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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雪懷冷道:“我看你是一個蠢貨?!?/br> 他還沒見過人喝醉,但是聽也聽說過。有的人喝醉聞雞起舞,有的人喝醉撒潑打滾,像閑燈這樣認為自己是一條蛇的,很少見。 蘭雪懷又去抓他,這回閑燈大概是適應了自己是一條蛇的身份,嗖的一下,站起來就跑了。 跑到一半,蘭雪懷說道:“你不是蛇嗎?怎么會有腳?” 這話被閑燈問住了,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大驚失色,連忙準備匍匐前進。蘭雪懷就趁著這個空檔攔住了閑燈,把他直接扛在肩上,捉回了客棧。 閑燈今日喝了兩壺酒,多也不多,只是沒想到他的酒量如此小,酒品如此低下。 踹開房間門,閑燈被蘭雪懷直接扔到了床上。 店小二很識趣的打了熱水上來,見到閑燈的樣子,又擅做主張的給了一碗醒酒湯,說道:“那位仙君是喝醉了吧,我們這兒有種酒的后勁十分強,喝的時候只覺得甜,不知不覺喝完了,醉意才慢慢上來。敢問他喝的是桃花醉嗎?” 蘭雪懷點點頭,動作磕巴地擰干毛巾,準備給閑燈擦臉。 店小二見蘭雪懷話少,也不攀談,送了醒酒湯之后便走了。 蘭雪懷這邊剛擰好毛巾,回頭找閑燈的時候,閑燈已經不在床上了。 他心里微微一跳:“人呢?” 蘭雪懷覺得自己的耐心要被磨完了,他找了半天,最后掀開床單,在床下找到了閑燈。 閑燈鉆到了最里面,一只手去撈還撈不出他。 蘭雪懷命令道:“你給我出來!” 對方像是沒聽到他說話,目光死死盯著蘭雪懷,身體卻不肯動彈。 蘭雪懷見他不出來,自己又不愿意鉆進去,一時沒轍,兩個人干瞪著眼睛,僵住了。 忽地,蘭雪懷換了個臉色,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這一笑,可笑的是日月無光,周圍燈火黯然失色。閑燈從未看他這樣效果,鬼迷心竅,往外爬了一點,想要看的更加真切一點。誰知道方才還如同仙子下凡的蘭雪懷,表情驟然一變,成了十方惡鬼,猙獰不已,一把抓住閑燈的領子,將他拖了出來。 蘭雪懷變臉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閑燈被他摁在床上,五花大綁了個干凈,全身上下就剩一個腦袋能動。 綁完了,蘭雪懷松了一口氣,心中得意的想道:死斷袖,早知道你對我圖謀不軌了,色膽包天,一點點誘惑都經受不住,真是廢物! 醒酒湯被放在桌上,蘭雪懷這邊收拾了閑燈之后,轉身拿起了醒酒湯,坐到床前,準備給閑燈喂下去。 可惜閑燈拒不配合,喝醉了之后狗膽子包天,連蘭雪懷都敢反抗。這邊把他嘴撬開灌了一勺湯進去,還沒把勺子抽出來,閑燈就用舌頭頂著湯,全吐在地上。 蘭雪懷喂了三次,閑燈就吐了三次。仿佛故意和他作對,吐完了最后一口,閑燈抬起頭,沖著蘭雪懷笑了一下。 這一下,全無挑釁的意思,但是在蘭雪懷看來,無疑就是在和他下戰書。 閑燈對他從來都是乖乖巧巧的,對他無一不是百依百順,現在竟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觸了蘭雪懷的逆鱗,他心中蹭的火起,一個翻身跨上床,壓在了閑燈身上。 閑燈本就被五花大綁的捆著,動彈不得,面對蘭雪懷的強勢動作,嚇得臉色慘白,瘋狂在床上掙扎起來。 二人當即糾纏在一起,蘭雪懷技高一籌,壓在他身上掐住了閑燈的嘴巴,強迫他張嘴。醒酒湯端在他手上,撒了一半,剩下一半,無論如何也要灌進閑燈的嘴里。 蘭雪懷打定主意,下手更是快狠準,碗口對著閑燈就是一通猛灌。 閑燈掙扎期間,把頭上那一根用來充當簪子的筷子給掙脫了,捆在他身上的繩索也松散開來,連帶著把領口的衣服一道扯了。 蘭雪懷不知道撞到了他哪里,閑燈突然皺著眉哭唧唧地嚎叫起來,他喝醉之后,聲音也軟綿綿,貓似的。 蘭雪懷心道:他叫什么?我哪里用力了? 雖然是這么想的,蘭雪懷還是松了幾分力氣。 他的手現在正捆著閑燈的一雙手,后者的雙手被他高高舉過了頭頂,蘭雪懷現在放下手,才發現閑燈的衣衫不是很整,外套是蹭的落到了手臂處,里面的一件白色內衫也垮了一半,露出形狀十分細長的脖頸,如同白瓷一般,青色脆弱的血管若隱若現,配合他哭得通紅的雙眼,相當楚楚可憐。 蘭雪懷看了一會兒,忽然像是碰到什么極其燙手的東西,猛地一下從閑燈身上彈開了。 他跳下床,心臟砰砰砰劇烈的跳動,眼睛死死盯著閑燈,抿著唇,在心中結結巴巴地想:他、他醉成這樣子,竟然還不忘記勾引我,不知羞恥,孟浪! 閑燈從床上爬起來,頭歪在一邊,語氣虛弱:“我……我覺得我很暈?!?/br> 他氣息微弱,捂著心口,似蹙非蹙,躺在床邊煞是可憐,蘭雪懷又忍不住心軟一刻,恨道:他又在這里裝模作樣地扮可憐,以為我還會上當嗎? 想是這么想,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走過去。蘭雪懷坐在床邊,語氣生硬地教訓道:“醒酒湯已經被你倒完了?!?/br> 閑燈睜著一雙迷蒙的眼睛看著他,嘴唇微微張開,仿佛在說什么。 蘭雪懷沒聽清,只看對方的眼睛,便覺得他暈著都不老實——閑燈的眼睛生的很長,眼尾上挑,斜著看人的時候總叫人覺得有一把小鉤子,欲迎還拒地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