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
臂膀倏地一個交叉,斂去眸中雅笑的夜逸風,啟唇一字一句的道:“因此,在力保泣血花的過程中,閣下若不會將本門主殺死,那么閣下就一定會被本門主的屬下殺死?!?/br> 軒轅焰和夜逸風的一番對話,纖纖蔥指忙碌不停的上官凝月,似乎完全都沒有聽見。 低垂著腦袋的上官凝月,仍舊在凝神貫注的編織花環,仿佛已經徹底沉浸在了編織花環的世界中,至于外界發生的任何事情,一律都與她無關似的。 視線躍過了夜逸風的頭頂,雙眸漫不經心的掃了掃夜逸風的背后,那一堵懸掛著丹青水墨畫的墻壁,軒轅焰啟唇道:“也就是說…你活定了,而我則死定了?!?/br> “出來吧!”夜逸風雖沒有正面回答軒轅焰的話,可他唇中冷溢出來的三個字,卻已經給了軒轅焰十分肯定的答案。 因為,夜逸風的話音剛落,他背后的那一堵懸掛丹青水墨畫的墻壁,倏地一下拉裂了開來,十名黑衣罩體的中年男子,身軀宛利箭一般的竄了出來。 迅速裂開來的墻壁,又倏地一下合攏了起來,墻壁合攏起來的瞬間,十名黑衣罩體的中年男子,一字排開的立在了夜逸風的身后。 十名黑衣罩體的中年男子,手上各持著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劍。 緋紅燭火的搖曳中,一股股強悍萬分的唳氣,從鋒利長劍的冰冷劍尖盛瀉,而鋒利長劍的冰冷劍尖,則齊唰唰的指向了上官凝月和軒轅焰。 “我說那個啥…門主啊,我的花環還沒有編織好,能否讓你的十名屬下,稍緩片刻索命呢?” 沉默了小半晌的上官凝月,總算是開口說話了,不過她的腦袋仍舊低垂著,纖纖蔥指也仍舊在忙碌著,忙著編織放于紫檀木桌上的鮮花。 對于上官凝月的慵懶話語,夜逸風唇中只給出了兩個字的簡單回答,亦是不愿意讓十名生死門的屬下,稍緩片刻索命的冷冷回答:“布陣!” “是!”十名黑衣罩體的中年男子,異口同聲恭敬應道的同時,身軀倏地一個閃電般迅閃,他們分別立在了書房內的十個不同位置上。 令雙掌抽離下巴的軒轅焰,原本前傾的身軀坐直了起來。 墨眸瞅掃了一眼十名黑衣罩體的中年男子,所聳站的十個不同位置之后,軒轅焰望向了落座于對面的夜逸風,薄唇緩緩的溢道:“真是沒有想到…生死門的人,竟然懂得魅影迷蹤劍陣?” 魅影迷蹤劍陣,消失于江湖中約有兩百多年了。兩百多年前,威震江湖的魅影迷蹤劍陣,被武林人士一致的認為--江湖第一劍陣。 魅影迷蹤劍陣由十個人組成,此陣一旦啟動,每一個人將會幻化出九個影象。 一個人動便等于十個人動,一劍出便等于十劍出。他們的身影與劍芒綿綿密密,幾乎風雨不透,猶如一張堅不可摧的劍網。 必須找到十個人的真身,同時擊落十個人手中的劍,他們幻化出的影象才會消失,否則無論你怎么催動內力,都無法震碎幻化出的影象。 可是,他們各自幻化出的九個影象,與真身完全的相同,令人絲毫辨不出孰真孰假,因此很難找出十個人的真身,成功的破了魅影迷蹤劍陣。 所以,被困在魅影迷蹤劍陣內的人,即便沒有被組成劍陣的十個人殺死,亦會因為迎擊十個人各自幻化出的,那攻不破,震不碎,刺不散的九個虛假影象,而導致最終筋疲力盡而死。 雙眸彌漫陰唳笑意的夜逸風,眉倏地一個揚挑,啟唇一字一句的冷回道:“不單單是魅影迷蹤劍陣,還有毒蠱陣?!?/br> 夜逸風的話音剛落,書房的門咯吱一聲敞了開來。 二十名手持著白色的瓷瓶,白色瓷瓶內裝滿了致命毒蠱的黑衣中年男子,竄到了布下魅影迷蹤劍陣的十個人背后。 上官凝月若是動用靈力,與軒轅焰聯手對敵的話,不出半盞茶的工夫,軒轅焰便能成功的破了魅影迷蹤劍陣。 不過,為了掩藏真實的身份,上官凝月肯定是不便動用靈力的。 當然,若沒有了上官凝月的靈力幫忙,軒轅焰倒也并非破不了魅影迷蹤劍陣,只是一面要應付魅影迷蹤劍陣,一邊要應付二十名黑衣男子的毒蠱密集襲擊。 一心二用的軒轅焰,必定要花費很長的一段時間,方能成功的破了魅影迷蹤劍陣,且即便破了魅影迷蹤劍陣,軒轅焰亦會消耗掉一半的體力。 此時此刻,面臨生死門的魅影迷蹤劍陣以及毒蠱陣-- 照理說,即便上官凝月不便動用靈力,即便軒轅焰沒有上官凝月的靈力幫忙,破陣需要消耗過多的體力,他們兩個人,也該從竹椅間站起身迎戰了。 然而,上官凝月卻完全無視即將暴發的危險,仍舊低垂著自己的腦袋,纖纖蔥指忙著編織花環。 軒轅焰同樣沒有從竹椅間站起身,只是胳膊輕碰了碰上官凝月的身軀,歪頭問道:“有人要殺我們,我們若不想被殺,該怎么辦呢?” “這還用問么?當然是以殺制殺,不想被殺,只能殺人,沒得選擇?!?/br> 上官凝月雖然回答了軒轅焰的話,可她的腦袋還是沒有抬起,似乎若不將花環給編織好,即便敵人將劍刺到了她的鼻子底下,她亦絕對不會去搭理一下的。 “可我只擅長殺雞,不擅長殺人??!”軒轅焰撓了撓頭皮,仿佛很苦惱的樣子:“若我殺不死他們,他們一定會殺死你和我的?!?/br> “簡單,把他們幻想成雞不就行了?”將一根最長的花梗,緩緩纏繞的上官凝月,啟唇回話道:“你平常殺雞不都是用刀割雞脖子的么,把他們的脖子想象成雞的脖子,取出你袖筒內的匕首,一刀割下去,不就能夠殺掉他們了?” “這個難度太大了!”東張西望的軒轅焰,墨眸瞅了一瞅持劍,持蠱而站的黑衣人之后,聲音泛愁的道:“他們的脖子比起雞脖子來,粗的未免也太多了,你叫我如何去幻想???” “你就不會動一動腦子么?”上官凝月似乎被問的不耐煩了,提高聲調的回道軒轅焰:“把他們的脖子用力捏一捏,捏的跟雞脖子一樣細了,你不就可以把他們想象成雞了?” “可是,萬一他們的脖子太硬,我捏了半天也不見細呢,那我豈不是白白的浪費力氣了?”擰了擰眉,仿若沉思了一下的軒轅焰,啟唇語道:“你不是擅長殺人嘛,不如由你來迎戰吧?” “沒有看到我正在忙么,哪里騰得出手來迎戰?” 上官凝月回話的同時,轉了轉手中編織好了一大半的花環,發覺有一處編織的歪了,于是便將編織歪的那一處小心翼翼的弄散,又重新的編織了起來。 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兩個人,一唱一和的不亦樂乎,可落座于他們正對面的夜逸風,聽的卻是鼻子都快氣腫,肺都快氣炸了。 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內,命令十名屬下啟動魅影迷蹤劍陣,就是想好好的欣賞一下,這兩個藍衣男子的驚慌恐懼表情。 誰知道,這兩個藍衣男子不僅沒有絲毫的驚慌恐懼,反而完全無視他生死門的魅影迷蹤劍陣,更你一言我一語的在唱著嘲諷大戲。 魅影迷蹤劍陣,再加上毒蠱陣,普天之下能夠破掉的,除了靈宮的圣帝,以及靈宮使者以上的人物,恐怕便只有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機老人了。 眼前的這兩個人,完全無視魅影迷蹤劍陣以及毒蠱陣,難道他們是靈宮的人,亦或者…其中的一個人便是天機老人? 這不可能的,雖然他沒有見過天機老人,但以天機老人的行事作風,他絕不會掩藏真正身份,上門搶奪泣血花的。 靈宮的人就更不可能了,對于靈宮的人來說,他們的身份乃至高無上的象征,所以他們即便要搶奪生死門的泣血花,亦絕對不會遮掩真正身份的。 倘若這兩個藍衣男子,即不是靈宮的人,亦不是天機老人,那么…他們怎么可能會無懼魅影迷蹤劍陣,以及毒蠱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