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褚時序卻也看到了何媗,彎了彎嘴角。 何媗也回了一笑,心想,那個小姑娘既然稱呼褚時序為小舅舅,那也該是富貴家里出來的。只是并沒聽說褚家有什么女兒,那與褚時序該不是個多近的血親。忠義王與汝陽王家族親眾多,便是女兒,嫁入王公貴族家的也有許多,便是入了皇宮的,卻也有兩三個。 若是尋常女兒,未必能得褚時序相陪,那就該是皇親。 忠義王聽說倒是有個孫女兒進了皇宮,現封為慧嬪,只生了個公主。倒也算是褚時序的小外甥女兒。難不成就是這位? 那小姑娘后頭看何媗正看著她,隨手把身上帶著一塊金疙瘩丟向了何媗。但她年小體弱,并未扔中了何媗,只堪堪落入了屋內。隨后,那小姑娘笑著說道:“那,看你這么識趣兒,賞你的?!?/br> 褚時序撇了那小姑娘一眼,又看向了何媗。 何媗身邊的春燕,也是換了一身男仆裝扮。此時,春燕已被那小姑娘無禮的行為,氣的臉上微微漲紅。何媗未看那小姑娘,只看了眼褚時序。而后先前走了兩步,撿起那金疙瘩一看,是塊金球,上面精致的雕著些花鳥魚蟲之類的東西。動之,內里會發出一些清脆的聲響,仿佛是鈴鐺的響動一樣。 何媗撿了那物,便放入懷中,笑著回道:“謝姑娘賞?!?/br> 那小姑娘聽了,就笑嘻嘻的坐回了馬車。 褚時序只將何媗當做男兒一般,拱手行了一禮,也回到馬車。 春燕待那一群人走了,才咬著牙說道:“好個張狂的小姑娘,竟這般的折辱人?!?/br> “哪里有人用金子折辱人的?只彎一下腰,就撿了塊金子,這是哪里能尋來的好事,你又氣什么?”何媗笑道。 老板卻也笑了,說道:“小公子說的正是,這世上哪里有人不需折腰的?” 而老板卻也于此看出了何媗并未先前裝的那般,是個清雅公子,且是個俗氣的不行的。就笑著為她選了幾塊端正大氣,價格適中的,拿給何媗看。 何媗對這些物件兒如同是個瞎子一樣,只尋摸了一會兒,才看中一個還大約還不錯的硯臺。就有個圓臉小子走了進來,笑著說道:“我家公子特命小的送來一樣禮物,給姑娘?!?/br> 何媗雖那圓臉小子略有些眼熟,卻不記得從哪里見過。 那圓臉小子沒聽到何媗答話,卻也笑的一臉恭敬的打開了手上的禮物盒子。 還是一方硯臺。 何媗先看了一眼,也沒看出個究竟。 可那一品齋的老板只瞄了一眼,就驚呼道:“好一方端硯?!?/br> 說完,那一品齋的老板,便情不自禁的的伸手欲摸。 那圓臉小子笑著避開了。 “你家公子可是姓褚?”何媗避開了那旁人,低聲問道。 那圓臉小子點了點頭,何媗這才點頭讓春燕收下。 待那圓臉小子走后,何媗便看了眼那且有些魂不守舍的老板,隨后讓春燕把這硯臺交給那老板。老板立即硯臺拿在手里,仔細賞看。 “當真是頂好硯?”何媗問道。 老板點頭說道:“是好硯,卻也不是頂好的?!?/br> 何媗瞇了瞇眼睛,笑道:“可有特殊之處,能看到來處的?” 那老板搖了搖頭,說道:“并未有什么特殊的地方?!?/br> 何媗這才放心收下了硯臺。 待去了許家后,便把這方硯臺送給了許平。許平自是愛不釋手,卻也未如那一品齋的老板那般癡迷。先是問了何媗這方硯臺送何處來,何媗因這事知道的人多,便瞞了她與褚時序認識一事,隱了那小姑娘賞金球的事,簡要的說了。 許平嘆了一口氣,說道:“若是那般長相,該是褚家大公子了。素聞褚家大公子年紀雖小,卻知禮謙和,當真沒錯?!?/br> 何媗笑了笑。 原許平的生辰就未打算大辦,因何培旭于許家往來的太多,也算了半個許家人。何媗就不得不走了這一趟,何培旭是早早的拿著何媗為他備好的禮物就過來了,現跟著許靖在一處下棋。 何媗自在許夫人處見過許平,就去看過何培旭一眼。便托事先走了,留著何培旭于許家一道賀壽。 本來許夫人正愁著何媗來,少不得要另辟開一席。但人口又少,哪有為何媗一個人另開一席的。誰料何媗只是來坐了一下,送過了禮便走了。 如此,許夫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待何媗將要出許家門,就又碰到了許端與許靖。許端未看到何媗穿男裝的摸樣,就拉著他哥哥許靖看那何媗。許靖掃了何媗一眼,便不自然的垂了頭不再去看。待何媗走遠了,許靖才抬頭,看了眼何媗的背影。 何媗回到府中,就看府中一些子丫頭婆子神色緊張。待稍一打聽后,才知道這是何培雋突然發了怪病,王氏只說是錦鵑給克的,說怎錦鵑才有了身孕,何培雋就病倒了。 于那里正在那里逼著錦鵑拿掉孩子。 錦鵑自是不肯,先已哭到了何老夫人面前。 何媗聽后,就只做不知,且由著她們彼此陷害,由著何老夫人為這事勞神費力。 且讓何老夫人受一受何府這個污水潭子的苦處罷。 ☆、53愿者上鉤 王氏與錦鵑兩人鬧騰了一整天,因何安謙不在,就輪番兒到何老夫人那邊哭去。哪一個都說自己是最委屈的,折騰的何老夫人昏頭脹腦的。 待何培旭回府時,便傳來何老夫人氣暈過去的消息。何媗這才與何培旭一道過去看望了何老夫人,何培旭倒是真有幾分擔心的,只何媗因為之前何老夫人做下的一些決定,便努力的對何老夫人的生死就看的淡了些。 而且何媗現在有了些勢力,便是何老夫人沒了,她也有一些拿回家產,照顧好何培旭的把握。 可待去了,何媗看著何老夫人滿頭白發的伏在床邊咳嗽,著實老邁了些。卻不知怎的何媗有了些心酸。 對于何培旭,何媗只一門心思的去疼愛就好。對于何安謙、王氏等人,何媗只恨了就好。只何老夫人,待要何媗把她放在心里時,她偏做出一些讓何媗傷心的事。待何媗想要撇了何老夫人,不再顧忌她時,她卻偏要待何媗好。并用了她的年邁蒼老,勾著何媗狠不下心。 于是,何媗為了這一點心酸,就又恨了自己幾分。只得又將前世何老夫人待她的不好處,以及之前何老夫人做出的糊涂決定,統統翻了出來,方止住了這心酸。 也不知錦鵑是與何老夫人如何說的,何老夫人見到了何媗就只埋怨了王氏一人,一邊哭一邊抱怨著王氏的不省事。 何媗只與一旁聽了,輕聲寬慰了何老夫人。 只是等聽到何老夫人起了要奪了王夫人的管家權,讓錦鵑管著的念頭時。 何媗才笑了勸道:“哪個大家是由著姨娘管家的,二嬸子也是為了雋弟弟擔心才變得這般的,祖母這般罰的也太重了。若是由錦姨娘管了事,那我們以后事事豈不是還要問過她才能辦。如此,我們成了什么?她成了什么?讓外人怎么看我們侯府?讓王家如何想了咱們這個親家?!?/br> 何老夫人流著淚,想了好一會兒,這才作罷了。 只何培旭于一邊聽著,心中難免疑惑。 待回到何媗的院子,四下無人時,何培旭才問何媗:“姐,你剛才在祖母面前,何必幫了二嬸子說話?二嬸子并不是什么可幫的人?!?/br> 何媗笑了笑,說道:“是對付了一條正欲上鉤的笨魚省力呢?還是要對付一只剛下山準備覓食的猛虎省力呢?” 何培旭眨了眨眼睛,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而后,皺著眉說道:“可猛虎終究是要對付的?!?/br> 何媗笑了:“這時下山的尚是猛虎。過些日子,卻不知道是個什么呢?!?/br> 何培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待要做些事幫了自家jiejie,卻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又怕胡亂做事,亂了何媗的盤算。所以,何培旭只得按著何媗的話,先顧好自己,免了何媗的一處惦記。 因這太后的喪期才過了不久,王氏就吵嚷出錦鵑懷孕的消息。難免有人那這事做理由,與朝堂上尋了何安謙的事。那最近一直與何安謙笑面相迎,裝作全然無事發生的現任傅郎中便是其中一個。 待傅尚書將這事做由頭,把何安謙這點事情引到在太后喪期縱情聲色對太后不敬上,再由對太后不敬引到對皇上不敬上。此事便鬧大了?;噬想m對太后沒有多少母子情分,但既演了個孝子,就也少不得作勢痛斥了何安謙一番。 傅尚書這個兩面三刀的笑面虎既先出了招,那卑鄙無恥的何安謙又怎能甘心吃了這個虧。待何安謙聽聞了那傅博曾在街面上攔住何媗的馬車,說傅侍郎有個侍妾有了孕相。何安謙就反手收集了一些證據,去告了傅侍郎。 可待查驗一番,卻發現傅家根本就沒有何安謙說得那個侍妾?;噬弦蛑@些瑣事頗為心煩,等聽到傅侍郎又告了一通何安謙誣賴自己。那日漸沉迷于煉丹求仙的皇帝陛下,便將這怒火都發到了何安謙身上。 何安謙便就此閑置在家,自省己過。 經此一番鬧騰,何安謙自是煩悶異常,既怒且恨,便有些忍不住身上的暴虐,顧不得這么多年畫的謙謙君子的美皮囊。錦鵑也是發覺這幾日何安謙喜怒無常的很,而她又有了身孕不能伺候。錦鵑便擔心何安謙身邊沒個女人,萬一犯起脾氣,想在她身上xiele欲。再把她那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弄掉了,就得不償失了。錦鵑既有了這個擔心,便想為何安謙尋了個人,打發煩悶。于是,錦鵑便將主意打到了待嫁的菱秀身上,菱秀原來要嫁的也是何家的奴子,也算不得什么,悔就悔了。且菱秀有些機靈,卻頗為信賴錦鵑,錦鵑也不怕往后菱秀分去了她的寵。 只錦鵑將這好事說與菱秀聽,菱秀居然不應,竟一心想嫁了那奴才家的兒子??蛇@事已于何安謙提了,何安謙雖說要自省,不應行些胡亂事,卻也沒反對。錦鵑便知,何安謙是早對了菱秀有心了。 現在菱秀推拒了,就使得本以為這件事十拿九穩的錦鵑為難起來。 待何安謙狀若不經意的問及這事。 錦鵑只說對何安謙說,那菱秀本是愿意的,只是王氏不許。菱秀如當初的自己一般,因畏懼著王氏,不敢奢望。 何安謙這幾日憋悶在家,再添了這不順心的事,就又恨了王氏幾分。只讓錦鵑不用顧忌著王氏,只把菱秀喚來,成了事就好。 錦鵑聽后,也沒個法子,便把菱秀騙了來。自錦鵑做丫頭的時候,就與菱秀相交不錯。菱秀卻也沒防了她,便輕而易舉的被錦鵑騙了過去。 何安謙早在錦鵑的小屋子里喝了幾杯酒,見菱秀來了,看她白潔光瑩的皮膚,原不是吳氏、王氏、錦鵑這些有了些歲數的女人能比得。就強把菱秀拉倒了炕上,菱秀自然拼命抵抗。而何安謙只當她是欲拒還迎,更添趣味,只把她逼在一角,將菱秀的衣服撕扯開。 錦鵑屋外的人早被遣走了,只留了柯順家的看著。菱秀求不得旁人,只能求向錦鵑。錦鵑看了一會兒,見何安謙分開菱秀的雙腿,一挺腰,進了菱秀的身。就知,再救也晚了。 所以,錦鵑也不在顧著往日的情分,上前按住了菱秀,幫著何安謙占了菱秀幾次。 菱秀起初還哭喊著,最后便連聲音都哭啞了。何安謙雖看出了菱秀的不樂意,但只覺得比方才還有趣,便更加不舍得放手。 因院中旁的人都被遣走了,也無人去給何媗傳信。而王氏便是知道了,也因怕再得罪了何安謙,不敢,也不想去攔著。她還有一份念想,是想讓菱秀過后,再分一些錦鵑的寵呢。 待何媗知道了這事時,卻也是菱秀被糟蹋完之后。 因菱秀為她做過事,何媗無法不管她。就急急遣了春燕去看一眼,而后想了一會兒,生怕春燕再出什么事,就讓趙mama與蕓兒一道去。 之后又找了兩個婆子跟著去。 只這些人去到后,菱秀卻已經一遍想著那個她見過幾面,即將要嫁了憨厚男子,一邊流著眼淚,爬到井邊,投了進去。 等撈出來,菱秀已然沒氣兒了。 只不過是個丫頭罷了,一件可買賣的貨物。也不須說何安謙事后還有個菱秀貪戀富貴,有心勾引他,但被他嚴厲呵斥,而后羞愧子自盡的話。 便是沒有這話,何老夫人知道后也不會說出個什么。就是何安謙朝堂上的敵手,許會用何安謙在太后喪期使妻妾有身孕做說辭,于皇上面前告了何安謙一狀。卻無人會細細的查了何安謙家中失了一個丫頭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事,拿來對付了何安謙。 自何府里的一些安分守己的小丫頭害了怕, 旁處的還好一些,只是何安謙院子里的除了那些有心向上爬的,那些個老實的,想尋個憨厚人過日子的,俱害怕了。她們原也當王氏是個刻薄,沒想到往日謙和,被府外的人總是以君子稱之的何安謙,卻也是這個樣子。便一個個的都爭著想投到何媗與何老夫人處。 何媗經這一事,也覺出不安來。 她是侯府姑娘,何安謙與王氏想要害她,還要拿出個名頭,盤算著來。 但這些丫頭,他們想捏也就捏死了。便是事后扯了出來,于他們也不過損了些名聲,而那一條人命卻是沒了。 所以,自此以后,何媗命自己院中的丫頭不得獨自出院。若要出去,需兩人一道去。 可也只何媗這個與前世受過一些苦的,為這些丫頭著想一些罷了。其他的人卻還是如往常一般,何三老爺何安庸聽后還甚是喜樂,心想,何安謙平時滿口仁義道德的,沒想到卻是個愛用強的。于是,何安庸覺得他自己甚好,便是吳氏身為妻子,卻那般待他冷淡的,他也未曾強迫了吳氏。 而菱秀不愿攀高枝兒,卻也有的是搶著做這個美差事。只幾天,便又個容貌較好的丫頭進了何安謙的身。何安謙因怕旁人說他不安心自省,也未給了那丫頭名分,只偷偷的滾在一處。 因這丫頭過于順從,卻沒有和菱秀的那一場那般有趣。 待何慶在外地回來,何媗便與他見了一面。又得了幾個還記念著顧家恩情的掌柜的名字,隨后何媗便挨個兒的拜訪了幾次。 待有了把握,才讓孫來旺家的領著婆子開始鬧騰了。 王氏這邊內憂外患,老夫人早對她厭煩,何安謙也不喜她,錦鵑又時時盯著她的錯處。自然不肯讓著事兒鬧了起來,連忙瞞了下來,將自己的嫁妝首飾當了去,把虧欠的月錢給填補上。隨后廚房那邊就又出了事,說是沒銀子采買貨物,愣是到了中午都不開飯。王氏折騰的昏頭昏腦的,聽了徐mama的話,便先隱了名字,于外面貸了一些銀子進來。