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_分節閱讀_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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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吼得脖子都粗了一圈的寧景年泛紅的眼眶和眼中隱隱的淚光時,程躍所有的堅持瞬間坍塌。 景年…… 程躍不由地輕喚一聲,這一聲呼喚,帶著幾縷脆弱的哽咽。 他開口了,寧景年卻止住了聲。 千言萬語在喉嚨里流轉,卻只有三個字不停地重復:對不起……對不起…… 眼前一暗,原是寧景年走了過來,在他面前蹲下,幽黯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看他。 寧景年伸手撫上他垂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地握住,力道之大,仿佛要讓彼此合而為一。書香門第 告訴我,你是舍不得的對不對……對不對? 寧景年再次問,看著他的眼睛里藏著幾縷不堪一擊的脆弱,程躍看著他,想起了當年那個只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年。 于是,終于不再違心地點了點頭。 當年你沉水真的是意外對不對? 程躍一陣遲疑,終還是把當年的一切,如實告訴了他。 寧景年聽完,喟嘆一聲,把臉枕在他的膝上,聲音顯得有些空洞。 你回來過……回來過……為什么不來找我,為什么…… 程躍只能再一次重復那一句話:我是男人。 我是男人,不能做你妻子,不能為你生兒育女,不能堂堂正正地陪伴在你左右,不被世俗道德所容納接受,更因為,也許會被你鄙棄。 寧景年抬起頭,認真地對他說:一開始知道你是男人時,我也震驚萬分,但是比起失去你,你是或不是男人,已經不再重要。 頓了一下,直視他的眼睛,寧景年慎重地叫他的名:躍。 這一聲呼喚,著實讓程躍內心一震,可接下來的話,又讓他驚慌起來。 躍,跟我回去。 不,景年,承認這件事并不代表我會和你回去,自離開的那一刻起,我便決定再不邁進寧家一步。 聽得他的話,寧景年深深看他一眼,爾后站起身子,先在屋中環顧一周,發現沒有想要的東西后,便離開了屋子,等他再回來時,手里拿著一個碗,碗里盛著水。 原來放置在桌上的茶杯被他震怒之下砸壞了,他只得出去找?;貋砗?,他便把碗放在桌子上,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紙包,打開后,把其中的粉末全倒至水中攪拌。 看到程躍困惑的眼神,他笑笑,向他解釋:只是普通的迷藥罷了,為了以防萬一才帶來的,沒曾想還是用得上。此去安陽路途不遠但也不近,一直封住你的xue位會讓你筋脈逆轉,就算不死也會落一身病痛,為了讓你乖乖回去,還是吃下些迷藥好。 說完后,在程躍不可置信地瞪視下,他拿著碗走近程躍。 對了,我聽娘說,那一晚我欲與你圓房時,你給我倒的酒中也放了迷藥,才會令我昏睡不醒。 說這話時,寧景年雖是在笑,卻讓程躍不寒而栗。 當時,我一直很是懊惱自己飲酒誤事呢,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罷了,現在想來,當初你也是被逼無奈,是吧? 對不起……聽出他話里的傷感,程躍忍不住說道。 寧景年輕輕撫著他的臉,笑道:若要我原諒你,就同我一起回去吧。 程躍則再次閉緊了嘴巴。 寧景年見狀,也不再諸多廢話,抬起他的下巴用手指撬開他的嘴,然后舉碗喂下放了迷藥的水。 程躍想合上嘴巴,可是寧景年的手指放在他嘴里,他又怕咬傷他,就這么遲疑間的工夫,大半碗的水已經被灌進了喉嚨。 水灌進了部分,有一部分溢出了嘴巴,但光是這些就足夠了。盡管寧景年很快就用干凈的布拭去了流出的水,但一些來不及拭去的水仍然滴濕了前襟。 藥效發作得很快,不過片刻工夫,程躍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在寧景年走過來抱住他時,他掙扎著說道:景年……不要一錯再錯…… 一句話都沒說完,程躍就沉沉睡下了,看著他沉睡的臉,寧景年忍不住抬起他的臉,在他唇上印下思念許久的一吻。 隨后,趁著夜色正濃,把人抱出屋走出小院,匆匆拐進一條小巷,那里,一輛馬車早已久候多時。 第十六章 迷藥的藥性一直在持續,這種感覺很像是整個人溺在水中,眼睛睜不開,視線模糊,身體不受控制,頭,暈沉沉迷迷糊糊。朦朧之間,他能感覺自己躺在誰的懷里,有一雙手在緊緊摟住他,時不時,有什么溫熱的觸感停留在唇邊額上,那珍惜般的輕觸,讓他再如何不適,也能奇異的安下心來,漸漸地、漸漸地,意識又陷入黑暗之中。 雞啼過三聲,天空如水里染了淡淡的墨,趕早市的商販早已經聚集在寬敞的街道上擺攤,不知是水霧還是兩旁賣早點的攤位散發出來的煙霧彌漫整條街道。 在四處此起彼伏傳出的吆喝聲中,一輛黑色馬車橫穿過街道,車輪在青石板上輾過發出的聲音被掩蓋了部分。但一大清早就出現這輛馬車,仍然讓不少人為之側目,可很快,目光便從這輛再普通不過的馬車上移回,沒了半分好奇和探究。 黑色的馬車穿過早市熱鬧的街道,一直朝安陽城的東面駛去,行進將近半個時辰,沿著一堵又高又長的圍墻走到盡頭,終于停在一扇大門前。只見門前兩座高大威嚴的石獅子,匾上蒼勁有力的寧府二字,鮮艷的一對紅燈籠下,朱漆刷得反光的實木大門,門上兩個精致的獸首銅環,門下高高的門檻,無一不透露這家府邸的龐大和富貴。 趕車的人方把馬車停穩,便迅速下車敲門,敲門聲不大不小,敲門的頻率是通知主人已經歸來的暗號。 果然,不過片刻,兩個守門的人一邊一個,緩慢打開沉重的大門,退至一邊。敲門的人回到馬車旁,低聲對車里的人說了什么,須臾間,門簾揭開,寧府的主人抱著一個人走下了馬車。 被抱著的這個人似是睡著了,在寧家家主的懷里一動不動,守門的人略略一驚,又趕緊低頭。 他們主子雖然是面無表情,但眼中的柔情卻不掩絲毫,懷里的人被他用自己的披風完全裹住,沒人能看見他懷中人的模樣,唯一能看到的,是紅色的裙擺下,那工藝精湛的繡鞋。 清風拂動,寧府主子沒有片刻停留,很快便抱著懷里的人走進了府中。 自丈夫死后,一向習慣早起的寧老夫人此刻正像往常那樣坐在佛龕前燒香拜佛,長久以來就在她身邊伺候的丫鬟突然急急地奔了進來,于她耳邊小聲道:老夫人,主子回來了。 這名丫鬟比歆蘭伺候她的時間還晚些,歆蘭到了年紀寧老夫人就做主把她嫁了出去,又給了些錢,讓她以后和丈夫做些小生意,日子雖沒在寧府里來得安逸,但總比居于人下,當個丫鬟好。 合著雙眼的寧老夫人睜開眼,臉上略有幾分緊張:回來了? 是的。丫鬟點點頭。 那便好、那便好。寧老夫人松了一口氣,趕緊又向佛祖拜了幾下。 前晚把事情一一告訴景年后,他雖沒當場發作,但她能察覺出來他無盡無底的憤怒和痛苦,后來聽說他幾乎砸盡景年軒主屋里的東西,又連夜離開寧府,就深覺不安,就怕這個倔強的孩子弄出什么事情來,日夜心神不寧,現在得知他回來,終于松了一口氣。 夫人。丫鬟并沒離開,見她直起腰便又趕緊喚了聲。 還有事? 丫鬟點點頭:守門的人說,主子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不是一個人? 聽說主子回來時還帶著一個人——不,是抱著一個人。 抱著一個人?寧老夫人怔了下,然后趕緊讓丫鬟扶她起來:是什么人? 不知道。守門的人說,那人被披風包得嚴實,看不清長相,不過,能看見她穿的是一件紅衣裳。 寧老夫人想了想,又問:那他現在帶著人去哪了? 丫鬟頓了下,說道:主子一下馬車,就直接抱著人進了景年軒。 景年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