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你不想知道他剛剛那句話的意思嗎?”白言也學他壓低聲音, 眼神中像是帶著蠱惑。 他說的是, 吉他男口中的“殺了隊友便能通關”。 鞏叔目光閃了閃,抬眼瞥了一眾圍著自己又不敢靠近,只豎著耳朵仿佛撐頸鵝的隊友們。 “……白哥知道是什么意思?” 白言笑了笑,卻不說話。 而是低頭繼續在吉他男身上摸索著。 動作十分十八禁。 默了默,鞏叔開口:“我想知道?!笔腔卮鹬鞍籽缘膯栴}。 “之后白哥有什么能用的到我的地方,只管說一聲?!?/br> 白言這才將注意力分他一絲,撩眼打量他,眼神澄澈透凈,仿佛將他的心思放在水中曝露于眾。 鞏叔在他的眼神里煎熬了會,才聽他道:“哦,可是我不知道?!?/br> “?”鞏叔一愣。 “?。?!”繼而一陣怒火直沖腦門。 他被耍了! 罪魁禍首卻毫無懺悔之意,甚至都沒再看他一眼。 手下動作粗魯,吉他男的衣服領口已經被他扯開,破破爛爛,看上去與之前那個霸氣秒殺玩家的吉他男,判若兩人。 好在最后關頭,白言保留了他最后的尊嚴,只從他衣服內側的地方扯下一個像是別針的東西,便罷了手。 “別這么看我?!卑籽岳洳欢¢_口,“你現在就算知道了也沒用?!?/br> 他扯出一個怎么看都像嘲諷的善良笑意:“已經有人死了,你就算把這些人都殺了也沒用?!?/br> 圍觀的人群里有人接道:“人死之后,殺他的人會得到線索是嗎?” 說話的是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男人。 見眾人看來,他抬手推了推眼鏡,遮住大半張臉,露出手腕上的紗布。 白言不置可否。 鞏叔轉頭看他:“難道之前小甘死了之后,你得到了線索?” 紗布男沒有否認。 小林卻皺眉:“等等,什么線索?” 他臉上滿是懵逼,總得先有題目,才有線索吧, 現在的狀況就是風平浪靜,他們的拜拜也快要結束了。 所以,哪里來的題目??? “莫非,線索就像碎片,藏在每個人身上?”鞏叔這時沒有再給他解惑了,只眼眨也不眨地盯著白言。 藏在哪里?自然是命里。 “能讓跟著你的那只鬼不要殺你的線索?!?/br> 地上躺著的吉他男陡然開口。 “?” “?。?!”臥槽! 鞏叔被嚇得拔地而起,迅速后退了幾步。 這人一直都醒著? 吉他男躺在地上動也沒動,像是假寐,神情也很平靜。 好似感覺不到自己被撕的亂七八糟的衣服。 而白言臉上也沒有一點驚訝,十分自然地將從他身上搜刮來的東西,揣進自己的口袋。 繼而從容退去。 吉他男這才坐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對著一臉戒備的鞏叔:“你發型好看,我不殺你?!?/br> 鞏叔:“……” 又對白言:“你好像知道的挺多的?要不要合作?” 白言:“合作什么?” 吉他男:“我找到殺我的兇手了?!?/br> 眾人:“?”殺誰的兇手? 吉他男:“好幾戶都死了人,我猜,離大屠殺也不遠了。不想多一個幫手嗎?” 白言:“幫手用來干嘛?” 吉他男一笑:“殺人啊?!?/br> 吉他男:“你不想參一腳嗎?這可是中元節??!” 他的語氣就像在說,你不去要糖果嗎,這可是萬圣節啊。 白言沉默了下來,之前關于第一個死人,他們猜到是游戲給的提示,卻不知是何提示,現在明了了。 是大屠殺的第一聲鐘響。 告訴他的隊友,身旁的人,就是他的線索。 不等白言回答,他又轉向鞏叔:“他剛剛有句話說錯了?!敝噶酥赴籽?。 鞏叔:“?” “我可以告訴你這個人的線索?!庇种噶酥傅厣系氖w。 線索如果像是拼圖,缺了一角的地方他能幫他補齊,只要—— “只要你把這些人都殺了?!?/br> “……” 眾人紛紛瞪大眼,看上去十分想罵娘,但介于上一個這么做的人已經躺在了地上,評估了下敵我實力差距,只好用眼神譴責他。 接著看向鞏叔。 鞏叔卻在這時,沉默了下來。 小林有些急,走上前了一步:“叔?” 鞏叔抬眼望他,眼中光芒卻不似往常。 小林邁出的那只腿又縮了回來。 眾人有所感應,都各自遠離了些許。 這一切,吉他男看在眼里,從鼻子里噴出一聲笑。 地上的npc突然抽動一下,悉索之聲頓起,越發顯得這個擁擠的廳堂安靜的異常。 白言冷眼瞧著,突然問:“我們合作,你有什么好處?” 他問的不是“我”,而是“你”。 打破了一室的寂靜。 確實,一個知道線索、找到目標、就差執行的人,有什么用得到合作的地方呢? 吉他男攤了下手,隨著動作,露出他胸膛前的紋身:“誰知道普渡完成之后會有什么意外,多個幫手多條命嘛?!?/br> 見白言似乎松口了,又說:“你是為著這個老頭來的?那你們那一戶還沒有完成普渡吧?”他勾起嘴角,順了順自己的頭發。 白言不答反問:“你剛剛說到秦坤,你的目標是他?” 吉他男像是驚訝:“當然不是了?!边€十分做作地瞪大了眼,“難不成你剛剛是以為我的目標是秦大佬?” 他摸了摸后脖頸,覺得自己有點冤枉,“我是想找他合作的!” 白言:“……” 見白言無話可說,似乎答應跟自己結盟之后,吉他男便轉向了鞏叔:“怎么,下不了手嗎?” 紗布男:“游戲不可能只有這一種通關方法的?!?/br> 他像是在反駁,又像是在提醒。 吉他男眼風都不瞧他:“旁人是不會?!?/br> 他看著鞏叔,“但你們絕對只有這一種獲得線索的方法?!?/br> 這就是逼著鞏叔當那個殺掉所有隊友的人了。 鞏叔:“……”他握緊了手中的刀片,看著這群前一刻還是隊友的人們,終于下定決心,踏前了一步。 白言微微擰起眉:“你沒有殺了你的隊友吧?!眴柤?,卻是肯定句。 吉他男抿著嘴笑出一條曲線:“游戲送來這么大顆糖果,我總覺得里面有屎?!彪m然選擇這條路看上去有點艱難,但每一戶總會死人,知道這個線索也不過時間早晚罷了。 而對于這些經過好幾場生死場的老玩家來說,殺隊友,又算的了什么呢? 吉他男覺得這個線索的取得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那么一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的取勝方法,簡直就是在黑夜里大跳廣場舞并高喊:“我有問題!”的存在。 因此他倒是反而開始小心了。 這就是你找別人幫你淌雷的理由? 面前幾位精神高度緊張的人沒有聽見他們的話語,不死不休的場面激發了所有人的血性,這里很快充滿了血腥味。 可是這條殺隊友取線索的路,對我來說一點屁用都沒有啊。 白言轉了轉手中短刀,突然出手,短刀擲出,將鞏叔正刺向小林心臟的刀刃狠狠擊飛。 短刀勢頭不減,直直插入墻壁,發出“咚”的一聲,只余刀柄在外,微微晃蕩。 這一手震住了他們,不由得停下了手中動作,看向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