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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幼時,師父便抱著她哄她睡覺,等她大了,兩人也時常同榻而眠。 李鳳游早便習以為常了,也沒再問過了辭,就照福安說的吩咐下去了。 福安拉著了辭去了自己的營帳,就在燕挽亭營帳旁邊不遠處。 雖然燕挽亭照顧福安,可到底是戰場,條件簡陋艱苦,營帳里除了一張床榻一道屏風一個裝雜物的木箱子外,就只有一張小木桌和一張小木椅。 就這還是燕挽亭特地叫人給她準備的。 自從上次在天機谷那一晚后,福安便少有跟了辭這么親密了,也不知這次是不是太久未見了,福安顯得格外的熱情狗腿。 她覺得了辭疲累,半撒嬌半拖拉,將了辭拖到床榻邊讓她坐下,然后自己靠在她身后幫她捏肩錘腰。 等飯菜來了,也不管自己盡給了辭夾菜添飯,這久違的殷切不知怎么竟讓了辭有些悵然若失之感。 好不容易等到夜深福安睡著了,了辭這才轉過身來,再見福安后,第一次靜靜的凝視著福安的臉。 營帳外巡夜的士兵舉著火把穿行,在那微弱忽明忽暗的光芒下,了辭望著福安,清冷的雙眸這才露出些許的寵溺和無奈。 好像短短的一年發生了許多事,這孩子也終于成熟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樣孩子氣了。 只不過等她懂得越來越多明白的越來越多后,會不會恨自己,又會不會接受... 明明身邊就貼著個小火爐似的人,了辭卻突然覺得遍體生寒,她抱緊自己克制的后退一些離福安遠一點。 可睡夢中的福安覺得身邊的體溫遠了,便又貼了過來,非要貼著了辭的身子,才滿意的蹭了蹭繼續酣睡。 了辭的雙眸閃著復雜的光,她看著福安那白皙清秀還有些稚氣的臉頰,手猶豫再三,才慢慢放在了福安肩上,輕輕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 就像福安小時候,她無數次哄她睡覺一樣。 聰明了半輩子,怎么到頭來,還是這么冥頑不靈呢,有些事遲遲下不了決心,終究是會害人害己的。 愿以為今夜退燒后,明日才會醒來的燕挽亭不知怎么突然在半夜醒了過來。 她突然睜開的雙眸中,滿是驚恐和惶然,她深吸一口氣后渾身遍是劇痛,張了張唇想說話,喉嚨卻像是著火了一樣干澀刺痛。 好在她稍微一動作一旁坐著正在淺眠的李鳳游就立即醒了。 “殿下您醒了?” 李鳳游甚是驚喜。 燕挽亭的思緒似乎還停在被刺客刺穿胸口的那日,昏迷的這些天,對她來說不過是一眨眼,她雙眼迷蒙的看著李鳳游,也不顧滿身的疼痛,用沙啞的幾乎快說不出口的聲音問了句。 “我還活著?” “殿下您自然還活著,那日您被刺傷到如今,都已經過去六日了?!?/br> 燕挽亭怔了怔,而后蒼白的面上露出一絲緊張,她用盡了力氣,抓住了李鳳游的衣袖,努力的使自己說出口的話能讓李鳳游聽清。 “神玉呢?” 李鳳游握住了她的手,顫抖著聲音道。 “神玉已經送去宮了,師父說獻妃娘娘應當已經醒了。對了殿下,師父今日也到營地了?!?/br> “那便好?!?/br> 燕挽亭聽說神玉送到了,夏秋瀲應該醒了,便松了口氣。 這口氣一松,身上剛剛被忽略的劇痛就如同碾上她身子的石磨一樣,將血rou碾碎將骨頭都碾成粉末。 燕挽亭臉色慘白的慢慢躺了下去,她睜開眼看著營帳的頂端,咬著牙忍住那蝕骨的痛意。 她努力的想要轉移注意力,額頭的汗痛的冒了一層又一層。 “戰事...如何了?!?/br> 李鳳游拿著帕子,替燕挽亭拭去額上的汗,然后又去倒了杯茶水,一邊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燕挽亭喝水,一邊回稟道。 “慕容將軍領兵正在攻城,姜國的都城本就易守難攻,如今姜國人誓死守著都城不應戰,慕容將軍每日都派人去叫陣?!?/br> 燕挽亭喝了些水,感覺嗓子舒服了一些。 身上痛的很,但是腦子卻清醒著,燕挽亭咬著牙忍著痛道。 “叫陣有何用,江詢言明擺著就是想拖時間,拖的越久牽制住的人就越多。他這次刺殺我,想必也是想激怒父皇派兵攻城。對了,父皇可知我受傷之事,可有派兵前來?” 李鳳游搖搖頭。 “上稟殿下傷情的文書,都被卑職劫下來了,陛下暫時還不知道殿下受傷之事?!?/br> 燕挽亭贊賞了一句。 “不愧跟著我這么久,你這次算是立了大功?!?/br> 文書雖然劫下來了,可這事知情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瞞得住,李鳳游擔憂道。 “殿下,可您的傷勢早晚也瞞不住啊,陛下遲早會知道的?!?/br> 燕挽亭躺著一動也不動,蒼白面上的表情因痛苦始終緊繃著,只有一雙漆黑的眸子閃著耀人的神采。 “父皇自然會知道,不過得由我親自回宮告知父皇此事?!?/br> 李鳳游聞言頭疼的皺緊眉頭。 “殿下身子傷的這么重,怎么禁的起舟馬勞頓?!?/br> 燕挽亭知道自己父皇的脾氣,她要是不平平安安的回去,燕皇怕是真的會被江詢言激怒增兵姜國。 “這事旁人去說旁人去勸,熄不了父皇的火?!?/br> 除了這事之外,燕挽亭還想回去看看夏秋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