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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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狗的尾巴弄到我的眼睛了?!?/br> “怎么會?” “真的??!” “下次小心點,讓愛莎她們給你送點藥水來洗吧?!?/br> 說話的同時,雷切翻了個身,將已經湊到他頭旁邊的狗崽子拎起來放回自己的肚子上,然后就再也沒有了下文——理想中“過來我幫你吹吹”這句話并沒有如期出現的米拉微微一怔后放下了捂著臉的手,當他的手放下來的時候,阮向遠清楚地看見這位小少年臉上一閃而過的怨恨,那架勢,大概就是讓這位小少年有動手機會的話壯骨粉都是便宜了他的節奏。 小少年的暴露本性又很好地說明了另一個問題:白蓮花不是什么不好的東西,不好的白蓮花一定不是東西。 “……” 仗著自己是只狗,狗崽子趴在雷切的肚子上,在男人看不見的角度沖著滿臉怨恨的小少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將狗仗人勢這件事兒以一個完美的微笑作為大團圓結局徹底落實—— 阮向遠本以為米拉會被氣得七竅生煙。 三秒鐘之后他發現被氣得七竅生煙的是他自己—— 如果經歷這點兒挫折就放棄接近雷切,米拉就不會是那個眾人口中所說為了男人死勁兒折騰把自己折騰進絕翅館的小少年了,阮向遠的笑容還沒有收起來,就再一次目睹了什么叫一秒鐘變臉——迅速掩飾掉眼里的負面情緒掛上了誠意滿滿的笑容,只見這位小少年眼底的雀斑變得更加耀眼了些,然后他轉過身,就像抄起一把ak47似的一把抄起那臺游戲機,然后才一次地湊了過來,笑瞇瞇地說:“小狗,我們一起來玩游戲機好不好?” 狗?誰是狗?哪里有狗?狗在哪里? 阮向遠用爪子拍了拍雷切的肚子,示意他白蓮花找上門找茬兒來了勞駕不要裝死——然而,在這個關鍵時刻狗崽子發現他的蠢主人再一次展現了他今天似乎也沒帶智商出門的事實,男人的大手揉了下狗崽子毛茸茸的腦袋,然后對他說:“去吧?!?/br> 去吧。 阮向遠忽然想起來,他曾經看過一部名著,那部名著里,智商欠費的三師弟也總是這樣了呵呵地對準備出去化緣的師父說:“去吧,師父,早去早回?!?/br> 然后…… 然后那個和尚師父就再也沒回來過。 在去巡邏的大師兄回來之后,三師弟會抓住滿臉糾結的大師兄說:大師兄,師父被要怪抓走了??! 蠢主人,老子要被妖怪抓走了! 在阮向遠表達出更多的情緒之前,雪白的爪子就被快速湊過來的米拉一把抓住,不情不愿地被米拉從雷切的肚子上抱起來,和雷切溫暖結實的懷抱略微不同的是,這個小少年瘦的就剩一把骨頭,并且渾身冰冷得不像是剛剛從熱乎乎的被窩里爬起來的樣子,而此時,狗崽子向著豬一路狂奔的體重讓少年略微吃不消,原本就一瘸一拐的奧斯卡影帝再一次展現了影帝風范,他哎呀一聲,抓著狗崽子的手虛假地突然減少了支撐力—— 阮向遠:“嗷嗚呸呸!” ——敢把老子扔地上試試! 雖然此時整個身體眼瞧著就要失去支撐力的節奏很明顯的說明,這貨真的敢。 就在阮向遠心一橫準備和冰冷的地面來個親密接吻的時候,始終背對著他們閉目養神的雷切猛地翻身坐了起來,幾乎沒有誰能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么,男人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一把拖住就要做自由落體的狗崽子,那動作叫個一氣呵成行如流水—— 大屁股被男人的手托著,穩穩坐在雷切手上的阮向遠哈拉哈拉地吐著舌頭給他的主人點了個贊,并且發誓從此以后再也不會懷疑雷切的技能樹走向—— 因為這貨絕對就是拿原本應該加在智商上的技能點跑去點滿了體能技能。 “要抱,就抱穩?!?/br> 簡簡單單幾個字,冷漠的嗓音異常低沉,男人掀了掀眼皮,將阮向遠穩穩地放到米拉的床上,似乎只是漫不經心地抬眼掃了米拉一眼,卻仿佛將一切都看穿了似的——在從來不走迂回路線習慣性兇殘沒人性的雷切大人面前,奧斯卡影帝也是白搭,米拉滿臉尷尬,當場僵在了原地。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兇悍的紅發男人收回目光后,稍稍猶豫后就也跟著翻身躺上了那張原本應該屬于米拉的病床,將狗崽子拖過來放身邊擺好,這才想起來什么似的頓了頓,隨即抬手指了指床邊的高腳板凳,示意米拉可以坐在這里。 阮向遠:“嘎嘎嘎!” 小人得志的某犬類生物爽了。 此時此刻的狗崽子恨不得像個小太監似的扯著嗓子對滿臉便秘樣的米拉吼一句—— 皇上賜座,還不快謝主隆恩! 35 病房里似乎陷入了某種比較尷尬的氣氛當中,米拉站在那站了一會兒的樁電線桿似的筆直筆直卻沒有動,似乎是陷入了無限對人生的思考當中——單單從米拉受到邀請后沒有立刻屁顛顛過來這件事來看,阮向遠必須承認這個小少年還是有一點兒優點的,比如說,有節cao。 不過阮向遠的人生字典里一向不需要出現“節cao”二字,俗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雖然蠢主人說,不作死就不會死,但是非常不幸的是,狗崽子的特長就是作得一手好死——在阮向遠看來,人生成功的秘訣就是:不要臉,不要臉,和堅決不要臉。 你看,如果五分鐘前他就這樣老老實實地讓奧斯卡影帝把他往地上砸,那么此時此刻在那兒站樁思考人生的很可能就會換成他,他會開始疑惑上輩子一只手就能弄死的小破孩怎么換了個身體就必須任其宰割,現在好了,因為不要臉地還沒磕著碰著就提前張嘴嗷嗷亂叫跟靠山刷純在感,他成功地避免了這種疑惑—— ……并且當雷切擰過腦袋天真而殘忍地用疑惑的語氣問米拉為什么不坐過來時,節cao八百年前就碎了一地的狗崽子也跟著嘎嘎嘎地開始樂呵呵地嗷嗷嗷—— 對啊,小少年,你為啥不過來? 阮向遠很確定,當他扯著嗓子拉仇恨的那一刻,米拉看著他毛茸茸的臉的眼里閃過一種名叫“找著機會必須灌你藏花紅和鶴頂紅”的惡毒,而當雷切再一次抬起頭看向米拉的時候,這種惡毒一瞬間消失變成了傻呆萌,只見淡金發少年渾身猛地一震之后,單純著地笑著撓了撓頭說對不起雷因斯哥哥我剛才走神了。 狗崽子對此唯一的回應就是抬起后腿揚起三層下巴的粗脖子有一下沒一下極其輕蔑地撓了撓癢——雖然狗崽子沒有跳蚤,但是被雷切看見他蹲在男人的床上撓啊撓的話,是絕對會觸及到男人腦海中名叫下限的這種東西的—— 如此一來下場之一必定是被抓去洗澡,下場二是一邊洗澡還會被做思想教育。阮向遠對此非常不屑,神邏輯就是神邏輯,雷切永遠也不能了解撓癢除了是因為臟了真的會癢之外,在很多的場合之下,這個動作還能配合氣場適用于需要冷艷高貴一下的時候拿出來顯擺顯擺。 你看,此時此刻米拉臉上的笑容可不就差點兒就要碎一地了么。 阮向遠覺得,小少年此時抽搐著嘴角叫著“小狗來玩游戲機”的時候,這幾個字幾乎都是一個個字兒從牙縫里蹦出來的,當米拉一屁股在那張高腳椅子上坐下,將那臺白色的游戲機塞到阮向遠狗爪子下面時,那架勢就好像是往他爪子底下塞了顆地雷似的—— 狗崽子伸頭瞅了瞅,然后發現這臺游戲機居然是他死之前一個月才新上市的限量版,雖然是一個公司出的產品,可是他家里擱著的那個價格大概就是這貨的三分之一! ——他媽的,真舍得!還限量版,老子當年想走個后門排隊都買不到,你倒好不聲不響就拿來送給這位玩兒小飛機!小五的東西拿來玩小飛機!這臺游戲機在哭你看見了嗎?哭得滿臉是血你看見了嗎?糟蹋好物是要遭到天譴的,不能忍! 強忍著回頭給雷切下巴一爪子的沖動,狗崽子動了動耳朵,肥爪子準確地在開機摁鍵上面拍了一下—— 米拉拍手笑:“雷因斯哥哥你看,小狗會開機!” 老子當然會開機,又不是白癡,要我表演一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abab給你看么?面對米拉興奮的手舞足蹈在夸獎自己,阮向遠只是不屑地噴了噴鼻息,心里又開始刻薄,這位影帝您拍手拍得和猩猩似的,興奮給誰看?你雷因斯哥哥今天沒帶智商出門大腦欠費停機呢,看不懂你賣萌的趕緊省省吧。 雖然心里這么想著,狗崽子還是忍不住轉頭去看雷切的反應。 “——大概只是不小心碰到了?!?/br> 作為主人,雷切顯得興致缺缺地側臥在床上。他手中翻著一本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哪里翻出來的原文書略微裝逼地看著,他單手撐著腦袋,當米拉拍手的時候,他頭也沒抬地將手中的書翻過一頁。然后,那只翻書的大手離開了書籍,準確地落在了狗崽子寬厚雄壯的背上,摸了倆把后忽然微微皺眉唔了一聲。 這時候,阮向遠立刻豎起耳朵挺了挺胸,滿以為自己即將得到一個類似于什么“好聰明”之類的rou麻表揚,卻沒想到,這貨居然來了句—— “好肥?!?/br> 阮向遠:“……………………” 雷切手中的書啪地一下合起來,掀了掀眼皮面無表情盯著狗崽子風中凌亂的狗臉冷靜地繼續捅刀子:“晚上的宵夜還是取消吧,那么胖會得糖尿病的?!?/br> 阮向遠:“嗷嗚汪汪!” 雷切:“反對無效,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br> 阮向遠:“呸!” 雷切:“……” 片刻沉默,男人抬手捏了下狗崽子濕潤的鼻子,大手一伸從米拉手中拿過那部游戲機,修長的指尖快速而熟練在屏幕上按了幾下,一邊調整還一邊在嘴里嘟囔著“找一個簡單地”“入門級別”之類的屁話,作為這個品牌公司的忠實粉絲,對里面所有的游戲都了如指掌的阮向遠對于這話自然十分地不屑—— 最后當游戲機重新擺回自己面前,狗崽子低頭一看發現屏幕上顯示的是泡泡龍這種低能游戲時,非常不屑地用爪子啪啪摁了倆下——除了爪子太粗按歪了一次之后,他順利地進入了游戲畫面—— 雷切看了眼面前低著大腦袋對著上萬的東西噼里啪啦一通亂踩的狗崽子,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反倒是換了一個平常的語氣,第一次主動跟滿臉期待看著自己的米拉搭上了話,男人用聊今天的天氣不錯的語氣,沒頭沒腦地問了句:“在絕翅館交到朋友了?” 終于不是恩或者啊,這句簡單的問話對于兩人之間來說甚至已經算是很長的句子,面對雷切日常得不能再日常的問題,米拉卻一瞬間漲紅了臉,顯然是想太多以為雷切這是在關心自己的小少年看起來激動地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這時候,低頭折騰游戲機的阮向遠很應景地呸呸倆聲,爪子一頓亂踩之后從游戲機里響起預示著“gameover”的刺耳聲響。 那樣的聲音讓米拉即將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吞了下去,感覺到那道能殺人的目光刺在自己的背上,阮向遠嘎嘎嘎地瞎樂愉快地在心里打了個滾兒給自己點了個贊,心里十分之慶幸自己背毛夠厚實不怕被視線燒成對穿。 雷切沒等米拉回答,神一般的一心兩用讓他在第一時間從狗崽子爪子底下抽出游戲機,抓在手里飛快地調整了幾下之后又扔回了它爪子下—— 阮向遠低頭一看,好么,貼心的給它再一次調整進了第一關游戲狀態。 當狗崽子邪魅狂卷地用自己比鍵盤還大的爪子準確地將三黃色泡泡互相抵消掉時,他一直豎著等待八卦的耳朵終于聽到了米拉的回答—— “我還沒有交到朋友,雷因斯哥哥?!泵桌穆曇袈犐先ズ芪?。忍不住在心里切了一聲,狗崽子動了動爪子,犀利地消掉黃色泡泡旁邊那一大串綠色泡泡—— “哦?!?/br> 這是雷切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頓了頓,在阮向遠以為這兩位的對話又他媽就這樣神奇地結束時,忽然意外地又聽到雷切接上了話題—— “那這張椅子是給誰準備的?”虛點了下米拉屁股下面的椅子,男人的嗓音聽上去又低又沉,卻隱隱約約帶著笑意,這一次就連阮向遠忍不住抬頭去看他,發現男人確實真的在笑—— 不過和普通的笑不一樣。 通常情況下,雷切臉上的情緒變化大致可分為三類—— 日常使用的面癱臉。 面對非人類生物時使用的溫情笑臉。 面對人類時使用的閻王爺臉。 今天,阮向遠發現雷切臉上居然還可以出現第四種表情——閻王爺的微笑臉。 雷切的問題把米拉問了個措手不及,奧斯卡影帝這次栽了,他猛地從床上面跳了起來,吭吭哧哧半天之后,勉勉強強擠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阮向遠不知道那是誰,卻看見雷切仿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后說,我記得那是三樓的人。 ……你他媽不是一直標榜著自己連自己這棟樓有什么人都不知道嗎?現在人家三號樓隨便抓出個人名你都能有印象你這是被mt鬼上身了還是怎么滴???! 狗崽子無語地等待米拉否定的時候,卻發現他滿臉糾結地點了點頭。 阮向遠:“……………………………………” 狗崽子默默地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雷切的肚子上,心里想的是切開一看里面大概連血都是黑的,正當他嘆息雷切的裝傻充愣功夫之深時,對于雷切在絕翅館里究竟是怎樣一種不靠譜心想的米拉反倒是沒有露出半絲驚訝的表情,終于在忽然襲擊中迅速調整過來的少年低下頭,唯唯諾諾地說:“雷伊斯哥哥我知道你跟三號樓的人關系不太好,所以才沒有告訴你?!?/br> 雷切點點頭,虛假地用他那張閻王臉說著大概連他自己都不會信的“沒關系”。 看著兩代天王級影帝的對練,阮向遠從來沒有如此慶幸過自己只會汪汪汪和賣萌,他可以理所當然地蹲在這里假裝啥也沒聽懂,不用加入這么可怕的對話氣氛中—— 但是狗崽子的道行還是太淺,就在他為自己松了口氣兒的時候,雷切忽然將注意力重新放到了他的身上,狗崽子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低頭一看發現非常臥槽的是它爪子底下的泡泡龍居然就要過第一關了—— 放眼天下,切切水果也就算了,要說哪只狗會玩兒泡泡龍,這是狗要是原裝貨,那它絕壁是犬類中的神仙。 在雷切做出想要伸手過來拿游戲機的時候,狗崽子嗷嗚一聲沖他撲了上去,路過的時候非常順便地在那臺游戲機上面亂踩一起,憑借著自己多年粉絲的經驗,順利地啟動強行關機—— 掛在男人的脖子上時,余光看著那漸漸變黑的屏蔽,狗崽子不由得喘了一口大氣。 探視時間眼看著就要結束,走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雷切順便帶走了那臺游戲機,但是缺心眼的阮向遠甚至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哈拉哈拉歡快地吐著舌頭滿心以為自己給白蓮花添堵添完拍拍屁股就跑是多么的成功—— 狗崽子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已經被惦記上了。 …… 事情可以追溯到大半個月前,在阮向遠從人類重生成為哈士奇狗崽子的這段空擋時間里,他所鐘愛的這家游戲公司悄然無聲地推出了這款限量版的一個特別功能—— 那就是強行關機或者斷電情況下恢復記憶功能。 當時已經入手了這部游戲機的雷切甚至沒有多想,順手就把游戲機交給少澤讓他替自己去這個補丁給下載了。 于是在一個寒風亂吹的夜晚,當狗崽子吧唧著嘴縮在雷切的被窩里睡得特別開心的時候,黑暗的房間里,忽然亮起了一道熒光——書桌旁,男人懶洋洋地靠在自己的靠背椅上,手中拿著的,正是前幾天從米拉那兒拿回來的游戲機。 這臺游戲機拿回來之后就被雷切鎖進柜子里,誰也沒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