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然后又生氣,白露這個傻丫頭,什么人都信,讓走就跟人家走,不知道反抗么。小孩子都比她有心眼,真讓他cao不完的心。等找到她,看他怎么教訓她。 車子上了大路,程彧卻一時茫然,不知何處去。 交通臺正在播天氣預報,夜里有暴風雪,提醒司機朋友注意安全。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暗暗收緊,青筋畢現。 一路上不時地接到小童的匯報,某某處搜過,沒有,沒有。他的答復只有三個字,繼續找。 隆冬時節,晚上異常的冷,海風也硬,真會凍死人的。而且黑燈瞎火,荒郊野外,指不定遇上什么人。 唉,程彧嘆氣,只要她沒事,他可以不罰她。 ☆、27 心里似有一團火,程彧降下車窗,濕咸的海風吹進來,刀子一樣刮著臉的同時,也讓人冷靜下來。 然后,他想到一處。 那里有最美的風景,也有最陡峭的懸崖,每年都有游客失足跌落……依他對羅颯個性的了解,在極端情緒下很有可能選擇那種地方。 風越來越大,成團的雪花從天而降,又被狂風吹得凌亂飄舞,漸漸干擾前方視野,也擾亂著人心。程彧面無表情,一次次地踩下油門,如同在跟這惡劣天氣賽跑。時而迎面駛來一輛車,他又馬上減速,看對方車里是否有熟悉的面孔。 雪花越來越密集,鋪天蓋地的襲來,視線所及之處,皆被白色覆蓋,耳機里已經好半天沒有小童的匯報,就在程彧也開始懷疑自己判斷失誤時,視野中似乎出現了一個人影。 纖細的,飄忽的,緩緩移動,在清冷的路燈和漫天飛雪中似真似幻。 他猛地踩下剎車。 白露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遠,只知道不能停,一旦停下,酸軟的小腿恐怕會立馬罷工。而且這風實在大,毫不費力地穿透她的衣服,似乎還要穿透她單薄的小身板,如果停下來,不凍死也會被凍僵…… 走著走著,看到前方似有一輛黑色轎車,突兀地停在路中間,從山上下來這一路她幾乎沒遇見過往車輛,難免緊張,再一看,似乎有些眼熟。 程彧坐在車里,看著那道纖細人影從模糊變得清晰,看到他所熟悉的身形,她穿了一件長款的白色毛衣外套,帽子罩在頭上,所以遠遠看時才會難以分辨。 再走近一點,看清帽子下的五官,他感覺到自己呼了一口氣,原來剛才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那個白色小人走到車前,還歪著頭往里看,看清他后明顯肩膀一塌,臉上表情也松懈下來。 程彧這才推開副駕車門,見她還杵在那,命令道:“上車?!?/br> 看著白露慢騰騰有些笨拙的坐進來,臉頰微紅,嘴唇有點發青,睫毛結了霜,程彧抬手碰了碰她的臉,冰涼,他想說的話經過喉嚨莫名一堵后,出口的卻是:“安全帶?!?/br> 白露立即照做,只是手不利索,半天也扣不上。 程彧探身過去,幫她系好。然后給小童打電話,“都撤回來吧,找到了?!?/br> 那邊問在哪找到的?沒事吧? 他只答了一句:“還活著?!?/br> 白露不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搓搓凍僵的臉頰。 此時已是夜里十二點。 一路疾馳,一路無語。 直到進了市區,遇到一個紅燈,程彧尋到身旁人藏在袖子里的手,被她的溫度驚了一下,用力握了握,然后側過身將她整個人抱在懷里。 “傻瓜?!彼吐暤?。 白露驚愕了一瞬,很快就放松下來。只是,要被他勒死了,這人剛才不是還挺冷靜挺淡定的么,怎么突然又煽情了,真是難以理解。 她費力的為自己爭取一絲喘息的機會,又覺得這個懷抱的確很踏實。她被凍了一晚上的鼻子幾乎失去嗅覺,此時慢慢蘇醒,聞到他身上的氣息,以前最讓她懼怕的,此時竟有幾分親切。 直到聽到后面一聲鳴笛,她扭頭一看,提醒道:“綠燈了?!?/br> “不管它?!?/br> 那人聲音里帶著幾分孩子般的頑劣。白露無語,自私的家伙。這人抱夠了才放開,然后淡定的繼續開車,只是,不知有意無意,右手抓著她的沒放開,白露偷偷瞟了他一眼,撇了下嘴角。 車子開進一個燈火通明的小區,駛進地下停車場,搭乘電梯上樓,用密碼打開門時程彧才解釋:“我在市內的公寓,今晚住這兒?!?/br> 進門后他率先往里走,白露換上這里僅有的男式拖鞋,不由微怔,鞋子太大,顯得她的腳好小。 走進去時下意識的打量,這里只有一層,裝潢布局很男性化,黑白灰色調,冷且硬,跟他人很像。還沒看完一遍,程彧從一扇門走出來,袖子已高高挽起,對她說:“把衣服脫了?!?/br> ???白露一驚,現在?她都這樣了。 真的不能再做了。 他等不耐煩,上來親自動手,要說男人還真是脫衣服行家,三下五除二,白露身上就剩了個三/點/式內衣了。她本/能地環住胸前,他沒再繼續,而是打橫抱起她,走進剛才那個房間。 原來是浴室,程彧直接將人放到盛滿水的浴缸里。 “好涼?!卑茁犊s著肩膀,往出躲。 被他一手按住,“這是溫水,你身上跟冰塊一樣,用太熱的不行?!?/br> 白露一摸膝蓋,還真是,冰涼??墒沁@樣幾乎全/裸的坐在浴缸里,被一個衣服齊全的大男人注視著,連腳趾頭都不自在的蜷起,她下意識的曲起腿,抱住膝蓋。 程彧將她按得平躺回去,讓水漫過全身,抬手把她落下來的碎發攏到腦后,又反復梳理幾下,他此時眼里卻不見一絲□,可這樣的神情反而讓白露更加不敢直視。 下一秒她又低呼一聲,程彧問:“怎么了?” 白露有苦難言,昨晚性/事太激烈,那里應該是破了,浸了水后隱隱疼起來,她皺了皺眉,搖頭說沒事。心想,這倒是證明水真的是溫的。 程彧半蹲在浴缸旁靜靜看著她,不時地伸手探一探她的體溫,然后出去打了個電話,再回來時手里多了套男式睡衣,又觀察一會兒直到確認她恢復正常了才允許她出來。 內衣都泡濕了,白露只好咬咬牙真空上陣。睡衣褲超長,挽了又挽才不至于被絆倒。走出去前,忍不住照了照鏡子,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又像打太極拳的個小老頭。 程彧從餐廳探出身招呼她過去,白露一見餐桌上擺著的四菜一湯,不由驚訝,“你做的?” 程彧嘴角動了動,“我叫的,下面有餐廳?!?/br> 白露吃飯的時候,見他坐在一邊,以為他會訓自己一通,結果他只是安靜地坐在那兒,還周到地給她倒了一杯水,她不禁納悶,這個人今晚好奇怪,非常奇怪,不會是攢著一起發作吧? 雖然換了張床,但折騰一晚極度疲倦,白露很快就在熟悉的氣息包裹中睡著了。半睡半醒間,感覺到有人撫摸她的額頭,臉頰,把手伸到寬大的睡衣里撫摸,奇怪的是她并沒像以往那樣立即驚醒。 這一覺睡得特別沉,做了個夢,夢見家里失火了,她沖進去救了弟弟和meimei,最后想起奶奶還在里屋炕上,又要往里沖,可是房梁塌下去,她大聲叫奶奶,嗓子干涸的出不了聲音。 然后,她被推醒,睜眼對上男人的臉,手貼在她額頭,“你發燒了?!?/br> 程彧下床找來醫藥箱,給她量了體溫,三十九度。 倒了水,讓她吃了退燒藥。 白露燒得迷迷糊糊的,見他拿著電話要找人來掛點滴,她出聲道:“不是吃了藥嗎,睡一覺就好了,我小時候燒得比這個還厲害呢,也沒事?!彼裨诒蛔永镏宦暟霃埬?,燒得紅彤彤的,看起來可憐又好笑。 程彧臉上這才露出這一晚第一絲笑意,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就是那個時候燒傻的吧?” 白露皺眉,“別老說我傻,我不*聽?!?/br> 這一夜對許多人來說,都注定不尋常。 羅颯醒來時天已大亮,頭還疼著,宿醉的滋味真不好受,可當她稍微一動就感覺到不對勁,警惕地回頭,果然,身邊躺著一個人,閉著眼,一臉滿足狀。 她懊惱地抓著頭發,試圖拼湊起零碎的記憶,然后咒罵自己一句,剛一起身,身后人開了口,“颯颯” 宋明亮揉著眼睛,坐起時露出□的上身,他從后面抱住她,“我會對你負責……” 羅颯拉下他的手,“都是成年人了,而且我昨晚醉了,就當一/夜/情好了?!?/br> 說完大方下了床,找出一件睡袍穿上,去了浴室。 出來時宋明亮已經穿戴整齊,戴上了眼鏡,恢復了平時理智斯文的模樣。 羅颯也已收拾好情緒,“別想太多,我們不可能?!?/br> 她說完坐下化妝,宋明亮看著鏡子里的女人,提醒道:“那你跟那個人就有可能嗎?別忘了,他昨晚為了一個外來妹要跟你斷交?!?/br> 羅颯臉色一變,“宋明亮,信不信我告你□?乘人之危,你個小人。就憑這一點程彧就比你強百倍?!?/br> “那是他對你沒興趣?!?/br> “你閉嘴?!绷_颯把手里東西丟過去。 宋明亮沒躲,東西貼著眼角擦過,掉在地上,是一支粉底刷,他皺眉,“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滾?!绷_颯嘶吼,梳妝臺上的東西接連不斷地扔過來。 宋中了幾招,終是無奈,轉身離去。 下樓的時候,他抬手撫摸眼角擦傷,眼里閃過一絲怨毒。不管羅颯如何對他,他都不會生她的氣,只會把這一切都記到那個人的賬上。 姓程的,總有一天我會揭開你的真面目,讓她看看,這樣的男人根本不配得到她的*。 白露一覺醒來,竟看到周姐,伸手探向她額頭,問她感覺如何。 她以為回到別墅,左右環顧,周姐笑,“是程先生一早打電話讓我過來照顧你的,我得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你退燒了?!?/br> 但是對于白露來說,今天才是最難受的,睡了一夜后,昨天的疲憊發酵似的加倍涌現出來,小腿酸痛,腳底也磨出了水泡。 晚上程彧回來,看見白露坐在沙發上一手拿著報紙,一手下下地捶著小腿,他說這樣不行,然后坐下把她的腿放到自己腿上,擼起她的褲腿,作勢給她按摩。 白露受寵若驚,渾身僵硬,他拍拍她的小腿肚,“放松?!?/br> 原來他也是個中好手,沿著她的腳踝自下而上一寸寸地揉捏,力道稍重,卻又讓人覺得很舒服,只是…… 白露悄悄抓起一只靠墊抱在懷里,似乎這樣能讓她有點安全感,不知為什么,她覺得眼下這情景有點詭異??粗氈履托牡臉幼?,她不禁展開思路,這么嫻熟的動作,是不是在別人身上練習過? 然后,昨天羅颯的那番話再度響起,然后,有一絲莫名的不舒服掠過心頭。她又想起數日前,程彧問她那幅油畫還要不要掛她書房,她反問他要不要,他說如果你覺得有障礙就收起來,她不解,什么障礙?他看她一眼什么都沒說,但那畫她再也沒看到過。 此時,似乎有一點點“障礙”感了,可是下一秒她就“啊”地一聲渾身一抖。 程彧抬頭,“怎么了?” 她不說話,他剛才碰到她膝蓋窩了。 他很快猜出來,笑著問:“怕癢?”又問,“以前怎么沒反應?” 白露臉色不自在,她怎么知道? 可程彧的手卻又探向那個部位,這回是故意的,效果顯著,她咯咯笑出來,兩腿胡亂踢著,“別……”帶了求饒的意味。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除了好笑,還有一閃而過的火花,停留在她膝蓋窩處的掌心溫度升高。 白露熟悉那意味著什么,立即停止亂動。 程彧也意識到,考慮到她的身體,趕緊收了手拽下她的褲腿,“回床上躺著吧,好不容易退了別再燒回去?!?/br> 白露如蒙特赦,趕緊扯了扯衣服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