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節
容顏綻出了一抹‘我不想跟你說話,再有疑問別找我,直接找他們兩個’的淡漠表情后,蕭寒薄唇間一字一句的冷溢了起來。 “天大的深仇血恨,扇穿了他的心臟,鏢挖了他的雙目,這氣兒也該消了吧?你又為何要用銀鏈子勒斷他的喉嚨管呢?難不成…你還擔心他會詐尸,醒過來高聲嚷叫你是殺人兇手么?” 上官凝月三個人,這你一言、我一語的毫不掩飾嫁禍,這你一言、我一語的挖苦嘲諷,大腦 如雷般“轟轟轟”作響的夜逸風,根本一個字兒都沒有聽進去。 感覺身處于萬年冰窖,渾身血液冰冷凍結的夜逸風,腦海中這一刻只有兩個字在旋轉--好狠! 夜逸風并非蠢鈍如豬之輩,他知道上官凝月三個人,既然勞神費心的上演了嫁禍戲碼,那么西辰國的大批禁衛軍,必定很快便會出現。 一旦西辰國的禁衛軍出現,親眼目睹他們西辰帝死的如此凄慘,且認定是他夜逸風殺了西辰帝司徒杰,整個西辰國會有何反應呢? 毫無疑問的,只有一個反應,不發瘋的滅了他滄月國,西辰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西辰國的兵力,雖乃四國中最為強大的,但失去了西辰帝司徒杰的指揮,靠西辰國幾位有勇無謀的大將,這將會是一個最大的弱點。 而他滄月國的兵力,雖然略遜西辰國兵力一截兒,但軒轅焰心中深知,滄月國內最擅長領兵作戰的人,便是他這個滄月太子了。 所以,軒轅焰和上官凝月兩個人,這才留下了自己的一條命。 設計了一場高明無比的嫁禍戲碼,讓自己這個最擅長領兵作戰的滄月太子,與西辰大軍來一幕無法避免的大戰血景。 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兩個人,所使的是計中之計。 不費龍耀皇朝的一兵一卒,便冷眼旁觀的滅了滄月國和西辰國,這兩個對龍耀皇朝疆土蠢蠢欲動的敵國。 就在夜逸風血液徹底的凍結,心中叫苦不迭之際,如意客棧外的大街上-- 地動天搖,塵土漫天的飛揚妻限九十九天。 仿佛怒潮決了堤般的馬蹄聲、步伐聲、兵器哐鐺撞擊聲,與寂靜夜色中響奏成了一曲震耳欲聾的戰歌。 身著黑色盔甲的西辰禁衛軍們,宛如數不清的疾馳烏云般,一瞬間的工夫,將原本空蕩蕩的大街給塞填滿了。 無數的火把沖天舉起,街道兩旁一排排粉墻黛瓦的小樓、冷風悲鳴卷刮的大地,皆仿佛被熊熊烈火燒紅了似的。 禁衛軍頭領一提韁繩,駿馬仰頭洪亮的長嘶一聲,悶重的馬蹄聲驟然停止。 腳尖朝著馬鐙用力的一踮,翻身下馬的禁衛軍頭領,臂膀對空倏地一個高舉,唇中響起了唳冷無比的聲音。 “一至五隊禁衛軍鋪稻草、木柴;六至二十隊禁衛軍包圍客棧;弓箭手列陣拉弦;其余的人隨我入客棧!” “是!” 一道聲若洪鐘的應答完畢,一至五隊禁衛軍以迅雷之速,將粉墻黛瓦的如意客棧周圍,堆疊滿了易燃的稻草和木柴。 六至二十隊禁衛軍,一部分半蹲在了稻草和木柴邊,將手中火把對向了稻草和木柴;另外一部分身軀織成網的包圍了客棧,將鋒利刀刃對向了客棧的大門。 不計其數的弓箭手,有的退到了六至二十隊禁衛軍身后,騎座在高大的駿馬背上,弓弦緊拉的對向了客棧大門。 有的則躍上如意客棧四周的房屋頂,弓弦緊拉的對向了客棧所有窗戶,擺出了一旦有人沖出如意客棧外,必讓他萬箭穿心的威冷陣勢。 至于禁衛軍頭領,則“砰”的一聲劇響,一腳猛踹開了如意客棧的大門,率著無數批身手一流的持刀禁衛軍,沖進了如意客棧的大廳。 原本寂靜萬分的大街上,忽然產生了如此大的動靜兒,一排排粉墻黛瓦小樓內的西辰國老百姓們,自然全都從睡夢中吵醒了。 有人開窗偷瞄了一眼,當即嚇的將窗戶一關,渾身驚顫的鉆到了床底;有人拉開門縫兒瞅了一眼,門都來不及關上,便骨碌的縮躲到了桌肚下。 如意客棧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老百姓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他們只知道一點,出動不計其數禁衛軍包圍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因此,他們正暗暗的祈禱能夠平安度過今夜,千萬別無緣無故的成了一縷冤魂。 如意客棧的三樓,廂房之內-- 聽到踹門聲的夜逸風,臉色依然慘白如紙,可一雙眸子的深處,卻流瀉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此刻的夜逸風錯以為,千算萬算的軒轅焰三個人,必定萬萬沒有算到… 西辰國的禁衛軍,居然會來的如此之神速,神速到令他們三個人失去了,不被西辰國禁衛軍看見相貌的撤退機會。 這對于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危處逢生的幸事。 令西辰帝司徒杰致命的武器,雖每一樣都直指他是兇手,可如今身處于廂房之內的人,無論是他這個滄月國的太子,還是龍耀皇朝的瑞王軒轅焰和瑞王妃上官凝月,甚至是北翼國的太子蕭寒,與西辰國向來都是敵非友的。 他無法證明自己是被冤枉的,但他承認自己是兇手的同時,可以拉上軒轅焰三個人,就說是與他們三個人一起聯手,蓄謀已久殺害司徒杰的。 不然…他們這幾個勢如水火的人,怎么會相安無事的共處一室,只有西辰帝司徒杰一個人遭慘死亡了呢? 西辰國要報仇,就找三國一起報吧私寵婚前試愛! 只可惜,夜逸風心中的小算盤撥的再精,又豈會精得過將全局戲碼,牢牢玩轉于掌心間的上官凝月呢? 西辰國禁衛軍抵達如意客棧的時間,正如上官凝月心中的預料一樣,所以上官凝月又豈會棋差一著,給夜逸風反咬一口的機會呢? 仿佛洞悉了夜逸風的心思,玉眸彌漫妖笑的上官凝月,如櫻紅唇嘲諷的一勾,白皙手腕倏地一個翻轉。 上官凝月的左掌間,多出了三張薄如蟬翼的易容皮;上官凝月的右掌間,多出了三顆粉紅色的小藥丸。 緋紅燭火的輕搖中,從椅子間站起身的上官凝月三人,各自將薄如蟬翼的易容皮兒,天衣無縫的貼附在了真正容臉上,亦各自吞服下了一顆粉色的小藥丸。 見到上官凝月三個人,眨眼間變成了三個其貌不揚,年齡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眉毛在不安的顫跳,嘴角在不安的顫跳,全身肌rou都在不安顫跳的夜逸風,已隱約猜到這三個人預備要與他、要與西辰國的禁衛軍,玩一場什么樣的精彩游戲了! 待到完美的貼好易容薄皮,搖身一變成中年男子的上官凝月三人,唇中異口同聲的溢出了聽似恭敬十足,實則暗含嘲諷的中年男子粗音:“屬下參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