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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滋味,怎么就這么不好受。 不待宮人稟報,他已經來到了她房門口。 云裳看到是他,沒有阻攔:“公主... 一夜無眠?!?/br> 說完便放他進去了。 灼華聽到聲音,以為是云裳進來喚她起床的,連眼神都沒有動,徑自說道:“先將喜服放桌子上吧,我一會兒自己穿?!?/br> 釋然止了步子,隔著屏風望著她。許久之后才開口問道:“華兒當真舍得下我?” 灼華聽到他的聲音,剛剛止住的眼淚又留下來了。 強撐著,沒有轉過頭去望他。 她害怕,一旦望向他,她就更舍不得離開他了。 釋然一直望著她的身影,漸漸的,發覺出她的異樣。 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都忍的有些發抖了,可還是發出輕微的啜泣聲。 釋然再也淡定不下來了,疾步沖了過去。 灼華一把撲在他懷里,放聲大哭。 昨日還以為觸手可及的幸福,此時卻變得這么遙不可及。 釋然聽著她悲愴的哭泣聲,也情不自禁的落下了淚。 釋然將她扶起,指腹揉著她早已哭紅的雙眼,垂頭吻了上去。 釋然問她:“我們離開這里,不再回來了。好不好?” “可...你是...哥哥?!弊迫A一臉的痛楚。 “那我們便去一個誰也尋不到、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贬屓挥值?。 灼華想了好久,流著淚搖了搖頭。她過不了世俗這一關。 她從他懷里離開:“從今日起,你只能是哥哥,而我,也只能是meimei?!?/br> 釋然的心,更痛了。 就在二人的眼神癡纏之際,云裳拿著紅嫁衣進來了?!肮?,陛下差人來催促了。該更衣了,莫要誤了吉時?!?/br> 云裳放下嫁衣便出去了。 灼華走過去,撫著那身厚重的紅嫁衣好一會兒,她曾經肖想過的情郎就在眼前,如今這嫁衣就當是穿給釋然的,過了今日,他便只是容爾。 她將身上的外袍褪下,又將這一層又一層的紅衫穿在了自己身上。 她粉黛未施,卻身著一身深紅嫁衣,眉眼含笑,都笑出眼淚來了,清麗又妖艷的出現在釋然跟前兒。 “兄長,華兒有禮?!痹捯粑绰?,她舉起雙臂朝著釋然彎下了腰身。 彎腰的同時,釋然連忙去扶她。一滴清淚低落在他的手上,卻燒灼了他的心。 時間過的很快,沒一會兒,整個皇宮都洋溢著歡天喜地的氛圍。前來服侍的宮人見釋然坐在那里,也并未感到稀奇。meimei出嫁,哥哥不舍,前來相送也是理所應當。釋然親眼看著她,直到她的妝面完整。 麗妃宮里的嬤嬤親自給灼華上了妝,萬事俱備,只剩下蓋蓋頭這一項了。 灼華差退了服侍的宮人,隨手扯起紅蓋頭,走向釋然:“哥哥幫華兒蓋吧?!?/br> 她就是故意這般行事的。 她想讓她忘記自己,可又害怕忘記自己。 可望著釋然滿眼都是痛楚,她有些不忍心。剛要將蓋頭撤回來,釋然接過去了。 釋然站起身,紅蓋頭緩緩的蓋在了灼華頭上。 灼華瞧不見的是,紅蓋頭落下的瞬間,他的眼眶也似這紅蓋頭一般,鮮紅起來。 “兄長,背我出去吧?!弊迫A又低聲要求。 “嗯?!痹S久之后,才聽得釋然輕嗯了一聲。這般冷漠的語氣,仿佛又回到了剛認識他的時候。 灼華慢慢的收緊了摟著釋然脖頸的手臂,低著腦袋,一把埋在他的頸間。這是她最后一次與他這般親密了。 想著,想著她又難過起來。 釋然感受到他頸間的溫熱,腳步微滯,又恢復如常。 宮門很快便走到了。 釋然將她放下,灼華拜別了皇上、麗妃、文庚年,最后停在釋然跟前兒。 釋然深吸一口氣,顧不得旁人的目光,一把將她抱住了。 “你會不會忘記我?”灼華趁機在他耳邊低聲問詢。 沒等到釋然回話,她又道:“忘了我吧?!倍?,她推開釋然的懷抱,毅然決然的走向了花悠然。 釋然望著灼華的車隊走出去好遠,他薄唇輕啟:“不會,死也不會?!?/br> 迎親的隊伍最后面,云裳與追命正在告別。 云裳扯著追命的衣角,咬著耳朵:“公主將她所攢的銀錢藏在了文府,在她臥房的床榻下面,公主托你快馬加鞭去取來?!?/br> 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好?!弊访焐洗饝?,眼神卻是沒離開云裳一步。 “待我與公主安頓好了,便寫信告訴你?!痹粕岩采岵坏盟?,可她更舍不得讓公主獨自一人遠赴他國。 公主可就只有她一個知心人了。 “好?!弊访难凵褚琅f緊緊的追著云裳。 好一會兒,云裳才將追命趕回去拿銀票。 灼華曾試圖將云裳留在德化,奈何云裳以死相逼非要跟她一起去慶國。 她和追命,云裳棄了自己的幸福,選了她。 護送灼華去慶國的,是文庚年手下撥出來最好的一批士兵,文庚年的心腹。只是帶隊的讓人喲 出了城,花悠然便一直默默觀察著灼華帶出來的人,他一直差人尋找那個喚做釋然的人,可到現在也沒找到。 他實在是好奇,俘獲他妹子芳心的釋然究竟是何許人也??蓪ち艘蝗?,除了那些個大老粗的士兵,與想要求娶她的顧然,再沒見到一位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