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滾!”云常雙眼通紅,心里的恨一旦被勾起便有種想要殺人的沖動,尤其是眼前的云韻和大夫人有五分相似的眉眼,讓他更是忍不住手背上青筋暴動,忍住想要掐死她的沖動,云常眼底里閃爍著明顯的殺意,瞧著面容倔強的云韻,他冷笑一聲,“好,我就讓你看看你維護的那賤人究竟是怎樣丑陋的面孔?!?/br> 他瞧著跪在地上渾身凍的發抖的綠蕪,擰眉道,“你繼續說!” 綠蕪的聲音在安靜的大廳中顯得格外的空洞,門外依舊狂風暴雨不停不歇,滾滾的轟隆巨響的雷聲仿佛劈到了人的心里,每個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 “當年因為奴婢知道大夫人的性子,知道大夫人一定不會放過奴婢,所以奴婢也做好了準備。當時看守大門的守衛是奴婢的老鄉,奴婢和他關系一向還不錯,因此買通了他收拾了行禮就逃出了云家,否則此時奴婢亦是命喪黃泉了?!?/br> 云韻冷笑,“簡直是滿口胡言,若按照你所說的,你為何過了這么多年才來府上為大姨娘鳴冤?我看你定然是收了別人的賄賂這才來陷害我母親?!闭f著,云韻的目光若有似無的停在了云卿的身上。 云卿淡淡一笑,“meimei這樣看我作甚?我連見都沒有見過大姨娘和綠蕪,你該不是懷疑母親找了這么多年都沒有找到的人,恰好就被我尋到了。我又恰好給了她好處,讓她不顧賣身契還在母親身上就來狀告母親吧?” 她生硬的回道,“meimei可未曾這般想,jiejie多心了?!?/br> “是嗎?”云卿冷笑一聲,“那meimei可不要用那樣冰冷又恨不得殺了jiejie的眼神瞧著jiejie,jiejie的膽子一向小的很,受不住meimei那眼神呢?!?/br> “二小姐!”綠蕪冷冷一笑,悲涼的臉上有幾分破釜沉舟的恨意,“你不用這樣咄咄逼人,大夫人她這些年來為了找我可謂是費勁了手段,她連我的老家都尋了過去,可是她哪里想得到奴婢根本就不敢回老家,生怕連累了父母,可是她太過分了,為了引我現身,竟然尋人將我一家八口人命全都殺了,我可憐的爹娘兄弟姐妹就因為我而全都喪命。她這些年一直守著人在我老家等著我,就是為了抓住我這個漏網之魚,但是我怎么會如她的愿,哪怕是背上不孝的罪名,我都從未敢在老家現過身?!?/br> “那你怎么會想到今兒個來府上狀告大夫人?”云卿改了稱呼,也不客氣的尊稱劉氏為“母親”了,因為她知道,過了今日,大夫人將不復存在了。 “奴婢日日夜夜承受著錐心之痛,但是實在太過明白我一個小小的奴婢根本就斗不過大夫人,尤其是這些年來老爺的官位越做越大,一直到了三品兵部尚書之職,奴婢更是不敢輕舉妄動,奴婢在京城中尋了一個小小的人家,成了親。育下一子一女,雖然日日夜夜承受著良心的譴責,但是也不敢去找大夫人來報仇。奴婢的孩兒如今都很大了,奴婢原本想著就這樣過一輩子也就算了,奴婢也不想報仇了,守著一家子人日子雖然清貧但是平淡亦是有平淡的幸福?!?/br> 云韻一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既然守著小家過的好好的,又為何來找母親的麻煩! 窗外雷聲大作風雨齊動,云卿淡淡的聲音幾乎聽不真切,“那你今兒個為何又出現在了這里?” “昨兒個奴婢早早的入睡了,夜里睡夢中夢到了大姨娘,她說她死的冤枉,讓奴婢來給她報仇,大姨娘生前奴婢受過她的大恩,她跟奴婢說她死不瞑目,讓奴婢一定要為她報仇?!?/br> 綠蕪這話若是換了平日中,恐怕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但是今兒個經歷了方才女鬼的事情,再瞧瞧外面依舊雷雨大作的天氣,明明是正午時分,天色卻暗的仿佛是午夜,這樣的天在京城中從未出現過,如果不是冤魂作祟,眾人實在是想不到別的理由! 因此聽到綠蕪的話,一屋子人全都沉默了下來。 “你這個賤婢,給我住口!”云韻心里惶恐不已,她在云府的一切都是母親給的,而如今眼看著母親要倒臺,她竟然什么都做不了,萬一母親真的沒了……她要如何在這府中存活?!想著她便拔下頭上的金簪,想都不想便想著綠蕪刺去,她如今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這個賤婢再多說什么。 因為她知道,母親的手一向都不干凈,沒有點手腕魄力和狠心,怎么可能穩穩當當的做上大夫人的位置,所以她心里是明白大姨娘的事情十有八九和母親拖不了關系的。 但是,她不能讓綠蕪說出來。 一旦揭露了真相,就是陛下的那道冊封誥命的圣旨都救不了母親。 “你這個逆女,給我滾!”云常一袖子拂開云韻,他冷著眼瞧著她手里的簪子,雙眼冒出騰騰的殺氣,“你這是想殺人滅口嗎?!” “云大人……”此時一直沒有開過口的風藍瑾終于沉著臉色發了話,他沒有喊云常為岳父大人,而是用了官場上的稱呼,所有人都明了,如今他是以丞相的身份在說話,風藍瑾面沉如水,單手無意識的敲打著輪椅的把手,淡淡道,“按理說你們云家的家務事本官站在哪個角度上都不好管,但是如今有人告狀,又有冤魂索命本官就不能坐視不理了。人命關天,請您務必公正審問,本官在也這里為大人做個見證,若是再有人搗亂的話,本官就要以妨礙公務的罪名將人帶到衙門去了,想必大人不會反對吧?” “全憑相爺做主!”云常冷冷的道。 風藍瑾淡淡的瞧著云韻,“二小姐可好管好自己的手腳才好?!?/br> 云韻陡然手腳冰冷,她怎么忘了,風藍瑾是一朝丞相,她竟然要在一國丞相面前殺人……她陡然打了個寒顫,瞧了一眼一旁渾身狼狽,捂著胸口喘著粗氣的大夫人,她死死的咬住唇,終究是沒有再動了。但是她卻不能住口,她冷冷的瞧著跪在地上的女子,眼神恨不得能凌遲她,她冷冷的問道,“你口口聲聲的說大姨娘的死跟我母親有關,可能拿出切切實實的證據來,若是拿不出,我定要以誣告的罪名去衙門告發你?!?/br> 女子跪在地上臉色煞白,聞言一張蒼老的臉上卻扯出了一抹淡淡的嘲諷笑容,“若是沒有證據,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br> 云韻的臉色頓時慘白。 “你說的證據是什么?”云卿追問道。 “人人都知道大姨娘是畏罪自殺上吊而死,但是我卻知道她是被下了毒毒死的,昨夜大姨娘給奴婢托夢,她說只要老爺帶人去她的墓地挖出她的尸體便能瞧見她尸骨上留下被毒藥留下的黑色。這藥便是大夫人下的?!?/br> “就算能證明她是被毒死的,也不能說那毒便是我母親下的!” 云卿冷笑道,“二meimei,你就不必再為大夫人辯解了,jiejie知道你們母女情深,但是包庇犯人這罪名你可承受不起?!?/br> “你住口!云卿,你母親早逝,這些年來我母親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樣落井下石,難道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嗎?”云韻怒吼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此時盡是猙獰之色。 云卿卻沒有任何情緒變化,淡淡的笑道,“是啊,你們母女確實待我不薄呢,當初和君傲之游湖那一次我落水險些喪命可不就是拜meimei所賜?皇宮中賢妃娘娘設宴宴請貴女公子,若不是我誤打誤撞的出了偏殿,嫁給劉鶚的恐怕不是白露而是我了吧,上一次更是絕呢,竟然連無緣大師都請動了,你們當日在我院子里是放了什么呢,嗯?我想想……”她微微笑起來,“對了,是渾身扎滿銀針的父親的木偶吧,你們那樣大張旗鼓的引了父親過去,為的不就是要置我于死地嗎?還有多少次這樣的事情,以前我還住在北院的時候便是如此,找來強盜混混打算侮辱我,若不是周mama發現的早及時逃了出去,我的名節還能保得住嗎?這幾次三番的陷害,哪一次不是想要我的命,meimei口中的不薄確實不??!” “卿兒……”風藍瑾沒想到云卿之前也受過那么多的算計,此時聽到她沒有感情的說出來,竟然異樣的心疼。 云卿的一雙眼睛卻緊緊的盯著云常,瞧見他眼底閃過一閃而過的復雜和愧疚的時候,她冷冷一笑,半晌沒有說話。 屋子里的人都目光冷然的瞧著大夫人,原來私底下她曾經做過這么多傷害別人的事情。她自己那一房也就罷了,為了利益,恐怕連他們這幾房都沒有少被她算計! “所以,云卿你是因為懷恨在心所以才找來綠蕪陷害我母親的是不是?!”云韻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尖叫道,“云卿,你好狠毒的心思?!?/br> “你錯了!”云卿含笑搖搖頭,“我原本念在父親的面子上沒打算和你們計較,更何況如今我都是嫁出去的女兒了,再跟你計較又有什么意思,只是人在做天在看,連上天都容不下大夫人了這才會有了今兒個的事情,你們若是問心無愧自然不必驚慌?!?/br> 云卿目光轉至那女子的身上,柔聲道,“你繼續說吧,” 那女子雙眸含淚,悲泣著從身上掏出一個物事,那是一個拇指大小的白玉色的瓷瓶,瓷瓶上是一個用鮮紅色的紅布包裹著的木塞子,木塞緊緊的塞在了瓷瓶中,看得出那瓶子時間已經很是久遠了,上面白玉色的釉色都被人長期撫摸摩擦的微微有些掉色,和那瓶子極為不相稱的是瓶口有一處鮮紅色的痕跡,那痕跡宛若花汁,又不太像,因為時間久遠了,顏色有些詭異。 大夫人瞧見那個瓶子,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她忽然捂著胸口劇烈的喘息起來,一雙眼睛布滿了深深的恐懼和焦急,她費力的想撲過去,但是因為方才云常的那一腳,她已經受了重傷,此時根本就是白費力氣,反而因為那一撲而摔在地上,地上是滿滿的陶瓷碎片,她這一倒便倒在了碎片上,頓時渾身如被扎的如刺猬一般。她疼的慘叫了一聲。 “母親!”云韻驚呼一聲,連忙跑過去攙扶她。 云常卻看著那個小小的瓷瓶,等著綠蕪的解釋。 綠蕪聲音中有著一絲絲憎恨和解脫,她瞧著那小小的瓷瓶,哽聲道,“這個瓶子就是當年大夫人給大姨娘灌下的鶴頂紅,當年大夫人和冷氏毒殺大姨娘的時候大姨娘拼命掙扎,所以大夫人灌下毒藥之后這瓶子卻被大姨娘給揮落在地。后來因為奴婢在房間外弄出了聲響,她們也沒敢停留就離開了,奴婢就把瓶子給拾了起來,打算以后作為指證大夫人的證據?!?/br> “胡言亂語!”云韻怒喝道,“誰知道你那毒藥是不是隨便從藥方中現成買來的?!?/br> 綠蕪面色一狠,“每個藥店賣鶴頂紅的時候都會詳細的登記,二小姐若是不信大可去京城中所有的藥鋪中去查上一查,更何況這藥年代已經相當久遠了,隨便找個仵作一驗便知道奴婢是不是在說謊。奴婢也不會隨便拿個藥瓶來誣賴大夫人?!本G蕪指著瓶子上的那個紅色的痕跡,惡狠狠的瞧著大夫人,冷聲道,“大夫人,你該不會忘了這是你手上豆蔻的顏色吧。大夫人的豆蔻是府里的花匠無意中以各色的花汁制成,不但顏色持久不落,而且涂上那豆蔻還會有淡淡的花香殘留在指甲上,這樣制造豆蔻的方法只有那花匠一個人知曉,后來大夫人知曉這件事之后便高價請來了花匠讓他專門打理府中的花兒,并且讓他只為你一人制出這豆蔻。所以全京城的人只有大夫人一個人使用這豆蔻,此事一問花匠便知?!?/br> 大夫人和云韻的臉色終于徹底的白了。 一屋子人的目光轉到大夫人涂滿鮮紅色豆蔻的手指上,眼睛均是微微一閃。 云常面沉如水,“傳花匠!” 花匠很快就冒著雨跑了過來,花匠是個很是精明的男子,瞅了一眼屋里的情況便垂下了頭,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袄蠣斢泻畏愿??” 云常把瓷瓶交到花匠的手中,“你可識得此物上的顏色?” 花匠先是一愣,心想這不就是紅色嗎?隨后仔細敲了敲,不禁“咦”了一聲。 “可有什么發現?” 那花匠老老實實的回答,“回老爺,這上面的顏色乃是奴才親自調出來的花汁,瞧著瓶子也有很多年了……”那花匠面色帶著幾分得意,笑道,“也只有奴才調出來的花汁豆蔻才會有這么長時間不褪色的功效?!?/br> “你確定這是你調制出來的豆蔻?”云卿加重語氣問了一句。 花匠奇怪的看了云卿一眼,雖然不明就里還是恭恭敬敬的回答,“回大小姐,奴才敢肯定就是奴才制作的豆蔻,奴才敢保證,這京城中除了奴才沒有一個人能制造出這么長時間不褪色的豆蔻來,這手藝不是一朝一夕能學得會的,連奴才家的蠢兒子奴才都教了好些年了都沒見他學會?!?/br> 云卿追問,“有人說你專門為大夫人制造豆蔻,這事兒是真是假?” 花匠點點頭,“回大小姐,是真的,大夫人曾經叮囑過奴才,這豆蔻只能她一個人用,若是發現奴才還私下制造這些賣給別人定然要了奴才的命,奴才從十二年前研究出了這豆蔻便一直只做給大夫人使用,從未敢違背過大夫人的命令?!?/br> 云卿勾唇一笑,“很好!”她抬頭瞧著云常,緩聲道,“父親,如今事情足夠明了了吧,人證物證全都有,若實在還有人不信服想必也可以撅了大姨娘的棺木,雖然這么多年過去了,但是一定還留下了一些線索,一些資歷深的仵作定然是能驗出一些門道來的?!?/br> “不必了!”云常擺擺手,他一雙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黑布,黝黑的嚇人,沒有一絲感情的看了眼大夫人,“把她送去刑部的地牢,隨刑部大人處置!” 刑部尚書跟他是同窗,曾經也愛慕過幽蘭,如今事情鬧得太大,風藍瑾一國丞相就在府中,已經容不得他私下動刑,所以把大夫人送到刑部是最好的處罰。刑部尚書至今對幽蘭都念念不忘,他亦是曾經懷疑過幽蘭是死在劉氏的手中,如今劉氏落到他的手中,他定然是不會輕饒了她的。 如此,也算是幫幽蘭報了仇! “父親,不可啊?!痹祈崜溥^來抱住云常的腿,她不在意地上都是細碎的陶瓷碎片,猛然跪在地上,膝蓋處的裙子很快就被濡濕,她悲泣道,“父親,母親她只是一時糊涂才做下如初錯事,您和母親乃是夫妻,一夜夫妻百日恩,求您看在母親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悉心照顧府上大小事宜的份上,饒了她這一回吧?!?/br> 云常面色冷然,一腳踢開云韻,他冷冷一笑,“照顧府上大小事宜?就是有她照顧這府里才會有這么多的冤魂,云韻,我警告你,你若是再為這賤人求一聲情,立馬滾出云府,我云常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父親……”她不敢置信的被踢到一邊。 有奴才走了過來,低聲詢問,“老爺,現在就把大夫人送到刑部嗎?” “現在,立刻,馬上!”云常的聲音冷的嚇人,他猛地一拂袖,“這賤人在府上多呆一會兒便是臟了我云家的地?!?/br> 那人不敢再問,忙做了個手勢,幾個奴才走了過來,壓制住不停反抗的大夫人,強硬的把她拖了出去。 “娘!”屋子里是云韻凄厲的呼喊聲。 大夫人被帶出屋子的那一瞬間,天空中暴雨停歇,勁風吹來,吹散了壓得極低的烏云,露出天空中白軟的云朵,風漸漸停了,雨也漸漸歇了。烏云散后,一絲絲金光從云層后照射出來。 眾人瞧著這樣神奇的一幕,均是心有戚戚然,暗道,果然是冤魂索命,大夫人剛剛被帶走,這天就立馬晴了過來。 幾人瞅了瞅方才寫了“冤”字的窗紙,幾人定睛一看,那窗紙上哪里還有那個“冤”字,若不是屋里滿滿的雨水,恐怕會有人認為方才的事情不過是大夢一場罷了。 云卿和風藍瑾沒有在多在云家停留,回風家的馬車上云卿微微一嘆,“可惜沒能親眼瞧見劉氏的結局?!?/br> 風藍瑾微,微一笑,笑容中閃爍著奕奕的光華,他低聲道,“放心,我會讓刑部尚書多多‘關照’劉氏的,她害死了人是不爭的事實,刑部判下來定然是個斬立決,等到了那一日我帶你去觀刑?!?/br> “改日我想去刑部見識一下刑部審問犯人的一些刑罰?!?/br> 風藍瑾溫和一笑,知道她是想去看看劉氏被人折磨,卻也不點破,微微一笑道。 “好!” 第十八章讓她落淚的男子 更新時間:20137208:27:24本章字數:5636 馬車走到鬧市的時候速度自然減慢了些,云卿抱著小無憂熟睡的身子靠在車壁上,聽著馬車外傳來的喧鬧的叫賣聲,她唇角不自覺的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愛咣玒児 “你怎么算到今日有雨的?”風藍瑾想起今日一整天的經歷都不由得不佩服,連天氣都能算計的上,就如同所有人心里所想的那般,幾乎沒有人認為今日的事情時出自云卿之手,或者說沒有人會懷疑今日的事情是人為的,因為沒有人能把天氣都算計到自己的計劃里,這太不可思議了。 “不是我算計到了,我哪有那本事?!痹魄渎勓圆挥傻蒙衩匾恍?,感覺到馬車晃晃悠悠的前行,她坐直了身子,笑道,“是無緣算計到的,他這些年來也沒有白學了這些神鬼之術,能算計到天氣也算是了不得了?!闭f著說著她忽然搖頭失笑,“其實今日的事情還是要多謝無緣,若不是他找出了綠蕪,恐怕大夫人還不知道要什么時候倒臺,如今她犯罪的證據確鑿,就算慶遠帝的圣旨都救不了她,慶遠帝想必也不會再在她的身上浪費精力了?!?/br> 那倒是!風藍瑾在心里暗暗點頭,對于沒有用的棋子,慶遠帝一向都是舍棄。 “劉氏雖然倒臺了,但是劉家還在,他們對于劉氏的死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平日中萬事多加小心,青鸞雖然貼身保護你,但是也只能保護你不受傷,你自己要小心莫要卷入那些個陰謀詭計,好生在府內照顧好家里,外面的事情一切有我?!彼麖乃紶柕钠v中都能看出她對那些算計的厭惡,她雖然聰明,但是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她盡量避免那些危險,輕輕的摸摸她柔軟的長發,風藍瑾瞧著云卿不甚滿意的表情,微微嘆道,“乖?!?/br> 云卿好笑,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你把我當小孩子對待呢?” 風藍瑾微微一愣,想了想還是笑道,“你今年才十八歲,我已經二十六了,大了你八歲呢,在我看來,你可不就是小孩子嘛?” 云卿不滿的哼了哼,她想了想卻不由的滿頭黑線,她前世的年齡再加上這一世的年齡都快成老太太了,她猛然感覺她占了風藍瑾的便宜……不由得有些郁悶。 “怎么了?”風藍瑾瞧出她表情暗了下來。 “沒事!”打死她她也不會說出來,年齡是女性的大忌。她拋開這些不著邊際的問題,想了想面色淡了下來,“恐怕劉家的人不會這樣善罷甘休,劉氏的哥哥原本是兵部侍郎以前被云常的官位壓得死死的,如今卻壓了云常一頭,他早已對云??床豁樠?,如今做了吏部尚書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恐怕會想盡法子找云常的麻煩,也絕不會放過我,我已經卷入了這場斗爭中,如今想要抽身早已來不及了,不過我也不怕他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就此罷手也就罷了,若是他們想對付我們的話,我定要讓他們后悔來這世上走了一遭?!?/br> 風藍瑾微微苦笑,他就知道他勸服不了她。她和娘親不同,娘親的性子像純潔的百合,要小心的保護著關懷著,否則極容易凋零,而卿兒則像白梅和青竹的組合體,她堅韌挺拔,傲然而獨立,她不是那種易凋零的花兒,若是強行將她保護起來,不過是折斷她的羽翼,讓她不痛快罷了。 想通了這一點他輕輕的松了一口氣,他雖然很想把她護在羽翼下,但是卻不想違背她的意愿,而且……風家也的確需要一個合格的女主人了。 “碰——” “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