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宜兩兩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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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蘇錦燃說的那樣,賀潯是個大忙人。黎月箏到的時候,他還在開一個跨國視頻會議。 于是,她便先行在賀潯辦公室等待。 賀氏總裁辦公室位于賀氏大樓頂層,裝修簡約干凈,配色是單調的黑白灰。兩面都是落地窗,窗外是l型轉角陽臺。大且空,沒有任何綠植,看著冷冰冰的。 助理給黎月箏倒了杯水便離開了辦公室,獨坐在寬大的沙發上,黎月箏卻有些心不在焉。 胸腔處悶悶的轟鳴讓她知道自己沒那么冷靜,可如何平復卻有些無解。 黎月箏舒了口氣,想要把亂糟糟的想法拋諸腦后。估摸著時間差不多,黎月箏準備從包里拿出錄音筆。 可就在手觸碰到包的瞬間,門口突然傳來動靜。 咚咚咚三聲有規律的敲門聲,讓黎月箏后頸倏爾一僵。 她抬頭看過去,就見辦公室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條縫,緊接著,岑敘白竟然出現在那里。 “敘白?”黎月箏站起身,驚訝道:“你怎么來了?” “我和前臺說是《周郵》的記者,然后助理帶我上來的?!币姷饺?,岑敘白松口氣,快步走上前,“還好來得及,我來給你送設備?!?/br> 岑敘白揚起手,晃了晃手中的錄音筆。 見此,黎月箏愣了下,隨后翻找了自己的包,原本放置錄音筆的地方果然空蕩,“怎么會在你那兒?我分明記得我——” “可能是剛剛不小心掉出來了,我在副駕駛上發現的?!贬瘮状驍嗨?,笑著把錄音筆塞回她手中,“這下安心了,省的你后期整理文字不方便?!?/br> 說話時有不難察覺的喘息聲,可見岑敘白還真是生怕她沒了設備而快步趕過來的。 看著他微微晃動的瞳孔,黎月箏心間一熱。她笑了笑,溫聲道:“嗯,還好有你?!?/br> 尾音未落,岑敘白身后突然傳來清晰的咔噠聲。 他聞聲轉頭,半邊肩臂從黎月箏身前退開。 隨著岑敘白的動作,黎月箏視野空曠起來。她看到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從外面進來個人。 一抬眼,黎月箏和來人的視線碰上。黎月箏的指尖蜷縮了下,清晰而強烈的撞擊感遍布四肢百骸。 男人穿著黑色的襯衣和西裝,身型高瘦,肩寬腿長。他皮膚有些近乎病態的蒼白,五官冷硬,眉目冷峻。漆黑深邃的雙眸分明沒什么情緒,卻銳利的讓人生寒。 沙發離門口本就不遠,縱然男人步子再緩,也沒兩下就在兩人身前站定。 進門到現在不過幾秒的時間,男人的目光始終精準地落在黎月箏身上,鋒利如有實形,一寸寸掃過她五官。 緊接著,沉冷的男聲刺破空氣。 “你好,我是賀潯?!?/br> 話聲落下的瞬間,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黎月箏也回視著他,似是想從他的眼神中洞悉些什么,卻忘記了這樣的盯視對于一個“陌生人”來說不太禮貌。 不過賀潯好似全然不在意,反而頗有耐心地等著她的回應。 還是岑敘白率先出聲,“您好賀總,我是《周郵》記者岑敘白?!?/br> 黎月箏的目光回到岑敘白身上,就見他朝賀潯伸出了手。 沉默的時間里,說不清是幾方僵持。 下一刻,賀潯看向從剛才起便幾乎是貼在黎月箏身邊的岑敘白,目光一停,算是有禮地伸手回握,“你好?!?/br> 視線觸及兩人交握的雙手,黎月箏呼吸收緊。 短暫相觸,轉瞬即離。 賀潯唇邊的笑意有些敷衍,不過姑且維持著融洽,“據我所知,今天采訪我的記者好像是…”賀潯偏過頭,視線再次落在黎月箏臉上,卻又緩緩下移,似是在審視。 他聲線微冷,一字一頓,“這位黎小姐?” 第03章 搶人 話聲中帶著些不確定的疑惑,確實像極了在問一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 氣氛有些莫名其妙的凝滯,仿若在對峙。 黎月箏看著他,卻突然放松下來。 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彼此確實和陌生人無二。 采訪一個初次見面的男人,工作而已,這樣的事黎月箏早就經歷過無數遍。 她平靜地看向賀潯的眼睛,剛要開口,卻被岑敘白率先攔了話頭。 “既然設備送到了,我就先走了?!贬瘮谉o意識打破僵局,禮貌地點了點頭,“你們忙?!?/br> 隨后再次看了眼黎月箏,便迅速離開辦公室。 辦公室里只剩下黎月箏和賀潯兩個人,在剛剛黎月箏看岑敘白離開的時候,賀潯便已經坐在了沙發上。他膝上放著份文件,一只手來回翻動著,發出輕微響動。 一坐一站,不是多熱絡的開場。 “不開始嗎?”賀潯沒抬頭,手掌向下扣住文件,手背上凸起的淡青色血管交錯,蔓延至腕處的金屬手表下。他把手中的東西丟在一邊,冷淡道:“我能分給你的時間不多?!?/br> 聞言,黎月箏自覺繞坐到賀潯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好,盡量不耽擱您的時間?!?/br> 采訪的過程不算多生動,不過有問有答,倒也不會冷場。賀潯明顯是熟悉了采訪提綱的內容,所有的回答都中規中矩,沒有疏漏,就是黎月箏有心想挖出些什么也難如登天。 賀潯的防備心極重,黎月箏知道,他沒有和自己聊深的打算。 不過黎月箏也清楚,這看似設定好的每一句回答蘊藏的價值可不低,就這么幾句話,多的是媒體眼紅。 嘗試尋了幾次別的角度未果,黎月箏放棄了能挖到新東西的打算。規規矩矩按照采訪提綱問完,也就算是結束了。 過去快十年,黎月箏還沒想過,他們的重逢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再次望向那雙眼睛時,黎月箏比想象的要平靜的多。 她注視著賀潯,用最直接的方式觀察著那具陌生又熟悉的皮囊。 賀潯的身體微微后靠沙發椅背,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腕處自然下搭,手骨清瘦,骨節分明而修長。等待黎月箏問完問題的時間里,拇指指腹會習慣性地在食指骨節處擦半圈。 對話期間,他停頓時間不會很長,而且大多數時間會和黎月箏一樣,長久地注視著對方。 說不清那是什么樣的眼神,總歸是和友好不沾邊。若說剛才岑敘白在時,還能敷衍地笑笑,那么到了現在二人獨處,則是連裝都懶得。 黎月箏掃了眼提綱,繼續下一個問題。 “各路媒體對您歸國理由猜測不一,賀總可以給個準確答案嗎?” 話聲落下,這一次,賀潯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很快給出回答。 黎月箏捕捉到了這幾秒的空白,不自覺地瞥向他的手。拇指停在骨節處,并沒有畫下完整的半圈。 難道是有什么難以言說的原因? 還未思考到底要不要繼續問下去,黎月箏突然注意到余光里的人。 回過神來,黎月箏重新抬眼,再次和賀潯的目光對上??蛇@一回她卻發現,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罕見地有了些波瀾。 同剛剛的對視不同,賀潯此刻幾乎是死盯著黎月箏,目光銳利到像是在勾畫她的骨骼。 黎月箏無聲攥緊了袖口,呼吸有片刻停滯。 然而,賀潯卻是冷不丁地笑了聲,笑意沒什么溫度。他收回搭在一旁的手,十指交握放在腿上,分明是笑看著黎月箏,聲音卻更冷,漫不經心地拋出兩個字,“搶人?!?/br> 賀潯眼神的侵略性太強,黎月箏到底是晃了下心神。 賀氏持續在海外擴張,近年工作重心逐步移到國內,這次賀潯帶著自己的技術研發團隊回國做最后的利益分割,國內強撐的分支這些年早被賀潯滲透,被吞并是早晚的事。 京西賀氏的核心團隊是他的,人自然也是他的,說句“搶人”倒也不為過。 短暫停頓,黎月箏笑了笑,“看來賀總勢在必得?!?/br> 聞聲,賀潯眉尾只輕挑了下,并未答話。 一個半小時的訪談總體還算順利,黎月箏收好錄音設備,溫聲道:“賀總,之后完成的采訪稿件會先發一份給您這邊,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今天辛苦?!?/br> 賀潯沒看她,只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電梯離辦公室不遠,出了辦公室的門,黎月箏卻沒完全放松下來。原因無他,只身后那個緊緊跟隨的腳步聲沒有一絲停下來的意思。 頂層走廊空曠安靜,黎月箏停在電梯門前時,能從門上清晰看到身后人的影子。 他們的距離說不上多近,可偏偏呼吸聲清晰入耳。電梯顯示屏的數字沉默著變化,無人開口的時間有些漫長。 意外的,賀潯主動打破僵局。 “現在是高峰期,需要我找人送黎小姐回去?” 黎月箏抬眼看向電梯旁邊裝飾用的反光石壁,同賀潯的目光對上。 “不用?!崩柙鹿~拒絕得干脆,她話極少,聲音很清,像冬日化開的雪水,干凈微涼。 又是幾秒沉寂,賀潯低眉。他像是才記起來要往前走兩步,徑直站到黎月箏身邊,目光側過去,停在她身上幾秒,“黎小姐看起來和那位感情很好?!?/br> 聲線冷磁,像在冬日里潑了杯冰水。 乍一聽,有些沒頭沒尾。 “倒是比從前多了幾分人情?!?/br> 賀潯唇邊的笑意有些生冷,怎么聽都不像夸獎。 “嗯?!崩柙鹿~沒看他,目光平視,隔了幾秒才回答,“是挺好的?!?/br> 也不知道是在應他哪句話。 下一刻,電梯到達,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去。 黎月箏靠后站著,賀潯站在中間靠前的位置。 電梯往下降,數字也在變化,直到慢慢停在了某一層,應該是有員工要上來。 想著這會兒應該是電梯高峰期,黎月箏主動往角落退??赏蝗?,在電梯門開的前幾秒,貼著耳邊傳來道沉冷的話聲。 “并不提前知道是你?!辟R潯沒回頭,不過對誰說的顯而易見。 尾音剛落,電梯門開啟,門口烏泱泱的一眾賀氏的員工,只是吵嚷和歡笑的聲音在看到電梯內光景時戛然而止。 對于在這里見到剛回國的賀潯,眾人上電梯的腳步有些遲疑,于是一窩蜂堵在門口,進退兩難的樣子委實有些滑稽。 還是賀潯往后退了兩步,剛好站到黎月箏身側,前面的位置空出來,意思不言而喻。 擁擠的午休員工終究還是擠了進來,不過仍舊有心顧慮著,并不敢往賀潯身邊多靠,相對封閉的空間一時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