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節
不久,劉仲武在極度抑郁之中患了重病,很快就逝世了。 如此一來,西北軍四大殿帥已全部脫離了西北軍的最高指揮層,夏遼兩國的兩大心腹之患已去,為日后兩國的行動提前創造了條件。 金國對鄭飛充滿了好奇心,而他們也從鄭飛與宋國的一系列戰斗,尤其是從夏遼兩軍這一次進攻宋國的過程中突然發現了一個新的狀況,原來在他們的想象中原本無比強大的宋國竟是如此的弱小,宋國不但打不過鄭臨風,居然連遼國也打不過,遼國都在他們看來是那么的不堪一擊,宋國豈不就是更加不堪嗎? 這個發現就像是一顆種子,一下子就種在了金國人的心里,他們雖然不會承認鄭飛,卻也再不愿與孱弱的宋國為伴。 宋國的最新情況在不久之后便傳到了江寧府, 鄭飛得知后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命人將西北一戰的詳細經過與這個消息寫成材料拿去給李綱看, 李綱在看完后久久無語,然后長嘆一聲,對送材料的人說,他要求見皇帝, 這,是李綱第一次以“皇帝”代稱鄭飛。 鄭飛得到消息后并沒有讓人去宣召李綱,而是親自來到李綱住的地方,也不用人陪同,獨自進屋去見李綱, 沒想到鄭飛這一進去就在里面待了足足三個時辰,若不是門外的侍衛始終能隱隱聽到從里面傳出鄭飛的只言片語,他們早就擔心的忍不住沖進去了, 鄭飛與李綱在屋內臥膝長談,從古至今,從國到家,從軍到民,無所不談,彼此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溝通和了解, 待到天黑了鄭飛從里面走出來時,李綱也跟著他恭敬的走了出來, “李愛卿,”鄭飛的腳步突然又停了下來,轉身對李綱說道,“謝謝你?!?/br> 李綱一愣,“陛下……,謝臣什么?” “謝謝你……曾經為我大漢民族所付出的一切!”鄭飛沒頭沒腦的回了一句,然后朝著李綱一笑,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李綱不惑不解的看著鄭飛的背影,隨即搖頭苦笑一聲,重新邁開腳步追了上去。 759,大華與大宋 大華國自建國后,在鄭飛實行與鄰國全面休戰,與百姓輕徭薄賦,休養生息,與社會鼓勵生產,發展經濟,與軍隊精兵強軍,與國家依法治國,并由他帶頭實行勤儉去奢等等一系列開明政策的指引下,大華國迅速呈現出朝廷官府上上下下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整個社會一片太平的景象,并且很快取得了成效,僅用了一年的時間,大華國的社會生產力與經濟規模便取得了飛速的發展,恢復到了大宋鼎盛時期的水平,并且還在無限的向前所未有的規模擴 大華一年四月,大華國第一所“大學”華夏大學,在大華上京成立,由鄭飛親自擔任校長,共設農工商貿科武術藝等學科十三個,正式為大華國培養起社會各個方面的專業技術人才。 大華一年八月,大華與暹羅國等東南亞五國正式建交,通過海運,由大華向暹羅等國出口瓷器、絲綢等等,再從暹羅等國大量進口稻米。 大華一年九月,鄭飛宣布大華國實行免費義務教育,全國大興學堂,講究文武并重之教學方法,凡適齡兒童、少年,無論男女,皆可免費入學學習。 同月,大華國第一屆科舉考試舉行,共選拔各類人才一千一百余人,全部充斥到各級官府與華夏大學之中任職。 大華二年三月,由鄭飛親自撰寫的《華夏方略》面世,里面內容從天文地理到萬物之本,五花八門,無所不有,并且極具有顛覆性,時人皆稱之為天書。 大華二年五月,鄭飛派出大華海軍二十余艘軍艦,八千海兵從福建出發,乘風破浪抵達臺灣,在臺灣建立臺灣府,對臺灣原住民實行與大華國百姓一樣之優待,并昭告天下,正式將臺灣納入大華國版圖。 至此,從大華二年五月至大華三年三月,大華海軍遵照鄭飛的圣旨,廣游南部大片海域,繪制海圖,先后將南部大海發現的大片島嶼群進行命名,如大華國之東沙群島,南沙群島,西沙群島等等,并立碑為證。 而令負責出海巡游的海軍將士異常驚訝的是,皇帝竟然準確的預測了許多杳無人煙的孤島乃至僅僅露出水面的海巖的存在,然后他們同樣遵照鄭飛的旨意,將這些孤島也統一命名為大華的領土,如在距臺灣府數百海里的地方,他們將幾個由鄭飛特別指定的如明珠般出現在大海上的島嶼命名為了“釣魚群島”,并在其中最大的一個島嶼上立起石碑刻大字曰,“大華國君垂釣之島”,又刻小字曰,“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與大華國的一派欣欣向榮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大宋國持續的衰落, 趙桓確實想勵精圖治一把,但他卻很遺憾的選錯了人,他重用耿南仲,唐恪,吳敏等人,這些人又都以耿南仲馬首是瞻,甚至唐恪在當了宰相后還要依附于耿南仲, 耿南仲在大宋可以說是一手遮天,他獨攬朝政,將黨羽遍布朝廷,排除異己,在朝中先后將歐陽珣、孫傅、李若水等主張繼續備戰的大臣編織罪名,或治罪,或流放,或免職, 在軍中又靠劉延慶等人把持軍隊,打擊傳統的將門世家,并向朝廷虛報軍隊人數,虛報軍需所用,貪污朝廷撥給的錢糧。 在全國各地他的黨羽的配合下,他還大肆增加稅種稅額,百姓負擔的稅種高者竟達所有收入的十之七八,大量的貧下中農因此而破產,家破人亡。 難道趙桓就一點也沒有懷疑耿南仲嗎? 原來,為了蒙蔽和取悅趙桓,耿南仲等人首先派人在一面大石碑上刻上“中興大宋”四個字,將石碑沉入黃河指定地點,然后命修繕河道的河工“偶然”挖出,再由他喜報趙桓,認為這是天降真言,上天必然保佑趙桓中興大宋,趙桓果然龍顏大悅。 然后又在耿南仲的安排下,他遍布全國的黨羽采取虛報夸報的方式向朝廷報告糧產稅賦,營造出全國一片大好,國力正在飛速恢復的虛假景象,趙桓由此更加認為耿南仲乃治世之能臣。 但這還不是趙桓最信任耿南仲的原因,耿南仲為了進一步取悅趙桓,鞏固自己的勢力,打擊異己,他竟然在全國大興文字獄,篡改官史,凡有言趙桓帝位來歷不正者,非議那段歷史的,無論是著書,作詩詞,還是口述,一經舉報,便會被審訊治罪, 這下可是正中了趙桓靈魂深處所最需要的部位,趙桓龍顏大悅,讓他更加的喜愛和信任耿南仲。 但這個文字獄的實質卻是耿南仲等人排除異己的手段,更有利于他們編織罪名給政敵,有的時候,他們接到所謂的“舉報”,甚至只需提前備好一張紙,寫上幾句話,然后在去搜查被舉報大臣的家中時再“意外”搜出這張紙來就成了所謂的罪證,將這大臣治罪。 這股不正之風也迅速刮到了全國各地,各地的貪官污吏與jian小之徒利用文字獄大發橫財,凡是被他們盯上的人,他們就會帶著所謂的“舉報”去搜家,然后用搜出來的“罪證”敲詐勒索事主,輕則被他們訛去大量錢財,重則就會讓事主家破人亡。 就這樣,大宋不但錯過了最后一段重振的機會,反而迎來了整個大宋歷史上最黑暗的一段時間,朝廷官府欺上瞞下,政治昏暗,百姓民不聊生,社會動蕩不安! 漸漸的,在靠近大華國,知道大華國情況的許多邊境地方的百姓開始偷偷往大華國偷渡以求生路,剛開始只是一家人或幾個人單獨偷渡,然后就開始幾家人,十幾個人合伙偷渡,發展到后來,便開始整個村莊,幾百人的集體偷渡, 大宋遵照鄭飛的旨意,對此是毫不阻攔,只要能踏上大華國土的就會立刻得到保護與基本生活的保障,再遷往內地,直到他們能在大華國立足。 后來還逐漸發展出了一個奇特的現象,許多成功逃亡到大華國的宋人自發的組織起來在邊境開辟了一條專門的偷渡之路,幫助他們的親人、鄉鄰和許多不相干的人也偷渡到大華國來,這些通道在日后的史學中被稱為“光明之路”。 大華國得知后不但沒有阻止他們,還分發給他們兵器讓他們自保,暗中也多有幫助。 就這樣,很快,靠近大華國邊境的許多州縣出現了十村九空,人去城空的景象,大量的城池唱起了空城計。 而在遠離大華國的內部地區,不具備逃亡大華國條件,又不堪忍受宋國壓迫的民眾開始了反抗,各地起義不斷, 朝廷慌忙派兵鎮壓,只是各地的官軍要么是缺額嚴重,軍備荒廢,根本打不過起義軍,要么就是本身也早已不堪壓迫,來到起義軍陣前便集體投降也加入了起義軍, 起義軍的規模越來越強大,大的能占據數州十幾縣,小的也有個把縣, 此時眼看當初梁山泊之禍要再度重演,朝廷只得將唯一還會打仗的西北軍調去平叛, 可憐西北軍,一會在西北抗擊夏軍,一會要跨越大半個國家去防御大華國,一會又有全國的奔跑平叛起義軍,被拆的是四分五裂,疲于奔命,再加上糧餉、軍資的嚴重缺失,戰斗力是直線下降,他們的到達雖然說鎮壓了許多地方的起義軍,但他們本身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曾經那支縱橫西北,所向無敵的西北軍已然出現了奔潰的跡象。 這一輪全國范圍的農民起義終于讓趙桓覺察出不對了,全國現在不是一片太平盛世,百姓富足,安居樂業嗎?怎么還會出現如此大規模的農民起義呢? 趙桓不動聲色,暗中派人去全國調查,而調查出來的結果竟是那樣的觸目驚心!他現在才終于看清楚一切禍亂的根源是什么! 趙桓勃然大怒,下旨將耿南仲父子查辦,再派人去抄家,結果僅僅查抄出來的金銀錢財就高達五千萬貫,大宋國庫里的錢與之相比都只能算窮的寒酸,而此時其才掌權不過兩年,其斂財足可見到達了何種瘋狂的程度。 趙桓親自審訊耿南仲,怒斥他朕如此信任你,把能給你的都給你了,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耿南仲卻黯然嘆道,在所有人都不把陛下您放在眼里,所有人都敢欺負您,凡是跟您親近的人就會被趙楷一黨打擊的時候,是老臣我不顧一切的堅定追隨了您,保護您,又是老臣幫您爭取來了和談,避免了滅國之災,老臣付出了這么多,難道這不是我應得的嗎? 趙桓啞然,只得拂袖而去, 幾日后,趙桓下旨,流放耿南仲父子,家產全部充公,其主要黨羽唐恪、吳敏等人皆降職處罰。 隨后,趙桓宣布再度啟用歐陽珣、孫傅等人,重新力圖重振旗鼓, 但面對耿南仲留下來的一灘爛局,歐陽珣等人縱有心,也無力,而且最關鍵的是寶貴的時間已經浪費了太多,留給他們的時間也已經越來越少。 鄭飛始終注視著宋國的情況,耿南仲之流的上臺本在意料之中,但他們能造成如此大的禍害卻完全出乎了鄭飛的意料, 對此,鄭飛總結認為,趙桓總體上說并不算是個多么壞的皇帝,但他卻有個致命的毛病,就是總會看錯人,且看他在靖康之變中所最終信任的那群人,各個在戰時就是投降派,只求出賣國家與民族利益換取茍安,這樣的人在和平時期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所以,趙桓的悲劇無論是在靖康之變中,還是在現在,其實都是必然的,而出現此時的景象,自然也在必然之中。 鄭飛想罷,隨手就將有關大宋情報的案卷放在了一邊,如此之大宋,在他看來已經不需要多么費神,然后他又拿起另一份剛剛送來還沒來得及拆封的案卷,打開一看,心中卻頓時一跳! 花榮急報,耶律淳病危! 760,風云再起(上) 除了大宋的情況,遼國也是鄭飛這幾年重點關注的對象,只不過他并不只是關注遼國地區的政治與軍事局勢,耶律淳的健康問題也是暗中觀察的重中之重,每個月燕京城中都有人往江寧匯報耶律淳的健康狀況。 在鄭飛有關那段歷史的記憶中,耶律淳應該是在背叛耶律延禧稱帝后沒多久就去世了,也就是說他的生命會在大華三年左右走到終點,所以鄭飛才會趁著他生命最后的這段時間忍痛將耶律采潔與小安北留在南京道,為他們未來的登基與控制南京道做準備。 但這是一件很不確定的事情,史書上說耶律淳是病死的,也有說他是在疾病中為艱難的局勢所擾,憂慮而死。 別的不說,就說這疾病便很具有不確定性,也許在某年某月少淋一場雨,少受一場風,少得一次感冒,甚至在某一天少吃一點什么東西,都可以改變一個人的體質,繼而讓這個人在未來避免一場更大的甚至足以致命的疾病,而隨著鄭飛的到來,又已經對耶律淳和大遼地區的局勢產生了翻天覆地的影響,耶律淳的心境與生活習慣必然也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同時史書上也沒有明確說明耶律淳究竟是死于何種疾病,所以鄭飛實際上并不確定耶律淳是否真的會如期去世。 這一點懷疑在他于滄州見到耶律淳時更是達到了極點,在他觀察中,耶律淳雖然年事已高,但草原人強橫的身體基因與多年的行伍生涯還是給了耶律淳一個強健的體魄,看著生龍活虎,吃飯幾乎能吃掉整整一只羊腿的耶律淳,鄭飛真是很難想象其會在未來兩三年內突然掛掉。 只不過懷疑歸懷疑,鄭飛還是只能先暫時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進行準備,以防耶律淳真的突然去世再使自己措手不及。 說白了,鄭飛是在賭博,賭耶律淳到底會不會如期去世。 但接下來情況卻在持續讓鄭飛懷疑著耶律淳的命運真的已經發生了徹底的改變,因為根據每個月收到的耶律淳的健康狀況報告來看,耶律淳仍舊精神抖擻,能吃能喝,莫說很大的疾病,連個感冒發燒都沒得過,一點也不像命不久矣的樣子。 就在鄭飛準備無奈放棄原本計劃的時候,卻有一個狀況突然發生了……。 這三年來,鄭飛每年都會抽出一兩個月的時間去一次滄州,在那里陪著耶律采潔和小安北過一段時間,一家難得的團聚一下,那兩個月也是耶律采潔最開心的時候,而每次看到耶律采潔盼來自己時喜極而泣的樣子與離別時依依不舍的傷心,還有小安北一年一個大變化的成長與他面對自己時的陌生和害怕,鄭飛都是心如刀絞,但為了大局為重,他還是忍住了想把耶律采潔母子帶在身邊帶回南方的想法。 就在這三年中的會面里,大華二年時的那次耶律淳也一起去了滄州,他去滄州的目是想說服鄭飛,答應幫他出兵出糧去討伐耶律延禧,將中京道與西京道也一起攻占下來,讓他可以成為名副其實的遼國皇帝。 鄭飛當然不會同意,他婉言以當前形勢錯綜復雜,牽一發而動全身,此時出兵伐遼會冒很大的風險為由拒絕了耶律淳, 耶律淳當然很失望,但失望歸失望,雙方仍舊保持了高度的友好,鄭飛高規格的在滄州盛情款待了耶律淳三天后才讓他回去,也就是在這三天中,鄭飛意外發現了耶律淳一系列很不好的生活習慣。 在一次晚宴上,耶律淳為了表示友好,宣稱要讓鄭飛吃到最正宗的契丹烤全羊,他把自己的御廚也帶來了滄州,現場為鄭飛烤制了一只肥羔羊, 那味道自然是沒的說,鄭飛吃的那叫一個爽,但他發現了一個怪異的地方,羊rou本已烤好,各種調料也放足了,但每次耶律淳吃的時候卻會讓廚子再放料烤制一遍才會吃。 鄭飛不禁大為好奇,一問才知,原來耶律淳“口重”,而且不是一般的重,非要把各種調料,尤其是鹽放得極多才滿意,并且不只是烤羊rou,各種飯食都是如此,鄭飛試著嘗了一塊烤給耶律淳的羊rou,一吃差一點就吐了,簡直是太咸了! 看著耶律淳吃得津津有味,簡直是胡吃海塞的樣子,鄭飛心中不禁一動,他也從這件事上終于發現了耶律淳極其不好的諸多生活習慣。首先,鄭飛從未來來,以未來的醫學角度,鹽這種東西絕對不能吃多,吃多了會有很多壞處,最直接的一點就是會引起高血壓。其次,未來醫學也已根據人的消化系統認定,人雖然是雜食動物,但人的腸胃還是更容易消化素食,rou類應該少吃,吃多了也會引起高膽固醇,高血脂,脂肪肝等疾病。同時,糖更應該少吃,吃多了會增加胰臟負擔,誘發高血糖與糖尿病。 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這三種就是未來人聞之色變的“三高”,對人體危害極大,是公認的慢性殺手。 如此一來再看耶律淳,他在飲食上有“三好”,一好“口重”,喜歡吃高鹽食物;二好吃rou,無rou不飯;三,據耶律采潔講,耶律淳經常會在不到飯點又餓了時吃許多燕京有名的糕點,并且越甜了越好。這“三好”再加上耶律淳飯量極大,已經六十多歲高齡了吃的比鄭飛還多。 這個時候的醫學還沒有“三高”這種概念,也沒有系統的預防概念,不但沒有,像耶律淳現在這種飲食習慣反而會被許多人認為是強壯的一種表現,耶律淳本身也以此為榮,認為自己能吃能喝,定然壯的還像個年輕小伙子。 但鄭飛知道耶律淳可能已經半只腳踏進了棺材,他年輕的時候身體壯也許還表現不出什么,如今他年事已高,身體各項機能已經退化,再過這種飲食習慣必然會出問題。由此,一個“三高”高危者,或者說已經是一個“三高”者的形象便展現在了鄭飛的眼前。 發現了這一點鄭飛心中不禁一動,難道……這就是讓耶律淳致命的“疾病”? 鄭飛隨即裝作禮節性關心的問候起了耶律淳的身體狀況,通過耶律淳自己的描述,再加上他身邊一些人的敘述,鄭飛認定耶律淳已經有了“三高”的癥狀。 這個發現也讓鄭飛確信耶律淳真的快到壽終正寢的時候了,自己的到來的確改變了整個大環境的歷史,卻沒有改變耶律淳的生活習慣,他一定會受到“三高”的危害,只是一個時間長短的問題。 鄭飛面臨了一個選擇,應不應該告訴耶律采潔和耶律淳呢?如果現在及時提醒耶律淳,雖不見得能讓他真的長命百歲,卻也能讓他再多活幾年,他畢竟是自己妻子的父親,自己兒子的外祖父,也算是自己的家人。 但鄭飛思前想后還是放棄了,為了大局,他只能這么做,鄭飛覺得自己真是卑鄙,這種愧疚在他每次對上耶律采潔那個滿懷著愛意、思念與崇拜的目光時更是強烈,令鄭飛非常的痛苦,可他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在心中暗暗對耶律采潔發誓,就讓自己默默的用別的方式在日后補償你吧……。 此后所發生的一切都在驗證著鄭飛的推斷,耶律淳在此后至今的一年多里雖然仍舊能吃能喝,但各種癥狀,比如頭疼發暈,乏力虛脫,胸悶氣短等等都開始明顯出現并越來越頻繁起來, 耶律采潔的來信中也經常提及耶律淳的身體出現了些問題,她非常的擔心, 考慮之后,鄭飛決定派安道全去一趟南京道為耶律淳診治一下, 耶律采潔在高唐時就已見過安道全,知道他的本事,也知道當初就是他施展的神乎其神的醫術把李洛靈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她早就想讓安道全來一趟燕京為自己的父親診治一下,只是安道全一直負責鄭飛全家的健康,這一來一回需要的時間太久,她不知道該如何向鄭飛開口,沒想到鄭飛卻主動派安道全來給耶律淳診治,耶律采潔真是高興萬分,心中更加感激鄭飛。 三個月后,安道全從南京返回,當即就去向鄭飛稟報,耶律淳的身體狀況看似還算不錯,但不知為何竟已顯現油枯燈竭的征兆,恐怕時日不多了。而他也遵從了鄭飛的吩咐,只把這件事告訴了耶律采潔,其他人全部沒有透露。 鄭飛又問安道全,四夫人聽了之后是何反應? 安道全說,“耶律采潔公主非常的難過,公主還讓臣給陛下帶來了一封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