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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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終有散盡時,香荷今日本來只是來白鷺寺上香求簽的,當日還要趕回隔壁鎮,只得留了自家宅子和鋪子的地址給李氏,反復叮嚀一定要再去尋她,看李氏反復點頭才戀戀不舍的上了馬車,自行歸家去。 甄知夏靠著某家成衣鋪子,咱在滴水檐下看著青石板路上漸行漸遠的馬車:“娘,你和荷姨的感情真好?!?/br> 李氏微微撇過臉來對著甄知夏認真道:“我自小進了秦家,和她認識的時間,比你和知春當姐妹的時間都久,感情怎么會不好。不過這一敘舊,時辰也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尋訪下合適的攤位要緊?!?/br> 甄知夏道:“娘,可曾記得上回咱們吃過的那對老夫婦的餛飩,今日既一起來了,咱們先去嘗一嘗吧,方才吃了兩小塊糕,反而越吃越餓了?!?/br> 李氏笑道:“每天吃這么多,也沒見你長rou,都知道哪里去了?” 甄知夏無奈道:“都長個子了,沒看到我快要和jiejie差不多高了么?!?/br> 母女三人一路閑話找到那條街那條巷,那姓白的老夫婦果然還在那里擺攤, 過了近半年,餛飩還是六文錢一碗,因著尚未到飯點,攤上人少,白老頭白老太就主動和她們閑聊起來:“你們趕巧啊,要是過年后再來,就吃不到這餛飩咯?!?/br> 甄知夏嘴里還含著半只滾熱鮮香的餛飩,忍不住含糊道:“為何吃不到了?” 白老頭搖頭道:“年紀大了,還是回鄉下去吧,守著一畝薄田過過小日子,這每天雨打風吹的擺攤,不適合咱年紀這么大的人咯?!?/br> 李氏道:“那你們這鋪子怎么辦?” 白老頭道:“鋪子?這攤位到了年底只要不續攤位費,衙門那里自然會消去登記,另外租出去。至于這幾張用了幾十年的桌凳,若有人要送他便是,不然就只得扔了,運回去還要費錢鈔,咱年紀老大的,要是為幾張桌子折了腰,也就不值當了?!?/br> 甄知夏猛然激動起來,她迅速將那日廟會之日,這餛飩攤的情況想了下,,又放眼打量四周,怎么看都覺得這里位置極好,而且哪里有這么巧的,她們才想著尋個地方擺攤,就有現成的送到眼前來了。 “白爺爺,這攤位費怎么收?” “三百錢一個月,一年一交,怎么,丫頭難道還想頂下來不成?”白老頭玩笑道。 六文錢一碗餛飩,算一碗能賺上三文,那么只要賣出去一百碗就能把一個月的租金賺回來了,甄知夏又遠目了下巷子兩頭,一處連著青石板路鋪就的大街,另一頭離著這里約莫三十來步的距離有一堵青磚石墻,墻上開了個扇形門,門后遠遠的矮屋石路,住的多是沒甚么錢的普通百姓,瞧著自然不及這邊青石板路的主道繁華。 甄知夏主意已定,遂看了李氏和甄知春一眼:“娘,jiejie,我覺得這兒不錯,不如就頂下來吧。白爺爺白婆婆,能不能麻煩你們把怎么去衙門辦手續說的詳細些?!?/br> 那白老婆子訝然道:“你們還真想把這里頂下來?一個三百錢,一年可就是三兩六的銀錢呢,怎么不和你們當家的商量商量再說?!?/br> 甄知夏笑道:“婆婆,就咱們幾個想做些營生,決定下來就成了?!?/br> 白婆子咂舌道:“就你們幾個婦道人家想撐起這攤子?那不能吧,我看你們這年紀這模樣,可得跟你們提醒下,這小營生可是什么人都碰得到,小心別教那些個混球占了便宜去?!?/br> 甄知夏甜笑道:“謝謝白婆婆,咱們想好了是要擺攤的。您說的咱們也考慮過,要是有其他法子也不做這拋頭露面的營生了?!?/br> 白婆子臉上就顯露了些同情,她朝著自家老頭子看了看:“當家的,你看這娘幾個?!?/br> 白老頭言簡意賅的事情說了一番,又道:“你們幾個也不容易,趕緊趁著年前登記一下,要是成了,這幾張桌子椅子就留給你們吧?!?/br> 李氏道:“我們正好需要這些,您這兒凳子椅子又是現成的,在商言商,也不必提什么送不送的,咱們還是照價買下來就是?!闭缦Т狐c頭應道:“白爺爺,賣我們吧,就已經是幫了咱們的忙了?!?/br> 甄知夏笑了,她們的麻辣粉的營生準備有些日子了,不說其他,凳子椅子早就具備齊全,這么說自然是她娘和jiejie又看兩個年近七旬的老人可憐,她們來吃了兩次餛飩,也聽得幾耳朵,這兩位老人,是膝下無子的。 正說得順當處,老夫婦又提出,自己在鎮上租的小小一間單間,若是她們要,也可以轉租給她們。因為地方離著近,是白老婆子親自帶娘仨去看的,地方果然很近,就在那扇形門后頭,走個盞茶都不到的功夫即可,價錢也便宜,一個月三百五十文。 接過三人跟過去一看,頓時默然,想到離著這鎮子中心才幾步路的地方,三百多文的宅子自然是不會很好,但是誰想到居然簡陋至斯,小小一扇黑漆剝落的小木門,比大戶人家的角門還要狹糾,賣餛飩的小推車自然是進不去的,實際上就算進得去,也放不下,里面只能放的下他們賣餛飩的幾張桌子椅子,那些稍微值錢些的東西,都只能堆在墻角。而白老夫婦竟然在白日客人吃飯用的木桌上,睡了十來年。 白老婆子指著屋門前一顆老樹:“屋里有鐵鏈子,到時候把空車往門前一鎖,方便的很,這屋子,你們要不要?!?/br> 李氏點頭道:“要的,房子和東西,包括賣餛飩的鍋碗瓢盆都要?!?/br> 白婆子卻在接過那銀錁子后大大吃了一驚:“不要這么多,就是買上全新的,也絕對要不了這么多?!?/br> 李氏卻一再堅持,白婆子這才明白,這娘仨是想幫著自己和老頭子呢,她嘆口氣,又顛腳帶她們回餛飩攤,和白老頭嘀咕了一通后,兩個老人告訴她們,打算把餛飩的方子也教給她們。 李氏和甄知春皆是一愣,甄知夏最先反應過來,這最好不過了,白家餛飩擺了幾十年,哪怕生意一直不瘟不火的,但是也有固定客源,如果能有白家的餛飩,就是相當于將那些客人也一并接了下來。 當下喜顏道:“娘,咱們把方子也一并買下來?!?/br> 白老頭卻堅決得一揮手:“不是什么秘方,不值什么錢,這方子雖然給了你們,但也不單單是為了你們。咱老白家的餛飩,是周圍老主顧吃慣了的,咱們就這么一走,若是沒留個念想下來,我們啊,怕周圍街坊都不習慣!” 這還真是好心人遇到好心人了,不過片刻功夫,娘仨和老夫婦就把一切交接清楚,鑰匙也留了一把給她們,只要年后自行開業即可。甄知夏娘仨又去府衙辦理攤位租憑,排了近半個時辰才輪到她們,登記了名字交了定金,小吏低著腦袋,伏在桌面上做登記,甄知夏望著小吏漆黑的發頂,忽然壓低聲道:“問一聲您,若是要辦女戶又該如何?” 62不為良相,愿為良醫(修) 這一年的春節,于甄知夏來說,過的額外舒暢,李氏不準她再上山,她就窩著,真正的吃好睡好陪著貓兒狗兒瘋玩了幾天,把做麻辣粉的特定炊具給畫出來教匠人做了,余下滿心歡喜的等開業。但是這些時日對于裴東南和許漢林,卻是少見的難捱。 裴東南自不必說,二月開科,不敢慢待,年夜飯也只是匆匆回家吃了頓,只歇了一響,大年初一的大早就在母親不舍的目光中,登上馬車趕回了書院。 過了一年,大家伙兒都大了一歲,在裴東南的計劃里,此次秀才志在必得。但是許漢林的目標,竟似乎還要更大些。 許老大夫帶著孫子許漢林投奔自己年過半百,曾任職太醫院太醫的師弟孔仁秀,也就是南風鎮最大老字號的醫館福仁堂的現任當家人。爺倆趕在年前入了福仁堂的門,孔仁秀也給了師兄面子,只是這孔仁秀卻并未顯得對許漢林有多熱絡,受了他的磕頭,喝了他的茶,卻坐在那官帽椅上,指著他朝著身旁的幾個徒弟,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定了輩分:“這就是你們的小師弟,往后你們好好教導他,漢林你先在堂上給人抓三年藥,磨練磨練吧?!?/br> 許漢林七歲之前已經將百草集背熟,十歲之前,將五十二卷的本草綱目看透,現在剛滿十四歲,已經在山上采了六年的草藥,替超過百人號過脈,過五十人開過方子,孔仁秀卻要他拿著坐堂大夫開好的藥方子對著抓藥,這對于最終目標下任福仁堂當家人的許漢林,未免不足道也。 許漢林褐色的眸子深了好幾分,卻是恭恭敬敬道:“謝謝師傅?!?/br> 于是日日站在及腰高的長案前,不是拿著純銅的搗藥盅搗藥,就是拿著戥子稱藥材,若是有病人拿著方子來,他就照方抓藥。 年關剛過,鎮上的普通百姓總有個忌諱,小毛小病的盡量不上醫館,所以福仁堂這幾日說忙不忙,說閑不閑,些個老伙計心頭已經有些懈怠了,許漢林卻身著齊整的墨藍色伙計服,一站就是一日。 這才到了福仁堂一個月,許漢林臉上最后的幾分稚氣已然褪了干凈,原本愛笑的眉眼變得說不出的肅然,甄知夏若此時見了他,只怕也不信,這么端方深沉的少年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咬人的淘氣事來。 時至晌午,外頭的暖陽照的福仁堂門口的三步青石臺階蓄滿柔和的暖意,格子雕花的門扇在福仁堂大堂內一尺見方的金磚上影下筆直的倒影。一個身著棉布襖,四十上下的婦人小心捏著一張墨跡還沒干透的藥方,遞給了矗立在藥架縱橫交割,架著不下三四百個青花瓷藥罐的紅木藥櫥前,低頭侍弄戥子的許漢林:“小大夫,麻煩你給抓給副藥?!?/br> 許韓立被那聲小大夫叫的晃神,短短一個月前,有個俏皮少女也是或愉悅或慍怒的一聲聲叫自己小大夫,帶給他最最清透的快意,只是想再要見她一面,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了。 他不過恍惚了一瞬,下一秒就接過方子,朝著那中年婦人微微一笑,俊秀清爽的少年面容很是討人歡喜,婦人笑呵呵的又加了一句:“麻煩小大夫了?!?/br> 許漢林認真比對了下方子,眉頭卻微微蹙了起來,這脈案內有停食,表有風寒,要清要表應該大下大汗,那這方子里的一味麻黃就應該換成銀花才更過恰當才是。他又從頭細細打量了一番,這個方子,是五師兄孔圓開的。 孔圓今年二十有三,也是福仁堂的坐堂大夫之一,聽說還是孔仁秀的遠方表侄子,在許漢林看來醫術算不得差,但是絕對不高明,最起碼,高明的人就不會在這里開出麻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