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節
那人輕輕的搖了搖頭,“王爺,屬下覺得……那人不像是裝的,他是鐵了心不肯答應咱們的條件呢?!?/br> 耶律淳面色一怒冷冷哼道,“既然如此,那就罷了,竟然敢跟本王討價還價……” “王爺不可,”中年男人立刻說道,“現在這么做,那咱們這一年來的付出可就都白費了,如果他們轉而投向了金賊那邊怎么辦?如果他們與宋國再次和談怎么辦?他們之所以如此有恃無恐,就是因為他們不受任何約束的夾在咱們、宋國與金賊之間,可以左右逢源,哪里有好處,他們就會倒向哪邊!” 耶律淳搖搖頭,“這不可能,他們先是向咱們透露了那么多金賊的情報,昨晚又偷襲了金賊,金賊怎么可能接納他們?宋國一直視他們為眼中釘,更是不可能再容忍他們存在下去。再者說了,就算他們投向了金賊那邊又如何?本王難道就怕了?” 中年人嘆道,“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只要他們能向金賊證明他們的價值,區區一個港口,幾十艘船以及幾千條命又算得了什么?而他們已經在大宋的眼皮子底下存在了三年的時間,若放在以前說給咱們聽咱們會信嗎?既然已經有了三年,誰又敢保證他們沒有辦法再存在更多的三年,十三年,三十年?” 說到此處,中年人語氣一頓似是鼓了鼓勇氣才繼續說道,“他們如果投向了金賊那邊咱們當然不怕,只是目前的形勢對咱們很不利,咱們所有的兵力都已集中在了平洲、營州一帶跟金賊作戰,如果這個時候讓金賊通過海路從寧河港攻進來……” 耶律淳心中猛地一沉!他沒有接著回話,只見他皺眉沉默無語,許久之后就見他突然一聲令下,“快,去把那人給本王找回來!” 公孫勝并沒有同耶律淳玩心理戰,這的確是在來之前鄭飛特意囑咐過的,別的條件什么都好商量,唯獨讓軍隊聽命于契丹人這事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寧可不買馬,也絕不把弟兄們賣給契丹人!”這是鄭飛的原話。 鄭飛的態度讓公孫勝很滿意,一名合格的老大最重要的品質就是無論面對多大的好處都不能出賣手下的小弟!能出賣別的小弟,那就有可能也會出賣你! 鄭飛很合格,他一直恪守著對兄弟們的承諾,跟著這樣的老大,誰不安心? 公孫勝再次來到了耶律淳的面前,耶律淳臉上那不甘的表情讓公孫勝覺得很過癮,幾百年了,漢人一直被契丹人給壓制著,從來沒有從契丹人身上沾到任何便宜,所謂的澶淵之盟還是大宋花錢買來的屈辱和約,可今天,一名堂堂的大遼數一數二的權臣卻只能無可奈何的任自己擺布,怎能不爽? “王爺把在下叫回來可還有事?如果還是那事的話就真的沒必須再談了,我們是堅決不會答應的?!惫珜O勝雖然不曾失了分毫的禮數,但他的臉上卻掛著分外得意的笑容,腰板也挺得直直的,語氣也是格外的硬挺。 公孫勝的態度讓耶律淳有些不舒服,他從沒想過在大遼的土地上,在他的地盤上,有朝一日他竟會拿一名宋人毫無辦法,更要忍受其這種帶著分外得意的調侃。 “本王可以答應你們的條件,”耶律淳有些頭疼,他想快點結束眼前這一切,“你們的人可以不完全聽從本王的命令,但對本王下達的目標,他們也必須完成,否則別怪本王不講情面!” 公孫勝一笑,“對于各種合理的命令,我們的人是不會故意拒絕的。不過還是那句話,任何需要我們的人的行動都必須經過商議?!?/br> 耶律淳有些想抓狂,不耐煩的一揮手,“你走吧?!?/br> 公孫勝卻再次拱手道,“在下還有兩件事?!?/br> 耶律淳咬咬牙,無奈的說道,“有話快說?!?/br> 公孫勝道,“第一件,我們的戰馬……?” 耶律淳冷冷道,“七天后就出發!” 公孫勝笑著點了點頭,“多謝王爺,第二件,我們的人來了后,錢糧方面就要麻煩王爺您了?!?/br> 耶律淳禁不住猛地攥緊了拳頭,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咬牙切齒道,“本王不會餓著他們的!” 公孫勝滿臉感激的再次拱了拱手,“那更要謝王爺了,對了,稍后我會命人把我們將士的食譜給您送來?!闭f吧,公孫勝一施禮轉身就走。 食譜……!耶律淳只覺一股氣血攻心,差點忍不住暴起去砍了眼前這個可惡的宋人,但他卻只能瞪著公孫勝的背影,最終無可奈何地泄氣癱坐在位上…… 610,大戰京東(13) 公孫勝沒有停留,他立刻趕往了海邊,見到了已經按計劃趕來接應的登州水師的快艇,待乘上快艇來到外海會合早已等候在此的阮小二后,便一起朝京東路的方向全速駛去。 幾日后,他們抵達了登州,二人又火速趕往了濰州。 鄭飛得到消息,立刻召集眾將開了軍事會議,讓公孫勝和阮小二向他以及眾將詳細匯報了此行的詳細經過。 匯報的結果讓鄭飛非常的滿意,寧州港一戰并不只是要向遼人證明自己的實力,更是鄭飛一次有計劃的實戰演習。 如今跟大宋還沒徹底翻臉,又不能打遼國,為了檢驗訓練成果,當然就只能拿躺著也中箭的金國下手了。 而此戰也完全達到了預期的各種目標,比如在海上進行遠途奔襲時在速度時間上的要求,比如船上水兵門的作戰素養,比如在作戰時各船之間的配合與陣型,尤其是證明了從海上對近陸地區利用火器進行遠程攻擊思路的正確性,相比石頭,火器很輕,利用特制投石器拋射距離更遠且威力更大,只要掌握好距離,海岸上的敵軍完全只能是被動挨打,而在用遠程火器壓制住岸上的敵人并摧毀他們的信心后,也就為接下來的登陸戰提供了強有力的掩護與支持,在寧州港一戰中,兩千登州水師將士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順利登岸,將已經被有些打蒙了的金人殺了個血流成河! 至于耶律淳的反應也全都在意料之中,而接下來所要確定的就是該派誰去遼國與金人作戰了,所有人都看向了鄭飛,等待著他的決定,同時很明顯的是,許多人的眼中也分外明顯的流露出強烈的不解之色,因為通過梁山學院的學習,他們都知道了那些契丹人不是什么好東西,就是他們霸占了燕云十六州,導致大宋一直處于被動挨打的不利局面。 既然如此問題就來了,統帥為什么非要去幫助那些契丹人呢?讓那些什么金國人滅掉契丹人豈不是更好? 許多人都就此問過鄭飛,但鄭飛從未給出過正面的回答,今天,鄭飛決定告訴所有人他的真實想法。 “諸位兄弟,我知道大家一定都很疑惑我為什么要去幫那些契丹人,”鄭飛環顧全場,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他,“要從遼國買戰馬只是原因之一,并且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如今遼國與金國之間的局勢大家都很清楚,我可以斷言,遼國支撐不了多久,頂多再過兩三年,遼國就將為金所滅!” 滿場頓時一片小小的嘩然,幾乎所有人的眼中都寫滿了深深地震驚!宋人雖然恨透了契丹人,可也都知道契丹人有多厲害,否則也不會放著近在眼前的燕云十六州卻收不回來,這種認為契丹人非常強大的概念早已植入了每一個宋人的潛意識里,并且世世代代流傳下來,可統帥卻說契丹人只要再過兩三年就會被那個什么金國所滅,這可能嗎?! 鄭飛繼續道,“以前你們問我,我不回答就是因為我那時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請大家看看現在,遼國人全面展開對金國的戰爭已經一年了,結果如何?遼國幾乎已經丟了半壁江山!這就是證明!” 眾人一聽還真是這么回事,曾經極其強大的大遼如今的表現太多反常了。 “遼國與大宋一樣,都已經從上到下爛到了根,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兩三年之后,那些金國人就將取代遼國。大家想一想,金國人既然能滅掉遼國,那他還會放過大宋嗎?相比遼國,富庶的大宋豈不是更具有誘惑力?咱們雖然與大宋是敵人,可在面對金人這件事上卻是唇亡齒寒的關系,以大宋軍隊的戰斗力,他們連契丹人都打不過,又沒有燕云十六州的天險可依,是不可能打得過金國人的,而這也是我為什么要去幫那些契丹人的真正原因,咱們早晚會與金人有所一戰,一方面,我要幫助契丹人盡量多抵擋一下金國人,給咱們多準備一些時間對付大宋,等完全控制了大宋,咱們才能有足夠的資本毫無顧忌的去對付金國人。另一方面,我要讓派出去的將士通過在與金國人的戰斗中去了解他們、熟悉他們,為咱們提前掌握金國人的所有優勢與弱點,讓咱們提前想出對付他們的辦法!” 眾人都是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統帥的真實用意,原來這是統帥未雨綢繆的計劃,現在去幫契丹人,其實也是在幫自己,這么簡單的道理大家怎么就想不到呢?唉,統帥就是統帥,眼光就是比絕大多數人長遠! “我等明白了,請統帥放心,我等必竭盡所能壯我大軍,助統帥滅宋抗金!”吳用首先起身抱拳道。 “滅宋抗金!”所有人也都起身抱拳高聲道。 鄭飛擺擺手,“后面還要再加一句,復興華夏!” “是!滅宋抗金,復興華夏!滅宋抗金,復興華夏……”所有人都高聲喊道,只覺熱血沸騰! 鄭飛一揮手讓眾人重新安靜下來,“此去遼國任務艱巨,不但要對付金國人,還要時刻提防契丹人,更要把大軍平平安安的重新給我帶回來,誰愿意去?” 唰!一瞬間所有人都把手高高舉了起來,瞪著熾熱的眼睛看著鄭飛,期望可以把這個堅決、光榮且意義重大的任務拿到手中。 鄭飛的眼睛慢慢掃過眾人,在其中一個人的臉上停了下來,那是花榮! 花榮足智多謀且勇猛無敵,派誰去都不如派他去讓鄭飛放心,更關鍵的是,花榮是一員難得的將才,以他之才才能在與金人的實戰中準確的發現金人的弱點,為自己帶回最珍貴也最準確的經驗! “花榮!” 花榮面色一喜起身道,“屬下在!” 鄭飛再次把目光看向眾人,并迅速鎖定在了三個人身上,阮氏三雄中,阮小二沉穩,阮小五生猛,阮小七機靈…… “阮小七!” 阮小七起身喜道,“屬下在!” 所有人都在用羨慕的目光看著他們。 鄭飛高聲道,“你們二人以花榮為正,統率全軍,阮小七為副,指揮水師,準備三日,三日后即刻赴遼!” 二人大聲抱拳道,“是!” 611,大戰京東(14) 三日的時間很快就到了,這一天,只見登州港內五十艘大小戰船在海面上整齊排開,甲板上站滿了天道軍的士兵,再看岸邊也已是人山人海,更多的是身穿尋常衣服的平民百姓,這是花榮他們出發的日子,大家隔海相望,拭著淚水,揮手告別。 只見岸邊人群中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正在被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的攙扶下努力瞪起眼睛來回的看著海面上的戰船,但她已老眼昏花,根本看不清哪一艘才是自己兒子所在的戰船,即便找到了,也還是看不清船上的人群中哪一個才是自己的兒子。 “我的兒啊,你可得回來呀!”老婦終究是放棄了,老淚縱橫的念叨著。 另一名年輕小伙子也趕緊勸道,“是啊,娘,小弟機靈著呢,肯定不會有事的?!?/br> 老婦人擦擦淚,雙手合十,祈禱著上蒼…… 又見在最靠近海邊的一艘戰船前,一戶人家幸運的找到了自己家人所乘的戰船。 只見這是一個人丁頗為興旺的家庭,上有老父老母,中有兒女媳婦四五人,下還有兩個稚氣的兒童,他們都是來送別即將奔赴戰場的一名年輕的家人。 一到這種時候,女人的情緒總是最脆弱的,老母親就哭的最厲害,那老父親見狀趕緊抓起她的手勸道,“我說,孩他娘啊,別哭別哭,孩子看到會掛念的!讓他安心的出發不好嗎?” 老婦人趕緊點點頭,用袖子使勁擦了擦眼淚,這才抬起頭努力笑著看向船上一名健壯的小伙子,可那淚水又怎能輕易止得住呢? 而在老父老母身邊的一名三十多歲的漢子正在朝著那小伙子大聲喊道,“老三,去了一切小心,凡事別沖在最前面……” 小伙子一聽這話似乎是怕被身旁的戰友聽到沒面子,臉色一紅趕緊打斷他道,“哎呀大哥你就別囑咐了,這是我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怎么能做那種孬種?好啦好啦,放心就是了!對了,我不在,你們可要照顧好咱老爹老娘??!” 漢子用力點點頭大聲回道,“兄弟你放心,有我和你二哥,三哥,還有你大嫂、二嫂在,絕對不會讓咱爹咱娘受一點委屈的!” 年輕人點點頭,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老爹老娘,饒是他再雄心壯志,一看到白發蒼蒼的老爹老娘也禁不住心中一片翻滾,眼淚頓時奪眶而出,一下子跪倒在地朝著老父老母大喊道,“爹,娘,孩兒不孝要遠行了,您二老照顧好身子,孩兒一定會回來的!” 全家人頓時都哭成了一團…… 鄭飛把目光從人群中收回,只覺心中也是異常的沉重,他雖然不是要派這些年輕人去送死,可……自古征戰幾人回?這些年輕人即將奔赴真正的戰場,即便是再強大的軍隊,也不可能保證零傷亡,更何況他們即將面對的敵人乃是當世強橫無比,以千人起兵卻將遼宋兩大國橫掃了的金軍鐵騎,很難想象,等到戰事結束時,他們中又有多少可以幸運的活著回來呢? 為了盡可能提高他們的生存幾率,也為了他們的家人,鄭飛不但將最好的裝備、兵器與護甲配給了這幾千人,還命花榮與阮小二在挑選人手時只準挑選家中有兄弟姐妹的以及未婚的,凡是家中的獨苗,或有父母需要贍養,或者有老婆孩子需要照顧,或是家里唯一的頂梁柱,一律不準被選中! 而今日的離別場景也讓鄭飛切實感覺到了自己手中權力的分量,他的任何一個命令、計一劃乃至只是一個小小的念頭,都將決定成千上萬人終生的命運,決定成千上萬個家庭的榮辱!這種權力是極其恐怖的,決策正確,將使千萬人受益,決策失誤,便是生靈涂炭! 鄭飛不禁感嘆,難怪古往今來無數人都在為了權力而前仆后繼,不死不休,權力果真是一個可以令人發狂的東西,尤其是絕對的權力!而天道軍目前的情況便在清楚的證明著這一點,就拿這一次派兵去遼國來說,雖然很多人剛開始對此都非常的不解,其中不乏高級將領,但從始至終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于站出來提出明確的反對意見,當然,他們沒有反對并不是因為害怕鄭飛的“殘暴”,恰恰相反,鄭飛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十分樂于虛心納諫的人,可即便如此仍舊出現了這種情況,究其原因,只是因為他們都無比的信任鄭飛,視鄭飛為權威,即便鄭飛是錯誤的,他們也會堅定不移的按照他的命令去做。 這種屬下對領導者的信任,或者準確的說是“盲從”,對任何一個領導者來說都是一種堪稱完美的權力,可鄭飛卻不這么認為,縱觀過華夏幾千年歷史的他很清楚,這種不受任何約束的權力極其容易導致盲目地自信和自我惡性膨脹,當一個人的喜好可以凌駕于集體之上并無法得到制約時,這個權力就不再是一個好的權力,而是一個危險的權力! 鄭飛不禁捫心自問,自己以后可以清醒的掌握手中的權力嗎?歷史上前期英明,后期昏庸的君主也不少見,現在自己還算清醒,可誰知道以后會怎么樣?假若說自己以后真的“昏”了,到時候誰能給自己提個醒?誰又能制約自己呢?就算自己終生英明,萬一自己的子孫后代再變成混蛋君主該怎么辦?! 鄭飛暗暗下定決心,他要在合適的時機建立起一支可以真正對自己形成制約的體系或機構,自己手中的絕對權力必須分出去一些,當然,鄭飛沒指望可以在古代建立起未來的民主社會,一個時代所實行的制度是要與這個時代相匹配的,而當前的時代顯然還不具備實行民主的各種條件。 當鄭飛正在思索時,一個在身邊響起的聲音驚醒了他。 “末將參見統帥?!?/br> 鄭飛轉身一看,原來是花榮與阮小七已經來到了身前。 “都準備好了?”鄭飛問道。 花榮抱拳道,“都已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出發!” 鄭飛點點頭,歉意的說道,“還有幾天就過年了,連個新年都不能讓大家在家里過,我真的很抱歉?!?/br> 花榮與阮小七趕忙道,“請統帥別這么說,這是我們的光榮!” 鄭飛走過去拍了拍兩個人的肩膀,卻突然壓低聲音道,“去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吩咐你們,這件事也很重要,目前除了我,便只有你們知道。你們可要聽好了!” 花榮和阮小七對視一眼都是暗暗有些驚訝,除了抗擊金國和積累與金作戰的經驗外還有別的事? 鄭飛繼續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你們去了遼國后,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要盡量與在遼國各地的反遼漢人義軍取得聯系,告訴他們,天道軍不會像大宋一樣污蔑他們為漢虜,天道軍視他們為親兄弟姐妹,讓他們堅持下去,天道軍一定會打過去,讓他們重新回到祖國母親的懷抱!如何可行的話,可以將幾支義軍暗中招服,然后讓他們去投靠金人……” 鄭飛的聲音越說越小,說到最后就只有花榮和阮小七能聽得到了,到了最后,花榮與阮小七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地震驚! 花榮看著鄭飛,眼中寫滿了敬佩,原來……這才是統帥讓他們去遼國的最根本目的! 612,大戰京東(15) 十二月二十七日,在離過年僅剩幾天的時候,東南兩浙路的國公府迎來了一批客人,他們是從東京而來,以“太子詹事”陳邦光為首,乃是太子趙桓派來慰問朱武與榮德帝姬的。 陳邦光首先向朱武和榮德帝姬轉述了太子對他們的思念之情,然后就拿出了帶來的大量禮物,其中更是以榮德帝姬最喜歡的各種東京小吃與玩物為主,榮德帝姬很高興。 這還沒完,太子還讓他們為朱武和帝姬帶來了一個人。 “這位是宮中的太醫劉思本劉太醫,最擅長保胎安神,”陳邦光指著一名中年男子說道,“太子殿下掛念帝姬的身子,特意進宮請求圣上,點名要劉太醫來為公主保胎的?!?/br> 朱武和帝姬更高興了,要陳邦光一定要向太子轉達他們的感激之情。 隨后,朱武熱情的款待了陳邦光等人,帝姬趙金奴有孕在身不便久留,禮節性的見過眾人后她便在朱武的關照下被人送回了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