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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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靈溪忍住笑:“窗明幾凈客如云?!?/br> 沈思大大松了口氣,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水平不咋的,哈哈一笑:“陸公子高明!” 陸靈溪笑道:“沈公子這對子合乎情景,又樸實無華,實在令我倍感親切!” 沈思頓時大喜,興起知己之感,對陸靈溪的印象立馬就不一樣了,正好兩人座位相鄰,年紀又相仿,很快就聊得分外投機。 不倒翁緊接著又轉了兩回,分別輪到范知府和方慧學,范知府兩榜進士出身,全都能對出來不稀奇,方慧學一個商人,最后竟也對出大半,只被罰了一次酒,可見他雖然是商人,肚子里也不是全無墨水的。 唐泛坐在他隔壁,見這人風度行止上佳,說話也沒有銅臭氣息,不由心生好感,主動與他聊了幾句,方慧學受寵若驚,他能將買賣做遍南方各省,眼光氣魄自然不是尋常商賈可比,跟唐泛聊的話題肯定也低俗不到哪里去。 巧的是,雙方都對民生有極大興趣,唐泛為官,自然關注民生,難得的是方慧學一個商賈,對百姓生計也頗為了解,而且言談之間并不像尋常商賈那樣以賺錢謀利為樂,卻對春秋義商弦高頗為推崇。 他聽說唐泛剛從蘇州過來,就問道:“大人,小人聽聞吳江去歲饑荒,死人無數,未知如今是否有所好轉?” 唐泛道:“年景倒是好一些了,不過災民若是要回老家過日子,只怕一切都得重頭再來?!?/br> 方慧學就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若大人不嫌棄,草民愿意出資給那些災民重建房子,再給他們一些本錢,讓他們可以自謀生計?!?/br> 唐泛奇道:“這是免費施舍?” 方慧學笑道:“自然不是,我說是,大人只怕也不信。那些災民生活在太湖邊上,世代以打漁耕種為生,如今手藝肯定還在,只是家園盡毀,沒有本錢東山再起罷了,我可以幫他們買船或者重新租下田地,到時候三年內只要風調雨順,就可以連本帶利一并還給我,三年后,那些東西就是他們自己的了?!?/br> 這樣一來,方慧學肯定不可能賺什么錢,說不定還要倒貼進去,唐泛就笑道:“如今蘇州不是我主事,不過我倒可以將你的話代為轉達,只是這樣一來,你這生意就要虧本,你可想好了?” 方慧學灑然一笑:“為富不仁,天誅地滅。一個人做了什么,做了多少,老天爺可都看著呢,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再說眼下看著好像虧本賠錢,但實際上只要草民的口碑傳出去了,以后人人都會知道方氏布行童叟無欺,這反而會令草民的買賣越做越大,所以目光還是要放長遠些才好,草民這些年做買賣賺了也不少,若是不懂得有得有舍的道理,總有一天是要招禍的,草民想學陶朱公,可不愿學沈萬三!” 唐泛很欣賞他這種對錢財的灑脫態度:“大善,若全天下的商人都能像方兄這樣,朝廷不必發愁,百姓也有福氣了!” 方慧學風趣地自嘲:“若是這樣的話,草民還怎么入得了彭文憲公和大人您的法眼?” 二人相視一眼,都哈哈笑了起來。 這邊二人相談甚歡,那頭不倒翁又重新轉了起來,最后竟是面朝唐泛停了下來。 唐泛笑道:“看來這次輪到我獻丑了,范知府先請罷?” 要給欽差大人出對子可不好辦,出得容易了,體現不出欽差大人的水平,反倒顯得瞧不起對方,出得太難呢,萬一欽差大人對不出來,那出題的人可就倒霉了。 唐泛以斷案出名,在座的人都知道,不過對于唐泛的文采如何,就知之甚少了。 雖然像范知府和汲敏等人,肯定也聽說過他當年在金殿上險些成為狀元,后來卻只被點為傳臚的逸聞,但唐泛當官之后,士林中畢竟沒有流傳出他的什么文章詩集,是以范知府也不敢冒險,想了又想,終于想到一個難度不高不低的上聯,在唐泛對出來之后,他甚至還暗暗松了口氣。 輪到汲敏時,對方笑了笑:“我一時也想不出什么好題,就以墻上那幅桃枝松鼠圖為上聯罷,枝后松鼠望桃李?!?/br> 這個幾乎談不上什么難度,唐泛想也不想就道:“井上靈猴貪日月?!?/br> 桃李長在枝上,而日月也有可能映在井中,唐泛這個下聯,明顯更富妙趣,大家便都紛紛叫好。 其他幾人也都輪流出了上聯,都沒能難倒唐泛,等到徐彬時,他就道:“如果草民沒有記錯,唐大人當年可是以二甲第一名列金榜的,凡俗庸辭豈不辱沒了大人,草民這里也有一個上聯,還請大人賜教?!?/br> 若說之前還只是若有似無的感覺,這下唐泛就可以完全確定了,對方的確是在針對自己無疑。 但他又不認識徐彬,之前更是聽也沒聽過,對方何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不遜? 唐泛笑容淡淡:“但講無妨?!?/br> 徐彬暗暗冷笑,清了清嗓子:“白頭翁牽牛過常山,遇滑石跌斷牛膝?!?/br> 這個對子里暗含了好幾味藥名,白頭,牽牛,常山,滑石,牛膝。 他自以為這個對子很有難度,殊不知話剛落音不過片刻,唐泛便道:“黃發女炙草堆熟地,失防風燒成草烏?!?/br> 同樣有五個藥名,黃發,炙草,熟地,防風,草烏,對仗工整,無可挑剔。 徐彬不甘心,又在上聯多加了幾個字:“白頭翁,持大戟,跨海馬,與木賊草寇戰百合,旋復回朝,不愧將軍國老?!?/br> 將軍與國老,分別是大黃和甘草的別稱,其余大戟、海馬、木賊、草寇、旋復等,也都是草藥名字。 眾人此時也聞出一絲火藥味了,不由屏氣凝神,生怕唐泛對不出來,下不來臺。 范知府臉色越發難看,這徐彬的靠山不一般,他原是不想得罪,哪里會想到對方會執意與唐泛過不去? 唐泛微微一笑:“紅娘子,插金簪,戴銀花,比牡丹芍藥勝五倍,蓯蓉出閣,宛如云母天仙?!?/br> 范知府大喝一聲:“妙,太妙了!” 其他人回過神,更是紛紛喝彩。 這個下聯的確是妙,其它就不消說了,最后的云母天仙,才是點睛之筆。 云母可入藥,天仙則指天仙草,妙的是在同樣可以指代人,又正好與將軍國老相得映彰。 沒等徐彬說話,唐泛便挑眉:“說好一人出一個對子的,徐員外這是壞了規矩了罷,是不是該自罰?” 范知府忙道:“對對,要罰,要罰!” 徐彬很不甘心,他本以為可以讓唐泛當眾出丑,落落他的面子,沒成想事與愿違。 他舉起酒杯強笑道:“愿賭服輸,是該罰!” 末了連喝三杯。 這時沈思就嚷嚷起來:“各位滿腹經綸,這是欺負我胸無點墨啊,對對子也忒枯燥了,不如來猜字謎罷!” 陸靈溪也附和:“這個倒不錯,不過就不要玩擰酒令兒了罷,直接一個人出謎,先答對的就算贏,諸位大人以為如何?” 唐泛含笑:“悉聽尊便?!?/br> 范知府忙道:“在座以唐大人為尊,就由唐大人先出謎面罷!” 唐泛道:“方才汲知縣以‘枝后松鼠望桃李’為上聯,我便貪個便宜,以枝后松鼠為謎面罷?!?/br> 趁著眾人都在思索之際,汲敏一笑:“這謎底就藏在謎面之中,下官說得可對?” 被他這一說,大家才恍然大悟,枝后松掉可不就是木,鼠則對應子時,木加子,自然就是李字了。 唐泛露出笑容:“子明捷才!” 汲敏:“大人過獎?!?/br> 其實陸靈溪也已經想出謎底了,只不過稍稍晚了片刻,就看見唐汲二人相視一笑,似乎蘊含無限默契,心下頓時大不爽快。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有很多前情和線索在里邊,不是在單純地行宴,不過現在還不能說,喵喵喵~[doge] 大家可以先猜著玩兒,只要有理有據都會送紅包的~~ 作者喵:大家都說出場的是姐夫,你怎么看? 汲敏:時隔一百多章才讓我出場,鬼才記得住啊,這不都怪你嗎? 作者喵:那你自我介紹下唄。 汲敏:好說,在下汲敏,字子明,身份是唐泛未發達前的好友,早在第6章就出現過了,當時作者就說以后會讓我露面的,沒想到我一等就等了好幾年,大家可以翻一翻前情,記住我瀟灑不凡的風姿,呵呵噠。 小劇場: 陸靈溪:汪公公,這不對吧? 汪直:哪里不對? 陸靈溪:你明明說我要面對的只有一個隋州,怎么現在又冒出一個姓汲的?久別重逢是幾個意思?相視一笑又是幾個意思? 汪直:關我啥事,我咋知道姓唐的到處留情??? 唐泛:……我們這是純潔的男人友誼好嗎?! 隋州:心塞塞。 第124章 這場接風宴除了徐彬這個小小的不和諧因素,大體還算是賓主盡歡。 因為有范知府的吩咐,外間的士紳們不敢輕易進來打擾,吃完飯便各自散了,唐泛他們這一桌因酒令助興而格外熱烈,最后宴畢時,各個都有些醉醺醺的了。 范知府親自扶著唐泛上馬車,又囑咐車夫要好好將欽差大人送回官驛。 車夫何曾遇上知府大人紆尊降貴與自己說話,激動得話都說不全了,連連點頭哈腰答應下來。 唐泛其實也沒有醉得那樣厲害,他只不過想借醉酒早點結束這場宴會罷了。 等上了馬車,他就松開抓著陸靈溪的手,略帶朦朧的眼神也恢復清明。 “益青,趁著人還沒走遠,你去追上汲知縣的轎子,讓他到官驛去一趟,我想見他?!?/br> 陸靈溪:“剛才在酒宴上不是聊得挺多了么,還聊???” 唐泛敲了他的腦殼一下:“方才那是應酬,我另外有正事要問他?!?/br> 陸靈溪心下有些不情愿,卻沒法說不,只能跳下馬車去叫人。 不一會兒,他就帶著汲敏過來了。 唐泛掀開車簾子,對后者笑道:“子明,若是不嫌棄,今晚去官驛歇息如何?咱倆久別重逢,我可有不少話想對你說?!?/br> 汲敏也笑:“那可巧了,我也有不少話想對大人說,不知大人這馬車還多擠得下一個人否?” 唐泛招手:“別說一個,再多兩個也容納得下,快上來罷,剛喝了酒又吹風,仔細著涼!” 汲敏也沒矯情,扶著唐泛的手就彎腰鉆入馬車。 范知府對唐泛極盡討好,這馬車自然也裝點得面面俱到,旁的不說,為了防止顛簸,車廂內就墊上了三層厚厚的棉褥子,又因為此時正值夏日,棉褥子上面又鋪了一張竹席,所以人在上面非但感覺不到馬車行走的顛簸,反倒頗為舒適。 這里頭也十分寬敞,一個成年男子在上面橫躺著綽綽有余,再多一個汲敏自然不是什么難事。 唐泛朝準備跟車夫一并坐在外頭的陸靈溪投去一瞥,奇道:“你坐那里作甚,還不進來?” 陸靈溪本以為汲敏來了,唐大哥定然是想與他說悄悄話的,為免等到被驅趕,還不如自己先識相離開,沒想到唐泛居然讓他坐進去,陸靈溪一愣之后,登時又高興起來,哎地答應一聲,旋即轉了個身,靈活地閃入馬車內。 汲敏笑道:“陸公子是練家子嗎?” 陸靈溪:“談不上,就是小時候跟著長輩打過兩套拳,強身健體罷了?!?/br> 汲敏開玩笑:“陸公子才思敏捷,身手又好,真可稱得上文武雙全了,也不知道將來要考文舉還是武舉?” 陸靈溪低頭一笑,半邊身體往唐泛身后藏,似乎有些害羞。 唐泛雖然知道他本性并非如此,不過也沒有戳穿他,反倒幫忙說話:“益青是我一個忘年交之子,他年紀小,又時常頑皮,家中長輩便讓他跟著我出來見見世面,我是將他當作弟弟來看待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