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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閣百口莫辯。 原本致力于圍剿鳳華骨血的修仙門派勢力立時分崩離析,其余諸派多有避開仙閣私自結盟的。仙閣焦頭爛額,一連幾年,仙閣弟子只要下了山,便如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最可氣的是,仙閣弟子挨了打,消息傳出后,更是“仙閣有難,八方點贊”。再無一派肯伸出援手。 原本已隱隱然有了上古宗門之首跡象的仙閣,陷入困局。幾年內,竟也無暇顧及崖涘這顆小小的棋子的動向。 大隋深宮內,娑婆沙華遍植處,小殿下不知不覺已長至十一歲。王青霄便一直滯留在西京,此時已為自個兒修了一座府邸。時不時地,王青霄便進宮陪伴小殿下閑話。隋帝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置一詞。 但是,小殿下卻從未被允許出過宮。就連騎射一課,也停了許久。 原因無他,只因小殿下的病越來越嚴重,常常正與人說著話,突然間便臉色一冷,口稱孤,要伸手扯下裙裝釵環。 隋帝對此頭疼不已。幸好準駙馬王青霄頗為大度,對此毫無芥蒂。有幾次恰好撞見,都好言好語地將人哄住了。一次小殿下發飆,無論如何都不肯聽他勸解,暴怒之下竟從墻上抽出三尺青鋒寶劍,硬著將王青霄趕出門外。 王青霄也只是唯唯。 面對嬌軟的小殿下,王青霄語笑寵溺無所顧忌。若小殿下翻臉自稱皇子,王青霄則唯唯諾諾,行軍禮,一臉肅穆。 如此,倒也虧了他,漸漸摸出一條規律來,應對的極為流暢。 自從多了王青霄,崖涘為了避嫌,便減少了出沒于小殿下身邊的次數。大多數時候,他都在閉關。國師山來的師徒二人,一人研制藥劑,一人閉關。翔翥殿外的石桌石凳,已許久沒有人坐在那里下棋。 日升月落,年華流轉。如果不是那一日,王青霄騎馬出去游春,再也沒能平安歸來……倒也算的歲月靜好。 昭陽六年春,西南王府世子、準駙馬王青霄騎馬踏春,歸來時自馬背摔落,脊椎斷成八段,而后被驚馬前蹄踏在胸口。血濺三尺,當場氣絕而亡。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又一日,烏答兒于地府幽泉,與王青霄再度狹路相逢。 烏答兒笑得打跌?!白屇憷吓?心鄄?,這不,栽了吧?死的比孤還慘!” 王青霄黑著臉,手指一張?!澳抢献右不盍似哒?!比你整整多了六章!” 烏答兒怒:“你老??心鄄?!” 王青霄比手,傲然道:“七章!” 烏答兒大怒:“你與孤一樣都是NPPC??!” 王青霄悠然笑,揚起兩只手?!捌哒?!” 烏答兒咆哮:“二十歲的單身狗!” 王青霄揚起兩只手,揮舞?!捌哒?!” 烏答兒:…… 第20章 妄為 消息傳來時,長生殿內隋帝一家三口正圍坐在一處,于深宮內賞春,寫春詞。貴妃娘娘剛抽出一支上等的好花簽,笑得明艷不可方物。 茶香裊裊。 霧氣令眼前發生的一切格外不真實。隋帝失手跌了茶盞,貴妃驚呼一聲,隨即下意識地轉眼去看南廣和。 南廣和斜歪著身子坐在椅子上,耳朵內嗡嗡一陣轟鳴。他這幾年過的太過安逸,除了每晚夜間偷偷修習重新引氣入體外,漸漸覺得自個兒神魂蘇醒的時日漸長。與體內新生出來的那個嬌柔靈魂儼然有逐漸融合之勢。 王青霄此人,于嬌柔的韶華殿下而言是個難得的好哥哥,知情識趣,又懂得容讓。于孤傲的南廣和殿下而言,王青霄卻是一位難得的將才,如寶劍在匣,雖然尚未得到重用,卻明光四射,隱隱然有大隋朝皇威再振的聲勢。 所以體內的無論是韶華,還是南廣和,都對王青霄很有好感。 無關情愛,純粹是流年浸泡過后的信任與溫情。 然而他終究是放任太久了,心放的太早,竟忘了一直藏在暗處虎視眈眈的仙閣。他以為,烏答兒在接到婚書后立即暴/斃,是仙閣出手。王青霄沒有,他安然度過了四年,與他朝夕相伴,也許是仙閣無暇顧及,也許……只是僥幸仙閣對他勢在必得的心,并不那么強烈。 南廣和很想忍住臉部的表情,肌rou卻一直不聽話地自行抽搐,嘴唇抖的尤其厲害。他抬起手,才發現手中空無一物,茶盞早已跌碎在地。 青磚地上茶漬狼藉,父子兩人的茶盞,都碎了。 而他自己的手掌中,赫然有蜿蜒血跡。 “吾兒,”貴妃一直隨著他目光在轉,落到染血的手掌上,立刻發出一聲驚呼。忍不住傾身將廣和牢牢抱在懷中?!拔醿耗?,莫要難過……” 話雖如此說,她自己卻先哭了。 梨花帶雨,悲痛欲絕。 一家三口心內皆知曉,這一次突圍,以西南王世子王青霄的性命為代價,身為凡人的他們再次在仙閣面前一敗涂地。 這巨大的恐慌與沮喪,甚至一時間淹沒了哀傷。南廣和不由得抬目四顧,心下惶惶然?!跋砷w,國師……崖涘!” 他突然蹦下地,慌慌張張地往翔翥殿奔去。他奔跑的太快,一陣陣春風夾雜著娑婆沙華的香氣,令他渾身一陣冷、一陣熱,始終找不到胸腔里那顆心落在何處。 待奔到翔翥殿外,撲通一聲,居然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