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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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當事人的唐泛,卻獨坐家中思考。 為什么李漫好端端會在牢里自殺? 為什么他臨死前會寫自己的名字? 為什么李家會忽然起火,又正好把尸體燒了? 管家老李的死,是不是同樣有蹊蹺? 桌上擺著筆墨紙硯,唐泛在上頭分別寫上幾個名字。 李漫,李麟,張氏,陳氏,阿夏。 天色已晚,隋州仍未回來,估計是又被北鎮撫司的事情耽誤了。 阿冬已經將飯菜都做好了,都放在鍋里溫著。 她與唐泛二人坐在院子里乘涼,一面等隋州回來開飯。 阿冬托著下巴,好奇地瞅著唐泛寫的那幾個字,因為個子還小,兩條腿不著地,就在半空晃啊晃。 “大哥,這幾個字怎么念?” 唐泛一個個指著教她念,又告訴她這幾個字的意思,給了她一張紙和一支筆,讓小丫頭自己去涂鴉聯系,他則開始整理頭緒。 張氏已經死了,在這樁案子里,她是最初的受害者。 李漫要殺她的理由也很簡單:日久天長,因愛生恨,嫌張氏礙眼,又見她不肯和離,所以不惜下此毒手。 阿夏現在還在牢里,唐泛也已經去問過了,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從頭到尾,她只是一個被利用了的可憐人,因為沒了清白,不得不屈從于李漫,幫他作惡。 剩下的還有三個人,不,是四個人。 唐泛發現自己還遺漏了一個管家老李。 李漫在牢里自殺,臨死前寫了他的名字,李家起火,李漫的尸體在里面,老李也沒能跑出來。 李家人在將老李和李漫下葬之后,匆匆就離開了京城,像之前說的那樣南遷了。 李漫剛死,李家就起火,這未免也太巧了。 或者不妨先大膽假設一下,李漫根本就沒有死,而是有人代替他死,為了避免以后被人發現蹊蹺,所以要毀尸滅跡? 這個可能性其實是存在的,因為李漫是被關在宛平縣獄,雖然案情重大,但是中間還有許多機會可以做手腳,難保會有獄卒貪圖重利,愿意幫著他一道偷天換日。 但唐泛又想不通,自己那天去李家的時候,明明也看見李漫的尸體了,總不可能是他躺在里頭假死罷,要知道尸體出獄之前也是要經過仵作檢驗的,難不成他把仵作也收買了? 不,等等,等等。 他覺得自己應該還是遺漏了什么重要環節。 他問阿冬:“李家少爺平日是個怎么樣的人?” 阿冬歪著腦袋:“少爺不怎么愛說話,也挺害羞的,對我們還好,不過我不常見到他,因為少爺鎮日都關在房里讀書,他也有自己的丫鬟?!?/br> 唐泛道:“那他對你們太太如何?” 阿冬:“很孝順啊,少爺自小就是被太太帶大的,反倒是老爺,一年也沒回來幾回,少爺對他又敬又怕?!?/br> 唐泛起身,負著手在院中走來走去去。 孝順,害羞,不愛說話。 是啊,自己從前對李麟也是這種印象的。 唐泛還記得,李漫被抓走之后,自己去跟李麟商量給阿冬贖身的事情,那少年對他戒備而又仇恨的態度,以及那一番偏激的話語。 當時他還覺得是李麟受了刺激之后心性大變,但現在看來似乎又不是這樣。 他倏地回頭,問阿冬:“你覺得,李麟跟李漫像不像?” 阿冬點點頭:“很像呢,太太常說少爺和老爺就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br> 她雖然出了李家,不過語言上的稱呼習慣還是改不掉。 唐泛沒有再問她,腳下卻加快了踱步的節奏。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 其實從一開始,他們就應該從另外一個角度來想。 假設從李漫在被抓走之后,到唐泛在李家見到李麟之前的這段時間里,李漫跟兒子李麟已經互換了身份。在李麟前去探監的時候,他很可能說服兒子,讓兒子頂替自己入獄,哄騙他自己出去想辦法將案子壓下去,以李麟懦弱害羞的性子,怎么都不可能反對父親的意見,這期間如果塞一些銀錢給獄卒,又找個借口讓獄卒打開牢房門讓他們父子團聚片刻的話,想必獄卒肯定是會答應的,所以等李麟探完監出來,其實那個李麟就已經是李漫了。 既然李漫和李麟兩父子身量相同,模樣又差不多,李漫只要稍加改扮,又刻意模仿兒子的說話語氣,下人們就算心里有懷疑,估計也不敢說什么,唯一有資格在李漫面前提出質疑的,估計就是李家的忠心耿耿的管家老李了。 老李很可能發現了李漫父子身份對調的事情,以他忠厚的性格,肯定會勸李漫不要那么做,李漫生怕他將事情捅出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老李連同李麟的尸體,一起燒死,正好毀尸滅跡。 至于李麟的死因,還有些存疑,但現在想來,估計自殺的成分居多。 有孝道在頭頂上壓著,懦弱的他對父親提出互換身份的要求,肯定不得不遵從,但是因為嫡母的死,以及父親的冷血無情,李麟內心肯定又充滿了痛苦掙扎——這些事情完全是跟他以前讀過的圣賢書相違背的。 這種矛盾的心情使得這個十幾歲的少年無比糾結,最后選擇了以自殺來逃避一切。 但他在臨死的時候,依舊為了嫡母的死和父親的殘酷而耿耿于懷,所以在墻上寫下唐泛的名字,為的不是怨恨唐泛,反而是在暗示唐泛,希望他能夠解開這一切的謎底! 這樣一來,所有事情就都說得通了! 想到這里,唐泛的呼吸不由急促起來。 他不是因為自己想通了一切而興奮,而是覺得李漫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原本一起并不復雜的殺妻案,最后卻以這樣一種結果出現! 從李漫殺人的那一刻開始,他想必就已經做好了兩種準備,如果能夠賄賂官員,將案子大事化小,那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那就一切按照計劃進行,瞞天過海,用兒子來頂替自己,最終逃之夭夭。 李家前兩天就已經舉家南遷了,唐泛可以肯定,就算現在自己派人去追,估計也只能追到四散的李家下人,至于假扮兒子的李漫,肯定早就攜帶李家家財不知所蹤。 再結合之前陳氏失蹤的事情,說不定這些事情里頭還有白蓮教的影子。 “大哥!大哥!” 他的袖子被搖晃了幾下,唐泛回過神,見阿冬一臉莫名地看著他。 “怎么了?” “大哥你在想什么,我一直喊都沒反應,嚇死我了!”小丫頭拍拍心口,指指那頭風塵仆仆剛從外頭進來的隋州?!八宕蟾缁貋砹四?,準備開飯了!” 唐泛蹙著眉頭:“廣川,關于李家的案子,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正要和你說,這回恐怕又得勞煩你們北鎮撫司了?!?/br> 隋州點點頭:“先吃飯?!?/br> 阿冬端著菜從里頭蹦蹦跳跳地跑出來,聞言附和道:“對啊對啊,先吃飯罷,我都快餓死了!” 隋州拍拍唐泛的臂膀:“吃完再說?!?/br> 話雖簡單,語也平淡,卻從平淡中透出一股令人足可充分去信任的感覺。 唐泛沒發現自己的神色一下子就舒展開了。 他點點頭,對隋州笑道:“今天多虧了阿冬,可終于吃上槐葉淘了,我都饞了好久了!” 阿冬嚷嚷:“大哥你還好意思說,跑去爬樹險些摔下來,為了接住你,我骨頭都差點折了!” 隋州:“……” 他本以為那天帶他去外面吃過之后,對方就已經放棄這個想法了,誰知道唐大人趁著自己被彈劾在家的空閑,竟然還親自去爬樹摘葉子。 隋州總算見識了什么叫吃貨的執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很多人都木有猜到這劇情發展吧? 好像只有“日暮遲歸”童鞋猜得灰常接近事實,當當當,表揚一下! 其實前面有伏筆滴,除了不止一次提到李麟心性大變之外,25章里還有一句:他長得與李漫其實很相似,連身量都差不多,只是李麟看上去更加年輕一些。 看到大家在譴責李麟白眼狼,作者君在很想劇透跟不能劇透之間掙扎,心情非常矛盾快樂【等等,好像亂入了什么詞……?】 萬萬沒想到,上章“要吃精致的”這句話,“吃精”竟然也被屏蔽,簡直喪心病狂! 第29章 阿冬是個饞貨,跟唐泛一模一樣的,當初在李家的時候,她便日日去李家廚子那里打轉拿吃的,人家廚子做糕點給太太少爺們吃,裝盤之后還多出一兩塊,常常就便宜了阿冬,以至于她如今已經八歲了,身形半分未見少女的苗條,反倒逐漸有向圓滾滾發展的趨勢。 不過在廚房的日子不是白待的,起碼阿冬也從李家廚子那里偷師偷了那么一兩手,能夠充分滿足自家吃貨大哥的各種需求,譬如這槐葉淘,她聽唐泛描繪之后也有些嘴饞,兄妹倆一個爬樹,一個搗汁和面,最后還真就生生給他們鼓搗出來。 白玉一樣的碗里裝著被搟得又薄又細的槐葉汁面條,然后淋上蒜末香油和醋,霎時醋香四溢,唐泛和阿冬不約而同閉著眼睛作陶醉狀,說他們是半路認來的兄妹還真沒人信。 “來來,快吃吃看!”唐泛親手給隋州盛了一碗,笑吟吟地將調料和勺子往他那邊推了推。 隋州也不言語,低頭嘗了一口,味道確實很不錯,這新鮮采摘下來的槐葉還帶著草木清香,搗汁之后又滲入面條里頭,連帶面條吃起來也有一股槐香,清新可口,夏日最佳,難怪唐泛會念念不忘。 見他點點頭,唐泛眼睛一亮:“那下回咱們再試試黃金雞好了!” 隋州還未說話,旁邊阿冬已經叫了起來:“大哥,別忘了你早上爬樹的時候手就劃傷了,下次再去捉雞,那得被雞啄了罷?” 唐泛瞪了她一眼:“我也是久未爬樹,記憶生疏了而已,再來幾次就熟練了?!?/br> 阿冬哀嚎:“還來啊,早上我在下頭照應著你,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生怕你掉下來呢,后來果然掉下來了,可別再有下次了,我怕我會嚇死!” 唐泛伸手要去揪她的耳朵:“小丫頭有得吃就不錯了,還成天嘮嘮叨叨,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別看阿冬白白圓圓的,動作倒是出奇敏捷,蹦起來一閃身就躲到隋州后面去了,對著唐泛笑嘻嘻地扮鬼臉。 隋州問:“你受傷了?” 唐泛搖頭:“別聽阿冬那丫頭胡說,就是被樹枝劃了一道口子而已?!?/br> 隋州點點頭,沒再說話。 槐葉淘,涼拌黃瓜,醬牛rou,一葷二素,且都是清爽好下口又開胃的菜肴,便是原本滿身燥熱,吃完之后也覺得暢快。 隋州往常一個人住,就算會燒飯,也都因為忙碌,許多時候都是講究著應付,要么就是在衙門里隨便解決,往往都是一邊翻卷宗,一邊就著下飯,連什么味道都沒嘗出來,鮮少有能像如今這樣,三兩個人圍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聊聊天,飯菜里同樣也可以吃出精心準備的味道。 起初他覺得公干到很晚還要回來吃飯有些沒必要,只是礙于唐泛的堅持,所以才會這么做,但現在習慣了之后,卻無論多晚都要趕回來。 不知不覺,潛移默化。 吃完飯,阿冬去收拾碗筷,隋州則對唐泛道:“跟我來?!?/br> 他帶著唐泛來到書房。 “袖子?!彼逯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