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頁
他不想要孩子,她恰巧也不想生,可秦老夫人如今,卻將不能生養的錯誤全怪在她一個人頭上。 其實她知道,秦老夫人只是想要磋磨她,即便她做的再好,秦老夫人都不會滿意。 這秦家三個公子,只有秦淮是庶出,其他兩個公子娶的都是家里有根基的小姐,只有她,祖父被捕,娘家式微,秦老夫人自然撿軟柿子捏。 她不是沒有反抗過,可她的反抗,除了讓祖母和母親為難,讓弟弟為她受傷,沒有任何用處。 秦家就像一座冷冰冰的墳墓,她在這里生不如死,卻只能忍受。 忍到夜間輾轉難眠,心尖滴了血。 外頭忽然有人傳來了消息,容嬤嬤出去了一趟,再回來,臉色卻不大對勁,她難得說了一句:“二夫人,老夫人說,您可以回房了?!?/br> 徐妙錦已經沒有心力去探究,為何容嬤嬤的態度變了,她現在渾身凍得僵硬,像是剛從冰水里撈出來,身上沒有一絲暖意。 她只想鉆進被窩里,縮在角落里,好好暖和暖和。 東府離秦老夫人的仁壽堂有一段距離,需要穿過一條小徑,此刻雪下得正緊,天寒地凍,沒有人來往。 秦老夫人叫得急,徐妙錦身邊只剩下一個丫鬟,在東府里忙活,她只有孤身前來,此刻她撐著傘,紅腫的手直發抖。 走了一段距離,便瞧見遠遠站著兩個人影。 一黑一白。 秦淮最喜歡裝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他有一大半衣衫都是白色。 至于那穿著黑色衣衫的人,徐妙錦瞧見的那一瞬,卻僵了僵。 她沒想到,他會出現在永安侯府。 徐妙錦不想讓那人看見自己這幅狼狽的模樣,她撐著傘,繞了遠路,匆匆忙忙回到了東府,腿腳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 清雨見主子這副模樣,便知道小姐定然又是在老夫人那里受了磋磨,她心里難受,替徐妙錦解著斗篷,卻瞧見小姐的手凍得像臘腸一樣,幾乎要裂開了口子。 清雨的淚珠兒就在眼眶里打轉了,她說道:“小姐,老太爺從按察司回來了,這永安侯府的日子實在太苦了,咱們回家好不好?有老太爺撐腰,二公子也不敢怎么樣?!?/br> 徐妙錦聞言,站了起來,她眼中含淚,顫著聲音問道:“祖父回來了?!” 清雨使勁地點點頭,眼里總算有了一絲亮光。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么,便見二公子秦淮打了簾子,進了屋。 清雨下意識地顫了顫身子。 秦淮有一副好皮囊,他笑起來,頗有幾分邪氣,但此刻看上去,他面上雖然笑著,眼底的神色卻陰沉。 他坐下來,對著清雨笑道:“你出去?!?/br> 清雨怕極了這位二公子要欺負她的小姐,她雖然害怕,卻努力說道:“公子,夫人沒了奴婢,會不習慣的?!?/br> 秦淮終于收了臉上的笑,變得陰沉起來,“本公子讓你滾!” 清雨嚇得抖了抖肩膀。 徐妙錦失重的身子往后仰了仰,她面色蒼白,低聲道:“清雨,出去吧?!?/br> 清雨看懂了徐妙錦眼中的提示,她慌忙打了簾子出去,準備叫人來幫忙。 秦淮見礙眼的人走了,站起身來,他盯著面前的妻子,緩緩地勾起了她的下巴,對上那雙不服輸的眼睛,他笑了笑。 “今天怎么一看見韓世謹你就跑了?心虛什么?看到舊情人,不是該上去見一面嗎?” 徐妙錦的臉色慘白,她揮開面前人的手,沒有說話。 下一刻,面前的男人卻忽然將她打橫抱起,狠狠地往床榻上一摔,他很快就寬衣解帶,覆在她身上。 他吻她的唇,將她的衣裳撕裂,像是一頭兇猛的野獸,他惡劣地在她耳畔說道:“徐妙錦,別以為你那個祖父翻了身,你那個前未婚夫成了天子近臣,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樣?!?/br> “我要你替我生個兒子,我秦淮的兒子!” 也許是兒子這兩個字刺痛了徐妙錦的神經,她看著面前兇神惡煞的男人,根本不敢想象,生一個像秦淮這樣的兒子,她會有多絕望。 她趁著他解她腰帶的空擋,從發髻上拔下金步搖,死命地捅向了他的脖頸,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徐妙錦臉上,身上的人終于停了動作,倒在一邊。 徐妙錦的眼神是呆滯的,她顫著身子,下了床榻,胡亂地抹著臉上的血,縮到了墻角。 她……她也許殺了一個人,她名義上的丈夫。 徐妙錦的眼淚掉了下來。 她緊緊地攥住手中的金步搖,她死命地咬緊牙關,捂住嘴巴,那股血腥味讓她忍不住犯惡心。 秦淮該死! 他該死! 大不了,她一命賠一命,誰也不拖累。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還有清雨的哭泣聲。 韓偓面色緊繃,他的心跳得飛快,他看見床榻上倒著一個男人,而那個姑娘,死死地縮在墻角,身子顫抖著,眼神空洞。 清雨走了一路,求了一路,永安侯府的下人們早就知道東府二公子房里是一灘渾水,她們都不敢搭救。 還好她恰巧遇上了承恩侯世子韓偓,若不是先帝那道天殺的圣旨,韓世子同小姐才是訂了婚約的那一對! 清雨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跪在地上求了許久,韓世子果然跟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