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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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燦過去一看,這瓷盤上,約莫二十多個人物,個個活靈活現,栩栩如生,人物的表情更是惟妙惟肖,張燦很快就找到起始的第一幅畫面。 那是一男一女兩個人,那男的扶著那女的,那女的挺著一個大肚子,一手拄著拐杖,在樹冠朦朧的林里穿行,畫面上,那男的俊朗飄逸,那女的秀美端莊。 張燦不禁暗暗想到,這幅畫,明明白白的就是洞壁上那句:“余避戰禍,攜妻何氏瓷,遁入深山,遇大霧,有若盲……”了,看來這個姓柴的,不但在洞壁上刻了字,還想到把他們的經歷作為一個敘事題材,將它融入到瓷藝繪畫里,這就像一個連環畫,不但可以把事情說得清楚,還增添了瓷藝繪畫的深意,倒也相得益彰。 第二幅圖畫自然就是“幸遇老仙翁,得以……”,那一句,張燦看在眼里,也幾乎要忍不住叫出聲來,那畫面上,又豈止是一個“老仙翁?!蹦鞘且蝗?,張燦大略的數了數,清清楚楚的出現在畫面上的就有不下十個! 畫面上的每一個“老仙翁”雖說都有一大把胡須,但他們頭上都有兩條朝天向上細細的觸須!這是什么玩意兒?是“老仙翁”扎的兩條沖天辮嗎?張燦想,這應該不是,就算一個老“老仙翁突發童心,扎上兩條沖天辮來玩,那后面的十好幾個,沒理由陪他一個人來一起發瘋吧,那年頭,雖是男人也蓄上長發,但沒理由七老八十的,還和小孩一扎沖天辮,再說那個時代也不大流行這種款式的發型啊。 在洞室里,張燦就有一種預感,“老仙翁”這三個字,蘊含了一個沒人能解開的秘密,現在看來,確實是一語成讖。 其實在張燦內心深處,他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這“老仙翁”,絕不是來自地球上的生物,不過,他也不會說出來,像這樣的話,一旦說出口,勢必會引發一場鋪天蓋地的“再教育”,別看老黃現在還跪在那邊老淚縱橫,一旦牽著上了學術上的問題,張燦幾乎可以保證,老黃馬上會擦干眼淚,迎難而上。 還是算了,與其大噴口水,說那些沒用的,不如靜下心來,好好的參詳參詳眼前這些絢麗奇瑰的瓷器,還來得實在得多。 第三幅圖畫,那一男一女,雙雙跪倒在一個“老仙翁”面前,好似在拜謝一樣,“老仙翁”身后是一片五彩祥云,祥云里有一排整齊的光點,那五彩祥云飄逸靈動,那一排整齊的光點如同隨著祥云一起飄向天外一般。 張燦看到這里,更堅定了他的想法,但要是拿到喬娜或者老黃眼里,是絕不會這么看的,或許,他們會認為,那只不過是燒瓷繪畫時出了問題,或者是繪畫時故意點上這么一排光點,用以襯托那飄逸靈動的祥云,又或是那一排光點,是當時繪畫的人看見天空里的星星,而故意加上去的。 總之是沒人會承認,那是一艘飛船、飛碟、不明飛行物,在人眼里的舷窗,反正又沒人親眼看見,至于瓷盤上畫出的光點,一百個人看到,最少會有九十九種說法,那也說不一定。 只是那畫里的一男一女,跪拜的只有一個“老仙翁”,那十幾個到哪里去了呢?張參看看后面的畫面,再也沒出現和第二幅圖里一樣那么多的老仙翁了,很明顯,那一男一女再見過他們一面后,就再也沒見過他沒了。 那跪拜在“老仙翁”面前的一男一女,手里都端著一樣東西,只是太過細小,張燦悄悄用透視眼也沒看明白,他們手里拿的是什么,可能出于畫工的局限,在張燦看來,那也只不過是一個墨點而已。 看樣子,那跪拜著的兩人,正是那兩個人在拜師一般,張燦不由想到,這是不是“……仙翁賜燒瓷?!?,既是賜給兩人燒瓷技術,那拜師的禮節是不能少的,所以,那兩個人手里拿的,應該是酒點茶水之類,用以敬獻給“老仙翁”以作拜師謝禮。 第四幅畫的畫面上,那個“老仙翁”坐在一個石墩旁,半瞇著眼睛,一手搖著蒲扇,一手握著小杯一樣的東西,應給是在飲茶品酒之類的事,一副逍遙自得的摸樣,這時的那個男人,卻光著膀子,揮汗如雨的在一團大火旁奮力工作,那女的也在一旁幫工,一個兩三歲的小孩,頑皮的在一旁鼓搗著地上的泥巴。 喬娜到底是個女孩子家,見了這活波可愛的小孩,雖然只是在小小的瓷片上,但那畫工精絕,把那小孩子的頑皮、天真,表現得一覽無余,喬娜自然就流露出一種女性獨有的神色。 張燦卻想到的是,果然是傳給了他們兩燒瓷的技術,既是做了人家的師傅,那自然的盡心盡力,哪怕是消消遙遙的,也在一旁監督、教授,這才不誤人子弟。 只是張燦看到后面,兩幅圖畫,心里突地覺得不忍起來,難怪喬娜會驚叫一聲的,那第五幅圖畫里面,那個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手持一根木棍,高高的揚起,那“老仙翁”則躺在地上,狀若昏死,身下一灘腥紅,那女的和那小孩子,跪在一旁,似在求饒一般。 第六幅圖畫則是那女的掩面哭泣,那男的雙手舉著小孩,往大火扔去,最后一幅畫上,很顯然是那男的,拋下那女的獨自一人離開了,畫面上當真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只是那女的獨自一人,留在大火旁,獨自一人繼續工作,只是那大火也變得灰暗無光。 喬娜看到這里,也忍不住鼻子有些發酸,背過張燦,悄悄地在臉上抹了幾把淚水,畢竟這磁盤畫面上所描述的事情,太過凄慘,虎毒不食子,這畫面上的男的,不但殺師傅,還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給扔進火里,這太慘無人道,慘不忍睹了張燦心情一下子沉重起來,從這后面的三幅圖畫來看,這個男的,還真不是東西,弒師、滅子、拋妻,這無論如何都是十惡不赦、死有余辜、人神共棄、天地不容。 張燦本不是一個心性剛硬的人,此時,他眼里也生出一片朦朦朧朧的水霧,這樣的人,為什么不生在現在,不判他個死刑,也把他銬手銬腳的,栓在老黃身邊,讓老黃一身本領,盡情的施展開來,不怕他不低頭認罪。 “這么看來,這個男的是學成手藝后,又回到世間,極有可能,把他的一身技藝,帶給世間……”不知道什么時候,老黃不再跪倒在地,而是來到張燦和喬娜身邊,不過他看完這幾幅畫,所想到的事情卻不和張燦他們一樣。 “你們兩個也不用再提古人擔憂,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上千年了,在那個萬惡的封建社會里,祭窯、殉葬、甚至是易子而食的慘劇,也不是一件兩件,封建害人哪?!?/br> “不過我還聽說過這樣一件事,據說像這樣的人即使是在封建社會里,那都是遭到過天譴的,就像,歷史上有那么一個皇帝,誰都知道他是受了詛咒,遭天譴而死的……?!?/br> 張燦的心情欠佳,也不想再聽老黃的嘮叨,畢竟在這個時候,這個環境,看到那么凄慘的畫面,誰心里都不會好受,張燦不是神,他也是個正常的人,也有七情六欲,雖說自己也正在經歷著生死劫難,但看到別人不幸的遭遇,他還是心有不忍。 張燦沉默半晌,突然打斷老黃的話頭:“黃老,你看這里的事情要如何處置?”張燦的意思非常明白,既是來到這里,遇到這樣的奇寶,跟你老黃說一聲,看看你是什么態度,私人嘛,也不能全帶出去,也帶不出去,拿個一塊兩塊,做個紀念,回去“研究研究”還是很有必要的。 “呵呵?!崩宵S笑道:“我也正想說說這件事,既然你提了頭,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反正這么多,一個人也帶不出去,再說國家也不差這一片兩片,這樣吧,我們各自選上一件自己中意的,帶回去,一來做個紀念,二來也好‘研究研究’,不過我有個要求,我們拿到手里的東西,決不允許讓它們流落到海外去,讓我們的子子孫孫,一代代的往下傳,直到永遠?!?/br> 張燦淡淡的一笑,說道:“這個,黃老你放心,我可以起誓,我在這里帶出去的東西,絕不讓它流落異鄉,否則……” 張燦還沒說完,喬娜接口道:“黃叔,您放心,就是一片玉碎,那它也會碎在中國的土地上?!眴棠嚷曇翮H鏘,一副寧死不屈,雖死猶榮的摸樣,倒是贏得老黃的一片贊賞。 如此一來,老黃找到一件火紅的瓷盤,雖說是瓷盤崩了指頭大個豁口,但依然是這座碎瓷堆里少有的上品,天幸那扔這瓷盤的人沒把它摔破,不然老黃又要費更大的勁。 喬娜本來舍不得那上面有畫的白瓷盤,但想到每每看到它,就有一股濃郁憂傷之情,便重新在碎瓷堆里翻出了一件天青碗,倒也算得完整。 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 危機中的危機 張燦在碎瓷堆里,翻來翻去,找到了四只比指頭大不了多少的杯子,和一把不大的瓷壺,只是還好,整整齊齊的一套,倒也算得上完整,老黃見張燦手里拿著幾個黃不黃、白不白、青不青、紅不紅毫不起眼的杯壺,不禁笑道:“小張,你再找找看,這里好東西多著呢,何必拿那么幾個不中看,不中用的茶具呢?” 喬娜也勸道:“張大哥,要不我們再幫你找找,你看,你拿那些,看著就覺得寒酸” 張燦笑盈盈的說道:“多謝兩位好意,不就是做個紀念嗎,我這不也是挺好的嗎?太好看的話,拿在手里,反倒不會覺得安逸,我這不是看他挺完整的嘛”張燦說著,將四個小杯一把小壺,細心地用熊皮襖包好,并在地上跳了跳,感覺挺好,不會因為走動而磕到碰到包好的瓷器。 老黃在身上找來找去也沒找到個合適的地方,來放那個瓷盤,倒是張燦靈機一動,扯了根野藤,幫老黃把熊皮裙往腰上一扎,自然就成了一個不大的環形袋子,再把那火紅的瓷盤往環形袋子里一放,倒也妥當,只是如此一來,老黃的腰上有若套上了一個放了氣的救生圈,不倫不類的樣子,喬娜看著直想發笑。 見張燦和老黃兩人都把瓷器包好,喬娜卻一陣茫然,想學張燦,自己身上也少的可憐,顯然是藏不下這只碗了,正在彷徨無計之時,張燦一臉笑意洋洋的過來幫忙,不過,喬娜怎么看張燦都像是不懷好意的樣子。 果然,張燦神神秘秘的笑道:“喬小姐,我看你身上倒是有個放碗的好地方?!?/br> 喬娜雖是瞧出張燦不懷好意,但腦子一下子又沒轉過彎來,她甚至是有點欣喜的問道:“張大哥,我身上哪里還有什么地方,可以放這只碗啊,你快說說?!?/br> 張燦盯著瞧那看了一陣,一邊往旁邊走,一邊皮笑rou不笑的說道:“你要是能再找到一只一模一樣的碗,那我就告訴你可以放在什么地方?!?/br>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喬娜那里還會不明白張燦說的是什么意思,她紅著臉大聲叫道:“張燦,你這個壞人,就知道欺侮我。我,我恨你,你這個壞蛋,你下流,你無恥?!?/br> 老黃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著張燦和喬娜兩個人,“這喬娜又是怎么回事,這些都是無價之寶啊,能多帶一樣出去,那就是多對國家的一分貢獻,自己要是放的地方稍多一點,再帶個十件八件,那也是樂意之至,這個喬娜明明還可以帶上一件,為什么還要罵張燦下流?” 不過,等他想明白張燦所說的,“放碗的好地方”之后,也不禁苦笑起來,雖說張燦想的辦法,有些太那個了,但對喬娜來說,的確不失為一個極好的辦法,老黃想來想去,不由得心頭大動,對啊,自己怎么就沒想到,若是再找到兩件好的,塞在自己胸前,那豈不是又為國家多做出兩份貢獻。 老黃想著,不由自主的低頭在自己的胸前,看來看去,可惜得很!喬娜在縫制老黃的這件衣裳的時候,把款式設計的太過新穎,別說再放下一件,就是再放下一片碎瓷,哪也是不太可能的了,老黃看了一陣自己裸露在外的胸脯,不由得仰天長嘆,“天意弄人,天意弄人??!……”早知當初,打死自己也要留下一塊熊皮,縫成一個袋子,到現在,就算是多裝走一塊碎片,那也是對國家莫大的貢獻吶。 老黃的兩只眼睛在喬娜胸前骨碌碌的晃了一陣,略一思索,便又轉身在碎瓷堆里扒拉起來,先前他自己說,一個人只帶上一件,完全是出于對三個人的攜帶能力的考慮,總不能讓每個人兩只手都拿上東西在這森林里走吧,一個人要是能完完整整的,帶上一件出去,不論是交給國家還是自己收藏,那都是在盡最大的努力挽救、保護已經失傳的國寶,現在喬娜能多帶走一件,為什么不讓她多為國家出一份力,盡一份心呢? 這一次,老黃足足的花了十幾分鐘,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和喬娜那只碗差不多的大小火紅瓷碗,拿在手里端詳里半天,這才莊嚴的對臉色緋紅的喬娜說道:“喬娜同志,我現在以科考隊隊長,一個黨員的身份,命令你,喬娜同志,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這只碗放在什么地方,你一定得把這只碗也帶出去,希望你不怕艱難困苦,勇往直前,完成好黨和人民交給你的任務,黨和人民在看著你,永遠支持你?!?/br> 喬娜見到老黃在自己的胸脯上,瞧了一陣,也明白會是這么個結局,雖沒多說,但在心里,早把張燦罵了個狗血淋頭,什么主意不好想,打我這兒的主意,你張燦還是個好人嗎?你在我心里高大、英俊、光輝、美好的形象,這時簡直就是一塌糊涂,并且還卑鄙,賤格……。 想歸想,喬娜是老黃一手帶出來的,雖不是對老黃唯命是從,但她從來都是把老黃當著父輩,現在,老黃莊嚴、莊重的,以科考隊隊長的名義,向自己下達命令,這可是少有的現象,當下忍住悲憤,慷慨就義一般接過老黃手里的紅瓷小碗。 張燦躲在一旁,看見喬娜一副正氣凌然,視死如歸的樣子,忍不住偷偷地笑出聲來,“小樣兒,先前你不是拿我開涮嗎?這叫一報還一報!” 喬娜拿著兩只小碗,見張燦躲在一旁,還在偷偷發笑,禁不住怒目而視,“你個死張燦,就知道欺侮女孩子家,走著瞧!咱跟你沒完?!?/br> 也幸好三個人實在是沒辦法多帶,又因為還是在森林里,還在找路回家,可以說,到現在自身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個大大的問題,所以,就算是面對如此巨額財富,都不大動心,要是另換一種情況,別說是地上的瓷片,就算是這里的泥土,恐怕也巴不得帶回去幾斤,好好的研究研究,看看有沒有利用價值。 正在喬娜對張燦怒目相視,老黃仰天長嘆,張燦偷偷作樂的時候,張燦心里掠過一絲警兆,就像前兩次塌方、泥石流來臨的時候那種感覺,只是這一次,警兆來得強烈得太多,快的太多,以至張燦還沒來得及叫出口,只聽“嗤”的一聲,一個小小的飛行物,拖著一股尾流,擊打在老黃腳下的碎瓷片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頓時瓷片四處橫飛,緊接著,又是第二下,第三下,……。 好在張燦早已有了警覺,幾乎是在碎瓷橫飛前那一霎那,將老黃撲倒在地,接著一翻身,一腳踢在喬娜的膝彎,將喬娜也掃倒在地,張燦不會武功,但他比會武功的人的直覺更靈敏,所以動作也就快上了許多。 “不好,有人要槍殺我們?!睆垹N大叫一聲,叫聲剛完,那邊就傳出一陣激烈異常的槍聲,不時的有子彈,“啾啾”,的飛過張燦、老黃、和喬娜的頭頂,張燦他們幾時見過這樣的陣仗“這他媽的是怎么回事,我又沒得罪過什么人,干嘛拿槍對著老子開干?”張燦在心里面罵著,一只手護著老黃的頭,一只手把喬娜死死的按在地上,口里不停的叫道:“喂,別誤會,我們是迷路了的科考隊,不是壞人,我們可以談談的……” 然而,對方回答他的,只是又一陣雨點般的子彈,好在三個人正好躲在這個碎瓷堆后面,對方的子彈雖是猛烈,一時之間,倒也沒射到他們。 此時,老黃掙扎著想站起來,這原始深林里,好久也沒見到個活人,現在對方雖是對著自己在開火,但畢竟是有了人跡,自己平日里又沒得罪過什么人,對方不會沒來由的亂殺人吧,就算對方是走私販什么什么的,自己對他們又沒妨礙,想來對方也不會為難自己吧,所以,老黃打算爬起身來,向對方表白自己的立場,有可能的話,并向對方求援。 這時的喬娜,早就嚇得面如土色,兩只小手,一手舉著一個瓷碗,緊緊地護在頭前,那樣子,就算沒把小碗當成裝甲,也把它當成了避彈頭盔,畢竟子彈在“嗖、嗖、嗖”的飛個不停。這時就算有張紙擋在前面,也會安心的多,張燦這時想到的是,不管對方是什么人,自己也喊過幾句話,表明過自己的身份和立場,可對方除了一個勁的開槍射擊之外,根本就不和自己答話,很明顯的,是在想要自己這三個人的命。 奶奶的,一行三人,朝思暮想,時時刻刻想著要回到人間,這還沒見著人影,迎接自己的就是一頓槍林彈雨,這不是太叫人失望了嗎,豈不是叫人有一種要罵人的沖動。 眼看著土堆愈來愈矮,矮得就要快遮不住三個人的身體了,張燦干脆大叫道:“哎,別開槍了,我們投降,我們身上沒有武器,你大可放心的接受我們的投降”管它了,豁出去了,對方這么不識好歹,等下,只要他接受投降,自己能和他身體接觸,就有他好看的,張燦咬牙切齒的想到。 老黃卻有些鄙夷、甚至是憤怒的看這張燦,枉我平日里待你像同志,到關鍵時刻,你卻如此沒骨氣,動不動就投降,虧你還是個“當兵”的,軟骨頭,窩囊廢,我算是看錯你了,這時,三個人只覺得身下的泥土一軟,緊接著大地一陣顫動,隱隱還有一陣龍吟之聲,張燦幾乎要哭出來,澀聲對老黃和喬娜說道:“不好,有地震,快跑?!?/br>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一章 獲救之后 只一霎時之間,大地晃動得愈來愈歷害,張燦再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起身拉起老黃和喬娜,冒著不時橫飛過來的槍彈,連滾帶爬的往洞口方向跑去,好在大地晃動,對方也失去了準頭,加上這想要殺他們的人并不是太專業,給了張燦拿命來博一博的勇氣,忙亂之中,張燦忍不住問了一聲:“黃老,你平日里沒得罪啥人吧,怎么那人就盯著咱不放呢,喬小姐,是不是你有情敵什么的,來找你的,?” 老黃一邊跑,一邊惱怒的說道:“你胡說,我和喬娜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從不與人結冤,倒是你,一個‘當兵’的,關鍵時候,不站出來保護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倒偵察起別人的事來,有你們這樣的人當兵,完了……?!?/br> 老黃還在為剛才,張燦開口投降的事感到氣憤,“這動不動的就投降,就是沒骨氣,軟骨頭,和漢jian、賣國賊有啥區別?這要是上到戰場上,像你這樣的兵?!?/br> 老黃還沒罵完,前面又出現三個穿著叢林迷彩服,背著野戰背包,提著沖鋒槍的人,沒命的向張燦他們三個撲過來,老黃在一剎那間只有一個念頭,“完了,這后有殺手,下有地震,前有面還有三把沖鋒槍,除了自己長了翅膀能飛,但是,就算是飛,人家手里的沖鋒槍,也會把自己的翅膀,打個稀爛,‘啪嗒’一聲摔回地上來?!?/br> 百忙中,老黃回頭向那碎瓷堆的方向看去,一看之下,更是倒抽一口涼氣,那座碎瓷堆正隨著地震,飛快的往下沉去,這是地陷!一個黑黑的地洞,猶如怪獸般張大著嘴巴,迅速的吞噬著周圍的土地、樹木、山石,一切可以吞噬的東西。 張燦跑在老黃和喬娜的身旁,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老黃他們的擋箭牌,對方射向他們的子彈,也就不是的打在他的腳下,“哧哧”的激起一股股白煙。 這時,前面的那三個拿著沖鋒槍的人,一邊快速的向三個人跑著,一邊慢慢地舉起沖鋒槍來,老黃見到這種狀況,立時心灰意冷,腳下一個踉蹌,身子一軟,直直的向地上倒去,喬娜早就心慌意亂,偏巧腳下踢到一塊石頭,她身子一斜,也向地上摔去,不過他依舊沒忘老黃交給他的任務,兩只小手飛舞著,在倒地前的那一剎那,最終還是將兩個瓷碗緊緊地扣了在胸前。 最倒霉的要算張燦,跑得好好的,哪怕是見到前面有三個拿著槍的人,只要自己能跑到他們身邊,接觸到他們任何一個人的身體,那自己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打到他們,奪取勝利,不曾想,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在自己的腿上絆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就直直的飛了起來。 那迅速變大的洞口,本來就緊緊的跟隨著張燦他們三人的腳步,似乎這地陷就是張燦他們三個人踩下去的一般,現在張燦他們三個人,紛紛倒地,那猶如野獸嘴巴的地洞卻一刻也不停地向他們靠攏。 最最可恨的是那向他們射擊的人,到這個時候,還在不停地向張燦他們掃射,好像他那子彈是白拿來似的,沒完沒了的,就像小孩拿著水槍射螞蟻似的,反正螞蟻是沒還手之力,射了也是白射,白射誰不射??! 這時,對面的那三個拿沖鋒槍的人,終于沖到三個人面前,為首的那個人,只是瞟了摔在前面的老黃一眼,便對另外兩說道:“黑毛,你掩護,小三子,帶上他們兩個人快走?!甭曇羟宕鄤勇?,竟然是葉紫。 葉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張燦,冷冷的說了聲:“還能走的話,就快一點走”說著,端起沖鋒槍,往那個向張燦他們打槍的地方就是一頓掃射,直到撞針“咔噠”一聲,撞空為止。 那個人先前放了那么久的槍,也沒見張燦他們還手,有些肆無忌憚,突然之間遇到比他還強大好幾倍的火力還擊,估計他一時之間是慌了手腳,好一會兒也沒射出一顆子彈,而這時,那怪獸嘴巴似的地洞,堪堪到了張燦腳邊。 葉紫打完一個彈夾,扭頭對張燦說道:“你怎么還不走” 張燦有些艱難的答道:“我,我的腳,不大聽使喚了,還是你先走吧?!痹瓉?,張燦摔那一跤,是因為他腿上中了一顆子彈,眼看著無所不吞的地洞來到腳邊,張燦倒是不想再連累葉紫。 葉紫二話不說,一把抄起張燦,往肩上一抗,大踏步的向前跑去,那個叫黑毛,緊緊地跟在葉子身邊,不斷地向那邊射擊,看樣子,黑毛比那個要殺張燦他們的人,要專業的多了,一把沖鋒槍拿在手里,打得像唱歌一樣,那槍聲,張燦聽在耳朵里,猶如天籟之音,格外動聽。 別的不說,剛才,對面那個人,打得張燦他們三個,狼狽不堪,抱頭鼠竄,甚至還打傷了張燦的腿,現在,那個人遇到了高手,想來,也會和張燦他們先前一樣,手忙腳亂,狼狽之極,張燦伏在葉子的肩頭,想到這些,心里倒是暢快無比。 然而,那不斷擴大的地洞,似乎一定要將它們吞噬下去一般,緊追著張燦他們不舍,葉子扛著張燦,任是葉紫拼命地跑,但就像在原地踏步一樣,始終距那可怕的地洞口不足兩米遠。 這時,不知道那邊的人是被黑毛給收拾了,還是見自己不敵,又或是也被這可怕的地洞在追趕,總之,再也沒向這邊打槍了。 沒了那人的威脅,黑毛也趕過來,想要幫葉紫一把,他卻不知道張燦伏在葉紫的肩頭,一早就用異能探查葉紫的身體,不但發現葉子肚子里的孩子不小了,而且葉紫的身體機能、體力都幾近消耗殆盡,實在是快到燈枯油竭的地步,換著旁人,到了葉紫這個地步,那只能是在那邊,坐以待斃了。 張燦都不知道,以葉紫的這個狀態,怎么能將自己扛起來,跑得比自己還快,只是自己一個大男人,還要靠著自己以前侵犯過的女人,來幫著逃命,張燦心里怎么都覺得不舒服,這個時候,張燦有心讓葉紫,放下自己,各自逃命,但稍有差池,立即就會掉進那黑黝黝的洞口,反而會害了兩個人的性命。 張燦一咬牙,運起異能,幫葉紫快速的恢復身體機能,幫她就是幫自己!而且,自己明明腿上中了槍,起碼都有兩三個人親眼看到的,要是自己的傷痕一下子不見了,旁的不說,就是老黃,也會刨根問底的究查下去,那自己的秘密,也就不會再是秘密了。 葉紫初時就憑著一股意氣,將這個自己又愛又恨的人,扛在肩上,在那一剎那,她想到的只是,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是明白不過,反正就是能活著出去,自己也沒多少日子好活了,逃得出去,當然是好,如果逃不出去,自己就和這個張燦一塊兒,雙雙葬身地底,那也不錯。 百忙之中,葉紫無暇察覺自己身體里,已經起了細微的變化,好像越來越有力量,腳步也越來越輕快,甚至把空手的黑毛,也拋在后面,在葉紫看來自己也就不過是在臨死之前,崩發出最后的力量,她當然不知道,張燦暗暗的幫她改變了體質。 由于葉紫盡力的狂奔,張燦在葉紫的肩上,又不敢亂動,一路山的荊棘刺條,不停地抽打在著張燦的頭臉,和裸露在外的皮膚,那模樣,和那次泥石流,張燦扛著喬娜一模一樣,只是這次換了張燦,來“心甘情愿”的挨這荊棘刺條的抽打,不過片刻,就是一身血痕。 幾個人一陣狂奔,直到大地不再震顫,洞口也不再擴大,幾個死里逃生的人又驚又累,一個個撲倒在離洞口邊緣不足十米的地方,喘著大氣,驚恐地看著身后,那不再擴大的地陷洞口,只見那陷下去的地方,方圓幾近一平方公里,深度只怕超過兩百米,四周成了一片刀砍斧削般的峭壁,里面還在轟轟隆隆的如同雷鳴,想來下面還在發生劇烈的地質變化。 從驚恐之中恢復過來的老黃,躺在懸崖邊緣不遠的地方,怔怔的盯著原先是瓷冢、碎瓷堆的地方,黯然流下淚來,國家的財產,世界文化的寶庫,就這樣湮滅了,這損失是何其巨大,如何能叫人不痛惜不已。 喬娜恢復過來,第一眼卻是瞟向把張燦緊緊摟在一起的葉紫,難道這就是張燦的老婆,她是什么來路?為什么她也會有槍,看樣子,她長得那么漂亮,對張燦又是那么愛護,自己恐怕是真沒什么希望了,此時,剛剛擺脫死亡的陰影的喬娜,這時卻又吃起醋來。 哪怕是葉紫剛剛救過了他們三個人的性命,但見葉紫那么親熱的擁著張燦,并為張燦檢查腿上的傷勢,喬娜還是兩眼冒火的盯著葉紫。 “我是科考隊的醫生,張燦有傷,還是讓我來看吧?!眴棠扔行┌寥坏恼f道,畢竟,這“科考隊醫生”的身份,在這個時候還是起一定的作用的,就算你是張燦的老婆,張燦有傷,你不可能不讓他看醫生是吧? 誰知道,葉紫頭也不抬,毫不客氣的說道:“知道你是科考隊的醫生,叫喬娜,二十二歲,科學院的院士,博士學位,但張燦的傷勢,極為嚴重,你手里什么都沒有,你來看又有什么用” “你是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和我的身份?”喬娜有些愕然,自己從沒和這個女的見過面,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看樣子,她知道的還不止此。 “我是誰,你管不著,還有,從今以后,你離張燦遠點,他不是你應該接近的人?!比~紫一邊冷冷的對喬娜說,一邊從背包里翻出野外急救藥箱,開始對張燦進行救治手術。 這樣一來,倒是苦了張燦,只因為他不能將自己的秘密,暴露在幾個不相關的人面前,不敢用異能來恢復傷勢,就只有咬牙忍痛,讓葉紫來折騰個夠,好在張燦用異能悄悄地把彈頭往外移動了好多,又把里面的傷勢恢復得八九成的樣子,這樣就算再精明的醫生也看不出來,更別說葉紫和喬娜,外面看起來,傷勢挺嚇人,但其實也就是一點皮外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