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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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冬將布匹拿到隋家的時候,順道就向隋家人說了這個好消息。 只是隋家人的反應卻有些奇怪。 隋州的大哥隋安,當時的表情就悶悶的,好像反應不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就代我向他道一聲恭喜了?!?/br> 隋安的妻子焦氏酸酸道:“小叔子可真是一出息,連帶架子也大了,封爵這么大一個事,他也不親自回來稟報一聲,只派個小姑娘過來!” 阿冬往來隋家不少回,對隋家那點內部矛盾也有所了解,聞言忙道:“隋大哥,隋大嫂,你們千萬別誤會,我只是過來找阿碧玩兒的,想著這是天大的喜事,要先讓二老知道,這才嘴快先說了一聲,你們可別埋怨隋二哥,這和他沒關系!他那樣穩重的人,必是想著等圣旨下來了再說的!” 她在隋州面前喊隋大哥,到了隋家,由于上頭還有個隋安,稱呼自然也就改了,以免混淆。 如今阿冬年紀漸長,說話做事也都跟著穩重起來,只是不管她說得再好,在帶了偏見的人聽來,總有幾分刺耳。 焦氏撇撇嘴笑道:“他早就分家出去過了,就算有圣旨也不會傳到這里來罷?” 阿冬心說你這樣尖酸刻薄,難怪他不愿意來,也不再吱聲。 隋碧連忙打圓場:“娘,我先與阿冬出去玩啦!” 跟著在那里坐了半天不出聲的吳氏點點頭:“去罷?!?/br> 隋碧暗嘆一聲,牽了阿冬的手出去,也不管嫂嫂還在那里嘀嘀咕咕。 在她看來,父母老實過頭了,大哥卻娶了這么一位彪悍的大嫂,無風也要生起三尺浪,好端端地非要鬧得大家不安生,二哥受不了,自然要搬出去,如今雖說父母健在,不講究分家,但若父母同意,照樣也還是可以分的。 她這爹娘又偏愛長子,如今二兒子封了爵位,他們擔心大兒子心里難過,反倒不敢露出半點欣喜。 隋碧搖搖頭,對阿冬道:“咱們上街一趟罷,二哥封了爵,我理當去買點禮物相送的?!?/br> 阿冬嘆了口氣:“希望隋二哥不要因此傷心才是!” 隋碧也跟著她嘆了口氣。 不必兩個小姑娘cao心,隋州想來也早已料到自家人的反應,是以并沒有大張旗鼓,只是稍晚的時候,借著順道回家給父母請安的機會將事情略提了一下。 倒是翌日回北鎮撫司,封爵的事情早已傳遍,北鎮撫司上下都覺得分外長臉,紛紛過來恭賀他,又一嘴一個伯爺,比過年還要高興幾分。 薛凌留守北鎮撫司,沒機會跟著一道去鞏縣,眼見跟去的人全都官升一級,又有那般刺激驚險的經歷,早就摩拳擦掌,向隋州請命道:“大哥,下回可無論如何要帶上我,我在這里待了一個月,天天跟東廠那班龜孫子周旋,早就煩膩了!” 龐齊說風涼話:“老薛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在前方出生入死,這是將安逸的日子留給你啊,你不理解大哥的苦心??!” “去去去!一邊待著去!”薛凌踹了他一腳。 龐齊壞笑著躲開,又嘆道:“可惜唐大人這次攤上尹元化的事情,倒白白被連累了,現在連官都當不成!” 隋州手上的動作一頓:“什么當不成?” 龐齊奇道:“大哥你還不曉得么,唐大人被免職了?” 隋州原是走入值房,低頭解刀,聽了他的話,當即扭頭去看他,那沉冷的目光看得龐齊心里直發憷。 隋州:“怎么回事?” 龐齊忙將前因后果說了一遍,時隔一日,唐泛罷官的消息早就傳出來了,任誰都得說他倒霉。 明明立了功,轉眼卻連官都沒當成,不是倒霉是什么? 隋州聽罷一言不發,刀也不解了,轉身就往外走。 龐齊忙道:“大哥,你做什么去?” 隋州只拋下兩個字:“入宮?!?/br> 然而入宮的隋州卻沒能見到成化帝。 他在宮外等了將近兩個時辰,才等到小黃門的一句話:“隋大人,陛下說了,若您是來為唐泛求情的,就回去罷,若是為了其它事,陛下才會見您?!?/br> 皇帝雖然昏庸,但不蠢笨,他知曉隋州與那個唐泛交情不錯,此番進宮必是為了說情而來,自己不待見唐泛,給他一個冠帶閑住,而非直接削職為民,就已經看在他立功的份上,和隋州的面子上從輕發落了。 帝王之尊一言九鼎,怎能一改再改? 但他視隋州如子侄,卻不想當面給他難堪,索性一句話將隋州的意圖給堵死了。 可在隋州看來,唐泛明明立了功,卻生生被發落革職,令人費解。 他捏緊了藏在袖中的手,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小黃門。 那內侍被他看得不由得后退兩步,生怕他忽然暴起打人。 但隋州卻只是在那里站了半晌,轉身就走了。 內侍瞧著他的背影,長吁了口氣,拍拍胸口,小聲嘟囔:“還挺嚇人的呢!” 龐齊等人聽說隋州進宮,生怕他出言不慎得罪皇帝,都眼巴巴地等著,此事見他出來,便趕緊圍上前,七嘴八舌地詢問。 “大哥,你見到陛下了,怎么說的?” “大哥,瞧你這臉色,該不會是惹怒了陛下罷?” “是啊,大哥,我知道你與唐大人交情好,我等與他交情也不差,不過這事兒,咱們還真插不上手,如今袁指揮使交接在即,萬通又要回來了,這時候可不能讓他抓住把柄啊,要是你也不在北鎮撫司了,咱們兄弟可不愿意跟著萬通混!” “大哥……” 隋州被他們煩得頭暈,不由皺起眉頭,周圍的人察言觀色,立馬都安靜下來。 “陛下沒有見我?!彼?。 幾人啊了一聲,都有些詫異。 回來的路上,隋州已經想清楚了,唐泛被免職,這件事的根源在梁文華身上。 但單憑梁文華一人,根本不可能說動皇帝,這其中肯定還會有其他人的幫忙,除非皇帝自己改變主意。 然而皇帝連見都不愿意見他,可見心里對唐泛的壞印象已經根深蒂固,短時間內是改變不了的了。 其實反過來想想,如今唐泛沒了張鎣的庇護,就算回到刑部,同樣也要受到梁文華的壓制,除非換一個部門重新開始,所以唐泛休息一段時間,似乎也沒什么壞處。 等到風頭過了,皇帝對他的印象淡化了,自己再出面說情,效果會比現在要好許多。 不過梁文華將唐泛陷害至此,這口氣,就算唐泛咽得下,他也咽不下。 見薛凌龐齊他們都緊張地看著自己,隋州淡淡道:“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是毫無弱點的,身為錦衣衛,我們自然更要明察秋毫,以備圣上垂詢。聽說梁文華最近就要升任刑部尚書,若是犯了過錯,只怕也配不上六部堂官之職?!?/br> 龐齊等人一聽就明白了,幾人眼睛一亮,都嘿嘿壞笑:“放心罷大哥,這事就交給我們了,保管連他老爹幾歲尿褲子,都他娘的給挖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有讀者提出疑問,說五品官被擼為平民不合理。 答: 這個其實放在明代背景的話,是合理的呀。 1、明代連首輔都直接可以被擼掉官職(舉個栗子,高拱),何況唐大人只是個五品官,上面想要整他的話,不用很費事,只是因為這次尹元化的事情正好鬧到皇帝面前,尹元化雖然是隨官,但嚴格來說也是欽差的身份,上面只要給唐大人扣一個“公報私仇陷害下屬致死”的罪名,就足夠毀掉他的前途了。 2、因為唐大人畢竟還立了功,所以不可能獲罪,最嚴重的就是削職為民,這樣梁文華的目的就達到了,所以萬安就給他定了一個最嚴重的罪名。這樣后來就算皇帝心軟,稍稍從輕一些,判他一個“冠帶閑住”,也覺得自己很公正了。萬安用的是一種討價還價的策略,【打個比方,東西成本30,店主開到100,再讓你還價到70,這樣你就會覺得自己買得很值】。文里沒有明說,因為說太多顯得啰嗦,真就變成官場權斗文了。 3、被免職之后也是可以起復的,其中“冠帶閑住”重新起復會容易點,也體面一點,如果削職為民,要起復就很難了。但,難也不是不可能,這全都取決于上面的人想不想讓你回來而已。再說作為皇帝,手底下有的是人用,他又不強求要當明君,為啥要去明察秋毫呢,是不是?就連絕頂聰明的嘉靖帝,都曾經在墻壁上寫下“徐階小人,永不敘用”呢,把人家貶到天涯海角去,后來還不是又把他啟用了,徐階還一路當上首輔呢,所以皇帝這種生物…… 所以很多情節,我都是考慮過在當時在環境背景下有可能發生的,雖然是娛樂小白文,不過這點常識作者喵還是有的,大家不用糾結,么么噠~ 大家說看到上一章很生氣,其實我感覺還挺開心的(讀者:為毛!你是變態?。?/br> 因為這樣就說明大家代入了那個環境,也算是一種成功了~ 唐大人當然是主角,也當然不會有悲劇,但生活本來就是有起有伏,故事也要跌宕起伏才精彩嘛(*^__^*) 第72章 那日之后,唐泛想著隋州剛得了爵位,心中高興,還是等過兩天再與他說自己罷官的事情。 這事拖久了也不行,不然自己天天不用去衙門點卯,別說隋州,阿冬也會問起來的。 所以等到隔天隋州散值回來,唐泛便把他與阿冬叫到一起,將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阿冬小姑娘如今耳濡目染,對官場上那些門門道道她聽多了也知道一些,當即就一蹦三尺高,將唐泛的上司全部看作壞人數落了一遍。 眼看就要埋怨到皇帝老子頭上去,被唐泛一巴掌拍到后腦勺上,頓時消停了。 唐泛又好笑又好氣:“許多話裝在肚子里就行了,別以為是在家里就肆無忌憚,萬一說習慣了在外頭也順嘴溜出來咋辦?你哥我現在是白身,可沒法為你撐腰了!去去去,沏茶去!” 將阿冬攆走,他見隋州的反應異常平靜,不由奇道:“你就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 隋州搖搖頭:“當日你讓我將財物送入宮時,我本就該料到的,只是那時一路風塵仆仆,加上職責所在,我也沒多想,這是我的疏忽,如今木已成舟,多說無益?!?/br> 唐泛大汗:“你可千萬別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你是錦衣衛,首先便該向陛下負責,如果你不將財物交上去,就算后面由內閣那邊送入宮,也不能掩飾你的失職,更會令皇帝對你產生隔閡,所以這次無論如何,這份功勞都該由你來領。而我呢,不管討不討好梁侍郎,最后都避免不了這個結局,頂多是早死與晚死的區別罷了。既然伸頭縮頭都是一刀,那長痛還不如短痛呢!” 見他反過來勸慰自己,隋州面色柔和:“我知道其中利害,你不必多說,其實你現在在刑部也是寸步難行,倒不如先歇息一陣,日后未嘗沒有機會?!?/br> 唐泛點頭笑道:“還是你懂我,正是這個理。我都幾年沒去探望我jiejie和我那外甥了,正好如今有了空暇,過些時日我就往香河縣走一趟,如無意外,將會在那里小住幾日?!?/br> 隋州道:“我與你同去罷?!?/br> 唐泛失笑:“這又不是辦案,何須堂堂錦衣衛鎮撫使出馬?你還是趕緊將宅子修繕一下,好趁早掛上伯府的牌子罷,雖然朝廷不賜宅第,咱們也不能太寒酸,墮了你定安伯的威風不是?” 咱們二字入耳,隋州眼底的神色越發愉悅,這說明唐泛已經完全沒把自己當成外人了。 隋州也并不掩飾自己的心情,以至于那份愉悅直白地映入唐泛眼簾,令后者怔了一怔。 院子里的枝頭結著累累果實,葉子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初夏冷熱適中,穿著薄衫閑坐,吃著糖漬桑葚,望著眼前郁郁蔥蔥,身邊又有親近好友相伴,無論如何都是人間一大樂事。 饒是隋州這等寡于言辭之人,也覺得自己是時候說點什么了。 前提是,如果沒有人打擾的話…… “請問這里是唐大人家嗎?”外頭傳來敲門聲。 隋州:“……” 唐泛咦了一聲:“是錢三兒罷?他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隋州:“估計是來向你求情的?!?/br> 唐泛奇道:“求什么情?”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去開門。 錢三兒穿著一身錦衣衛里最下等的袍服,沒有品級,叫軍余,一聽名字也知道是屬于跑腿打雜行列的那種,不過勉強也算進了錦衣衛的門坎,跟外頭不入流的公門衙役們區分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