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節
但,眾臣的額頭間,則一滴冷汗滑落。 皇宮內,又多了一顆光禿禿的大樹。 可憐的大樹,怨天怨地怨自己,就是別怨我怒皇,誰叫太“丑”的你,偏偏碰上了我審美眼光與眾不同的怒皇呢? 龍耀北朝,御花園的某一處-- 白色柵欄圍成田字形,田字形柵欄外,湖石堆砌的假山巧奪天工,猶如一只雄獅仰頭威哮,令人嘆為觀止。 田字形柵欄內,姹紫嫣紅的鮮花,營造出的是一副艷美景色。 花雖艷美,卻含劇毒。 花香無毒,花瓣有毒,除非事先服下解藥,否則只要輕輕的一觸花瓣,任憑你內功再登峰造極,亦無法成功逼毒,整個人將一瞬間化為血水。 因此,御花園的田字形柵欄內,便成了除毒花的主人之外,再無人敢踏入的禁地。 毒花的主人是誰呢?她,便是龍耀北朝之帝,容顏雖清麗絕俗、美若天仙,氣質卻清冷到了凍人心的上官冰兒。 此時此刻,田字形柵欄之內-- 上官冰兒正迎風而立,身子微微的彎曲,給其中一朵海棠花施特殊肥料,一種令海棠花更毒的毒粉肥料。 一名中年男子穿過了鵝卵石子路,繞過了雄獅威哮形假山,出現在了田字形柵欄外,大約三米遠的位置上。 腰恭敬的一彎,此名中年男子,也就是北朝的丞相,低聲喚道:“圣上?” “等!” 聽到低喚,上官冰兒未循音望過去,粉唇間只是吐出了一個冷冷的字,給另外一朵海棠花施起了特殊肥料。 冰帝的惜字如金、冷若冰霜,北朝大臣早就習以為常了。 所以,聽到了一個冷冷的“等”字,丞相立刻腰桿兒挺的筆直、雙臂下垂,畢恭畢敬的耐心默等著。 待到給所有的海棠花,施完了特殊肥料,上官冰兒這才抬頭,冷眸望向了丞相,粉唇吐出了一個字:“說” “臨州府忽現如雨蝗蟲,大有成災之象?!?/br> 丞相再一次彎腰,恭敬的稟道:“蝗蟲一旦成災,整個臨州府必將顆粒無收,臣請圣上示下,該如何解決蝗蟲險災?” 北朝若無冰帝,大臣除災之法必是網捕蝗蟲,集中焚毀。雖然網捕蝗蟲,根本無法將所有蝗蟲滅絕,卻是大臣惟一可想之法。 但,如今不一樣了,北朝有冰帝。 冰帝思人所未思,能人所不能,只要有冰帝在,別說區區蝗蟲之災了,即便天塌下來,大臣們亦能處之泰然。 在他們的心目中,冰帝就是無所不能的神,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件事,會難倒他們無所不能的神。 白皙手腕一翻,上官冰兒的掌心間,多了一黑色瓷瓶。 “接!” 一個冷冷的字落下,上官冰兒的指尖輕輕一彈,黑色的瓷瓶卷晨風而去,緩緩飛向了丞相所處的位置。 丞相雙掌合攏,接住了緩落的黑色瓷瓶。 將黑色瓷瓶小心翼翼的揣入懷中,丞相這才問道:“請圣上明示,如何利用黑瓷瓶,化解臨州府的蝗蟲之災?” 上官冰兒的衣袖淺淺一揮,丞相腳下卷起一陣狂風,狂風褪去,丞相腳下的地面間,多了兩行泥字。 第一行泥字:瓶內有藥粉,啟開黑瓷瓶蓋,放于臨州府任何一處,藥粉淡香將彌漫千里,千里之內蝗蟲必死! 第二行泥字:盡管放心,此彌漫千里的藥粉淡香,只會滅絕蝗蟲,對人體無一絲的侵害! 瞅見第二行泥字,嘴角微微一抽的丞相,很想提升心中的膜拜敬意,卻發現心中膜拜敬意早已到達了極限。 --此藥粉的淡香,是否對人體有害?若有害,該如何提醒老百姓們預防?這,是他看完第一行泥字,準備問出口的疑惑。 結果,冰帝居然已洞悉他會問,直接用第二行泥字回答了他? 他敬愛無比的冰帝,果然是無所不能的神,誰敢說冰帝不是神,他就把誰的腦袋狠擰下來當臭球踢! 膜拜敬意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彌漫心田的丞相,從袖筒中掏取出了一張折疊信紙,雙手恭捧信紙的低喚道:“圣上?” 已給海棠花施完特殊肥料,正淺淺垂首,對著芍藥花施特殊肥料的上官冰兒,聽到丞相又一次低喚,冷眸微瞇的望向了丞相。 這微瞇的冷眸,意思很明顯了:有什么政務最好一次性說完,若破壞她培育毒花的興致,她不介意改換人血為肥料。 恭捧信紙的雙手往前一伸,丞相趕緊道:“這一張信紙,乃東朝笑皇飛鴿送來的,臣未敢私閱,還請圣上親覽!” 上官冰兒掌心隔風,朝著折疊信紙一吸,信紙急速的飛起。 信紙飛離雙手的一瞬間,知道除政務之外,冰帝喜歡獨處的丞相,當即一個深彎腰,帶著滿滿敬意告退了。 取過信紙的上官冰兒,攤平折疊的信紙,將紙間黑字收入了眼簾。 手指輕輕的一捏,信紙化為灰燼,上官冰兒繼續垂首施肥,準備“喂飽”所有毒花之后,再去往龍耀東朝…… 一個月之后-- 夕陽西移,浩瀚無垠的蒼穹,被絢麗晚霞妝染的艷色奪目,如詩如畫。 龍耀東朝御花園之內,香氣隨風彌漫的花海間,容顏比花美的軒轅笑,正姿勢極不文雅的蹲在地面間。 姿勢雖極不文雅,卻絲毫不減軒轅笑那渾然天成,令人心醉神迷的高貴氣質。 軒轅笑為何蹲在地上?他正在喂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