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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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切追出來,手上的泡沫還沒來得及洗干凈,看見客廳里一片狼藉,男人挑起眉,順腳踹翻了阮向遠沒來得及撞翻的垃圾桶—— “打死你!” 一把抄起垃圾桶,雷切殺氣騰騰地沖阮向遠這邊跑來,狗崽子一看這貨居然來真的,嗷嗚一聲手快腳快連滾帶爬地鉆進沙發底下,男人扔開垃圾桶彎腰伸手到沙發底下去掏,奈何強壯的手臂卻不如還未成年的幼犬柔軟,阮向遠貓著身子三倆下就爬到了沙發的最里面,順便沒忘記回頭啊嗚一口在男人手指尖留下一不客氣的牙齒印—— 人狗大戰。 雷切收回手臂準備把沙發整個兒挪開把造反的狗崽子抓出來,一個收身沒注意撞到身后移位的木架子,木架子重重撞到墻角,架子上擺放的魚缸翻到下來——魚缸里的水浸濕了整整一大片地毯不說,鵝卵石傾灑一地,雷切的小紅小花各種金魚也隨著潑出的水掉落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離了水,金魚們在地上無力地跳躍,圓形的嘴巴飛快地一張一合。 雷切手忙腳亂扶起魚缸,將金魚一條條地撿起來扔回魚缸里,也顧不上再揍阮向遠,轉身急沖沖地回到浴室去給金魚們重新打水,而此時此刻的男人卻不知道,某只縮在沙發底下的狗崽子已經看直了眼。 躡手躡腳地在沙發底下爬動,狗崽子先探出腦袋四周看了看,當聽見浴室里雷切傳來的動靜時,阮向遠這才放心地從沙發底下徹底鉆出來,狗崽子踩著胖爪子顛顛兒地跑到魚缸倒下的地方,伸著鼻子仔細地嗅了嗅—— 那帶著淡淡魚腥味兒的地毯讓他口中的唾液不知覺地分泌。 長長的舌頭耷拉出小乳牙外面,狗崽子蹲在原地仔細地回憶了一下方才小紅小花和小黑在地毯上跳躍的樣子—— 看起來,好好吃(﹃)。 從此,阮向遠忽然覺得自己打開了一道通往料理界的新大門。 當雷切小心翼翼地捧著魚缸寶貝似的從廁所里走出來,正準備按照習慣將魚缸放回木架子上,這才發現原本擺放木架子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男人愣了愣,就好像這會兒剛睡醒似的,忽然發現他一向整齊干凈的房間此時此刻亂得像是土匪入侵過。 四腳朝天的木架子旁邊蹲著一只毛茸茸的哈士奇狗崽子,狗崽子身上的毛因為洗澡洗一半搞勝利大逃亡導致現在還濕漉漉的,一戳一戳的豎起來像個刺猬,白凈的狗臉上蹭得全是沙發底下的灰塵,此時此刻這貨正吐著舌頭笑瞇瞇地望著它的主人。 雷切:“…………” 將金魚缸順手放在室內唯一還幸存的茶幾上,男人面無表情地長手一伸將臟兮兮的狗崽子拖過來,啪啪照著屁股就是倆巴掌。 狗崽子掛在男人強壯的手臂上被結結實實地揍了倆下,雷切本來勁兒就大,下手沒輕沒重,這繼續打下去還不要了親命吶?趕緊屁滾尿流地嬌氣哼了倆聲,立刻感覺到即將落在屁股上的第三巴掌停在了半空,尾巴動了動,阮向遠悄悄回頭看,一眼就看見了雷切眼里一瞬間的猶豫。 狗崽子嗷嗚一聲,抓緊時間連滾帶爬地從男人手臂上爬下去,老老實實滾回浴室自己跳進澡盆子里! “嗷嗚嗷嗷!” ——那什么,說好了的,繳槍不殺! …… 九點二十八分,早餐時間即將結束。 要不是新來那個小犯人滿臉別別扭扭地跑來問自己怎么沒看見雷切來用餐,少澤恐怕都沒注意到那位大爺今早無故缺席。 耐心等了一會兒,直到早餐限定時間結束的前五分鐘,一早上沒看見雷切出現在餐廳的少澤終于開始不安,一想到那對前幾天才拆了館長菜園子的混世魔王組,大眾臉獄警的小心臟就開始不受控制地突突跳。 “少澤,你干嘛?” “……吃不下去了,我那棟樓的大爺今早沒來,我得去看看他是不是死在牢房里了?!痹谏偌涯涿畹哪抗庀履税杨~頭上冒出來的虛汗,少澤心很累地扔下早餐,匆匆忙忙胡亂戴上警帽,一路小跑往自己管轄的那棟樓的方向百米沖刺。 望著少澤離去的背影,少佳單手撐著下巴,挑挑眉無趣地戚了聲。 而一路上的犯人看著少澤這副著急忙慌的樣子幾乎都習以為常,其他樓層的犯人甚至紛紛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他媽的,這叫什么事兒??! 電梯門哐地一聲在自己面前打開,少澤苦著個臉一路往雷切的牢房狂奔,當他氣喘吁吁地一把推開牢房大門,里面一副狂風過境、拆遷辦剛剛施工完畢的情景讓大眾臉獄警瞪眼倒抽一口涼氣,少澤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兒氣背過去,頓時恨不得自己壓根就沒來過—— 貴的要死的獸皮地毯上一大灘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液體,地毯上面亂七八糟地灑落一地鵝卵石……好么,金魚缸水。地上散落著幾張浸濕了水一坨坨的面巾紙——很顯然,曾經有個什么人試圖用它們來擦干地攤上的水,但是發現這是在做無用功之后,立刻放棄然后扔下這些紙巾離開了犯罪現場。 黃花梨木架子翻到在地,茶幾上鋪著的布也不翼而飛,餅干盒倒扣在地毯上,餅干撒了一地,這么一對比的話,那個原本應該好好地、老老實實放置在墻角的花瓶現在不知道為什么碎成了倆半的事實也就不那么讓人驚訝了。 而此時此刻,導致這一片狼藉的罪魁禍首正蹲在房間里唯一能算得上是人類居住環境的墻角,抱著他的狗崽子,滿臉淡定地抓著一把小剪刀埋頭給它修剪爪子縫隙里的毛。 聽到少澤開門的聲音,狗崽子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給了他一個余光。 而它的主人干脆連余光都不帶給一個。 狗和主人渾然天成的欠揍讓少澤氣血上涌幾乎當場猝死。 無緣無故被增加了工作量的大眾臉獄警痛不欲生,恨不得給房里角落那倆滿臉淡定的一雙妖孽跪下,艱難地咽了下唾液,這才顫顫悠悠地說:“這、這發生什么了!” “哦,剛才……” 雷切這才有了反應,掀了掀眼皮掃了門口一眼,這副和剛才狗崽子一模一樣的神情讓少澤頭更痛了,立刻抬起手阻止他:“求別說!” 雷切:“……” 少澤深呼吸一口氣:“好,我做好準備了,你說吧?!?/br> 雷切面無表情:“我被人入室搶劫了呢,少澤?!?/br> 搶劫。 呵呵。 搶你大爺! 哪怕是做好了十二萬分的心理準備—— “………………誰敢搶你!”少澤崩潰,“誰敢!” “……說的也是?!崩浊型崮X袋想了想,很是認真地點點頭,又用那雙湛藍的雙眸掃了眼滿臉是血的獄警,接著用淡淡的語氣說出了讓獄警想就地自絕經脈的新答案,“那就外星人好了,恩,剛才我被外星人洗劫了啊?!?/br> 少澤:“…………” 雷切:“我好可憐?!?/br> 少澤:“…………” 雷切:“這算自然災害吧?給報銷不?” 少澤:“…………” 雷切:“不給報就算了啊,哭什么?!?/br> 少澤:“…………………………無所謂了!讓我死吧!” ☆、第十七章 因為嚴重破壞監獄環境,雷切和少澤理所當然地被大喇叭廣播點名通告批評,兩人被勒令于午餐時間開始之前,雙雙速度滾到館長辦公室報到。 監獄的眾犯人聽到少澤的名字并不驚訝,因為伺候著一個神邏輯的王,這名可憐的獄警被叫去館長辦公室聆聽教誨簡直成了日常,倒是在聽到雷切的名字的時候,人們有稍稍驚訝了下。 …… 后來一想到最近天天顛顛地昂首挺胸跟在這個王身后那個毛茸茸的定時炸彈,也就覺得似乎沒什么好驚訝的了。 伊萊的訓話總是枯燥又煩人,每次都是那一套聽得耳朵都起繭,每個犯人老老實實地呆著至少有一小部分原因是不愿意有機會聽到這個娘娘腔啰里八嗦——而作為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阮向遠表示很不淡定,秉著“有福同享,有難你扛”的基本路線,在雷切在走出牢房之前,狗崽子一反常態沒有咬著他的褲腳刷存在感求攜帶,而是在象征性地跟到距離牢房門口五米開外的地方,就非常自然地停住爪子,默默一屁股坐了下來。 然而在一腳踏出牢房門之前,男人頓了頓,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冷淡地要求少澤到樓梯邊上恭候,自己轉身往回走了倆步,彎腰,同樣非常自然地把蹲在地上那只挪著肥屁股往后退滿臉寫著“主人您一路順風”的狗崽子撈起來夾在手肘上。 揉了揉小狗毛茸茸的腦袋,雷切笑瞇瞇:“我們走,去吃飯飯了?!?/br> “……嗷嗚嗚嗚——” ……騙子! 吃你大爺啊誰他媽要跟你走啊放手啊騙子?。。?!要走你自己走??!放我下來?。?!讓我回去?。?!老子看了今天黃歷上寫了犬類生物不宜出門—— “噓,不許叫?!?/br> “……嗷嗷嗚!” “再叫揍你了?!?/br> “……嗷嗚!” “再叫今天沒有零食,布丁給綏吃?!?/br> “嗚?!?/br> “乖?!痹俅紊斐鍪譁睾偷啬罅四笫稚蠆A著的軟乎乎的胖耳朵,那雙湛藍的瞳眸里平日的冷漠和高傲一掃而空,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這一幕溫馨的狗狗與主人的互動讓站在樓梯邊的少澤了不幸圍觀全程,在目睹了這位絕翅館有史以來最難纏難伺候的王就像鬼上身一樣的溫柔之后,猛然想起這家伙的溫柔對象居然是一只只會哈拉哈拉吐著舌頭傻呆二萌的狗崽子,大眾臉獄警不得不對自己和所有不幸進入這棟樓的犯人深表同情。 當雷切在少澤面前站定,淡淡地用略微不耐煩的問他怎么還在這里的時候,大眾臉獄警簡直同情自己到要悲傷地哭出來。 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當男人回到人類的世界時,他又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號稱絕翅館有歷史以來最難搞的王。 正好到了午餐時間,少澤每一層樓都會停下來,像是阮向遠曾經看到的那樣把手升到外面去,用手中的電子表去刷電梯旁邊的屏幕,然后走廊盡頭的那些牢房門就會應聲打開,每當這個時候,雷切都只是抱著狗崽子站在他身后,面無表情地用十分客氣卻讓人背后狂冒冷汗的語氣詢問他動作可不可以稍稍快一點。 “我好像餓了?!鄙贊陕犚娝睦习逶谒砗笏樗槟?,“小狗也沒來得及吃早餐?!?/br> 大眾臉獄警滿臉是血,早在頂樓電梯旁邊倆分鐘前要求他電梯旁等的男人翻臉不認人問他怎么不自己先下去的時候,他就該猜到會有這么個人神共憤的結局。 隨著電梯一路下降,少澤苦著臉一路扳手指算這個月薪水又要被扣去多少,而站在他身邊的紅發男人卻顯然對即將而來的狂風暴雨完全不在乎,他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用手肘夾著毛茸茸垂頭喪氣的狗崽子,心不在焉地透過透明玻璃的樓梯往外東張西望。 在被扣的工資算到四位數的時候,少澤一扭頭,看見了他的老大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完美下顎曲線和望著電梯外看風景的冷靜側臉。 ……他媽的,你憑什么這么淡定啊這位爺??!低頭看下你的狗啊連它都知道此時此刻擺出一副衰臉預熱下至少等下可能會少被罵點??! 少澤心很累地抹了把臉,眼角能滴出血。 當雷切電梯到了倒數第四層的時候,少澤發現這貨居然盯著某間牢房若有所思。 他居然還會若有所思! 明知道不該嘴賤自討氣受,大眾臉獄警憋了半天,當電梯又往下了十層樓之后最后還是忍不住地清了清嗓子,強裝自然隨便聊聊天的樣子哼了聲,當紅發男人略帶疑惑地轉過頭看著他的時候,那雙湛藍的瞳眸居然讓已經被男人折騰了幾年的獄警還是感到緊張,帶著手套的手放在身后抓緊,少澤不自覺地昂首挺胸:“你剛才盯著第二十九層在看什么?” “哦,”雷切淡淡地應了聲,有些回答得十分不傷心,“沒什么啊,只是恰好看見從斯巴特大叔的牢房里走出來那個人我不認識,大叔的室友不是一個白種人么?為什么走出來一個黑人?!?/br> 少澤:“……” 雷切眨眨眼:“要求提問又不回答很沒禮貌,少澤?!?/br> 少澤覺得自己被電梯里除了他和雷切之外唯一的那個生物投來了同情的目光。已經懶得再費力氣去辯駁自己才沒有要求男人提什么見鬼的問題,他僵硬著臉:“三個月前,和斯巴特大叔一個牢房的賴斯就被換到二十七樓去了……換句話說,dk已經在大叔的對面床睡了三個月了?!?/br> 雷切:“哦?!?/br> 冷靜地點點頭后,男人重新將他那飄忽的目光投到了窗外。 ……一看這副滿臉淡定毫無反應的模樣,少澤就立刻猜到其實雷切根本不知道他在說誰。很想問問雷切在住進頂層之后,哪怕有沒有一次翻開那本《絕翅館管理章程》,稍稍掃一眼那里面有關“王”的權利與義務特殊篇章。 “你居然不知道啊,”少澤干笑,“二十五層以上的高級牢房犯人直屬王的管轄,換人了你應該知道的啊?!?/br> 雷切:“誰規定的?” “………………”少澤笑容僵在嘴邊,“《絕翅館管理章程》的特別篇里面有寫啊,關于王的權利和——” “那是什么東西?” “………………人手一本,所有人進絕翅館之后的第一件禮物……好吧,周一晨會上都會讀的那本,書?!?/br> “哦?!?/br> “你怎么可能沒見過,晨會我看你都有帶啊?!泵總€周一能看見你乖乖地捏著那本書老老實實站在隊伍最前端整個兒一副似乎還有得救的模樣簡直成為了老子繼續活下去的精神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