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
二戰之后的六十年里,各國武器研究專家們,己經將狙擊武器發展到絕對的“一擊必殺”境界,即使是三流的武器生產工廠出品的劣等貨,也能在三百米直線距離里,準確無誤地擊碎直徑三厘米的玻璃酒杯,更何況此時分布在楓割寺里的都是日本特別警察里的頂尖高手 我取出口袋里的電話,先向狙擊手的方向揮動了一下,免得對方誤會。 “該打給誰?孫龍嗎?沒用的,他馬上就會到達這里一一給蕭可冷?給王江南?給霍克?給張百森?”電話在我掌心里連翻了幾下,我才發現這種無法化解危機發生時,誰都無法依靠,只能靠自己,然后隨機應變,見招拆招。 孫龍是華人世界里的頂尖角色,大人物則是直接代表了日本皇室,如果兩方發生了直接沖突,除了以“太平洋警察”身份自居的美國總統,似乎再找不出什么有頭有面的人物從中調停了。 我撫摸著光滑細致的鍵盤,想到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可笑的號碼,順手撥了過去。 “喂,是哪一位?”對方用熟練的英語應答。 我長吸了一口氣,謹慎地回答:“是我,風?!?/br> “哈哈、哈哈!”對方接連兩聲干笑,馬上換了熱情無比的口吻:“沒想到你會打電話過來,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 我又長吸了一口氣,因為我沒想到電話一撥就通,而且是他親自接電話。電話那邊是大人物,或許此刻就在隔著幾排庭院的“幽篁水郡”前與我通話。 “我只是想跟你知會一聲,孫龍先生是來看我的,是我的客人,對任何人沒有惡意,更沒有驚擾閣下大駕的意思,可否給我一點面子?”我盡量不讓自己話音里露出示弱的感覺,既然孫龍敢單刀赴會,或許早就有了克敵制勝的法寶,我只盡力做自己該做的,如果大人物不愿通融,那也沒有辦法。 “哈哈,讓我考慮一下……孫龍先生對于大和民族的無聊偏見全球皆知,曾經在美國、歐洲的幾家獨立媒體上公開發表抨擊日本、貶低我大和民族的謬論,措辭無比激烈。風,我在這個位置上,如果不為日本人民出頭,我們的政黨很快就會被民眾的憤怒口水淹沒掉,你能理解嗎?” 他繞了個圈子,把日本政府對孫龍的仇視,轉換成日本一億三千萬民眾的集體意愿。 我能理解,否則也就不會對著所有的狙擊槍口無聲苦笑了。 “孫龍先生的做法,嚴重損害了日本民眾的自尊,所以,大和民族不歡迎這種人踏上日本領土一一” 我沒時間兜圈子,直截了當地打斷他的話:“你想怎么做?如果敢開槍殺人的話,我將電告全球所有媒體,揭露這場赤裸裸的謀殺案。在整個亞洲,日本己經樹敵太多,難道還要得罪這個唯一的超級大國?” 其實我無須提醒他,孫龍在華人中的影響面有多大,他比我更清楚。 又一片樹葉飄落,劃過我身前時,我猛的伸手抓住它,在手里慢慢揉成碎末,灑落在池水里。 在亞洲,日本人真的己經“舉目無親”,所以才會遠隔太平洋向美國示好,并且對美國駐日部隊的某些“有傷大雅”的舉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殺了孫龍,就是公開向全球華人挑釁,他們似乎還沒有這個膽量。 “呵呵,風先生,你跟神槍會什么關系?何必插手這件事?”他又笑了,老jian巨猾、胸有成竹的笑。 我調勻呼吸,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齒縫里進出一句:“因為,我是中國人?!?/br> 他仍在笑,我先掛斷電話,騰的站起來,濁氣滿胸。 汽車引擎聲由遠而近,來得非常迅猛,一分鐘后,寺門前傳來急促的剎車聲。 我快步向外走,穿過靜悄悄的寺門,站在門外的臺階上,眼角余光瞟見寺門、圍墻、墻后大樹上、近處的一座鴿舍拐角,不斷地有詭秘的人影晃動,并且有保險栓彈起的“咔咔”聲。 鴻門宴的序曲己經拉開,就等著目標踏進圈套了。 臺階下停的是一輛黑色加長奔馳,外表一塵不染,車身不斷反射著油亮的日光。引擎蓋上除了著名的方向盤車標,旁邊還印著一面嶄新的五星紅旗,燦爛奪目。 這輛車并沒有配備防彈裝甲,玻璃也僅僅是普通的鋼化產品,不具備任何防彈功能,在狙擊步槍的鋼心穿甲彈面前,毫無遮擋能力。 我苦笑著撓撓頭,孫龍這么輕率地前來,真是有點出人意料。 駕駛座旁邊的門開了,一個身穿白色皮衣、長發披肩的女孩子跳下來,砰的一聲關門,然后向后走了幾步,輕柔地拉開客位車門,伸手扶在門框上方。她的腰很細,身材苗條,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可惜剛剛并沒看到她的臉。直覺上,她一定是個形像接近完美的女孩子,否則在高手如林的神槍會,孫龍也沒必要單獨挑她來做自己的司機。 這一瞬間,她的身體完全暴露在暗藏的狙擊手視野里,即使皮衣下穿著最完美的防彈衣,也無法抵抗鋼心子彈的無情穿射。 我快步走下臺階,孫龍的笑聲己經轟響起來:“風,我來遲了些,抱歉抱歉?!?/br> 他從車里踏出來的時候,迅速給我造成了一種奇怪的錯覺,似乎四面的寺門、院墻、建筑都忽然間矮了一截,楓割寺內外沉甸甸的壓抑氣氛也被他一腳踢散了許多。一切,只因為他全身挾帶著的那種澎湃激蕩的殺氣,仿佛一個武功天下無敵的絕頂高手,在無數次酣暢淋漓的殺戮積淀之后,舉手投足間便帶出一往無前的凜凜威風,讓人陡然間驚駭莫名。 白衣女孩子給氣勢磅礴的孫龍映襯得越發纖細,沉靜地關上車門,跟在孫龍后面。 孫龍穿的是最普通的中國產西裝,頭發略顯凌亂,神色也有些疲倦。他的眼睛望著我的同時,也看到了殺機四伏的狙擊槍手們,鼻子里“哼”了一聲,眼角一挑,毫不在意。 “風,想死我了!你還好嗎?”他用力握著我的手,左手在我肩膀上拍打著。近四十歲的人,卻充滿著二十歲年輕人才有的燦爛誠摯的笑容。 他現在的樣子跟在法庭上完全不同,既不戴近視眼睛,更沒打著嚴謹古板的領帶,襯衣領口半敞著,露出喉結下面的一道醒目的傷疤。 我能感受到來自孫龍的澎湃熱情,凡愛國者必定身體里時常熱血沸騰、精力無窮無盡,他就是這種人的最典型代表。 “這是小鶴,我的司機,兼任私家保鏢、私人秘書?!彼钢砗髬尚〉呐⒆?,滿臉微笑。 小鶴躬身向我鞠躬:“風先生的大名,早己如雷貫耳,請多指教?!?/br>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輕柔舒緩,神態不卑不亢,讓我由衷地想到了一個人一一唐門唐心,那個神奇地消失在埃及沙漠里的女孩子。同樣是白衣,唐心穿的是狐裘,而小鶴卻是皮衣,兩個人身體里蘊藏著的冷傲氣質,極為神似。 “只帶一個人來,不會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單刀赴會的關二爺吧?”我苦笑著眨眨眼睛,示意孫龍注意那些蠢蠢欲動的狙擊手們。沒辦法,在寺門前空曠的開闊地上,正是狙擊手們表演一槍絕殺的最好練兵場。 “對?!睂O龍冷笑,輕松地吹了聲口哨,伸手捋捋頭發。 “那么,至少你該坐輛防彈性能好一點的車來才對,最近國際上流行鋼心狙擊槍子彈,可以輕松穿透六層普通車用鋼板,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風,你多慮了。神槍會一直把東亞海島看作自己的地盤,只是近幾年忙著向歐美擴展,來不及清理臥榻兩側而己。別說這些狙擊手,就算日本人再增加十倍人手,我也能笑著進來,笑著離開,不傷半根汗毛?!彼f話的時候,喜歡不停地用右手撫摸喉結下的傷疤。 我聳聳肩,沒法再接他的話題。 “風,能不能帶我去‘亡靈之塔’上看看?老杜說‘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我想嘗嘗登塔遠眺的滋味,看能不能把日本這個北方門戶盡收眼底,盡攬懷中?”他仰面一陣大笑,山風勁吹,又一次弄亂了他的頭發。 小鶴只是冷靜地聽著,臉上保持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她的手上帶著純白的鹿皮手套,始終交握著垂在身前,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態。做為私家保鏢,她的身子略顯單薄了些。再說穿著那么輕薄緊身的衣服,又能藏下什么武器?就我看來,就算在她身上藏下一柄左輪手槍都很困難。 這真是一次危險的嘗試,三個手無寸鐵的中國人置身于幾百個荷槍實彈、虎視眈眈的日本特別警察眼皮底下,其中一個還是他們矢志清除的目標。 穿過寺門,走入“通靈之井”小天井時,孫龍停下腳步,雙手合什,向“通靈之井”虔誠地深鞠三躬。 我又看到了水面上漂浮著的落葉,它們仍舊在停留在池邊,隨著水波輕輕蕩漾著。按照常識,白樺樹落葉吸收水分的能力比較強,應該很快沉下去才對,如果一直漂浮著,只能說明水中的暗流走向一直是由下往上,具備超乎尋常的浮力。 “水下的暗流,會擾亂潛水者的行動路線,而所有的暗流發起點都會在水源深處,假定這口井深度為二十米,那么水源得需要多大的噴射力才能在水面上形成翻滾的波紋呢?”我敢肯定,“通靈之井”的深度絕對超過二百米,可以想像從井底噴射出水柱到達水面所需的推動力,基本是個天文數字,即使是最激烈的石油井噴也不過如此。 我馬上取出電話,撥了蕭可冷的號碼,希望能告訴她這一點發現。她還在尋福園別墅里,應該還沒有處在特別警察們的監控之下,不過我馬上發現,電話己經毫無通訊信號。 “日本人發動了無線電干擾,看來,他們這一次是把你當成亞洲首席恐怖分子對待了!”我向孫龍開玩笑,至少“首席恐怖分子”這個稱號,目前還是由本拉登保有,任何人無法超越,孫龍充其量不過是日本人眼里的“亞洲首席恐怖分子”而己。 “事情很嚴重嗎?”孫龍嗤的一聲冷笑,徑直走向月洞門,毫不在意日本人的魑魅魍魎伎倆。 五分鐘后,我們進入了“亡靈之塔”的天井。 “風,那塔上該沒有日本人的爪牙吧?否則那可就太掃興了!”孫龍對寶塔很感興趣,不知道是不是聽了我跟關寶鈴消失的故事所引起的。 塔上不會有狙擊手,但環繞寶塔的天井院墻,卻是最好的隱蔽地點,而且寶塔四周還有這么大的一片開闊地,正是狙擊手們最喜歡的廝殺戰場。 孫龍大步走向寶塔,像是一名急于登臺表演的藝術家,迫不急待地要站在明亮的聚光燈下。小鶴亦步亦趨,只有我落在了最后。 藤迦、谷野神秀、出現在幽篁水郡里的黑衣女人,三者之間必定有某種聯系。 大人物與忍者組織之間,似乎也存在著某種神秘的約定一一事情的焦點慢慢轉移到谷野神秀身上來了,他一直把自己封閉在“冥想堂”里,到底在做什么?如果他圖謀的焦點同樣指向“日神之怒”的話,跟大人物是不是有所沖突呢? “風一一”孫龍在招呼我,己經登上了第二層,從門洞里向我用力揮手。 再度走近“亡靈之塔”,在玻璃盒子里的記憶唰的跳了出來,我曾經從塔門里鉆出去無數次,在一個充滿水的盒子里游來游去?,F實中的“亡靈之塔”有七層,那個具有玻璃屋頂、玻璃地面的建筑物也是七層,難道它們之間有什么奇特的關聯? 我加快腳步,進入一層,沿樓梯向上。 寶塔里到處飄著紙錢焚燒的古怪味道,好多地方還放著佛門的降魔杵、斬妖訣、禁制咒,都是為了驅除與寶塔有關的邪氣。 一直走到七層,才趕上孫龍與小鶴,他正伏在欄桿上,一直向西南方向遙望。 這是脫困之后第一次重新上塔,感覺非常復雜,苦辣酸甜兼而有之。如果不是垂直隧道的頂上突然打開,此刻自己還不知道被困在哪里呢? 白石欄桿依舊冰冷,我又記起了關寶鈴,一個與我共過患難的女孩子,只可惜,馬上就要分散天涯,匆匆擦肩而去。 “風,你在想什么?”孫龍回頭,洞察一切的犀利目光射在我臉上。他隨意的外表穿著跟敏銳復雜的內心有天壤之別,或許正是要借這些貌不出眾的衣服來掩蓋自己的鋒芒,就如江湖高手借破布的纏繞包裹掩飾神劍的不凡一樣。 孫龍就是一柄故意遮掩起來的神劍,只是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而己。在這一點上,他跟大人物有相似之處,都在韜光養晦,等待天時。 “我在想,自己夾在這個漩渦之中,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脫困出去?”我毫不掩飾自己的擔心。 孫龍凝視著我的眼睛,目光炯炯猶如寒冬里的火炬,像是刻意要把我點燃一樣。 我抬起下巴向正北面的幽篁水郡方向一點:“大人物,就在那邊。環繞這座寶塔四周,不知有多少個槍口指著你的腦袋,你的命值多少錢,自己應該比我更清楚。孫先生,說句老實話,我覺得你這次來,并非只是看看我這么簡單,我想知道實情,如果方便的話?!?/br> 一陣北風卷過來,吹得我眼瞼一陣麻痛,并且猛灌進我嘴里,陰寒徹骨。 “小鶴,你說一下對方的火力布置,好叫風先生放心?!睂O龍淺笑著向小鶴下命令。 “兵力配置為一級戰斗組合,中等警戒狀態,軍方人員集合共六百五十人,其中不包括皇室專用保鏢五十人、不包括海岸防衛隊方面可以直接參與目標打擊的六艘艦艇。粗略估計,楓割寺內的槍械火力配備,可以直接對空中直升機、地面裝甲運兵車進行毀滅性打擊,從發起攻擊到戰斗結束,不會超過十一秒鐘。然后,彈藥供給儲備,足夠擊潰四個裝甲突擊連和兩個美式空軍進攻戰斗編組?!?/br> 小鶴不動聲色地做著匯報,所說的這些資料,與我預計的相差無幾。 “如臨大敵?對不對?”孫龍冷笑,做了個手勢,小鶴立刻取出一只比煙盒大不了多少的微型望遠鏡遞給他。 孫龍從望遠鏡里觀察正北面的情況,半分鐘后,忽然開口:“風,關于‘日神之怒’你知道了多少?我來見你的目的,就是為了它?!?/br> 我記得他的“日本沉沒”計劃,那個瘋狂到極點的狂人想法,就算當年的二戰狂人希特勒都不一定能做這樣大膽的設計。如果計劃得以實施,其毀滅規模要比一戰、二戰加起來都劇烈,幾乎會重新改寫亞洲和環太平洋地區的地理格局。 他又在摸著那道傷疤,放下望遠鏡沉思著。 “孫先生,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在尋福園里見面,而且我希望你能忘掉這個異想天開的計劃?!?/br> 第一部 尖鋒相對 第六章 劍拔弩張,山雨欲來 憎惡某個國家可以,但要把他們的國土從亞洲大陸架上徹底切掉,這種想法絕對錯誤。畢竟地球是一個整體,動用那么大的毀滅性力量,誰知道會引發什么樣的連鎖反應? “風,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后,全球華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一一想像力是人類唯一的限制藩籬。我不勉強你,但我需要把一件事說給你聽,關于’日神之怒‘,并不是只有日本人在蠢蠢欲動地試圖發掘它。據最新的國際秘密資訊顯示,美國人和印度人在兩年前就有所行動了。特別是印度方面,安插在北海道的特務人員密度超過了歷史總和,創紀錄地達到了三百人?!?/br> 我搖搖頭:“孫先生,這些風云變幻的國際斗爭,我不想聽……” “孫先生,看東北方向,霧氣!”小鶴驀的低聲提醒。 我們過于專心談話,誰都沒注意“冥想堂”頂上驟然飄蕩起來的白色水霧,短短數秒時間,水霧便凝結成了白色的飄帶,隨風搖蕩著,飄忽不定。 冥想堂一如既往地沉寂著,與我第一次看到這座古怪的白房子時一模一樣。 孫龍舉起望遠鏡,只掃了一眼,便果斷地下令:“小鶴戒備,那是霧隱忍者的法術,跟軍方無關!” 白色飄帶繞冥想堂一周后,躍動著隨風而來,慢慢伸展成五米寬的一團絲縷不絕的霧氣,目標直接對準了我們站立的地方。 “風,沒有人逼你聽、逼你做什么,就像我的‘日本沉沒’計劃只是試著邀請你而己。做任何大事,都需要有志同道合的朋友鼎力相助。如果不是管夫子對你的大力舉薦,我絕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你發出邀請?!?/br> 我試著讓自己放松下來,淡淡地笑著:“謝謝,能得到你的垂青,不勝榮幸?!?/br> 霧隱忍者這一門派曾在中日甲午海戰中大顯身手,借助海上日出前、日落后的濃霧,重創過大清北洋水師的艦船,一戰成名,受到當時日本天皇的大肆褒獎。熟悉晚清歷史的人,都會對這個以“水戰、詭戰”成名的門派有相當嚴重的忌憚。 小鶴的身體那么纖細,并且在此前我所了解的神槍會高手資料里,并沒有這個女孩子的存在。 我知道管夫子,而且是如雷貫耳,但我好像從沒跟對方見過面,他又怎么會大力舉薦? “北張南管、天下各半”,這八個字說的便是張百森與管夫子。一個精通特異功能,一個最擅長摸骨看相,都是中國百姓心目中的半神半仙一樣的人物。 管夫子的家族淵源,能一直追溯到漢末三國的神算師管格,對于摸骨術的研究己經登峰造極,二十歲之前便受到美國某科研機構的邀請,由香港遷居紐約,次年發表的一篇“論人體骨骼結構與思想沖動如何關聯”的文章榮獲了美國“十大杰出理論發明”大獎,拿到五千萬美金的獎金。接下來的二十年,他一直低調沉默,直到一九九七年孫龍接掌神槍會當家人的位子,他突然出現在孫龍身邊,并且成為神槍會第一軍師。 他姓管,但中文名字己經無人記起,冠以“夫子”兩字,意思是代表在某些人心目中,他的地位之尊崇完全可以跟孔夫子、孟夫子相提并論。 “想不到我這樣的江湖無名小卒,還能被管夫子如此看重?”我苦笑,不知該感到榮幸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