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_分節閱讀_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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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自前朝起,就有了海上航行,安陽城雖然地處內陸,但一條西起甘塔雪山橫亙廣袤的土地直奔入海的大河讓安陽城的商人們仍然暢通無阻的運出國內各種貨物,再運回國外的奇珍異寶。 前期的海上航行只是開辟海路,而真正讓海上運輸發展起來的人,就是安陽城里的商人。 初期不過是澇災嚴重,人口不到百人的小村莊,在六百年前,為解決臨懷、永靖等地區長年嚴重干旱的問題,魏朝開國皇帝一聲令下,汾陽大運河開工,歷經五十余年,連通安陽河和汾江,長達數千里的人工河流終于完成,而汾陽大運河的完成,也讓原本沒沒無聞的小村莊因為河道的運輸,逐漸發展成如今氣壓皇都的大城市。 全國數一數二的城市,占地無數,氣勢恢宏,自城樓往下看,民居樓房鱗次櫛比,一條寬約九丈的主干道直通南北,無數小道呈株狀分布散開,路上人流車馬日夜不息。這里商人游客云集,商業與文化共同發展,造就無數名人,也成就無數美談佳話,更讓各地人馬向往集結。 是商人讓安陽城有了如今的地位,而安陽城更讓安陽商人的名號傳遍四海。 而安陽商人之中名氣最大的當數三大家族,他們分別為城北華家,城西司徒家和城東寧家,這三大家族皆以經商發家,發展至今,三大家族的財產加起來已非人想象,一句富可敵國就能看出三大家族的富足與輝煌。 只是,三大家族不分上下鼎立安陽城的美名,在三年前就已經被逐漸換下。家族傳承越久,就難免故步自守,如今國泰民安,各項發展已是盛極,人們都在滿足現狀的時候,城東的寧家現任家主,卻開始把國內的各種貨物由河道運到海上,去往當時鮮少會有人涉及的異國高價賣出商品,再運回大家都從未見過的珍奇異寶,香料食物。僅僅此項,寧家所得盈利就是所有產業盈利的一倍,不過兩年余,安陽三大家族之名,就變成了寧家富甲天下。 等到其他家族也開始效仿搞起海上運輸時,寧家已經在此占上一席之地,不論他們如何發展打壓,寧家都有辦法保持相當的盈利,只要出海就絕不會虧損。 可以說,讓海上運輸發展起來的是安陽商人,而第一個真正開始海上運輸的人,是寧家家主,寧景年。 說到寧景年,人們又是一陣感慨唏吁,當年被指活不過十八的多病少年,如今已是舉手投足間便能動蕩舉國商業的重要人物。 這個不茍言笑,雷厲風行的青年,十七歲時娶過一房媳婦,可惜不滿三個月,妻子便因意外身亡,深受打擊的他不顧父母的勸阻,毅然跟隨師父華鐘南上山習武,足足五年不再踏足塵世,后來父親寧明山病倒,他才被迫下山,并在父親以死相逼之下,迎娶整整等了他五年的姑娘郭薔為妻。 婚后不到六個月,寧明山老爺久病不治,與世長辭,喪期未滿,寧景年就不得不肩負起家族重擔。正式成為寧氏家主后,年僅二十二歲的他日后的一番作為成就佳話,千古流傳。 年少出英才,傲世言青傳,當年臺上一揮去,大浪之處千帆遠。 后世一位詩人的一句詩詞,足以道出當年的寧景年傲然立于河臺上,指揮無數盛載金銀寶物的貨船出海的榮光。 然而外表光榮的背后,又有多少人知道傳奇人物心底的哀傷。 成親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寧景年二十三歲時,他有了第一個孩子,取名靖安。 很多人都羨慕這個含金湯匙出生的孩子,卻很少人知道,靖安這個名字并不是他的父親取的,而是他的奶奶給起的,身為人丁單薄的寧家長孫,這個孩子并不受父親的喜愛,甚至是,連看一眼都不愿。 眨眼間,又是三年,寧家事業在寧景年的帶領下,一直處于鼎盛時期。前兩天,剛剛送走裝滿絲綢茶葉瓷器寶物的貨船,現在的寧景年在臨江而起的不歸樓里點算這個月來的收入與支出。 不歸樓建起不過是兩三年的時間,因為出船的次數多了,為了方便管理,寧景年索性買下港口附近的一片土地,耗巨資建起這幢不歸樓,此后,處理事情會見來訪客商,便多數于此地。書香門第 不歸樓在外流傳的說法很多,其中有一個是,不歸樓是寧景年為悼念于此地附近的河里沉水身亡的妻子杜薇而建,不歸之名也由此而來,源自一去不歸之意。 臨近黃昏時分,已經是寧家大小錢莊總管事的伍六又抱來一大堆的帳冊,以他的資輩,送帳冊一事早不應他來做,只不過習慣了之后,不來一趟,總覺得不對勁。伍六于七年前就已娶妻成婚,如今已是三個孩子的爹,妻子是父親給安排的,盡管和他一開始所想相去甚遠,但找不到也只能湊合了。 伍六走進不歸樓三樓,到帳房里一看,看到成年后眉目越加清晰俊朗,但面容卻日漸冷硬的東家,不由于心底嘆一口氣。 本該是往事已矣,但這個看似無情的人心底總記得死了已經九年的人,那個伍六從未見過的夫人,辭世的同時,也把他東家的笑容帶走了,自那時起,他真的未曾見過東家笑過一次。 伍六搖搖頭,收拾心緒,一只腳才踩進門檻里,另一個人就站在了他身后,伍六扭頭一看,不正是寧府里的老管家嗎? 老管家抬頭一看擋住門口的人,見是熟人,不由扯扯老臉,想笑,卻讓表情更加晦澀。 有事找東家呢? 瞄了一下在房里認真算帳的人,伍六壓低聲音問。 是啊。有些緊張的老管家點點頭:二夫人派我來找主子。 怎么,府里出了什么事?伍六一眼看出老管家的慌亂。 是、是小少爺病了。 真是大事!伍六趕緊讓開地方。 那快去吧,這事可不容緩。 老管家又點點頭,立刻邁開腳步走了進去。伍六緊跟著他走到東家的書案前,把一堆帳冊放在桌上的同時,老管家已經把來意告訴了寧景年,可令他驚訝地,他的東家聽完后,連表情都沒變一絲半點,繼續埋頭算帳。 待他回過神,看一眼不知如何是好的老管家后,想了想,便對寧景年小心翼翼說道:東家,小少爺病了。 嗯。寧景年還是繼續埋頭干他的活,只是這次好歹應了聲。 您,不去看看? 我又不是大夫,看了他的病能好?寧景年抽空抬頭瞥了伍六一眼,其中閃過的冷光連幫他做事多年的伍六都不由心底一寒。 可、可是…… 雖然外頭還沒傳聞,但寧景年不喜他這個兒子的事情伍六多少還是知道點的,他也覺得奇怪,但這種私事以他的身分又不能多問,自然不清楚原因。 在屋里其他兩人都沉默的同時,寧景年把算完的一本帳冊放到一處,這才看向站在書案面前的老管家。 病了就請大夫,來找我干嘛。 主子冷漠的態度讓老管家額上冒出冷汗:是、是二夫人派小的來,說小少爺病了,讓您回去看一下也好。 寧景年挑挑眉,又拿起另一本帳冊,另一只手把算盤推得更近些。 看過大夫了嗎?生的什么??? 看過了,說是風寒,吃幾天藥就能好。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頎長的手指又繼續在圓滑的珠子上規律的撥弄,寧景年一副誰也不準再打擾的姿態。 老管家遲疑半晌,最終還是妥協在他無聲的拒絕之下,轉身無力地離開。伍六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猶豫半天,剛想開口,就被東家頭也不抬的一句你也走吧給堵了回來。 看著寧景年沒有表情的臉,伍六只能和老管家一樣,無奈離開。 ◇ 寧景年回府的時候,已經是夜半時分,清明方過,雨水雖漸漸少了,但臨近晚上的時候又總會不大不小的下一場,他從馬車上下來時,這場細雨剛停不到一盞茶工夫,清冽的風迎面而來。 夜色昏暗,丫鬟提著燈籠在前方帶路,略顯疲憊的他眉毛輕蹙,在不甚明亮的光芒下,他的臉看起來格外滄桑。 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轉角,眼見就要走過一道門,再往前十幾米就到住所時,一道身影擋在了前面,把帶路的丫鬟嚇了一跳,可看清來人后,她趕緊恭敬地道:二夫人。 朦朧的燈火之中,嬌弱柔美的女子直直看向寧景年,眼中無盡的哀怨無盡的期盼。不知道在沁涼的夜里等了多久,凍得從她雙頰蒼白,纖細的身體在夜色中微微發抖,若是別的男子,見她雨打梨花不勝嬌弱的模樣,憐惜都不及,可只換來寧景年冷冷的凝望。 女子被他看得臉色更白幾分,咬咬下唇,她接過丫鬟手中的燈籠,讓丫鬟先行退下。 待丫鬟離開,寧景年先開口問道:お稥你有什么事? 相公。女子抬頭幽幽看他,輕聲道:安兒是你的孩子,他病了,你應該去看一看他。 寧景年只輕哼一聲,不以為然。 女子面上一傷,語氣更是凄然:相公,我知道你怪我怨我,可安兒是無辜的,他畢竟是你的親生骨rou,我的錯不該由他來承擔。 那又如何?寧景年看她目光更是冰寒:我從未期待他的出生,若不是看在娘的分上,我絕不會讓他生下來! 相公!聽他這么說,女子幾乎站不住腳:你就真這么恨我? 恨你?寧景年冷冷一笑:你不夠資格讓我恨,我只是看不起你,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 不……女子掩面失聲哭泣。 寧景年再不愿多待一刻,舉步走開??吹剿x去,女子哭著跑上前去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