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書迷正在閱讀:偏執男主白月光我不當了、不如縱情、七零炮灰女配的錦鯉日常[穿書]、渣遍全仙界后我從良了、小妙人、總有辣雞想嚇我[無限]、神權(主奴,高h)、別跟將軍作對了、這年頭奪位不如賺錢、被吃播系統綁定后我成了萬人迷
洛老板全名洛詠,三十來歲年紀,細皮嫩rou的,保養的極好的一雙手上各套著一只翠玉斑指。 那日因為抱著開拓新主顧的熱情而來,沒想到來的卻是對半大孩子,他便是見慣了場面也忍不住拉了臉。 當然商人重利,看在那丫頭說的頭頭是道的份上他也還是把樣品價錢都擺了出來,也算有問必答,就當是出來遛了會兒圈吧。 不想還沒兩日,他們又約上他了! 這怎么著?這還真想跟他做生意不成? 包廂里坐下后他就拿戴著翠玉斑指的手指叩起了桌面:“綢緞我有,要生絲我也有,不管你是跟我拿一百匹還是五百匹,我也都一個價。 “但洛某人丑話說在前頭,生意可談,文書可簽,這銀貨兩訖可是規矩?!?/br> 李南風笑道:“銀貨兩訖沒問題,但我也有幾個問題問問洛老板,還請你如實相告?!?/br> “你說?!?/br> “敢問貴行在京畿一共供貨多少家鋪面?目前各家訂貨的數目有沒有浮動?” “一共供貨四十三家鋪面,訂貨的具體數目要回去查賬,但最近半年,各家提貨數目上下浮動都不會超過一百匹?!?/br> “我聽說江南今年生絲產量不如去年,不知后續若我要加量,洛老板這邊能不能供得上?” 洛詠聽到這里把正喝著的茶放下來,望著她道:“今年生絲是比去年要少,但為了應對饑荒,我們每年都會留些庫存,加上前幾年戰亂,絲綢需求量少,如今庫存充足。 “加量的話,姑娘大可放心,只要不出現一年半載續不了新絲的情況,你要多少有多少?!?/br> 話說完,他卻也暗暗吃驚,這小姑娘問的個個是要緊處,儼然一副老江湖的樣子。 況且她居然還知道今年生絲收成不好,這個消息目前可還不準確呢,桑蠶有豐年有寡年,今年收成是差些,但目前才有個苗頭啊,這么敏銳,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個行家? 倒也不敢掉以輕心了,反正只有她肯付錢,白紙黑字寫明白了,管她年歲多大呢! 李南風防的就是未來一年半載綢市饑荒的情況,說道:“那要是交貨的時間推遲了,那晚一日我可得扣你一日的罰金?!?/br> “那是自然?!甭逶伒?,“我們做買賣很多年了,契書都立得很明白,正好我今兒帶了一份,姑娘你過目?!?/br> 他從隨從處接了個布包,從中取出來幾頁紙。 李南風仔細看過,說道:“我拿回去好好看看,若無問題,便跟掌柜的簽字?!?/br> 洛詠道:“那李姑娘可得盡快,我明兒晚間的船,回杭州了?!?/br> “要不了多久,成不成,明日這個時候我會有回復?!?/br> 洛詠道了聲“痛快”,舉杯吃茶。 李南風想了想,又問他:“江南這兩年民情如何?” 當年寧王是從江南一路往北打過去的,當時江南就由寧王指派的親信接手衙門理政了,如此也保證了后來北征的供給。到建國時,江南已經平穩了十來年,百姓應該說比較富裕了。 “民情不錯?!甭逶伄斔菗墓┴浀氖?,“如今好的蠶場,一年產繭十次是沒有問題的?!?/br> 李南風點點頭,沒多問了。前世明明這一波病蟲害持續了好幾個月,還是大面積的,在絲綢市場引起了極大動蕩,好在是老百姓穿不起,這才只影響到江南一帶的桑農。 看洛詠這口氣似并未把這個當回事,未來只怕連這些大貨商都要撒不少血了。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再碰上行情不好也還是有錢花的。 也不多說了。 回府后連夜把契文章程看過,沒有問題,翌日晌午就把他約出來把契書簽了,預付了銀子,下一船絲綢是一個月后到,包押送到京。 第202章 要靠娘家 李南風算了算時間,約摸端午節前貨能到手,而綢緞進入“饑荒”是從七月左右開始,因為七月面臨入秋,又到了各家各戶趕制秋衫的時候。 再者天氣轉涼,婚嫁什么的也從這個月份開始了。 便耐心且等這一個月。 問起晏衡那邊查姚霑的事,又說姚霑除去每月燒香之外沒什么異常,但是仍然又發現一次何瑜跟蹤他。李南風有點憂慮:“何瑜老跟蹤他,會不會被發現?她這可有點危險?!?/br> 晏衡道:“那姑娘也是個心深的,在姚家也沒露出馬腳,日后就不知道了?!?/br> 李南風更覺得不穩當了,如果真如他們猜測的那樣,姚霑祭拜的人跟何瑜相關,他能對徐濤拔刀,難道就不會對何瑜做什么? 其實事情到眼下,連她和晏衡都猜到這兒了,何瑜心里也該有個底,她還跟蹤他做什么呢? 該撕就撕,該鬧就鬧不成么? 可這事純粹他們自家事兒,在沒有擴散出來的情況下她可以暗中關注,卻不歸她插手,連提醒都不方便提醒呢。 但姚霑到底干了什么,為何被徐濤拿來辱罵,她還是想知道??! “再去查查吧?!彼f道。 “不去!”晏衡耷拉著腦袋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錢行事!” 李南風簡直不敢相信:“你就一點余錢都沒了?” “你當我多有本事呢?”晏衡道,“我又沒成親,每月二百多兩銀子,拿到手也就五十兩,其余的錢還有米糧錦帛什么全被我母親扣下來了。 “這五十兩銀子我還得管我自己在外吃喝,打賞,聽個曲兒看個戲什么的,還有應酬。 “你以為男人在外不花錢???關鍵是我領薪俸才多久?左右不過一年多! “就這我還存了四百兩拿出來給你,已經過得很克制了!” 李南風拿他沒轍,涼涼看了他會兒,把荷包倒過來翻出兩顆碎銀子,拍到桌上:“拿去!” 晏衡拿起來:“就這么點兒?” “錢還沒賺到手呢,能給這么點就不錯了!回頭我還給你記賬上!” 晏衡無奈何,把銀子揣進兜里。 回府后跟阿蠻把銀子換成銅板,然后再喚來侍衛著手去查姚霑,數銅板的時候感覺自己真是太艱難了。 李南風除去讀書心思就放在了關注絲綢市場的變化上,江南偶有消息傳來,說是三處織造坊都在鼓勵農桑,甚至還有提議改薄田為桑田的聲音,但都是很平常的消息,暫時還沒有大動作出現。 這日進宮去看太皇太后出來,到了府外,見東角門下停著有馬車,車下有仆從,車簾是撩開的,里頭竟坐著有人。 也沒有太在意,太師府外頭每日都能有這樣的人候著,就等著求見李存睿一面,或者李摯他們一面,區別在于數量多少罷了。 她繞到平日進出的東南角門進了府,隨后跟進來的梧桐才說道:“姑娘猜猜是誰在外頭?” “不猜?!?/br> 梧桐泄氣,說道:“就是永王府來的那個姓胡的?!?/br> 永王府? 胡宗元? 李南風回頭看了眼,又走回前院,趴在墻上透過鏤花窗往外看,只見那馬車還在那兒,車廂里依舊看不著人影,但馬車下站著的仆從,細瞧著倒果然像是那日在蘭郡王府院子里看到的胡家下人。 這都過去七八日了,這胡宗元是還沒見著李夫人? 連李夫人都見不著,他就更不用想見李存睿了。李存睿每日事忙不說,就是得閑在府,要求見他,那還得層層往上報。 而且能報到安先生那關就不錯了,往往不是李存睿直接吩咐,來訪的人都是直接由安先生接待的。 “他這巴巴地非得求見一面作甚?” 李南風狐疑。她雖然不了解高家舊事,但就沖胡家如今還敢圖謀織造局的差事,就知道胡太妃沒少拉扯娘家。 拉扯也就拉扯吧,你也不能捎東西給當了權臣夫人的繼女的時候,還不囑咐人客氣點兒。 再退一步說,不客氣也就不客氣了,你又怎么好意思還守在這兒求見呢? “奴婢不知道,不過,多半是想巴結老爺吧?” 在梧桐眼里,這永王府來的人也跟平素來求老爺辦事的人沒區別。 李南風卻不這么想,永王府只怕壓根也沒把李家放在眼里呢。畢竟那只不過是他們家大姑太太的夫家而已。 她盯著那馬車深深看了兩眼,轉身走了。 李夫人不讓他們打聽高家的事兒,她也懶得理會。 …… 胡宗元在李家連守了三日,都沒能得其門而入,回到蘭郡王府,悶坐了半晌越想越喪氣。 便起身又跟永王派著同來的長史劉瀟說:“這宜鄉郡主也未免太張狂了! “咱們王爺是她的親弟弟,太妃是她的母親,從十歲起就開始撫養教育她了,于她那是有恩的! “她嫁了人便與娘家淡了,罔顧了太妃的養育之恩不說,如今竟是一年到頭連書信都沒一件,我奉王爺之命進京來了,她居然還不見我! “她這可曾把太妃放在眼里?把王爺放在眼里?!” 劉瀟道:“宜鄉郡主如今是大權在握的李太師的夫人,哪里還會記得永王府是她的娘家?又哪里會記得昔日太妃于她的恩情? “我看這回,她是鐵了心的不見了。咱們呈給門房求見太師的帖子,多半也是她下令給攔截了下來?!?/br> “見不著,那織造局的事怎么辦?”胡宗元沖他攤手,“歷朝鹽業絲織業都是肥差美差,要是能拿到手,這可不光是胡家好,于王爺也有大好處。 “她一個爹死娘不在的孤女,娘家家族聲勢都壯大了,對她在李家不是也有好處嗎?哪個女人地位不是靠娘家撐著? “再說我一個前朝正經的舉子,當今永王太妃的內侄,一個皇親國戚,總不能在永王府當一輩子典史吧?” 劉瀟沉吟:“只能再想想辦法了?!?/br> “先生!” 剛說到這兒,門外仆人匆匆進來:“信陽來人了!說是衙門在催交胡家鋪子莊子的賦稅!” 胡宗元臉一沉:“誰給他們的膽子?我胡家的稅他們也敢催交?!” “不清楚!來人只說官府這回態度強硬得很,說胡家幾年從未交稅,不能再拖了,讓先生趕緊回去呢!” 第203章 這是決心 胡宗元見話說得嚴重,也無法堅持,只好即刻著人收拾行李。 李南風翌日就留意著門口,發現胡宗元沒來了,后來幾日都沒有再來,只當他死了心,心里暗道著看來還是知難而退了,冷哼兩聲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