了個捧腹大笑的表情包,【可以呀,你很會哦,公然挖自己家墻角?元黛知道了要打死你】 實際上,元律師不怎么喜歡朱律師,她覺得他特別容易緊張,不怎么適合承擔更多責任。不過曲琮也沒說謊,朱律師確實足以承擔起中年級律師的工作,他也是憑借這一點在所里立足的?!灸悄鷦e告訴黛老師不就行了嗎?】 她發個害羞的表情過去,【他離職后,留下的工作可以由我來完成呀?!?/br> 【我考慮一下】 看來天成確實也缺人手,簡佩想要矜持,卻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他工作能力確實沒問題噢?】 【有問題的話年初就被開了,我們年初走了幾個人的】 【行,我先忙】正常的非訴律師在下午三點鐘沒誰能閑聊太久,不過簡佩可不會這么簡單放過曲琮,【等我閑了再好好想想你該怎么謝我】 事這就已有八分妥了,曲琮沒去幫朱律給天成牽線——她是去過新加坡的人,幫忙牽線的話目的就有些太明顯了。朱律師對天成的事這么清楚,里面肯定也有過硬的關系。 她耐心等候,半個月后傳來佳音——朱律遞交辭呈,交接期一個月,組里多了個二級律師的名額,當然也多出了朱律師留下的巨量工作,曲琮表面有元律師的寵愛,背地里有紀總監撐腰,實際工作中負責領域和朱律交叉最多,更是目前最大客戶格蘭德的日常法律顧問工作負責人,有這個能力接下朱律留下的盤子,說資歷,剛去過新加坡進修,秒殺同期生成律師,甚至還有將離任的朱律師大力推薦,順理成章、眾望所歸下,她順利提升一級,填進了朱律師這顆蘿卜留下的坑。 開始交接那天晚上,她迫不及待用自己新提升權限的賬號打開了oa系統,瘋狂下載文件。 ——曲律師確實是事業派,競爭者們也不能不服,為了服務好最大客戶,剛被提升她就看了個通宵。翌日清晨,同事險些被電腦旁散落的七八個咖啡杯嚇到。 她也確實有了些發現。 第52章 察覺 元黛她們組快忙瘋了! “今天有兩個會,早上十一點和潤信法務部,他們正在和一家新公司談生意,老總希望能找您聊聊,看下法律上的風險?!睆埫貢裉旌驮煸跇窍伦惨娏?,剛好一路給她匯報,“我上周已經把公司背景調查交代下去了,資料都在oa里,小成寫了一份備忘錄,王律看了覺得沒問題,已經簽字了?!?/br> “下午三點要和格蘭德法務中心開會,跟進現在著手進行的一系列收購案,有些問題雙方可能當面溝通會更有效率,到時候小曲……”張秘書說,頓了一下又改口,“到時候曲律會陪您過去?!?/br> 一年級律師被叫小曲是親切,但被提升為二級律師,或者說實際上開始擔當二級律師的責任之后,張秘書對曲琮也就多了幾分尊重,元黛笑了一下,“好的,那今天還算輕松?!?/br> “待會會有人過來面試,都經過初面了,如果能通過的話,我們的工作量都能減少點?!睆埫夭粍勇暽?,“這周有兩個同事得流感了,進度比較慢,格蘭德那邊好像有些抱怨的聲音?!?/br> 這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元黛不怎么在意,搞法務的出活兒得有自己的節奏,就像是單位里寫材料一樣,太急了太緩了都不好,得給客戶留出挑刺的空間,但也不能提早交貨,閑工夫太多了客戶總會胡思亂想?!霸诔兄Z時限內就行了,超期不要超過兩天,實在不行就借兩個一年級律師過來,你看著告訴我,我會和陳律那邊打招呼的?!?/br> 今天她要給大概三十幾個人安排工作,監督進度,核發幾十份文書(所有文書都要經過組長最終簽字才能給客戶發過去),再開兩個會,面試一堆新人,不過對元黛來說確實算比較輕松——和潤信的會她在去的路上看看備忘錄就行了,背景調查有問題屬下自然會說的,至于和格蘭德的例會,扯皮是難免的,不過也都是細枝末節,反正寫文檔的苦力活不用她干,非訴大律在技術層面總是很舒服的。 當然了,前提也是她能把自己的小組安排得妥妥貼貼——一個能干的秘書不可或缺,張秘話不多,但很多事都做在頭里,讓元黛很舒服,她也很信任張秘的眼光,“逸林,你看小曲怎么樣,升上來以后做得還好嗎?” “曲律很能干,活干得很好,一教就會,學習速度快得驚人,而且也很會處理同事關系,朱律對她贊不絕口,同事情緒也都挺穩定的?!睆埫貢皇r機拍馬屁,“也是您眼光好,沒看錯人?!?/br> 應該說是紀葒眼光好吧——或者說是運氣好也未嘗不可,曲琮還真就是干這行的好材料。 元黛似笑非笑,張秘察言觀色,又說,“要說曲律有什么缺點的話……那就是她太沉迷工作了,我怕長久下去她身體要出問題?!?/br> 連缺點都是這種似貶實褒的春秋筆法嗎?看來曲琮和張秘書的關系的確很好。元黛心里又覺得也許紀葒也小看了曲琮,會在她身上翻車也未必,她說,“真的?” “真的,最近她接手朱律的盤子,已經通宵兩次了,一直在看材料?!?/br> 兩人正好經過辦公室,張秘指點給元黛看,“你看小曲的位置,七八個咖啡杯,她這幾天經常這樣?!?/br> 果然,曲琮的桌子顯得很凌亂,這對她來說比較罕見,不大的工位上堆滿了紙箱,里頭全是各式各樣的合同和備忘錄——收購案就是這樣,要審的文件多如牛毛,已顧不得保密條款了。還好,會堆在外面的基本都不太重要,就算丟失了影響也不太大。 “有心了,”元黛也不得不承認曲琮的努力,盡管她有點懷疑朱律師跳槽去天成和曲琮或者紀葒脫不了關系,“她是有股狠勁的——大年初二主動要加班的,十年來就遇到這一個?!?/br> “確實,要不說小曲進步快呢,剛來的時候您還說過不加班,現在都通宵了,人成熟起來也很快?!睆埫剌p笑。 元黛心中一動,想說話但辦公室已經到了,隨著她開電腦坐定,這樁閑談自動散去,她面試了一批新人,朱律師其實走得挺好的,他那么容易焦慮,總是給同事散發負能量,而且這一走釋放出的薪水池壓力至少可以再雇兩個有經驗的低級律師——曲琮是升職不加薪,她的薪水本來就無限靠近中級律師了,這么大的升職,元黛也只給她象征性地漲了10%。 今年她手里的業務就是細碎的活多,但不算太難,正需要能做點簡單重復工作的新人,元黛很快敲定了三個新雇員,十點半準時趕去開會,路上看了幾眼備忘錄,沒找出什么大毛病,她猜李總點名要找她開會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猜對了,李總主要是想探探格蘭德的動向——潤信也是做醫藥的,格蘭德這樣的龐然大物要入華,就像是一只大象跳進水池,帶動的巨浪可以把小船掀翻,就算潤信已有一定噸位,也難免惶惶不安,想要盡量多掌握些一手消息。 這都是客戶的機密,元黛怎么可能出賣格蘭德,但也不好得罪李總——大狀難為,技術上是一點不難,這才是考驗業務水平的時候。元黛使出渾身解數這才糊弄過去,李總自以為得到一些內部消息,但其實這都是所有人都可以猜得到的事情,找后帳也找不到她頭上來。 對李總來說,元黛就是個好用的工具人,今天已達到目的,他就懶得再拉攏元黛了,至少懶得陪她一起吃飯,但商人本性又想殷勤一下,再度開玩笑要把李錚介紹給她認識——也還好,李總為人算正直,元黛雖然頗具美色,但先認識的是他太太,他不敢試圖輕薄,不然現在會更尷尬。 元黛今天已婉拒李總好幾次了,不好再堅拒‘讓小李帶你去吃頓便飯’的要求,她只好沖李錚打眼色,李錚回以無辜一瞥,裝看不懂,調戲元黛一會才出面說,“爸,元律下午還要開會,現在馬上要趕回公司——我送她下樓吧?!?/br> 李總其實并不真的在乎這個午飯約會,只是做出一種姿態罷了,正好手機響了,他一邊接聽一邊做個手勢。李錚送元黛走出公司辦公室門口,元黛說,“不用再送了啊,我叫司機到樓下來接我?!?/br> “連朋友都沒得當呀?”李錚反問她,他似乎已忘卻了分手的尷尬,又重燃起對元黛的興趣——或者說他談戀愛的興趣從未減弱過,只是元黛之前動搖了一下,惱羞成怒不愿再看到他而已。 大齡女性都清楚,想結婚的念頭也是一陣一陣,忙起來就顧不得想這些了,元黛最近完全沒有恨嫁的念頭,注意力甚至很難凝聚在李錚身上,她笑著說,“怎么會,你是客戶啊,哪敢得罪了?” 這其實已是拒絕了,李錚皺一下眉,頗有些委屈的樣子,元黛這才注意到他今天打扮得很帥氣,不過對她已沒了那點傲慢的風度——上過床以后男人就裝不起來了,如果還有人能堅持裝下去的話,那么在被那么果斷的甩掉之后,也沒辦法再把自己當霸道總裁看。 但他還是堅持送元黛下去,可憐兮兮說,“你現在是不是絕不和客戶談戀愛,一點商量余地都沒有?” 元黛哭笑不得,她說,“其實你明知道問題不是這個啊?!?/br> 李錚的眼睛一閃一閃的——他確實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甚至可以說是個行走的荷爾蒙制造機,雖然不是濃眉大眼的那種帥氣,有點兒欲,但也因此顯得更可口誘人?!叭说南敕ㄊ菚D變的啊?!?/br> 這是在暗示什么?元黛不禁一怔,不過她的車已來了,而且確實她得趕回去開會,只能匆匆和李錚告別。在車里也只是稍微想了兩秒鐘,沒品出味就被消息轟炸得走了神,再有空想起李錚的時候,只剩理性,那點感性觸動早沖淡了。 李錚這是改變主意想結婚了?元黛有點不可思議,她也不會自戀地以為是因為自己,只覺得人的改變真的可以很快很突然。就不知道李錚的觸動點是什么了——就像是曲琮,從不加班到主動通宵,也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等等。 思緒跳到這里,元黛終于重新捕捉到了那一絲異樣——朱律師的活她當然清楚,其實以曲琮的能力,她不用頻繁通宵才能接盤啊,要不是肯定她能接住這個盤子,紀葒再怎么暗示她也不會給曲琮升職的,畢竟,升曲琮的職,卻把朱律師的工作分給別人做,那她的隊伍就真的沒法帶了。 就算真的接不住這盤子,曲琮也不是那種默默通宵的性格,一次也就算了,好幾次,她吃不了那個苦的。 元黛越想越不對,掏出ipad登錄oa,查看曲琮的足跡——華錦的電腦采用的是很完善的監督系統,定期抓攝屏幕截圖的那種,所以在華錦并不存在工位摸魚的可能,如果有必要,網管甚至能結合攝像頭 電腦截屏確定你是不是開個文檔在電腦面前發呆。 按照律所章程,新人入職的時候,秘書都會盡告知義務,但十有八九沒人當回事,元黛有時候無聊會去看一下屬下在上班時間都干嘛,甚至暗自統計他們查看獵頭網站的頻率。她嫻熟地拉了幾個屏幕截圖來看,越看眉頭皺得越厲害。 這個曲琮,她瘋了! 她在看的根本不是該看的東西,不是格蘭德的收購合同模板,不是格蘭德的收購后架構調整一攬子規劃,而是格蘭德的內務文件!她這是想干嘛! 血直往太陽xue涌,元黛按了好久才慢慢消除那種頭昏腦脹的感覺,她拿起手機直接聯系網管部門,“你好,請問是劉經理嗎,我元黛,有件事我想麻煩你一下,幫我鎖掉一個員工的二級權限,對,她的工號是……” 打完電話,她突然想起下午的會還定了要和曲琮一起開,而且鎖權限影響不了她研究已經下載到本地的文件,元黛又開始按腦門了,她拿起手機想要給紀葒撥出去,頓了一下又改成簡佩,再猶豫了一會,還是撥了張秘書的號碼。 “不去淮海路那家餐廳了?!彼确愿浪緳C,“先回公司,路上停一下給我買個漢堡——逸林?!?/br> 她邊說邊想,“你叫曲琮到會議室……不,讓她到大廈北門等我,我三十分鐘內到?!?/br> “另外,做好她可能不跟我一起去開會的準備,下午你讓小成到格蘭德和我會合?!痹斐谅曊f,“如果她沒來……那她的角色就由小成頂上?!?/br> 這對成少春來說無疑是個機會,不過,怎么解釋這么機會,不讓組內生疑,就看張秘書的功力了。張秘書如往常一樣可靠,她什么也沒問,穩穩答應下來,元黛掛掉電話,把手機扔在座墊上,往后一靠,疲憊不堪地按著額頭,她有搓臉的沖動,但這樣會毀了妝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