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_分節閱讀_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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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 我到底想做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 寧景年彎下身,一把把他抱住,直接走回屋里,丟往床上。 做完這些事后,寧景年轉身去把油燈移到床前,似乎嫌不夠亮,又從屋里翻出幾根蠟燭全部點上,頓時,屋里便亮如白晝。無法動彈的程躍無可奈何地看著他做著這些事情,然后看到他朝床邊走來時,不由感到心驚膽顫。 寧景年眼中過于復雜的光芒令程躍不敢直視,只見他走到床前后,便斜坐在床沿上,伸出手,一把扯下程躍束發的發帶,接著把他的頭發用手順直讓其披散在枕上。 做完這些,并不是事情的結束,而僅僅開始。寧景年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臉,手從程躍的發間移到臉上,從額到下巴,無一不仔細摸過,在唇上時,留連許久。 住……手! 盡管無力,但心底越發不安的程躍還是盡全力出聲,欲制止他越來越詭異的舉止。 他不出聲還好,他一開口,似乎驚醒了仿佛陷入迷夢中的寧景年,只見他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后,手移到了他的腰帶上。 你什么時候承認你就是杜薇,我就什么時候住手。 腰間束縛的力道被他松開,這一刻,程躍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臉上頓時閃過青白交錯的神色。 寧景年沒看到他臉上錯綜復雜的表情,很快拿開他的腰帶,專注而仔細地一一褪去他身上的衣物,剩下純白的褻衣褻褲時,寧景年的動作停了下來,視線停留在他平坦的胸部上。 程躍原先還想出聲制止,但見他幽暗的眼神,心念一轉,便噤了聲。 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沒有絲毫女兒家的嬌媚,一副五大三粗的軀體若讓他看去,或許景年,就真的會絕了那份心吧。 想是這么想,心情卻沒見好上幾分,什么又酸又澀梗住了喉嚨,教人胸口沉悶。 呆了片刻,寧景年又開始伸出手,一邊解開系住的褻衣帶子,一邊低聲喃喃:當年我雖然不經世事,卻也不是個傻子,男人和女人,還是分得出來的。當時,我只當你胸脯較一般女子小,卻未曾想過別處,如今看來,我雖不是個傻子,卻也足夠笨了。 帶子解開,衣服拉開,露出程躍長年堅持鍛煉出的一副堅實細致的胸膛,麥色的肌膚在火光照耀下,呈現柔和的光澤。 寧景年眼睛不眨一下地看著,手移到他的鎖骨正中,再慢慢往下,往下。 他的手帶著一些溫度,不是很燙也不是很冷,適中的溫度每到一處,都引起一片雞皮疙瘩,程躍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因而僵硬繃直了。 寧景年的視線順著手的動作一直往下移去,滑過凹下去的肚臍,移過平坦的小腹,卡在系緊的褲頭上。 程躍以為事情至此會結束了,卻證明他完全不明白寧景年到底想干什么,于是在他利落地解開褲子上的帶子時,程躍禁不住叫道:夠了! 寧景年停下,抬頭看他:你打算承認了嗎? 他盯住程躍看的目光過于犀利,讓程躍幾乎不敢再這么直視下去,頓了片刻,程躍才終于開口:お稥我是男人。 并沒有直接承認,卻也沒有再矢口否認,這樣的回答不是程躍的剖白,當然也不是寧景年想要的答案。 于是寧景年再無半點遲疑,直接褪下程躍身上僅剩的這條褲子。 若再有一絲半縷的疑慮,當看見程躍胯間那軟伏在黑色草叢中男性獨有的物事時,便是一點兒疑惑也不能有了。 寧景年突然別過臉去,仿佛是真的不能承受,也因他的這番舉止,本該是松一口氣的程躍,卻覺得胸口越來越酸澀。 我是男人。 不用開口提醒就已經是確之鑿鑿的事實,程躍卻忍不住再次說了一遍,也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寧景年聞言,驀然回過頭看他的臉,恰好窺見他來不及掩飾的迷茫。 寧景年從床上站起來,不吭一聲地走開,程躍不敢去看,只能盯著帳底,他原以為他會一去不回,可寧景年很快又回來了,手上提著一個包袱,走到床邊,把包袱輕輕放在床上,打開。 等程躍覺得不對勁移過視線去看時,看到他正捧著一件鮮艷的嫁衣。 見他看向自己,寧景年沖他笑了笑,道:我當年覺得,你穿這身嫁衣的時候最美了,再沒有誰配得起這身衣服。這些年,我一直留著它,想著若你能再穿一次,即使是在夢里,也能讓我心滿意足了。 只有我的妻子能穿上它,只要穿上它,我一定能認出來,一定能認出來,那個夜晚,一眼就令我喜歡上的人。 暖暖的火光中,寧景年笑得輕柔,程躍看清他眼底的癡戀,眼眶漸漸發燙,聲音卡在喉嚨,怎么也發不出來。 接下來,程躍任由他為自己換上衣服,一件又一件,由里到外,和那日的穿著完全一致,最后換上那件繡著精美的彩鳳圖案的嫁衣時,程躍不由看向寧景年,似心有靈犀,他也正在看他,這一次相視,兩人皆無語。 穿好衣服,再換上繡鞋,寧景年抱起他,放到一張椅子上,然后解開他身上的一個xue道,讓他能夠順利說話卻仍不能動彈。 當年孱弱的少年已經不復存在,現在的寧景年身長七尺,俊逸非凡,四臂矯健,輕易、輕易就抱起了程躍這么一個同樣矯健,只比他矮個幾分的男子。 程躍不禁心生感慨。 把程躍安置在椅子上,寧景年找來一把梳子和一把剪子,先用梳子順了順他的頭發,再用剪刀剪下一束發絲。程躍正感困惑間,寧景年從懷里掏出一個錦囊放在桌上,再次見到這個錦囊,程躍于心中長嘆一聲。 掏出錦囊后,寧景年看了看他,便把手中方剪下的那束發放在一側,解下自己的頭發,也剪下一束,接著打開錦囊,拿出之前就存放在里面的那兩束頭發。寧景年并沒有很仔細地對比,只略略看了看,就解開綁好的紅繩,把不久前剪下的那兩束頭發,和之前的一同綁在一起。 做完這一切,寧景年把手中的發移至程躍面前,淡然道:程捕頭,你還有什么話說嗎? 程躍低頭不語。 似乎也不再期待他的回答,仔細地把這些頭發都放回錦囊中后,寧景年從他帶來的包袱中找出一些首飾,拿起梳子,專心地為他梳頭。 寧景年費了些工夫才幫他梳好頭,接著才一個一個把發飾插上。他并不是第一次為他梳頭,算起來,相處的那兩個多月里,為程躍梳頭還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只不過他起來的時候程躍一般還在睡覺,這樣的機會少之又少罷了。 一切都弄好了,寧景年放下梳子,坐到程躍面前,什么也不說,就是看,專注而認真地看。 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中,程躍一直想說些什么,但又一直找不到話題。 我現在應該叫你什么?最后還是寧景年先開了口:程捕頭?程躍?還是,夫人? 程躍終于忍不住了,他抬頭,說道:景年,就當九年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吧。 一直平靜的寧景年突然揮手掃掉桌上的所有東西,杯子茶壺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于寂靜的夜里,分外刺耳。 沒發生過?寧景年冷笑:是啊,你程大捕頭可逍遙自在,事情辦完了,拍拍屁股走得瀟灑!留下我對著一具無名女尸哭得肝腸寸斷,最后厭倦紅塵隨師父上山修行,回來繼承家業后又每日對著虛無的牌位日夜傾訴,每晚若不飲上一壺定不能入眠,就這樣日日夜夜苦苦思念一個杜撰出來的人物! 程躍看著他不加掩飾眼底的痛苦,再無法言語。 同樣的苦楚,同樣的凄涼,他怎么不清楚! 可是,又能如何,又能如何? 寧景年越說越激動,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狂躁,若不是看見程躍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或許真會沖上去,先大罵一通這個一走便是九年,若不是自己無意察覺,就真不再相見的人。 告訴我。 寧景年忍著心中的焦慮和不安,一次次問道:告訴我,那年你走時,有沒有一點不舍? 程躍搖頭,不敢看他:景年,事情已經過去了。 告訴我,我要知道答案!寧景年更用力地重復。 不……程躍只能閉上眼睛,假裝逃避。 說! 他一次次的逃避、拒絕,深深刺傷了寧景年的心,然他卻只能盯著他看,憤怒地看,悲傷地看,以及苦澀地看。 說??! 最后一次,寧景年幾乎用盡全力吼了出來,緊緊貼在雙膝上的拳頭握得死緊,他在拼命壓抑自己,他怕自己萬一把持不住,會沖上去傷害他。 明明他的聲音聽起來已經極致憤怒,明明他現在完全不能動彈,明明他們近在咫尺他完全可以沖上來先打他一頓再說,可是程躍等到的,仍然是他的克制。 憤怒的聲音里帶著凄厲,令程躍不禁睜開眼睛,看向面前的人,他原以為自己可以一直強硬地堅持下去,畢竟在無數次面對人犯的痛哭求情時他都能冷漠地轉身離開,可是他低估了寧景年于自己心中的重要性,也低估了他于寧景年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