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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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泛搖搖頭:“抱歉了,汪公,我沒打算與你一道進宮?!?/br> 汪直沒想到他不僅不服軟,還如此固執,怒道:“唐潤青,你別以為我不敢對你怎樣,要不是看在你被陛下親自委以重任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踢到一邊涼快去了!” 唐泛倒還一副慢條斯理的模樣:“汪公不必如此上火,在我看來,案子還未完結,那就要繼續查下去,你若想進宮稟報,自去稟報你的,我則查我的案子,咱們兩不相干?!?/br> 兩不相干個屁! 汪直差點要爆粗口了,你這頭繼續查下去,我去興沖沖地結案領功,到時候若是出了什么問題,老子還不是要跟你一道陪葬?! 他現在已經開始后悔自己當初為什么要在皇帝面前推薦唐泛了,直接交由西廠辦理,自己想怎么查就怎么查,哪來現在這么多麻煩? 汪直深吸了口氣,將滿腔怒火壓了下去:“你到底想怎樣?” 眼看汪公公被自己逼得如此失態,唐泛也不能再一味強硬,不然到時候案子查不成,誰都落不到好處。 唐泛拱手道:“請汪公稍安勿躁,我認為韓家還有可查之處,想再到韓家去一趟,若汪公愿與我同行,我在路上再向汪公解釋,如何?” 這人軟硬不吃,眼下汪直還真是拿他半點辦法都沒有,不過現在沒辦法不等于以后沒辦法,這次只是因為汪直自己推薦了唐泛,難免怕他牽累了自己,太監報仇,十年不晚,他將這筆賬暗暗記在心里,心想等這件案子結了,不把你整得哭爹喊娘,我就不姓汪! 心里存了這種想法,汪直的語氣和臉色就稍稍好了一些:“唐泛,陛下讓我們共同負責這樁案子,既然如此,彼此就要坦誠相待,我不希望下次繼續出現這種情況!” 明明是汪公公心急要隨便抓個兇手了事,卻還惡人先告狀,顛倒黑白,不過唐泛也拿他沒辦法,只能捏著鼻子點頭認下。 見他擺出服軟的低姿態,汪直終于舒坦了一些:“說罷,你有什么發現?” 唐泛道:“此事也只是我的猜測,未知能不能作準,還要去了韓家才知道?!?/br> 見汪直又朝他瞪眼,唐泛苦笑:“行行行,我說,我說。我認為小周氏的婢女有些可疑?!?/br> 汪直:“喔,那個什么,她叫啥名字來著?” 唐泛:“臘梅?!?/br> 汪直:“對,臘梅,你為何會覺得她可疑?” 唐泛:“你給我的那份卷宗我已經看了,之前我也請北鎮撫司的朋友幫忙調查過小周氏……” 汪直嗤之以鼻:“我還當你找的誰,北鎮撫司那種廢物衙門怎么能跟西廠比!” 這根本不是重點好嗎,而且整個大明有數的偵緝部門除了錦衣衛,就是東廠和西廠,錦衣衛是廢物,那還有誰不是廢物? 唐泛無力:“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小周氏還未北上的時候,這個臘梅就已經跟隨在她左右了的,臘梅今年十七八,也就是說她跟在小周氏身邊已有數載,這樣一個人,按理說應該跟小周氏相依為命,主仆情深才是,可她昨日的表現,卻很令人懷疑這一點。人在情急之下,總會有一些沖動的行為,但臘梅在小周氏被捉起來的時候,卻只是不咸不淡地扯住她的袖子,叫的比做的還多,像是生怕被番役碰到似的,還有,在小周氏被帶走的時候,她也僅僅只是追在后面哭喊,未免令人覺得太過冷靜了些?!?/br> 汪直嗤道:“這又有何出奇,女子本來就膽小,更何況是像她那樣,沒見過多少世面,主子出事,她為自己打算,擔心被牽連,人都有私心,也是正常的?!?/br> 唐泛搖頭道:“汪公且想想,當初臘梅能陪著小周氏北上投奔韓家,兩個弱女子,就算有一二家丁護送,路上肯定也沒少跋涉之苦罷?千里迢迢,臘梅怎能還說沒見過世面?就算再膽小內向,也早該鍛煉出幾分膽色了才對?!?/br> 還有一樁可疑之處,他并沒有說出來,要等到見了臘梅,一切才有分曉。 汪直擠兌他:“唐潤青,人不可貌相啊,真沒看出來吶,你口口聲聲讀書人圣賢書,對女人竟也如此了解!” 唐泛無語,這都什么跟什么??? 這位汪公公的性情也實在是喜怒不定,一會兒談笑自如,什么玩笑都開得,一會兒又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面孔,精明厲害得令人心驚。這樣一個人,也難怪他那幫手下成天苦著張臉,面對這樣難以討好的老大,能不愁眉苦臉嗎? 韓府的人看到汪直他們到來,攔都不敢攔,下人一邊急急忙忙去通知韓起等人,一邊聽憑他們直接登堂入室,朝小周氏住的院落走去。 結果汪直和唐泛剛到小周氏的院落外頭,就跟匆匆趕過來的林氏撞了個正著。 “怎么又是這個瘋婆子,真是晦氣!”唐泛聽見汪直在旁邊嘀咕。 接下來的發展應驗了汪直的牢sao,只見林氏一看到他們,直接就撲過來。 動作之快,迅雷不及掩耳。 汪公公身懷絕技,往旁邊敏捷地一閃,立馬就躲開來。 結果唐泛被她撲了個正著。 汪直對唐泛露出了一絲“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狡黠笑容。 唐泛:“……” 果不其然,林氏的神色瘋狂,一揪住他的衣服就再也不松手。 林氏盯著他:“我聽說你們捉住了兇手了,對不對!” 唐泛道:“夫人,你先放開我……” 林氏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我就知道是她,我就知道是她!她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看我有兒子,她沒有,便心生嫉妒,還想讓那老虔婆休了我,嫁給老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我當初就覺得她一定會做出這種事……” 她的力道越來越大,唐泛被揪著衣領勒得脖子生疼,忍不住退了兩步,林氏卻還死不松手,汪公公又站在一邊看熱鬧,沒有他的命令,西廠的人也沒有上前來解圍。 唐泛不得不直接伸出手,用上蠻力,將林氏一把推開,然后高聲道:“小周氏不是兇手!”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愣。 林氏被他推得往后踉蹌,差點跌坐在地上,卻顧不上喊疼,直接扶著婢女的手勉力爬起來,便朝唐泛行禮道歉:“妾方才心念幼兒之死,一時迷了神智,言行無狀,請大人寬宥,若小周氏不是殺我兒的兇手,那究竟會是誰,還請二位告知?!?/br> 她神色一整,說話條理分明,跟剛才的瘋狂判若兩人,仿佛完全換了個人似的。 這種一會兒好一會兒不好的癥狀令唐泛十分不適應,不過林氏一旦正常起來,舉止有度,進退得宜,風儀倒令人十分心折,也難怪韓方會對她憐惜萬分。 唐泛整整衣領,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道:“臘梅在哪里?” 剛才給他們領路的韓府管家忙道:“她還住在這院子里的?!?/br> 汪直一聲令下,早有西廠的人先一步闖進去一通尋找,里屋外屋搜了個遍,又匆匆跑出來對汪直稟告道:“廠公,沒有發現人,床邊的繡活做了一半,另有小院的后門開著,想來是剛離開沒多久!” 稟報的人說這話的時候,另有西廠的番子已經循著那道門出去追趕了。 小周氏住的院落,后面小門通著外頭的花圃,是讓那些下人進出的。 雖說臘梅對韓府路線更熟,但她一個弱女子,如何快得過西廠番子的腳程,不一會兒就被抓了回來。 她神色慌張,鬢發凌亂,想來在被追趕抓住的過程中也沒少掙扎。 唐泛問:“臘梅,你為何要跑?” 臘梅囁嚅:“我,我沒有……” 唐泛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昨日我們在里屋窗臺上發現的那根銀針,是你放的,對不對?” 臘梅:“不,不是!” 唐泛冷冷看著她:“事到如今,你還要說謊嗎,說罷,你腹中懷的骨rou,是誰的孩子?” 第38章 臘梅面露駭然之色,看著唐泛的表情就如同看見了鬼。 不光是她,其他人聽到這句話,都十分震驚意外。 汪直何其精明,一看臘梅的神色,就知道唐泛說對了。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臘梅的肚子,又問唐泛:“真的假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泛沒顧得上回答汪直的問題,依舊緊緊盯著臘梅的神色變化:“你與小周氏主仆多年,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本不可能背叛嫁禍她的,是不是為了護著你背后那個人?他是誰?你孩子的父親嗎?” 臘梅幾曾見過這等場面,被他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逼問得走投無路,只能不斷搖頭,想要辯解,又不知道從何辯起,她本來就是不善言辭之人,先前她沉默寡言,正好起了不引人注目的作用,但現在被唐泛說破之后,別人仔細一想,就覺得臘梅身上還真有不少疑點。 見臘梅低頭不語,似乎鐵了心想要隱瞞到底,汪直微微一抬下巴。 西廠番子立時會意,作勢就要將用隨身刀柄去捅臘梅的肚子。 汪直淡淡道:“這一擊下去,你腹中孩兒必然不保,若醫治不及時,還有可能一尸兩命?!?/br> 對付這種人,西廠自然是手到擒來。 果不其然,臘梅聽了這話,臉色完全變成慘白一片,整個人瑟瑟發抖起來,咬著下唇,淚如雨下。 唐泛和汪直還有耐心等著她自己心理崩潰,林氏卻早已按捺不住,直接撲上去,揚起手左右開弓,直接幾巴掌就把她打得口角流血,兩頰腫起一片,一邊開罵:“你不是已經和前院管事的兒子訂了親事嗎,這野種是他的嗎?是不是周氏讓你干的?說!說??!” 兒子橫死這件事令她悲痛欲絕,歇斯底里。 只是為了問出兇手,林氏死死憋著一口氣,不至于像先前那樣神智迷失。 唐泛和汪直二人微微皺起眉頭,沒等他們發話,韓方已經上前強自將人扶開。 “萱娘,萱娘!你冷靜些,等她自己說!” “老爺,我的心好痛!阿早那么可愛懂事,那些人怎么忍心!怎么忍心!”林氏哭倒在韓方懷里。 “我知道,我知道!”韓方也是一臉悲痛,一邊拍著她的背低聲安慰,一邊與林氏的婢女一道將人扶到一邊去。 唐泛看著怔怔無語的臘梅,忽然問道:“是韓暉?” 臘梅微微一震。 唐泛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你腹中孩兒的父親是韓暉?!?/br> 汪直反應更快,一聽唐泛的話,再見臘梅神色,便直接下令:“馬上去將韓暉帶過來!” “是!”西廠的人領命匆匆而去。 汪直又問唐泛:“你如何推斷臘梅與韓暉二人有茍且之事?” 唐泛這才道:“上回我們來韓家的時候,見到韓早的書童,他說的第一句話,你可還記得?” 汪直莫名其妙:“我怎么可能記得,他說什么了?” 唐泛嘆了口氣:“當時,韓早的書童一看見我們和韓暉,就說了一句話:大少爺您可來了!這說明什么?說明在此之前,韓暉并沒有跟韓早的書童見過面,而這恰恰是最大的破綻!要知道韓暉他自己也說了,他跟韓早兄弟情深,從小看著他長大,結果現在弟弟死了,原因不明,當天還是韓早的書童與他一道出發去宮里的,韓暉竟會因為林氏將他關起來,就不去盤問弟弟的死因,這不是不合常理嗎?如此說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韓暉對于韓早的死心知肚明,也不想多事露出破綻,正好林氏將人囚禁起來,他也就故作不知了?!?/br> “還有,韓暉跟我們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就將話題往林氏那里引,又借著見林氏的機會,讓我們親眼看到林氏的性情反復,以此來證明林氏脾氣不好,在韓家處處皆是敵人,這樣一來,有人因為不滿林氏而對韓早下手,也就很正常了。于是我們一開始,難免會覺得韓早之死,是跟內宅的婦人矛盾有關,尤其還有小周氏這么一個人的存在,她跟林氏本來就有不小的仇怨,先夫又是大夫,各種條件都具備了?!?/br> “但我早就說過,世上許多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不做就不錯,多做就錯多,露出的痕跡也就越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韓暉將小周氏所有犯案的證據都準備得整整齊齊,連那根銀針都主動放到我們眼皮底下讓我們去發現,天底下哪有這樣完美的事情?” “然后我們上次來的時候,我屢屢看到臘梅有個小動作,她不時會用手撫摸自己的小腹。什么人會有這樣的動作?如果胃部不適,會時常以手撫之,若是頭部不適,也會時常以手按之,那么小腹呢,難道臘梅是肚子疼么?可她當時神色分明一切如常,只是看到小周氏被帶走,也不敢上來攔阻,好像生怕被推撞到一樣,若細心觀察,不難有所聯想?!?/br> 什么叫不難有所聯想?汪直對唐泛這句看似謙虛的話暗自撇撇嘴。 他自認為觀察力也算十分厲害的了,可偏偏當時就沒有去注意到這些細節。 又或者說,有些人注定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汪直絕不承認自己會對唐泛表示佩服。 那頭唐泛說完這一切,重新望住臘梅:“是與不是,找個醫婆過來把一把脈就知道了?!?/br> 汪直在一邊涼涼補充道:“那就順便把孩子也打掉了罷?!?/br> 臘梅這才真正害怕起來,她不停落淚,似乎想要撲過來,卻又被西廠的人死死按住,故而只能望住唐泛,苦苦哀求道:“不要,大人,求求你,饒了我,饒了我的孩子罷,他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