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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廣和打斷他?!澳闳粲X著瞞著我甚好,那你我之間便沒什么可說的了?!?/br> “不, 鳳兒你聽我說, ”葉慕辰急急地握住這人的手, 幾乎語不達意地急切辯解道:“我只是不想令你為我cao心,并沒有隱瞞你的意思?!?/br> 南廣和笑了一聲, 緩緩卻堅決地抽出手?!斑@天下,究竟是誰的?” 葉慕辰張張口,卻被廣和果決地打斷了。 “是你葉慕辰的?!蹦蠌V和說著閉了閉眼, 只覺得失去五色琉璃心的那處有些疼?!耙彩悄阒烊讣业?。你瞞著我, 不許我替你分擔,是想將我當作那些后宮中的嬪妃嗎?” “不是,我沒有!”葉慕辰又急又怒, 恨不得一把抱住他, 聲音也拔高了?!澳忝髅髦离薏皇悄莻€意思!”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蹦蠌V和脾氣上來, 負氣道:“我與你如此這般, 你竟還是不信任我。好, 很好!” 南廣和冷笑著倒退了兩步,一手撐在小軒窗支開的窗欞上,腳下微有些亂?!叭~慕辰, 你一日擺不清你我之間的位置, 一日咱們便無法好好兒地商量事情。你我之間,且先冷靜一下?!?/br> “你要去何處?”葉慕辰追到窗邊, 雙目微縮,雙手攥成拳捏在身側, 沉聲問道。 “去西京。然后尋那些侯爺們?!蹦蠌V和語氣很淡,雙目淡淡地望著他,只露出一雙眼眸輪廓的臉只瞧得出仙氣凌然?!爸辽偎麄兛吓c我說實話?!?/br> “你不須追,也追不上我。放心,我會在西京城等著你?!?/br> 南廣和語氣緩了緩,又道:“我并不是與你生氣,大約只是這光陰太過久遠……久遠的,我竟忘了許多事情,你且放我一人安靜兩日?!?/br> 他發作的突然,葉慕辰猝不及防,然后便眼睜睜見那人沿著打開的小軒窗跳了出去。葉慕辰急忙探頭去看時,只見廣和一襲白衣走在街市中,幾個穿梭便不見了。 街市上人來人往,只覺得耳畔微風刮過,竟絲毫未察覺遇仙。 葉慕辰張著口,手中仿佛仍殘存著廣和發絲間的余香,腳下卻像被釘子釘住了一般,挪動不得。 兩人同乘而來,待出了青池城,卻是各走各的。 葉慕辰一路悶悶地策馬而行,幾次想要返回去告訴廣和,這事兒并不是他想的那樣。葉家并沒有接到鳳璽詔令,并且他已經派人著手調查此事,先前在北俱蘆洲咸海邊他的手下便曾親眼見到崖涘手持詔令出入于各凡人屬國。 他不敢提,是因為此時廣和也在扮演著崖涘。他倒不是懷疑廣和,他只是疑心崖涘。 可是先前他特地問崖涘下落時,廣和曾親口告訴他,說崖涘仍在九嶷山中閉關療傷,斷無可能下山。 他幾次欲與廣和暗示,道崖涘這人深不可測,須防備著他作怪,卻又因兩人先前在大隋朝年間便不太對付,恐廣和怪他心眼兒忒小,至今仍記著舊仇。 千防萬防,賠了一萬個溫柔小意,不料最終還是將他的小殿下給惹惱了。 都怪這該死的崖涘! 葉慕辰憤憤地踢了一腳馬腹,馬兒悲鳴一聲,賣力地沿著官道一路奔馳。 當天夕陽將落未落之際,葉慕辰便已安然到達西京皇城。他一路人不下馬,飛奔至宮門外,眼角掃也不掃站在玉墀前等候閑聊的幾位侯爺,騎在馬背上一溜煙兒地直入深宮內苑。 幾位侯爺嗆了一鼻子灰,面面相覷。 “這朱雀的失心癥怕是越來越重了!”鷂鷹叫人扶著,半坐在竹轎上,喘著氣兒道。 “嗤!”半道得了訊兒趕來與眾侯爺會合的蘇文羨忍不住從鼻孔中噴了一口氣,冷笑道:“他這次可不是失心瘋,他這是特地擺臉子給咱們瞧呢!” “少說一句!都少說一句!”鶴族翼侯爺皺眉,擺手調停道?!拔岬入m然位列侯爵,卻還是前朝封的官兒,如今大元新歷并沒有咱們的置喙之地。咱們且再等等,待宮中來人傳喚吧!” 蘇文羨鼻孔朝天,雙手負后,一件雪白大狐氅熨燙的妥帖舒適,整個人又恢復了那不可一世的貴公子氣派?!澳銈兏吲d在這兒等,本少爺可不高興!” 一直一聲不吭的東方楚聞言雙眼一亮,拍了拍蘇文羨的肩膀,輕笑道:“久聞西京朱雀大街上的酒樓甚是有名,大明湖畔的畫舫也頗為得趣。蘇小弟,不若隨愚兄一道去見識見識?” 蘇文羨沒好氣地彈開他的手,嘲道:“你要去尋小倌兒取樂,平白拉上我作甚!” “孤芳自賞多沒意思,人多了才熱鬧!”東方楚好說歹說,拖走了蘇文羨,順帶拉著不肯干等的幾位同僚一道去了。 鶴族翼王爺自恃身份,不屑于與這等紈绔同流合污,只是方才葉慕辰騎在馬背上正眼兒也不抬地飛馳而去,令他心里頭也有些不舒服。因此他只留下兩名得力的家將,隨后也負著手,慢吞吞地沿著東角門踱了出去。 沿著路一直走,便是昔年大隋前朝修的御道。兩側碎石子,中間用平整的青石板鋪路,每一塊青石都一般大小,規整光潔。即便改朝換代了,這條路卻還養護著,只是兩側不再有先帝親自執掌的儀仗軍,也沒了金吾衛出沒。 翼王爺背著手兒,一路慢慢地邊踱步邊琢磨心思。身后帶了二十余名親兵,不遠不近地分散于兩側身后跟著。屋背上頭還有三倆武林高手遙遙護衛。 這布置算的上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