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實在是數目太過巨大,否則他早就將人打發走了,這才多長時間,禹王府的門口就圍了黑壓壓的一群人,若是再不想法子解決。只怕到時候,就算是是皇上出面壓制,這事情都壓不住。 這一次四公主怕是要圣心盡失了。 御遍所有小倌?白銀十萬兩? 青軒宇額頭的青筋跳得更兇了,不過卻也知道此時不是發脾氣的時候,而是先將眼前的事情解決。 十萬兩白銀,那些小倌是金子做的,價碼這么貴,小倌所十個也值不了十萬兩白銀,敲詐居然敲詐到他禹王府來了。 長長的吸了幾口,又深深的吐出來,然后沉著一張臉,向門口而去。 禹王府的門口,此時是人潮洶涌,車水馬龍,肩并著肩,頭靠著頭,黑壓壓的人群,將這里圍的水泄不通,不但如此,還有不斷的人潮向這里涌來。 青軒宇看到那洶涌的人潮時候,這臉色就黑的驚人,看著那頭戴紅花,一身紅衣,臉上的粉能比墻涂的還白的老鴇,還有她身后各色各樣的小倌時,他張口就怒喝:“爾等大膽,居然敢到禹王府訛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來人,將人給我打走!” 他說話的時候,掃了一眼,被抬著的青軒云,這一看,立刻嚇了一跳,鼻青臉腫,此時鬧哄哄之下,居然睡得香甜,像是沒有任何意識一般,不過睡著了,并不就表示,事情就不存在,從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的痕跡,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出,昨夜四公主的夜晚有多瘋狂。 青軒宇心中游移不定,難道是這個蠢物,昨夜除了任清鳳,心中痛快,這才失了分寸。 這么一想,心中竟然隱隱生出一絲痛快的來。 那老鴇一聽到青軒宇的話,立刻就往地上一癱,然后滾了起來,邊滾,邊哭嚎:“沒天理啊……沒天理……四公主睡了小倌不給錢……禹王又要打殺奴家……這天理何存??!” 她的聲音非常的有穿透力,尖銳異常,絕對能讓圍觀的最后一排,即使看不到,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青軒宇的氣的面上陰沉的能滴下水來,瞪著那老鴇,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才好——此時,青軒宇可以斷定,這老鴇的背后定然有人,否則不會有這么大的底氣,居然敢在他面前耍潑。 瞧她這行事作風,明顯是要將此事鬧大。 青軒云這個蠢物,這些年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是誰下了這么個套子。 青軒宇真不想理會青軒云的屁事,可是想到皇后背后的勢力,他值得忍住心頭的怒氣,咬牙切齒,對著一旁的白天吩咐:“去,取十萬兩銀票來?!?/br> 此時不是論理的時候,先將眼前的事情擺平了才是最好。 至于銀票,出去了,再找回來就是了,青軒宇給了白羽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就見白羽不著痕跡的點頭,很快擠進人群,淹沒在人流中。 白天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揣著銀票過來,那老鴇見了銀票,眉開眼笑,也不要人叫,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順便摸了白天的屁股一把,吃吃的笑:“彈性十足,你若是來我小倌所,mama我一定捧紅你!” 白天一張臉氣的通紅,他是王爺的侍衛,這個老鴇居然讓他去小倌所掛牌,這不但侮辱了他,也侮辱了他的主子——這不是影射,他的主子也是小倌嗎? 若不是眾目睽睽之下,這老鴇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他砍得。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老鴇拿了錢,領著一群浩浩蕩蕩的小倌,昂首挺胸的離開,一路上不時有些小寡婦,對著那些俊俏的小倌流口水。 任清鳳托著下巴,看著青軒宇黑的滴水的臉,不得不贊一聲,這個男人還是長腦子的,這取舍的迅速,就是她都不得不道一聲佩服。 又瞟了眼,被抬進去的青軒云,她的眉梢挑了一下,古井般深幽的眸光,透著絲絲的寒冷:她怎么會輕易的讓青軒云去死,就如同她和那方丈所說的一樣,生不如死才是最殘忍的法子。 就像青軒云抓了她之后,不急著弄死她,反而不辭辛苦的將她送去金山寺——她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至于為何青軒逸身邊的侍衛會來稟告青軒云死了,也不過是事先準備好的戲碼,為的是震懾方丈,以便她能順利得到時常出入金山寺人員的名單。 見青軒宇準備轉身回府,任清鳳從人群中跨了出來,神色淡淡的開口:“禹王殿下,請留步!” “你?”聽到任清鳳聲音,青軒宇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轉身,看著那張神色淡然的面孔,青軒宇只覺得自個兒的太陽xue陡然之間又開始突突的跳,眼中的神色這么瞬間,變了又變:她安然無恙的站在他面前,他居然覺得心里松了口氣,然后又生出無盡的恨意,青軒云的事情,定是她做的。 也是,她眼里揉不得沙子,半點虧都不肯吃,又怎么會忍得下這么一口氣。 他經過這么多次的交手,心里已經十分清楚,眼前的少女是個睚眥必報之人,她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她的人。 所以她將青軒云折騰成這副模樣,又送到他的門口,她這是恨死了他們,要讓他們名義掃地,臉面盡失。 青軒宇的身體流過一道第一的顫栗,因為任清鳳眼中那冷漠的光芒,她這樣冷冷的看著他,他能從她的眼睛中看出自個兒的倒影,那么古井深幽的眸子中,仿佛有變幻莫測的火苗,卻又陰冷的可怕。 她恨他! 這個認知流竄在他的腦海中的時候,他居然有絲絲的興奮——既然不能愛他,恨他也好,總好過淡漠。 “二小姐,何事?”他抑制住內心的情緒,面上絲毫不顯,仿佛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那個可以影響他思緒之人,就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這人還真的長進了,連面部的表情都控制的越來越好了。 任清鳳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這抹笑容,像是一道閃電,頓時映亮了她的面孔:“殿下真是貴人多忘事,怎么忘了欠我的銀兩?!?/br> 不知道禹王府有多少的家底,還夠不夠她搬的? 任清鳳的這么一句話,青軒宇也終于肯定了青軒云的事情,真的是她的手筆:“果真是你!” “王爺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明白!”任清鳳搖頭:“我當日與王爺解除婚約,圓了王爺和任清水的心愿,成全了你們,王爺應我十五萬兩白銀,怎么現在距而不答?” 那些看熱鬧的人,頓時又激動了起來。 十五萬兩白銀補償任二小姐! 禹王好大的手筆。 一時間,眾人竊竊私語,都在議論青軒宇的身家。 一旁的白天,卻是倒抽了一口冷氣:任二小姐果真狡詐如狐貍,居然給自家的王爺挖這么大的陷阱。 當今的皇帝最為多疑,若是這消息傳到皇帝的耳朵里,只怕要生波瀾,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皇帝又怎么能容忍一個似乎有著金山銀山的王爺。 青軒宇自然也明白任清鳳的居心,他猛地瞪著任清鳳,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憎惡的痕跡。 可是,任清鳳的眸子黑亮黑亮,依舊如往日一般,有著絲絲的寒氣,顯得幽邃而凜冽,像是根本無心一般,從頭到尾都沒有一絲情緒的外露。 她果然將人心算計的絲毫不差,只怕現在在眾人的心中,她才是那個備受傷害之人,忍著心傷的傷心人。 強打笑臉,忍著傷心,為自個兒討個公道,慘遭悔婚的無辜少女,任清鳳此時扮演的角色,就是這樣的。 青軒宇面容有一瞬間的陰冷,他目光一轉,看著任清鳳道:“來者是客,進去說吧!” 竟然是變相的承認任清鳳所說的話,眾人又是一陣唏噓。 不過也有貪財之人,暗暗贊嘆青軒宇的大方,果真是玉樹臨時,寬厚大方的禹王,一出手就是十五萬兩,任二小姐后半輩子都有著落了。 人家叫她進去,她自然沒打算客氣。 任清鳳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千萬年冰封的湖泊,滿面的寒氣,仿佛能浸入人體的每一根骨頭,每一滴血中,寸寸陰寒,不過這份寒冷卻只有青軒宇能夠感受,落在別人的眼里,倒是有些強顏歡笑的味道。 進了禹王府的大門,青軒宇怒視任清鳳:“她雖然囂張,可是到底也是個女子,你怎么能……如此對她?” 任清鳳此時也懶得再裝了,她冷笑一聲,眉眼之間俱是冷冽與鋒芒,滿身充斥著冰冷霜寒,此時,她眼底的寒意,似寒風冰棱,走到青軒宇的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道:“我不過是借花獻佛,比起她要對我做的來,我只回報了十分之一?!?/br> 說完,又驟然抬高聲音,用一種驚恐的語氣說道:“王爺,你怎么這樣說呢?四公主逛……逛那種地方……你怎么能說是害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王爺你這是要我命??!” 她這次的聲音足夠大,足以讓傳到門外。 “王爺,你要是想要我的小命,說句話就是了,我雙手奉上,何必羅列這些罪名?!?/br> 這狡猾的小狐貍,滴水不漏,他根本就無法入手,引她上鉤! 蠢物,這點道行,還想跟她斗,做夢! “你怎么就不怕?她是公主,父皇最愛的公主?”青軒宇發現眼前的女人越發的難懂了,她對青軒云動手,還敢將人送到他的面前,怎么就不怕魯皇和皇后的報復。 “那又怎樣?”她的聲音又若呢喃,就是青軒宇也要豎起耳朵,才能聽清。 若是怕,就不會做了,一個公主,難不成為了她這公主的身份,就讓她乖乖的承受她的折辱,然后痛不欲生的死去。 她,從來就不是歷來順受之人。 任清鳳淡漠的看著青軒宇,明媚如秋水般的眸子中霜寒一片,語氣慵懶,內容卻是如寒鐵一般的冷硬,帶著鋼刀般鏗鏘的煞氣,聲音卻低如寒蟬:“不是我容不下她,而是她自個兒尋死,怪不得我心狠手辣?!?/br> 若是四公主老老實實做她的尊貴公主,她自然不會惹他,又不是吃飽了撐得慌,去尋她晦氣。 “你住嘴!賤人,你住嘴!”忽然一直被抬著的青軒云清醒了過來,她剛剛醒來,就聽到任清鳳的話,只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給撕成碎片。 那么多的男人啊,她可算是在地獄中走了一遭,恨不得喝任清鳳的血,吃她的rou,居然讓那些低賤的東西玷污她的身子,還不是一個兩個,這份羞辱讓她差點崩潰,恨不得一頭撞死。 可是她到底沒有死,因為她告訴自己,她的血海深仇還沒有報,怎么能輕易死去。 “二哥,二哥……殺了她……殺了這個賤人……殺了她……”她忽然指著禹王府的侍衛,怒斥道:“你們給我殺了這個賤人……本公主……重重有賞……重重有賞……” 那些侍衛都愣住了,人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青軒宇,見他沒有任何表情,似乎沒有聽見四公主的話一般。 任清鳳的眉眼之上都是冷冽的鋒芒,渾身都洋溢著冰寒,面上的表情如利劍出鞘的無情和冷冽,不過聲音卻是驚慌中帶著不安:“四公主,你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莫要再嚇人了……” 她這等虛偽的模樣,刺的青軒云眼紅:這個小賤人,此時還假惺惺的做戲,她害的自個兒這么慘,還有臉在她面前做戲。 青軒云氣的伸出爪子,要抓花任清鳳的臉。 任清鳳的聲音忽然高了起來,大叫:“不得了啊,四公主瘋了……四公主受不了刺激瘋了……啊……四公主要殺人……她瘋了……” 隨即自言自語的嘆息起來:“也是,就是臉皮再厚,遇到今日的情況,也受不了??!” 門外看熱鬧的人,聽說四公主瘋了,忙踮起腳尖向內看,就見青軒云披頭散發,面色扭曲猙獰的指著任清鳳咒罵,那模樣還真的挺像瘋子。 青軒云聽到任清鳳如此說話,更是氣的氣血翻騰,不過她不再嚷嚷,要殺了任清鳳,而是道:“你們耳朵聾了……給我拿下這個賤人……給我拿下這個賤人……” 是任清鳳這個賤人,讓她生生受了這樣生不如死的折磨,她不會放過她的,她要她死……她要將小賤人身上的rou,一塊一塊的割下來喂狗,她要將小賤人身上的骨頭挑出來,一點一點的磨碎,她要到天牢,將最低賤,最兇狠的囚犯,找上一兩百個,將小賤人剝光了,拋在廣場上,讓那些窮兇惡極的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狠狠地作踐她…… 她要……將她所受的折磨,加以百倍的還到任清鳳的身上。 ------題外話------ 我和我的小伙伴們都驚呆了。 小伙伴:云球球怎么還認不清自個兒的位置,還想報仇! 紅塵:蠢物從來都是擰不清的……見諒,見諒…… 正文第92章貨銀兩訖 青軒云心里有無數個打算——她就是死,都要將她所受的一切,百倍千倍的還給任清鳳這個小賤人,她乃是一國公主,居然受她如此羞辱,生不如死??! 即使成了現在的模樣,可是青軒云長久的囂張氣焰已經深入人心,再加上青軒宇的態度,禹王府眾人心中敞亮,王爺這是默許了。 所以青軒云再次歇斯底里的叫起來的時候,侍衛們立刻飛撲上前,無數刀劍如同一道道霹靂一般,直取任清鳳的命門,若是其中一人得手,任清鳳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任清鳳還真沒想過有人會這么無恥,事發突然,不過她是半點都沒擔心,一旁的墨色一個縱身而起,那些侍衛尚未看清楚他是如何動作,就被一掌打飛了出去,接二連三落在地上,青軒云的臉色驚駭莫名,一張臉都白了起來。 越來越多的侍衛向墨色攻擊,青軒宇冷眼旁觀,沒有阻止的跡象,顯然對墨色很感興趣,倒是躺著青軒云暴怒了,指著青軒宇身邊的白天等近衛,歇斯底里的吼著:“你們都給我上……給我一起上……” 白天看了青軒宇一眼,這才騰空而起,那幾個近衛,見白天動手,也跟著飛撲向墨色,足足十多人,在空中形成驟風,凌厲的氣勢,壓得人無法喘息似的,直奔墨色而來。 墨色俊美的面色,沒有絲毫的懼怕,眼底閃過冷然一笑,不自量力的東西,若不是主子有交代,不許他傷人性命,這些下一刻都會變成一具不會說話的尸體。 他一掌劈開攻擊而來的侍衛,飛身迎風而起,不但不避,反而直面而上,不管轉瞬的功夫,就與白天等人纏斗在一起,眾人都以為定然有場惡斗,誰知道不過是眨眼的時間,攻擊而來的人全都倒地吐血,白天也捂著胸口,以劍支撐著身體,跪在地面上喘息,眼中是不敢置信的光滿:天,這人到底有多強,他的身手在魯國不敢說是絕頂,但絕對算得上一流,而王爺的近衛,也都是難得的高手,這么多人圍攻一人,一個照面,居然全都掛彩! 青軒宇一時驚駭莫名,他這些近衛,都是他精心培養出來的,跟隨他至今,甚少有對手,可是今日不過是任清鳳身邊的一個侍衛,居然就這樣像是切豆腐似的,直接給切了,實在令他無法接受。 所有的侍衛都產生了巨大的恐懼,舉著劍不敢上前,他們是當事人,自然感受到墨色動手時的霸氣十足,實在難以想象,這么個單薄的少年,居然有如此強大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