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馬車忽然撞上了什么,車夫趕緊扯住了韁繩,停了下來。 “大少爺,街上太過擁擠,馬車撞上別人家的馬車了?!?/br> 風藍瑾皺了皺眉,一拍輪椅騰空落下了馬車,云卿則是掀開了馬車的簾子,簾子外和子衿相伴而行,云卿輕聲問道,“沒什么大礙吧?” 子衿今兒個在云家的時候受了驚嚇,如今還是一臉蒼白,她精神略略有些恍惚,反應也比往日遲鈍了些。還是回答道,“沒什么事情,就是兩邊的馬車車壁擦了一下,無礙的?!?/br> 云卿把小無憂放在座塌上,那座塌夠寬,不用擔心她會掉下來,她一個箭步也跳下了馬車,子衿見了不由得焦急道,“小姐,你怎么也下來了?” 大遠朝女子極少拋頭露面,即使有拋頭露面的也是家境貧寒的那種,條件稍微好一些的女子都不會出現在大街上,不過云卿卻不是愛計較這些的人,再加上她也能感覺到風藍瑾對她的放任,知道他也不會介意。跳下馬車果然瞧見馬車的車輪上留下了一道摩擦的痕跡。 風藍瑾是個相當低調的男子,今兒個她回門用的馬車也都是普通的馬車,因此倒也看不出他們的身份。她瞧了一眼對方的馬車,對方的馬車也是很普通的馬車,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倒是比他們的馬車受損稍微嚴重一些,車壁和車輪都有些破損。因為這里是一個大街的轉角,經常會發生馬車相撞的事情,一不留神兩輛馬車便撞到一起了。 風藍瑾溫和的跟馬車里的人道歉,馬車里的人想必原本也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但是也是個教養比較好的男子,聽到風藍瑾下了馬車,自己便也掀了馬車下了車。 云卿就瞧見一只白皙的指骨分明的手,緩緩的掀開車簾,那一雙手如此的精致,甲床呈菱形,如同散開的花瓣,傳說有這種甲床的人命都不會長久,他指甲修剪的干干凈凈,從一雙手上便能看出這男子該是一個相當注意儀表的男子。 云卿的呼吸忽然窒了窒,這雙手竟然是如此的熟悉,讓她情不自禁的摒住呼吸。 當瞧見那雙手主人的那一刻,云卿嘴唇微微張了張,眸子深處透出一種異樣的情緒,她飛快的別過眼去。 “公子小心!”車夫小心翼翼的攙扶著男子從馬車上走下來,拿了長凳供他踏足,看得出男子身體該是不太好,一張俊美的臉上蒼白的幾乎透明,他還未說話便是一連串的咳嗽聲,那一聲聲的咳嗽讓云卿的心里微微一緊。 就聽到那男子和風藍瑾寒暄,風藍瑾似乎沒有想到馬車里的人會是他,語氣中透出幾分恰到好處的驚訝,“二……公子,你怎么會在這里?” 那男子似乎也沒有想到和他撞了車的竟然是風藍瑾,他眼底亦是有一絲詫異飛快的閃過,隨即瞧著馬車眸子深了深,終于想起來今日是他陪夫人回門的日子。男子唇色是不健康的粉白,一身繡著白梅的白色長袍更顯得他乘風欲飛。 他對風藍瑾拱拱手,“離的屬下趕車不利,擾了相爺過路了?!?/br> 風藍瑾眸光一閃,亦是抱拳道,“該是瑾和公子賠不是才對,是瑾擾了公子過路?!?/br> 男子面無波瀾,像是一灘死水一般對人是完全的冷漠和疏離,他的氣質乍一眼看去和風藍瑾給人的感覺差不多,同樣的淡漠疏離,但是風藍瑾的淡漠和疏離是有針對性的,他更多的給人的感覺時溫和的。而眼前這個男子卻整個人都像是從冰窖里走出來的一般,從骨子里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冷漠,那冷漠叫人不自覺的跟他保持距離。 “相爺這是陪夫人回門吧?!币魂囷L吹來男子長袍被風吹起,像是要乘風而去一般的飄渺,他輕咳了幾聲臉色更加的蒼白,瞧見面色含笑神色不變的風藍瑾,他支起拳頭在唇邊掩唇輕咳,“離失禮了?!?/br> 這男子正是大遠朝已故的皇后之子——君離! “公子身子不好,這兩日天氣又不太穩定還是少出來的才是?!憋L藍瑾淡淡的道。 “多謝相爺關心,離記下了?!?/br> 兩人簡單的寒暄就打算各自打道回府。 云卿咬了咬唇,終究還是開口道,“公子久咳不止想必是肺部有疾,是藥三分毒公子還是少用些草藥,讓下人煮了雪梨加上枇杷冰(和諧)糖,能養肺止咳,公子不妨一試?!?/br>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愣。 因為云卿不是那種會多管閑事的人,所以聽到她這樣開口,風藍瑾的眸子深了深,他笑笑卻沒有說話,子衿和則是對視一眼,快速的低下頭去。 驚訝的還有君離,他原本一只腳都要踏上了矮凳,聞言回過頭來,瞧見云卿的那一刻他眸子里閃過幾分迷惘的神色來,仔細的瞧了瞧云卿,勉強止住咳嗽,他凝眉瞧著云卿半晌,緩緩道,“姑娘,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這話若是換做別人說,定要誤會以為是登徒子來搭訕的,而從他口中說出來卻是坦坦蕩蕩,僅僅是疑惑而已。 聞言,云卿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她咬了咬唇,勉強笑道,“沒有,我從未見過公子。只是瞧著公子身子可能不適,因此才有此一說?!痹魄渥屑毜那浦?,窺探到他眼底的那一抹淡淡的探尋之后,她不甚自在的別過頭去,“公子聽我一勸,日后好生關心關心自己吧?!?/br> 君離的眸光微微一深,冷漠的表情有幾分龜裂,他神色中帶著幾分迷惑,仔細的看了看云卿,神情竟然如孩童一般天真,“離感覺姑娘很是面熟?!?/br> 云卿咬著唇強笑道,“我是兵部尚書家的大小姐云卿,興許在哪里碰到過公子也是有可能的,公子身體不適還是早日回府吧,冰(和諧)糖枇杷雪梨湯對潤肺很是有效,公子定要一試?!?/br> 說著,她就轉身踏上了馬車,瞧著隨后躍上馬車的風藍瑾疑惑的眼神,她淡淡的別過頭去,眼底有些濕潤。 風藍瑾微微一嘆,讓馬車重新駕車,馬車漸漸遠去,順著被風吹開的車簾,云卿還能看到君離那依舊困惑的眼神。 她忽然想起前世的種種,那一片白梅中,他一身雪白的錦袍披著一件厚厚的白色披風,漫天的大雪幾乎要跟他合成一體。他就站在漫天的雪花下,盛開的白梅樹邊含笑看著她一步步的走來。 彼時,他是皇宮中唯一一個肯真心待她的男子,他會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吹一首淡淡的曲子為她解憂,會在她高興的時候倚著糾結的樹干含笑看著她的笑容,在她煩惱的時候站在她不遠不近的地方用淡淡的語氣為她排憂解難。 君傲之卻不放心他,哪怕他病重孱弱,哪怕他從來都無心皇位,僅僅因為他的舅舅是手握天下兵馬的太尉,所以君傲之從來沒有打算放過他。 知道她和君離走的近,他便暗示她讓她找機會除掉他! 而她,彼時仿佛是中了君傲之的毒一般,竟然當真從御藥房中偷偷的取出了一瓶鶴頂紅。 那一日,白雪白梅處。 她端了親自煮的冰(和諧)糖枇杷雪梨湯到他面前,他當時愣了愣,卻還是握著手里的瓷勺,一勺勺的將一碗的湯喝完,一滴不剩。 然后他含笑倒下,哪怕是再過一輩子她都忘不了他當時說的話,他說,“卿兒,其實你真傻也太善良,你眼里的愧疚我全都明白,但是還是貪戀你給的溫暖,飛蛾撲火的撲上來。你不要愧疚也不用不安,我這副身子就算沒有這一碗湯也活不了多久,君傲之何其幸運得了你的癡心相對?!?/br> 他明明飲下了劇毒臉上卻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含笑抓住她顫抖的手指,她的手冰涼,他的比他的還要涼。像是一塊沒有任何生命的雪塊,她不知為何,當場眼淚就如泉水一般涌了出來。 他微微一愣,用冰冷的手指擦拭掉她臉上的淚痕,淡淡笑道,“到最后你肯為我流淚也不枉我此生。卿兒,若是有來世,我定要比他早些遇到你……” 他唇角溢出紅色的血絲,那一絲絲紅落在雪地上,像是妖嬈的紅梅花瓣,哪怕是在最后一刻他都不忍傷了她,找來心腹讓其安排自己的后事,做出是他身體衰竭而死的假象。 最后,大雪越落越大,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解開身上的披風披到她的肩頭,“傻丫頭,別傷心,我原本便沒有多少壽命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不想讓她背負良心債。她跪坐在他的尸體前瞧著他含笑的唇角安靜的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的寧靜表情,哭的不可遏制。 漫天的白梅花的花瓣和雪花從天飄落,打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她披著他尚帶著余溫的披風,在雪地里跪了一整天,最后年紀輕輕便落下了宿疾,天氣稍稍冷一些,膝蓋骨便會疼痛難忍,提醒她,她曾經傷害過那樣一個干凈如雪的男子。 他是她上輩子最對不起的人…… 這一世,他根本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因為他深居簡出很少出府,所以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見面。她也一直避免跟他見面,生怕那愧疚會淹沒了她,知道他一切安好就再也沒有打聽過他的消息。而他……竟然對她還有印象…… 云卿終于咬住唇壓抑著哭聲低泣起來。 “卿兒……”風藍瑾低聲嘆息一聲,沒有問她任何話,只是把她擁在懷中輕柔的拍著她的背脊。 過了許久云卿才壓抑了哭聲,在他耳邊低低的哽咽,“他是我前世最對不起的人,如果可以,你不要記恨他?!?/br> 風家跟皇室可以說是一個死結,永遠都解不開的死結,除非兩方有一方消失,否則只會繼續斗下去,不能說誰錯了,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得到和守護的東西。 風藍瑾不可能會放棄風家的親人,皇室的人也不可能會繼續留著這一枚眼中釘,所以注定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但是君離他不一樣。 “他是個很純凈的人,沒有野心沒有欲望,就像一張白紙一樣不染纖塵,他得過且過從不為自己以后考慮,哪怕是吳太尉想支持他做皇帝他都推卻掉,他跟慶遠帝也沒有幾分父子親情,就算我們跟慶遠帝作對他也絕對不會做出什么對我們不利的事情,所以……我們不要跟他作對,不要把他也當成目標……好不好?!”她抬頭瞧著他,眼底因為淚水的沖刷而顯得異樣的明亮,眼底帶著幾分些微的期盼和哀求。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強人所難,風家和皇室一山難容二虎,但是她敢保證,君離絕對不是風家的威脅! “卿兒,你信他是嗎?” 云卿微微一愣,堅定的點點頭。 風藍瑾輕輕一嘆,唇角帶著一抹淡淡的寵愛笑容,“你信他,我信你!” 云卿眼底一下子明亮起來,她輕輕的抱住風藍瑾,“謝謝你?!?/br> 第十九章趕走綠婉 更新時間:20137218:21:05本章字數:4729 回到風家的時候午時剛過,云卿因為今日一整天心情大喜大悲了幾次,所以異常的疲憊。愛咣玒児回到青竹園,甚至沒有去向莫言和風染墨請安就睡下了。 綠婉伺候云卿躺下,瞧著她熟睡的樣子冷冷的撇撇嘴,略帶不滿的重重放下帷幔,冷冷的對著一旁伺候的綠兒道?!昂?,這個少夫人竟然如此不知禮數,回門了之后竟然都不去跟老爺和夫人請安,當真以為嫁進了風家就是風家的女主人了嗎?別忘了,陛下還給大少爺賜了一個貴妾呢。哼!” 綠兒聞言就皺了眉,輕手輕腳的放下手里云卿方才脫下來的衣裳,她瞧了瞧帷幔,發現里面沒有響動之后才拉著綠婉的手腕,把她拉到了院子里??粗鹤永餂]有什么人,綠兒才沉聲開口。 “綠婉,你對少夫人有意見才會這樣看她。我們是大少爺身邊兒的人,大少爺的態度你也不是沒看到,以大少爺對少夫人的寵愛,你這番話若是落到大少爺的耳中便少不了一頓斥責?!本G兒把她拉到角落,瞧著她一身明亮色彩的嫩綠色裙子,衣裳上繡著幾片大片大片的蓮葉,看上去清新又淡雅,她頭上插了根碧色的珠花,面上也上了淡淡的妝容,這一身若是走出去恐怕會讓人家誤會是府里的大小姐都說不定。綠兒看了就皺了眉,她畢竟是和綠婉從小一起長大,不忍她做錯什么事情,小聲開口勸慰道,“綠婉,大少爺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他最討厭的事情你也該最是清楚,我們兩個在少爺身邊待了這么多年,若是大少爺有心早就升了位分了,但是這些年來大少爺對我們都是淡淡的,你也該明白了一些事情?!?/br> 她頓了頓,仔細的瞧瞧綠婉的臉色,這才接著道,“你是個聰明的,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怎么做,如今你不過是少夫人剛剛進門,你瞧不慣罷了,過段日子習慣了便好。你呀,就稍稍放聰明一些,你瞧瞧你這一身打扮,這不是明擺著讓少夫人記恨你嗎,我們做奴婢的,平日中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你可別整出一些幺蛾子出來?!?/br> 綠婉不耐煩的甩開綠兒的手,她斜睨著綠兒,冷嘲道,“哼,說的好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大少爺的心思,你以為你藏得好藏得深,這般勸我還不是為了你自己?你這樣小心的討好大夫人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將來巴結上她,讓她做主給你一個位分,綠兒,我算是看透你了,口口聲聲都是為了我考慮,實際上最自私的就是你!” “你!”綠兒沒想到自己一番好心竟然被這樣曲解,頓時氣的面色發白,她也被激出了怒火,冷冷的看了綠婉一眼,便冷笑道,“好好好,我的所作所為都是有目的的,那你就好生自己去做事吧,大少爺是怎樣的人我們都跟了他十年了,也不用我提醒你。若是觸了他的底線,誰都救不了你!” 說完她冷冷的瞧了綠婉一眼便大步離去。 她算是看清了,這個綠婉已經被嫉妒吞噬了理智,一心就想著破壞大少爺和少夫人呢,她也不動腦子想一想,若是大少爺真心想要護著的人,有可能會讓她得逞?!簡直是愚不可及! 枉她好心還來勸告她。 簡直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不知好歹! 綠婉瞧著綠兒離開的身影冷冷一哼,隨即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到了晚上夕陽西下的時候云卿才醒了過來,她這一覺睡的時間挺長,但是卻很累,夢里全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畫面,讓她無法安眠。 輕輕的坐起身子扶住腦袋迷糊了一下,她才剛剛穿上繡鞋,風欣悅就風風火火的從外面闖了進來。 風藍瑾正坐在屋子里看書,瞧著風欣悅連門都不敲的性子,不由得微微皺眉,訓斥道,“欣悅,怎的這般沒有規矩,進了屋都不知道要敲門嗎?”若是平時也就罷了,萬一趕上哪一日他和卿兒親熱的時候被她撞見,那豈不是幾個人都要尷尬。 思及此,風藍瑾面色一沉,放下手中的書卷,“外面的人都是死的嗎,不知道通報一聲?!?/br> 屋里的事情一直都是綠兒綠婉還有子衿周mama在忙,如今這會兒周mama正在廚房給他們準備膳食,和子衿則是因為今日在云家的時候受了驚嚇所以云卿特批她們兩個去休息一天,所以風藍瑾這火顯然是對著綠兒和綠婉發的。 門外伺候的綠兒和綠婉聽到風藍瑾的怒斥聲連忙進了屋,兩個人跪在地上不敢說話,風藍瑾很少發火,一旦發起火來那不是她們兩個小丫頭能承受的。 風欣悅的臉色也有些蒼白,瞧著面色冷凝的風藍瑾,她咬了咬唇眼睛紅紅的不敢說話了。 暗暗搖搖頭,云卿拉著風欣悅坐到床上,小聲對她道,“你哥哥不是針對你,你瞧著便好?!彼贿^是尋個理由給綠婉一點教訓罷了。 風欣悅再仔細瞧了瞧風藍瑾,看到她哥哥的面色雖然沉了下來,但是眼睛里沒有怒火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不過仍是沒有敢說話。 風藍瑾視線冷淡的看著兩個跪下的丫頭,沉聲道,“怎么一個個都沒了話?風家每月給你們的月銀也不少了,你們跟著我也有十年的時日了,難道讓做事還需要我提點,若是如此,我要你們作甚?” 綠兒咬咬唇,雖然有些委屈但是確實是她沒有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因此還是乖乖認錯,“是奴婢錯了,奴婢下次不會犯了?!?/br> 屋外的夕陽順著窗子灑進來,風藍瑾的面色被映的顯出了幾分柔和,他輕輕抿了一口熱茶,淡淡道,“知道錯便好,下次注意些,綠兒你先退下吧?!?/br> 綠兒聞言這才明白大少爺的目標是綠婉,她眼神略帶憂慮的瞧了一眼跪得筆直的綠婉,終于還是搖搖頭沒有說話輕輕的緩步退了出去。 “綠婉,你可知錯了?” “奴婢沒有錯?!本G婉傲然的抬起下巴,一字一句道,“大少爺,以前大小姐不也時常跑進青竹園來嗎,從來都不需要通稟的?!?/br> “以前是以前!”風藍瑾重重的放下茶盞,冷聲道,“如今少夫人進了門,這里是我和少夫人的院子,欣悅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若是撞到了什么,是你能負責的事情?” 噢噢噢!風欣悅面露了然,原來大哥是擔心她撞到他和大嫂親熱啊,怪不得發這么大的火,她撇撇嘴,她就說嘛,以前進大哥的院子和書房的時候可從來都沒有讓人通報過。她促狹的瞧了一眼一身中衣的云卿,因為前兩日的深吻,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脖頸上留下了兩個深紅色的吻痕。白天的時候穿上衣裳也就遮住了,如今一身中衣自然是無法掩蓋那痕跡。瞧著風欣悅詭異的眼神,云卿背后微微發毛,用手掌撫了撫自己的脖頸,小聲的問道,“怎么用這種眼神看我?”怪異的讓人不安。 “嘿嘿,沒有!”她同樣小聲的回答,“我說大哥為什么這么生氣呢,原來是這樣啊?!?/br> 云卿默默無語,耳后根卻微微紅了。見此,風欣悅也不再多說,湊近了云卿她一臉不爽的瞧著跪在地上的綠婉,小聲的道,“我早就看這個綠婉不順眼了,明明是一個小丫頭卻仗著自己是哥哥身邊兒的老人兒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偏生大哥還放任她,養成了她這樣的驕縱?!彼财沧?,湊近云卿的耳朵,不屑的道,“你瞧瞧她一身兒的打扮,若是我跟她一起走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我們風家的大小姐,我是她的丫頭呢。一個一等丫頭就如此放肆,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風家貪了多少錢呢,一個小丫頭竟然都能穿這么華貴的衣裳,戴南海珠串的珠花了。哼,這種想爬上主子床的丫頭早就該找個機會收拾了。省得留在身邊兒礙眼?!?/br> “做錯了事情也就罷了,竟然還不知悔改……”風藍瑾面沉如水,冷聲道,“你就好好的跪在這里反省反省,等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再起來?!闭f完他便推了輪椅行到了床邊,瞧著云卿的時候,他一臉的冷厲都轉變成了溫柔,瞧著她睡的時間太長而略微有些蒼白的臉色,微微皺眉道,“沒有睡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