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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這才琢磨過味來,這小太監雖然瘦弱如雞仔,到底是宮里頭出來的,不是他們尋常百姓可以評論的,紛紛噤了口。又怕這倆膀闊腰圓瞅著侍衛模樣的壯漢找麻煩,紛紛讓出一條縫隙來。 這兩人架著南廣和,輕輕松松,就用內力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大哥,如今將人帶到哪里去?”胸肌男低聲詢問。 胡須男沉吟了一下,壓低聲音道:“既然那位大人感興趣,不如直接送到他府上去?!?/br> “這……”胸肌男有些遲疑,“大哥,這要真是公主,咱哥倆可就犯下了死罪??!” “做都做了!”胡須男一臉恨鐵不成鋼,要不是眼前是曾跟著他走遍大江南北闖下無數大案的好兄弟,他都想一記剜心腳踢死他。 “男子漢大丈夫,做事瞻前顧后的,如何能成大事?” “可是……”胸肌男瞅著架在手上的那個小不點,難得的犯了別扭。 “又咋了?”朱雀大街上車如流水馬如龍,胡須男一不留神險些叫人撞了個趔趄,不耐煩道:“花男,你到底怎么回事?” 胸肌男面色忸怩,見大哥真的要發怒了,這才別別扭扭開口道:“都說,都說大隋長公主是個遠近馳名的小美人兒,如今易了容,看不出來……” 胡須男兩眼一黑。 千算萬算,就是忘了自家兄弟是個不折不扣的花癡。對天底下所有長得好看的女人,從三歲到三十歲,完全沒有一丁點抵抗力。 如果手上架著的這個真是那位公主殿下,他還真不好攔著兄弟不讓他開葷。 但是那位點名要人的大人,他也得罪不起。 胡須男好一番天人交戰,最后狠狠一閉眼,咬牙切齒道:“罷了罷了,便依你?!?/br> 胸肌男喜出望外,也不端著了,一把將人搶過抗在肩上,三五個轉身就嗖嗖地走的不見人影。 遠遠地傳來他的聲音?!按蟾?,小弟先走一步,一個時辰后老地方見!” 胡須男:…… “什么人?” 胡須男剛準備找家酒樓吃個酒,不料一轉身,就察覺眼前一道白光閃過。 下一刻,他已繩索縛身,雙手雙腳蜷縮在一起,叫人密密地捆成了一個粽子。 隨即雙腳離地,耳旁風聲呼嘯,待再落到地面,已是站在一處貧民區的屋脊上。自個兒正被一個白衣飄飄的青年道人高高地拎在手里。 “哪來的腌臜蚊蠅?” 那白衣道人擰起長眉,聲音清凌凌的,如同山間凍泉在春日乍然化流,叮咚墜落。動聽至極。 他皺眉盯著胡須男,眉目掩蓋在法術后,煙籠霧。語氣不耐道:”方才與你一伙兒的人呢?爾等將人擄到了何處?” 胡須男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那個小家伙十有八九就是公主殿下無疑了。這么快宮里頭就有人追出來了。 他瞇著三角眼咕嚕一轉,迎面深吸了一口夏風,小心翼翼地討好道:“道長可是九嶷山門下?” 白衣道人正是崖涘,聞言一挑眉,淡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聽話聽音,聽鑼聽聲。 胡須男心里有了個底,笑得越發討好了。也愈發顯得猥瑣。 “道長既是九嶷山門下,自然知道神使大人來京的事兒。剛才那位,可是神使大人指名要的?!?/br> 但是他那個兄弟,可是將人先擄去別處享樂子去了?!@句話,胡須男悶在肚里。只字不提。 崖涘本沒有起疑。 仙閣在春日處置了大隋朝的準駙馬王青霄后,與百花門的斗法也漸漸陷入膠著期,雙方都拖的有些疲態。兩派人馬若迎面遇見了,依然斗得你死我活。但是再沒有大規模的攻擊山門事件。 是以近日來仙閣居然騰出了手,以仙機坊內眾多老兒挑頭,派門下弟子親自來西京面見那位傳說中的長公主殿下。崖涘忙著應付這幾位“神使大人”突然造訪西京一事,疲于奔命。 今兒未時,崖涘突然間坐立難安,仿佛冥冥中有一株與他牽連極深的因果樹在寒風中震顫不止。他蹙眉掐指一算,居然是那位小殿下有難。 崖涘匆忙辭別鼻孔朝天的幾位神使,趕到韶華宮。遠在娑婆沙華林外,他便察覺小殿下的氣息飄忽不定。一眼瞥去,小軒窗內端正坐著的居然是喬裝打扮的太監小三兒! 崖涘立刻意識到不妙,好在小三兒原本就戰戰兢兢,一問之下,立刻交代了事情始末。崖涘循著小三兒哭哭啼啼交代的線索,一路從宮門追到朱雀大街。 恰好撞見落單的胡須男。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南廣和難得縱容體內的韶華小“公主”跑出來溜達,不料竟闖下彌天大禍。一體雙魂,兩個小魂兒對面掐的不亦樂乎。 韶華:(歡快地、一臉無邪地)這事兒不怪我??!怪只怪我這具rou身生的實在太好看了!人間有句話叫做,紅顏禍水嘛! 南廣和:啊呸!要不是你沒心沒肺,一門心思溜出來看人家卿卿我我談戀愛,怎么會連累我家鴨血粉絲湯?! 韶華:喲!我崖是我碗里的,你別搶! 兩個小魂兒掐成一團,寸許長的兩個小人兒擼袖子扯頭發,拳打腳踢。 攻君葉慕辰:(滿頭大汗拉架中)哎呀呀,韶華寶貝兒乖,你要看花燈,下章你家親親老公牽著你的小手兒去看花燈……那個,殿下,臣覺得你說的對!但是那個鴨血粉絲湯太溫吞了,咱還是回家打著火把去造反!造反多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