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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后成了權臣掌中珠在線閱讀 - 第69節

第69節

    盛煜回到北朱閣時,身上酒氣頗濃。

    廊下燈火在夜風里照得昏黃,淡淡的湯藥氣味飄進鼻端,小廚間里侍女守著藥罐,看火時困得打哈欠。軟簾被掀動,春嬤嬤出來瞧藥,見了他忙含笑行禮道:“主君?!?/br>
    盛煜頷首,“少夫人睡了嗎?”

    “剛沐浴完,準備喝了藥就睡的?!?/br>
    春嬤嬤回稟后見他沒旁的吩咐,自去看藥。

    盛煜則掀簾進了屋內。

    簾帳遮掩的床榻上,魏鸞頭發披散,被擦得半干,燭光下格外顯得漆黑如綢緞。因風寒的緣故,海棠紅的寢衣穿得嚴實,腿腳都拿錦被蓋著,腰肢被寬敞的寢衣遮蓋,胸前的峰巒卻仍顯眼。發飾耳環皆已摘去,青絲垂在耳畔,愈顯得秀腮柔膩,白若霜雪。

    她沒聽見腳步聲,正低頭把玩個小物件。

    直到盛煜走近,才抬起頭,眼底是淡淡的笑意,軟聲道:“夫君回來了?!?/br>
    鼻音有點濃,聽著軟乎乎的。

    盛煜因章氏而生的那點煩躁心思,被這嬌軟笑容化得無影無蹤。

    他坐在榻上,伸手便將魏鸞攬進懷里。

    熱乎乎的鼻息卷著酒意撲在耳畔,他的呼吸都是潮熱的,“笑什么呢?”

    “有件事情,覺得挺好的?!蔽蝴[縮了縮腦袋,躲開他身上nongnong的酒氣,將手里托著的小瓷瓶給他看,“昨晚夫君帶著我逃命,染冬留在那里跟盧珣他們斷后,殺完那些追兵,又順道幫忙去退敵。打得太激烈,不慎受了傷?!?/br>
    “受了傷你還笑?”

    “她受傷我當然心疼嘛!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瞧這個膏藥瓶子?!?/br>
    “盧珣的?”盛煜認得那東西。

    ——雖長相與旁的瓷瓶無異,因用得年頭太久,釉色都掉了,痕跡獨一無二。

    魏鸞的猜測得以證實,便抿唇而笑,低聲道:“是我方才在屋里揀著的,聞著里頭的膏藥,倒跟夫君從前用的很像。不過夫君身上沒這個,屋里其他人也用不上傷藥,想來想去,只可能是染冬不慎掉的。這樣看來,果真沒猜錯?!?/br>
    盛煜聞言,忍不住笑了笑。

    “成天凈cao心別人,蛛絲馬跡都不放過,來玄鏡司幫著查案如何?”

    “才不去。要不是染冬,我才懶得管呢?!蔽蝴[笑著將那瓷瓶收起,打算明日找個地方放回去,免得染冬面皮薄不好意思。而后往里挪了挪,幫酒醉的盛煜寬衣,口中道:“父親也去客舍歇息了嗎?”

    “嗯,我送回去的?!笔㈧详H眼淡聲,仰趟靠著。

    唇角的笑意亦悄然收斂。

    魏鸞雖在病中,卻仍察覺了他情緒微妙的變化。

    今日母親來北朱閣時,盛煜的態度便與尋常迥異,而今看來,果然是稍有不悅的。畢竟,先前夫妻倆因周驪音的事吵架時,盛煜就曾說過,周驪音沒資格踏進曲園,態度異常堅決。雖是氣話,但意思差不多。

    母親亦出自章家,盛煜雖未明說,魏鸞也是知道的。

    這也是她覺得奇怪的地方。

    盛煜跟章家是政敵,這點毋庸置疑,章家有人折在玄鏡司手里,玄鏡司也有不少人遭章家戕害,仇恨越結越深,已是你死我活。但以盛煜的性情,原本是誰的賬找誰算,不像會混淆公私,隨意牽連的人。

    且事后想來,當初盛煜屢屢提及的是章皇后。

    莫非公事之外,他跟章皇后還有私仇?

    魏鸞只覺這猜測極為大膽,方才還曾試探過母親,不過毫無所獲,因盛煜這身份蹊蹺,魏鸞也沒敢問得太明顯。

    只是盛煜此刻的情緒,終究令她不安。

    遂輕聲道:“這回的事情,母親也未料章家會如此歹毒。其實先前父親入獄,我就勸過她,與章皇后割裂,亦須提防章家。只是感情的事,不是說斷就能斷,要割舍心里珍視的人并不容易,所以這回才被章家利用。夫君不會怪她吧?”

    她問得小心翼翼,似在解釋開脫。

    盛煜睜開眼,便撞見她眼底藏著的忐忑,叫人心疼。

    他捧著她的臉,酒后體熱,嫌背后的軟枕礙事,索性抱著她翻身,將魏鸞壓在懷里。周遭沒了礙事的東西,只剩滿懷的軟玉溫香,他終于覺得舒坦了,搖搖頭,道:“我只是擔心你。這種事,本該長輩遮風擋雨,而不是你冒險善后?!?/br>
    “人無完人,我碰上這種事,也會失了分寸?!?/br>
    “你還小?!笔㈧险f著,聞她頸窩的淡香。

    魏鸞被他鼻息噴得癢癢,因傷寒未愈,又怕盛煜酒后亂來,只縮著脖子往旁邊躲,口中道:“這跟年紀無關。倘若換成夫君,聽聞長輩病重,會如何?若是我,聽到父母親出事,或者夫君危在旦夕,也忍不住的。好在吃一塹長一智,母親往后不會再犯?!?/br>
    盛煜不在意魏夫人如何行事,只要她別連累魏鸞。

    不過——

    “我若出事,你也會不顧一切?”

    他微微抬頭,那雙眼似深潭泓邃,覷著她眉眼,慢慢逡巡。

    魏鸞莞爾,“當然?!?/br>
    這答案讓盛煜很愉快,酒后不似尋??酥谱猿?,嬌軟觸感勾動情思,忍不住低頭含住她唇瓣,克制的嘗了嘗。這一親,便停不下來,柔軟的唇瓣不足以撫平喉頭的干燥,盛煜得寸進尺地吮她唇瓣,在某個瞬間,無師自通地撬開她唇齒。

    那是誘人沉溺的滋味。

    盛煜越壓越緊,手掌游弋而下,摟住她纖細腰肢,舌尖卻肆意侵占,攫取掠奪。

    魏鸞腦海里都快懵了。

    在仿佛呼吸都要被攫取殆盡時,終于“嗚嗚”地出聲,撕扯他的衣裳。

    盛煜稍稍停駐,呼吸微燙而粗重,眼底微紅。

    像是被火苗狠狠燎過一樣。

    魏鸞怕他借酒發瘋,捏著拳頭打他,“我還病著呢,當心把病氣過給你!就算你不怕,也不該趁病欺負我,本來就鼻塞難受,你想悶死我……”聲音愈來愈低,她對著盛煜那如狼似虎的目光,氣勢愈來愈弱,從臉頰到耳尖,全都是紅燙的。

    到最后實在說不下去,言簡意賅地甕聲道:“至少等病好了?!?/br>
    這委屈又無可奈何的小模樣,是床榻間別樣的嬌軟可人。

    盛煜喉結滾動,竭力克制著將她吃掉的沖動,啞聲道:“你喜歡我?!?/br>
    “你是我夫君……”

    夫君就得喜歡?她剛嫁進來的時候,待他雖周全妥帖,行事挑不到錯處,卻明顯是恪盡職守地應付,客氣有余而親密不足。哪像如今,會蠻橫會撒嬌會張揚會委屈,還會紅著臉讓他忍到病愈。

    盛煜忍不住親她眉心,重申道:“你喜歡我!”

    那語氣竟有點得意。

    魏鸞忍著笑,反守為攻,“那你呢?”

    她不敢伸手臂纏他的脖頸撒嬌,免得勾動火苗,但心里其實也好奇,眨巴眼睛看他。

    盛煜尋常端著玄鏡司統領那張威冷的皮,幾乎不太會說軟話,更不擅說感情的事。不過此刻醉意微濃,攫取般的親吻過后,是生平從未嘗過的親密繾綣,見那雙清澈含笑的眼眸瞧著他,腦袋里輕飄飄的,很誠實地道:“喜歡?!?/br>
    “有多喜歡?”魏鸞追問。

    有多喜歡呢,盛煜說不清,亦不知如何描述。

    愉悅中唯有酒意上涌,他沉溺在她的眉眼溫柔里,懷抱指尖皆是溫軟銷魂的觸感。腦海中時??囍哪歉宜沙诤?,有些刻意隱藏著,尋常不會表露半分的話便也說了出來,“喜歡你,很久很久了?!?/br>
    他的唇吻上那雙令他胸腔里亂跳的眼睛,溫聲道:“遠在娶你之前?!?/br>
    那時她是內定的太子側妃,明艷張揚,仙姿瑰逸,輕易攫走他的目光。

    而他是玄鏡司的利劍,手腕冷厲,鐵石心腸。

    各自驕傲耀眼,卻無半點交集。

    沒有人知道那年元夕夜,彩門燈樓上驚鴻照水的一瞥。沒有人知道他在冷厲殺伐時,藏在心頭的那抹柔婉麗色。沒人知道他曾陷入怎樣的夢境,念念不忘,難以自拔。更沒人知道,在請旨賜婚前,他曾經歷怎樣的煎熬掙扎,冰火相攻。

    這些心思,盛煜從未對誰提及。

    畢竟他慣于傲然冷厲,喜怒皆不形于色。

    好在當初的心軟不止救了她,也成全了他。

    此刻她就在他懷里。

    嬌軟溫香,如墜夢境。

    盛煜心緒翻涌,燥熱的酒意隨血氣涌上時,唇自眉眼摩挲而下,終于又噙住她的唇瓣,而后撬開唇齒,再嘗香軟。

    作者有話要說:  蟹蟹輕辭淺梨白、的地雷吖~么么啾!

    第70章 父子

    昨晚到后來, 是春嬤嬤扣門送藥時打斷了親吻。

    盛煜只能淺嘗輒止。

    春嬤嬤畢竟是伺候過魏嶠夫婦的人, 見慣了小夫妻的繾綣,看情形就能明白大概。送藥時瞧著微皺的錦被和魏鸞腰間被解得松散的寢衣,不用看魏鸞那張暈紅未褪的臉,便知道主君是借酒遮臉,沉溺到溫柔鄉了。

    這種事,她原本不該插手。

    但如今魏鸞風寒未愈, 經不起折騰, 她心疼自家姑娘, 便硬著頭皮磨蹭。

    先是慢慢喂藥,又喂蜜餞蜂蜜水, 過后東拉西扯, 賴著不走。

    盛煜哪會瞧不出來?

    不過他也知道魏鸞病中體弱, 容不得他肆意妄為,便到內間里去沐浴。等滿身燥熱的酒意消退后出來,春嬤嬤早已剪了半數燈燭后消失不見,唯有魏鸞睡在榻上,錦被蓋得嚴實,鼻息綿長。

    顯然是已熟睡了。

    盛煜遂輕手輕腳地上了床榻, 擁她入睡。

    翌日清晨早早起來,到南朱閣換上那套威儀端貴的官服,上朝見駕——先前那場夜襲,將章家在京城的臂膀砍去不少,章績肆意妄為、暗中謀逆的證據亦浮出水面, 他示敵以弱的目的都已達到,無需再裝病蟄居。

    是時候重整旗鼓,再登朝堂了。

    盛煜如常騎馬至宮門外,甫一露面,便招來了不少目光。

    朝會過后,果然被永穆帝召進了麟德殿。

    自鏡臺寺之事后,盛煜為避章氏耳目,不曾靠近皇宮半步,與永穆帝之間,全靠盛聞天和趙峻傳遞消息。雖說這兩人都值得信重,但畢竟只是傳話交代,有些事不能說得太透徹。而今盛煜解了枷鎖,又摸出章家私藏軍械的事,君臣對坐,整整談了個把時辰。

    末尾,永穆帝又召來中書令時從道,命他與盛煜一道查私藏軍械的案子。

    ——玄鏡司固然所向披靡,大權在握決斷生死,但盛煜畢竟是年輕的新貴,在朝中的威望不及德高望重的時從道。私藏軍械等同謀逆,想逼得章家因這罪名而給出足夠的退讓,必得借相爺的威信,既可凝聚朝臣,亦能給百姓足可信賴的交代。

    否則,章家若打著飛鳥盡良弓藏的旗號,造出玄鏡司蓄意構陷、謀害功臣的謠言,就算往后的仗打贏了,民間真假難辨的謠傳也夠讓人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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